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系］唐明：至死方休（下）

（懒得换图片，网络图，侵删）
唐懂：呵呵。　
　＃这种唐明也能有结局？＃
……
“你疯了？”唐懂愣了下，头一次用看癔症患者的目光看自己的师兄。
距离上次被陆纳亚追杀已经过了一个月，唐懂在被师兄借口都不找的打了顿后，便宁死不肯再跟着师兄出门，过劳什子吃力不讨好，却被迫作死围观的日子。
哼，主要打都打了，论师兄态度可知，此次事情就算过去，所以在唐懂机灵拒绝后，他便很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万没想到，师兄再出行来与他告别，会突然通知他这么一个作死的消息。
“我不是早疯了。”对上唐懂质疑的目光，唐朦玉倒还风轻云淡：“一个交易，一个机会罢了。”
“……”闻此言，唐懂明了的眼神发亮，但很快又暗下：想多了，师兄肯给那个明教机会，不代表也给自己机会…啧，真令人嫉妒。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就说师兄若无事，怎会轻易找上门，“不会又是让我帮着作弊吧？”
“怎么会，”唐朦玉谦虚道，“师兄行事哪里有这般正直直接。”
“不过是让师弟做好准备，” 唐朦玉露出来一个神秘的微笑：“师兄我此遭恐要九死一生，懂崽届时……可要疾疾赶来救我。”
唐懂被自家师兄笑得身上发毛，暗暗搓了搓手臂，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应了：“好说，到时看心情吧！”
于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唐朦玉所说的机会，起于一场新的战争。
世间杀手，真正的顶端恐怖者，有权随心所欲制定他们的规则，用以传承他们的本领。故而在唐家堡的诸位里，他们的传承者，是被称为种子。
唐朦玉乃是被智者传承选出的种子，之一。
当然，“之一”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早在暗中踩踏下所有竞争者之后，变成了“唯一”。
智者，谋也，算也，看破人心也，行事无忌也。境界分离作四境，唐朦玉达到的正是第三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让意料不是意料，让意外不是意外，让意料是意料，让意外是意外，唐朦玉的拿捏不需恰到好处，他只需要看顾全局，确保大方向不错，他就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当初对陆纳亚设下的局便是一个。
西域的传承或者有不同于中原，但相关的试炼从不曾落下他们的身影。
更别提如今，真唐强盛，西域集权，彼此间因为多方忌惮摆着和平相处的面孔，麾下传承者们的交集自然也比以往更多。
十几年前，唐朦玉就因为达到资格，而被投放到战争试炼的沙场。
那是三个小国争夺矿物资源而引发的战争，众多暗手推波助澜，唐朦玉他们这群试炼者夹在其中，或为棋子，或为锻炼，或为破坏，不一而足，既考验求升的武力，也考验求生的智慧，甚至幸存的运气，个中血腥，残酷，处处有敌，毁灭着他们，也塑造着他们。
在战争中生存，首要一点，就是作出敌我双方的选择。
站于谁的立场，与谁为敌，达到什么样的目地，唐朦玉在开始就已经了然于心。
那时的他远是没有如今的冷血无忌，所以他的选择自然更偏向收拢战友一点，但传承者众，总不可能全都友好相处。
尤其他战力表现在那，为了活着，可供选择的橄榄枝再多也得慎重选择。
而最终，落入他眼，是那时表现一般，却足够敏锐果决，不断进步，忍耐上佳的陆纳亚。
……
“师兄本来已经无需试炼，结果居然就为了别人去以身涉险？”
要知道，已经接近出师，第二次投入的试炼可跟第一次完全不一样，其凶险程度，前者想生困难，后者想死艰难。
经过上次那顿打，唐懂相信唐朦玉对那个明教是有几分真心，但该还不到愿意让他威胁性命这一步！
“究竟是师兄刚好兴起作死，还是……又有谁惹他感兴趣？”
确认的重点在于，师兄所给明教的机会，是顺便给，还是专门给。
“头疼……”
