清歌一曲彻九霄（主苍歌）4-5

（四）
晚上，东方修闾来找燕九霄。“哟，我们的军医难得晚上有空来溜达了？”燕九霄一脸的揶揄。
“要不是你放了那么多人的假，爷需要这么累死累活的吗？”东方修闾给了燕九霄一记白眼。
“你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和我扯皮吧？”
“不，我就是来问个问题。”
“问题？什么？”
东方修闾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九霄，清翎真的只说清歌体弱没说其他？”
“为什么这么问？”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东方修闾叹了口气，“今天我给清歌把了个脉，我发现他的体质有异，绝对不是体弱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清翎知不知道这一点。”
“体质有异？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脉象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既然你也不知道，我打算等清翎回来问问她，如果连她也不清楚，我就传书回花谷，问师父。”东方修闾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医者的直觉，我总感觉很不好。”
“为什么不直接问下清歌？”燕九霄问。
“你以为我没问过？”东方修闾没好气地瞥了燕九霄一眼，“他好像完全相信自己只是体弱，我实在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
“清翎她最晚也就半个多月后回来，等等吧。”
“也只能如此了。”东方修闾忽然笑了笑，“九霄，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清歌一直留在这？”
“怎么，看上了？不怕吕奉行一剑杀过来？”
“去去去，关他吕奉行什么事？再说，我是看上了，但不是你理解的那个看上。不瞒你说，我以前也遇到过不少修相知的长歌门弟子，但是这等年纪，医术能精湛到这个地步的，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当初他怎么就没来我们花谷呢？”东方修闾摸下巴，“这让我想到一个人。”不过，那个人的身份算得上贵重，身为长歌门门主的嫡传弟子，又天赋卓绝，想也知道长歌门那边不可能放任他就这么随意地跑出来的。
“谁？”
“不告诉你。”东方修闾转身就离开了燕九霄的营帐，“好久没能好好休息了，我要缓缓。”
“……”燕九霄：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不就之前看了你一次笑话么，忒心黑。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战事未起，所以众兵将除了日常操练也没有其他事，全营上下最忙的只有军医处。因着如今的平静，东方修闾打算为全营战士都检查下身体，治疗下身上的暗伤。
也因此，很快全营都传遍了军医处新来了个长得很好看，笑容很温和的年轻军医。当然，关于杨清歌是杨清翎的弟弟这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军医处，东方修闾找到了正在为一位兵士上药的杨清歌：“清歌，待会儿，你帮我去把晒在外头的三七和降香收一下吧，我这边暂时走不开。”
“好，我待会儿就去。”杨清歌微笑点头，如沐春风。东方修闾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长歌门的师弟浑身的气质恬淡如水，这种安静真的是很容易吸引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也难怪那么多士兵总盼着他去为他们检查疗伤了。
杨清歌忙完手头的事情后，就去了东方修闾晒药材的地方，迎面碰上了燕九霄：“燕大哥。”杨清歌停下步子。
“清歌这是要去哪？”
“去收下晾晒的药材。”
“我记得那儿的药材得有好几筐吧，”燕九霄上下打量了下杨清歌的小身板，“我陪你一起去？”
“那就劳烦燕大哥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走。”
杨清歌收拾药材的动作其实很迅速，但是在旁看来就是他有条不紊地在整理着，十分赏心悦目。燕九霄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杨清歌听到笑声，有些纳闷地扭头看向燕九霄：“燕大哥？”
“没事，你继续。”燕九霄憋着笑摆了摆手，他不敢说他刚才想到如果是杨清翎来做这些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就笑喷了。
说话间，杨清歌已经做完了手头的事：“燕大哥，麻烦你帮我一起搬了。”
