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野冢花绘》

七夕 先 晴（7.1）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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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桌上的试卷吹到地上。
当他回过神来，笔又从扣十的指间滑落，摔到地上。
老师的字已经占了半个黑板。
他慌忙地捡起笔，盯着黑板试图跟上思路。
而在眼角处，那背影仍是在。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同桌将座位拉开拉远，总是背对着他。
看上去就只剩一个背影。
他一开始以为只是他突然间心情不好，上一次也是这样。
只是没想到，同桌竟一直持续这种状态直到现在。
他落下笔，发现写不出字。
暗骂一声，将手探到抽屉中尝试找到多余的笔。
却摸到一包袋子，那是同桌之前送给他的咖啡粉。
他咬咬牙，放开袋子，抓起一旁的笔。
午休时间。
他和隔壁班的学生一起走向宿舍。
又看见那个背影，在不远处。
就像一粒黑点。
他想换道，却发现无其他路可走，只好放慢脚步，任由学生们走在他的前面。
下午。
老师正忘我地讲课，连投影仪上切出一只小猪的屏保都没注意到。
旁边的同学在偷笑，而他想起了之前同桌曾经谈起他的小名，就叫“猪仔”，用潮州话。
他差点脱口而出，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背影。
那背影还是在，很结实。
他只能收回目光，埋头做题。
他也曾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那背影太过沉重，将他的疑惑，不解，愤怒，压了回去。
只能自我反省，却又不知做错了什么。
晚上回家。
他把书包一丢，就瘫倒在沙发上。
从那时起，他每次回来都是这样。
但还是要吃饭，洗澡，睡觉，迎接明天。
关上灯，盖好被子，躺在床上。
四周的黑影蠕动着，扭曲着，化作深沉的背影。
背影重重叠叠，将他包围，形成无言的壁垒。
他猛地起身，拍向开关。
背影褪去，急促的呼吸才缓和下来。
他拉了拉粘在身上的衣服，盯着窗外的夜色，许久许久。
夜色很沉，如背影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从床下的抽屉里翻出麻绳，开始打量这个家房间，最后锁定在顶层的衣柜门。
很高，应该能挂起人。
拉来一张矮凳，站在上面。绳子绕过衣柜的拉环，打了个蝴蝶结。这得花费很多时间。
试了试松紧，然后把绳索套在脖子上，一脚踢开凳子。
哐当一声，衣柜门承受不住，断开了。一起摔倒在地上。
还是老老实实地取出了钉子和锤子，在墙面上钉起钉子。
邻居会抗议，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一次把绳子绑好，套在稍稍发红的脖子上，踢开凳子。
双脚开始扑腾，眼前开始发黑。
背影又来了，很结实。
似乎在嗤笑着他的行为，总是那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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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并没有上吊，他家甚至连绳子都没有。
这不过是他的一次自杀妄想罢了。
他并不怕死，他连漫无目的的生都能坚持到现在。
他只是害怕那背影，怕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毕竟，背影总是在。
毕竟，背影总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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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冢捡到的纸条。
没有署名，字迹有些潦草。
是谁呢？他过的还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