弄不明白这点，搞得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在背后捅师兄一刀。
“或者，我就专心等待施展救援……”
唐懂摸了摸下巴，考虑到他无数次失败的补刀经历，他歇下了这一次的不良心思。
……
这块大地之上，国家林立。
强者如真唐，八方敬畏，无人易犯，弱者如诸多小国，或附庸，或常年陷战，国土变化连连。
这一次的新战，却于真唐四个边境国而起。真唐天朝威势，轻易不会横加一手，但战事之近，亦不能冷眼旁观。
动作可以有，却决不能放到明面上去。
于是麾下参与者，犹如暗潮涌动。
“这次试炼能人倍出，并且会被分作四派，各自加入一个阵营。”
“目标是为了保持四方争战胜负有来有往，逐渐消磨去他们的战力，总之，力保最后四国或者仅剩两国俱伤，再无发乱之力。”
“至于个中好处，不予计数，能者多得。”
……
每次参与的试炼，都只会给予基本的大方向情报，多余消息则得靠参与者自己的渠道获得。与情报的寡助相反，试炼的规倒从不见少。
“此次规则，试炼者皆算为一体，纵暂时阵营不同，但目标相同，所以怕是不允许内损……所以，纳亚啊，你要杀我，要么借助敌手的力量，要么就只能能‘误伤’。”
“半个月，我给你的机会就是这半个月，让你领先入场布局。”
“先手已赠，而最后能不能干掉我，且看你的本事了。”
半个月前唐朦玉煞人眼的笑脸仿佛还近在眼前，陆纳亚深吸一口气吐出，说不上可惜还是嘲讽：“你的天赋比不过我，但我的算计也比不过你……所以，你才那么大胆给了我半个月时间……”
“呵，是觉得我还跟以前一样高傲，还是觉得我的变化仍在控制之中，或者……”
“真当自己是不死之身？”
“哧…”陆纳亚捂脸，挡住自己冷酷的笑意，“疯子，敢赌我舍不得，我就敢真动手给你看！”
当是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陆纳亚放开手，快速调理好情绪神色，便起身迎去开门。
若猜的不错，应是他要等的人，到了。
……
最初注意到陆纳亚，只是短短一个偶然转头交集：他横锋刀从他眼前掠过，带过风，掠走沙尘，模糊了视野，刹那之中琉璃青与玉金色的异眸带出两道溢彩流光，尔后，敌人血花绽放。
呵。
难以置信。
还是生死灼烈当场，唐朦玉竟于那个幸运无比的停顿时间，躲过了有可能迎来的死亡，对着一个人，动了心。
虽然那时候，他并没有发现。
……
有没有体验过，认识了一个人，却发现他是你千载难逢知己的喜悦？
有没有回味过，熟悉了一个人，但突然发现对他产生不该有情感的甜涩？
有没有尝试过，信任了一个人，竟徘徊在背叛他与否两难之地的苦痛？
有没有经历过，伤害了一个人，还期盼着他不计前嫌听他一言解释的悲凉？
陆纳亚都有过，对象都是一个人。
那是出自唐家堡的一个少年，蓝装相配，容颜干净，笑意清透，水灵灵的眼睛多数时刻狡黠不已，但他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朦胧的温暖。
他说他叫唐朦玉。
到第四次上战场之时，他使计分离了其他人，来到他身旁，与他约定，成为了彼此的战友，朋友。
远程近攻，后背交付，互相救援，他们一点一点，成为生死之交。
如果没有那一次下达的命令，没有后面突变的计划，没有那一次分离，有没有可能他再回到他身边之时……不会是跟着围攻他的一员。
陆纳亚知道没有如果，而他确实砍下了那一刀，力道大得令唐朦玉倒飞退出去七八米，被恰好在旁的另一位炮哥抱住，救走了。
可是血撒了一地。那一刻，就是陆纳亚也不知道，他的少年还能不能活。
……
外出人士为战事增添波澜的时候，唐懂在唐家堡却减少了出任务的次数，安定等候着来自师兄的消息。
顺带在唐朦玉临走前，给他开启的那间密室里将沙盘堆起，地图展开对应，再结合消息，一一还原开局的格局。
四个边境国，安纳卡、隆图、老蝈、河骑泰，地势各有优势，按理来说，打着平衡消磨的主意，所分派而去的人员会尽量配合各国国情需要才是，但现形势是，真正派出去的人才怎么看怎么分配不合理。
“智者的所在地可以两相兼顾，攻者，守者却各齐聚一方……莫不是打着先联合三国消灭一国的谋算？”
唐懂修习武力，但智谋也不可或缺，所以一有机会必定学习一二，不仅是他对本身要求高，也是别人对他的要求高。