“本来就是来一起搬的。”燕九霄同杨清歌一起将那几筐药材搬进了一旁的小仓库，然后就看着杨清歌在那翻拣着需要他先带去的药材。
“清歌学医几年了？”燕九霄问。
“十岁入了长歌门后就开始跟着师父修习相知了。”
“长歌门的莫问比相知更有名，清歌当初怎么就一门心思学了相知？”
杨清歌闻言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其实之前也有学过莫问的……”
我去，一个男人笑这么好看犯规啊！燕九霄再次被那笑容煞到：“咳咳，清歌是因为体弱没办法学莫问？其实学武可以增强体质的，清歌要不要考虑试试？”
“嗯。”杨清歌低低地应了一声，不过因为他低下了头，所以燕九霄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可以猜到他估计是又有点害羞了。对于杨清歌身为一名男子却容易害羞这一性格，燕九霄倒是莫名地不觉得讨厌，或许是杨清歌的长相所致？生平第一次，燕九霄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以貌取人那一类的。
（五）
话虽如此，燕九霄也不可能真就如操练手下士兵那般训练杨青溪，先不说那个明显有弟控倾向的杨清翎知道了会怎样，单就东方修闾就不会放人。所以，最终燕九霄只是每天早晨拉着杨清歌一起绕着驻地跑圈。
也因为这个，燕九霄发现杨清歌并不如表面那般柔弱，至少他的体力值是很不错的，或者说，非常不错。苍云军的驻地无疑是很大的，但是几圈下来，杨清歌虽然大汗淋漓喘息急促，却并没有支持不住的迹象，最重要的是他完全跟得上燕九霄的速度。
这绝对是练过的呀。燕九霄如是想，也如是问了。
“因为自幼体弱，所以师父想了很多可以增强我体质的法子，其中之一就是每天绕着师门跑圈。”杨清歌依旧笑得腼腆，“不过最近有些懈怠了，所以体力似乎又下降了。”
“……”现在文人都那么可怕了吗，以后是不是应该和长歌门一起探讨一下关于兵将的训练方法？
接触的多了，燕九霄发现杨清歌是真的学识渊博，不止医术好，在兵法上也很有涉猎，虽然有纸上谈兵的嫌疑，但是军中的几个军师在跟他谈论过几次后，居然就有了去军医处抢人的想法。在同东方修闾大吵一架后，一行人还默契地找上了他燕九霄，撮撺着他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杨清歌。对此，燕九霄内心是同意的，他也想留下杨清歌这么个可以一人多用的人才啊！但是，不说杨清歌愿意与否，单一想到杨清翎，燕九霄就怂了。
杨清歌同燕九霄熟悉后就发现燕九霄其实很平易近人，自然，一开始的紧张窘迫也慢慢消失了。而且，杨清歌发现燕九霄很护短，护短到只是因为是姐姐的原因，他就能把人纳入自己人范围，十分关照。说实在的，杨清歌觉得自己很喜欢苍云军的氛围，如果能留下，就是做个军医也不错啊，而且哪个男人没个杀敌报国的梦想呢？但是，这要如何说服姐姐同意呢？杨清歌有点发愁。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着都十多天过去了，这天，燕九霄下了下决心，找上了杨清歌：“清歌，燕大哥有个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杨清歌被燕九霄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有点懵。
燕九霄搓了搓手：“清歌，你觉得我这苍云军怎么样？”
“……”杨清歌有些不明白就这么个问题燕九霄为何显得如此严肃，但还是照实说了，“苍云军常年驻守雁门关抵御外虏，恪尽职守，值得所有人敬佩。”
“那你，愿意成为苍云军的一员吗？”燕九霄问得有些期待。
杨清歌浅浅一笑：“自然愿意。”
晚上，东方修闾来找燕九霄的时候，就看到燕九霄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愁眉苦脸，这表情变换之快，让他直接懵逼。
“……”东方修闾扶额，“我说燕大将军，你这是想啥呢？”
“啊，东方啊。”燕九霄想得太入神，这会子才发现东方修闾到来，“你啥时候来的？”
“你说你到底想什么这么入神？还好来的是我，来的要是刺客，你可不就直接交待了？”
“我今天去找了清歌，他同意留下了。”燕九霄也不理东方修闾的吐槽，也就是进来的是东方修闾，真换成刺客，早在进门时就该迎接他的刀盾了。
“他真同意了？这是好事啊，你干嘛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东方修闾闻言喜出望外。
燕九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想想咱们的杨副将，你就知道我为啥愁了。你说她知道后会不会直接就给我一个盾飞？啧，想想就脸疼。”
说到杨清翎，东方修闾也瞬间沉默了，想想燕九霄的话，他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杨副将的盾飞，嘤嘤嘤，好可怕！
两人在帐中面面相觑，默契地同时抖了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