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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剑三·互攻·丐帮唐门)五

        郭平就一路跟着孙覃,很是乖顺,看着孙覃一路摘草。孙覃总是沉默不语,很不亲和。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万花谷的药师的。前些年来丐帮的一位老药师总是笑眯眯的,都不像他,总是冷言冷语的。(傻孩子,你以为笑眯眯的就一定是好人吗?)还有师兄说万花谷里都种满了草药,怎么会到处拾草?说不定······
       “孙大夫,这是什么草啊?”郭平好奇地开口,探身盯着那株草。孙覃瞟了他一眼,道“大蓟你不识得?止血药草就它最常用,你师父未教于你?”
       郭平一怔,讪讪地道:“应当是讲过,我好顽便没听全,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种草。”
       孙覃扭头看了他一眼,回复一声,“是吗。你也没出过远门,参加一些任务?”
       郭平脸上的假笑渐渐凝固,很是沮丧地抓了抓脑袋,“我,欸,也不是,欸。”结结巴巴也说不出来什么。孙覃停下脚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有疑心是好事。毕竟,国家大乱,江湖也不能避免。何况我们这些乱世中苟活的人呢。只是希望你莫要再废话叨叨或是死盯着我不放了,很膈应人。”
       郭平垂头丧气,信了百八十,“好,好的”
       太阳正当头,不知不觉也到晌午了。太阳照得郭平热汗直洒,他抬头望天,眼前一片昏花。尽管孙覃走得已经很慢了,但郭平年纪不大,走得十分吃力。
       孙覃停下来等他,“前面有树林,可以休息一会儿。”郭平望去,他竟一滴汗也没出,依旧那副清冷的样子。
       虽说是树林,但叶子并不茂盛,照的有些蔫了。郭平躺倒在树下,热的不想动,中暑了。浑浑噩噩中有人抬起他的身体,往他口中灌了些水,徐徐地扇着风。过了一会儿,又有苦涩的片状物递入他口中。“嚼。”这声音很是威严强迫,他就听话地嚼掉咽下去。
        直到他醒来,天色已晚,自己正在一个人的背上。孙覃的背凉丝丝,但是仍被自己污了一背的汗。郭平脸红了,手脚并用想爬下来“抱歉……我下来吧……”
        孙覃依旧背着他,没有松手“今夜再赶两个时辰就可到镇上了。是我考虑不周,你就靠着我歇一会儿吧,我体凉,又是修行的阴性内功,解暑应该足够了。”
        郭平这才发现,孙覃扎起了长发,撩起了衣袖,赤裸冰凉的手腕搭着自己的膝内,有一股冰冷的感觉从那里蔓延开,舒服极了。
       “谢谢。”郭平真心感谢道,“孙大夫你是个好人!”
       孙覃的言辞当真令郭平无措,“希望你不是真心这么想的。这江湖就没有一个是好人,你还是像之前一样警戒些,总没有坏处。”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郭平看着太阳划向西山,最终沉了下去,西边原本绚烂的紫红相间的晚霞瞬间变成深蓝黑色。入夜了,暖的夜风开始吹了,知了与各种虫子也开始乱叫。今夜依旧月光明亮,照在地上仿佛一层水漫开。
        郭平就被放下来,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往前走,最后远远看见灯火的那一刻,郭平忍不住欢呼了一声,然后往前冲,停在了镇子门口。
        孙覃指了指左前方的那家还亮着的草屋,“走吧,那边有家小茶馆,给点银子兴许能寄宿一晚。”他停下脚步,把袖子解开,放下来,整理身上的衣裳。头发却不打算放下来了。迈着步子不慌不慢地走着。
        “有人吗,有人在吗?住宿!”郭平看着门开着,却很守礼地敲了敲斜在一边的门扇,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急促如鼓点。孙覃看了看他,这么小的人劲却不小,比一般孩子大很多,很有习拳的天分。
       也是突然,孙覃一个扭身躲过了打狗棒法第一式,向后急退两步,用手捏住棍子的顶端,顺势往前去抓那人的手。来人往上一拨棍子,甩开孙覃,用力极大,右翻去打郭平。孙覃眉头一皱,转身去抓郭平后背,想让来人落个空。这人却也不急,兴许是看孙覃能不能即时赶到。却没成想,孙覃右手一把粉末往他脸上一铺,他吓得连退数步,孙覃慢悠悠将那傻小子拉近。郭平还一脸茫然,“孙大夫,你干嘛?”
       孙覃按住他的头把他往右一翻,“不干嘛,看看这是你哪位师兄,不知礼数。”
       来人打了好几个喷嚏,摸了摸头,笑嘻嘻地靠近,在暗处看不清的脸,靠近了才发现剑眉入鬓,眼睛炯炯有神的偷袭者不正是大师兄郭义吗?
        郭平一个猛扑,“大师兄!”郭义顺势一捞就将人抱在臂弯里毫不吃力。果真使拳者臂力惊人。孙覃面色依旧冰冷,眉头皱起,不想说话,转身就进了屋子。
        外边郭义抱着郭平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随后也进了屋子。“哈哈哈,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多谢孙大夫仗义救我师弟。”郭义笑着,脸色自然,很是憨厚的样子,如果不是刚才被他偷袭,孙覃指不定就信了他这幅模样。不过,也是,现在哪家大师兄不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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