但他并没有如唐朦玉那样的智者传承，很多计谋，即便旁观，他也就能猜测个三四分，剩下六七分…只在学着点了。
……
时间，有时候可以很长，有时候也可以很短。说是要打消磨战，但四个小国，动辄最多不过数万的兵力对战，算上各种计谋应对，此进彼退，且斗且歇，多不过一年，战争就会结束……当然，这是试炼者们的目标，四国的国主们可不知早有人为他们，提前定下了结束的日期。
唐懂接受消息，排演沙盘，眼看局势随着时间推进也越见明朗。
当然，期间他也少不了作出些推测，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没能推中局中之人要走的下一步，每每出奇制胜，又或者截然相反，有时候看着步步紧逼，突然就功亏一篑，但再下一步出来后又会发现，之前的功亏正是后面环环相扣的开始！
说好平平无奇的消磨战事，事实却是你来我往精彩得快要飞起！
也怪不得唐懂推测失败会气急败坏，又忍不住心痒痒的吐槽：人干事！劳什子的智者是长了十几个脑袋吗？！
唯独看得比较明白的，还是其中夹杂的，他师兄唐朦玉和陆纳亚的交手。
因为让出先手的半个月，陆纳亚的布局一一掀开后，唐朦玉好几次都是险死还生。
嗯？问唐懂怎么知道的？一是唐朦玉每每送回来的消息告知，二是陆纳亚不知道为什么也给他寄了他那方战局的消息，还随意策了个反。
唐懂：唉，可惜了，明教要是早点策反我，说不定我就应了……
然，错的时间策反对的人，就是如此没有缘分，唐懂照常收消息，但对陆纳亚其他鼓动尽皆无视。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唐懂在数唐朦玉死里逃生的次数，等到数到第九次，唐懂终于速度动身，前往救援。
——师兄提示，说是九死一生，必定就是九死一生。
……
时隔十个月。
师兄弟再见，唐懂路上被阻救援来迟，唐朦玉意外命悬一线。
还是陆纳亚亲自下的刀，只不过与上次不同，这不是唐朦玉设的局，他难得失算，竟是被陆纳亚找来的帮手，另外的那两位智者连手，差点送下地狱。
好在唐懂与唐朦玉默契，这次出门，机智带过来某位欠人情师兄的夫婿，一位医毒双绝的五毒教中人，曲阴，好险救下了唐朦玉一命。
正好战事接近结束，被陆纳亚成功“误伤”的唐朦玉干脆假死退居幕后，就在被内定胜利的河骑泰国，某一处地点秘密养伤。
一晃，等到十一月份过半，隆图终于成功吞并了安纳卡却元气大伤，而河骑泰则接受了老蝈降书免去最后一场惨烈战事，自此，四国消磨战争降下帷幕，剩下的两国成为了赢家，却也不得不进入长久的休养生息。
……
唐家堡，唐朦玉居所。
窗外沙沙竹叶声，唐朦玉靠坐塌上，难得安静出神。
一旁，坐着唐懂任劳任怨小心翼翼在处理唐朦玉喝药过后壶里留下的药渣。
不怪唐懂此时态度谨慎，实在是那日救活师兄后，他发的一通怒火把他吓住了
难以想象，师兄也突然会有那么情绪分明，爱憎俱现的一天——
“我给他机会伤害，是允许他自己对我动手。”
“但不代表，他可以找别人配合来伤我。”
唐朦玉怒而扬眉，一双墨眸尤其阴戾森森。
“……所以？”
“这么没情趣，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怒着怒着笑了，邪气不改，只是彼时为的不是诱惑，却是在酝酿杀机。
师兄……
是看得唐懂恨不得秒秒钟消失人前。
…快别笑了，你浑身冒黑气了喂！
——以上，这版本的唐朦玉可以说是万分恐怖了。
当然，唐懂严重怀疑，师兄的突然失态，其中也许还有着那位曲阴兄配给的诡异药物，所导致的神秘副作用的功劳。
根据就是，他亲眼所见，那煮出来绿油油的药水还冒出了不详的紫气。
问曲阴，曲阴尽力给了个微笑：爱喝不喝，人情已还，死了别找我埋。
唐懂还能如何，只能：……师兄自求多福。
多日灌下去，师兄活了，就是脾气有点外露，不过随着伤的渐渐愈合，师兄也在恢复他的冷血无情。
以及……师兄仿佛已经忘了那天他说过的说，竟又开始约会那个明教！
虽然不是见面，而是写信。
哦……对了，貌似今天他们还要见面来着？
“师弟。”
唐朦玉的呼唤让唐懂回神，“怎么？”
“他来了，”唐朦玉勾划出邪色的笑，“让我跟他谈一谈吧。”
唐懂：“……哦。”
唐懂应声，很快就出去了。
再一会儿，一个身影推开了门。
高挑，高大，黑红搭配的明教袍，配着双刀。他先看一眼唐朦玉，随后拉下了兜帽，露出来陆纳亚那张平和带着浅笑，破冰融雪般，更俊美无比的脸。
“一切都结束了。唐朦玉，你居然活着。”他开口。
“挺好，不是吗。”唐朦玉看他，头一次，眼底的痴迷蠢蠢欲动，“你呢？”
“拖你的福，心魔不复存在。你永远再不会是我的制肘。”
陆纳亚搬动凳子，坐到唐朦玉榻边，“所以，为了感谢你，我来与你道别。”
伸手，搂过唐朦玉的脖颈，陆纳亚第一次，平静无比的与唐朦玉接吻。
吻落，陆纳亚与唐朦玉对视一瞬，随即起身离去。
一步步，唐朦玉含笑看着陆纳亚将要走出房间。
差一点。
“够了。”
陆纳亚踏出房门的脚步一顿，眨了下眼，他转回头，满面疑惑：“嗯？”
“……”唐朦玉在榻上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想问什么，直说很难吗？”
“难。”陆纳亚意有所指。
难，不是直说难，而是从唐朦玉的嘴里听到真话，难。
——除非他先主动开口。
“呵，”唐朦玉自嘲笑一声：“好吧，我保证，接下来每一句，都是真话。”但不一定是完整的真话。
“这是最好。”陆纳亚不说信不信，但他确实坐回了榻边。
“一，为什么要设局，让我‘背叛’你。”
“二，你是否嫉妒我的天赋，曾想毁了我。”
“三，为什么又帮我消灭心魔。”
“四，我和你，从前，至今，到底是什么关系。”
句句质问，句句犀利，句句如刀。
是陆纳亚长久的疑问，曾经的心魔，需要明确的，未来对待唐朦玉的态度。
“果然是纳亚，统统一针见血……”唐朦玉装模作样的摇头，瞥一眼陆纳亚，又是邪笑：“我说。”
“因势设局，是在我发现我喜欢你之后。我喜欢的人当不了我的朋友，因为喜欢陪伴太久会使我沉沦，身为智者，等同毁我根基。”
“没有实力的人不配我喜欢，你的天赋是好，配合你的传承却有着致命缺陷，加剧心魔成型缓一缓你的进度挺好，当然，若给了你延缓的时间，你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最后毁了你……的天赋也没什么不对。”
说到这里，唐朦玉眸底的痴迷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邃沉的朦胧迷雾，迷雾之后，潜藏无限危险。
“为什么帮助你消灭心魔，给个原因……我突破了算不算？”
“你……”陆纳亚挑眉。原来如此，怪不得穿心一刀也没死，还能被救回，竟是已经比他先一步突破到先天了。
哼，隐瞒得很紧嘛。
“最后……”
唐朦玉暗中提气。
“不论从前以后，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们永远只会是敌人，至死方休。”
“刷！”一刀劈下，劈烂了木榻。
陆纳亚万没想到还是这个答复，他的瞳孔溢出冷煞，几乎毫不留情反射性又一刀：“贱人！”
早有准备的唐朦玉躲避得十分轻松及时，轻身落地后还不忘对陆纳亚勾引的一眨眼：“呵，我贱，你要让我升天吗？”
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挑衅，能被陆纳亚理解到的意思，他们以前打架也经常有的，不是黄暴是什么？
“……”之前只是精神交流没什么，但如今已经有过一次身体交流的经历……
陆纳亚对此不感兴趣，也根本不打算让唐朦玉得逞。
“至死方休是吗？很好！”
话落，陆纳亚改为摆出冷静面孔，收好双刀，他无视唐朦玉，径直走人。
“过两天，我就会回西域。”
“想做我敌人，等着来跪求我吧。”
欲言又止，唐朦玉眼睁睁目送陆纳亚隐身不见，伸手撑柱，他唇角带着笑意无奈叹息：“这年头，要个敌人怎么这么难？”
“果然，还是我魅力太强了吗？”
房外，蹲檐角，隐身，唐懂：见鬼，师兄不要脸没错，但从不知他还自恋啊？难道，是曲兄的药太毒，给他毒成了一个假师兄？
唐懂：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特么的这种唐明貌似还未完待续？！
明明又是设局，又是互相伤害，互相背叛，没点信任来着……
靠，作为一个单身主义者，他简直都快要相信真爱了！
该死的唐明。
　——The end。
（貌似烂尾了……不管，接下来我要给喜欢的up主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