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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仲致文】仲致传·帝君凰权(四)

作者:左脚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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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仲致文】仲致传·帝君凰权(四)


大唐双龙传仲致情缘
宋玉致从寇仲营帐里走出来时,眼角早就有了泪花,刚开始和寇仲称兄道弟,给他鼓励,希望他真的能闯出一番天地,可是她并没有想过她这一路上会渐渐暗许了芳心,以前她喜欢的是一个穷小子,后来她喜欢的是一方霸主,可现在她喜欢的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上竟然坐着她爱的人,她从来都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可是现实却无她背道而驰,只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赌一把,是好是坏都是自己选择的。
“宋姑娘——”叫住她的人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独孤逸。
她止步,朝声音的地方看向独孤逸,他还是很喜欢穿白色的衣衫,在军营里除了寇仲就他没有穿军甲吧。
“没想到宋姑娘那么快就从皇上那出来了。”
“你想说什么,就不要拐弯抹角了,直说吧。”
“过不了几日,只怕就要攻城了,我劝宋姑娘还是留在后方等消息为好,你也知道,你一在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定是要让皇上分心,也会丢了士兵的士气,虽然宋姑娘你以前常常跟在皇上身边行军打仗,是有些经验了,若是一般的敌军也就算了,巫雅的蛊术我想你也知道,这次你中蛊铃巫雅放了一马,不过战场上,她未必能放过你,不是你死,就是她棉宜的士兵死。我想唐兄应该能好好的在后方护着你。”
“去不去,我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你与唐潇中了双蛊,你死,他也活不了,你不想想你自己,你该想想唐兄这个无辜的人吧,巫雅没有杀死他,结果被你拖累死了,岂不是很冤,我独孤只是来劝一下姑娘你罢了,至于怎么做,全由姑娘自己选择。”
“你怎么知道中了双蛊?”
“那**来我府里找我,你可还记得。那日我知晓了,我从小就喜欢研究一点西里古怪的医术。”被一席话,宋玉致忽然反应过来,那日他在她手上写字时就已经探了她的脉象。
“那你为何要追过来?”
“我只想护送你回长安罢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我要奔赴沙场,宋姑娘,你不需要拒我以千里之外,我与你并非对立。况且小时候我们还是一起的玩伴,难道你忘了?”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宋小子。”
“为了抱住我的小命,还是叫宋姑娘这样感觉生分点。”
寇仲的大军在绵宜城外驻扎了三天三夜,并没有任何动静,而城内却骚动了起来,百姓在家中躲着不敢出门,街上已经萧条的没有人烟,曾经的热闹的街道,小孩的嬉戏,商贩的吆喝荡然无存,巫雅看着这样冷清异常的街道,环顾四周,一个城竟然在三天内没有了任何气息,这个城外的中原帝王到底有多大能耐,让百姓吓人这样,还是说不是人,而是战争,让人心生畏惧和害怕。
那夜,夜色清冷,寇仲的大军终于在半夜攻打绵宜城了,即使早就做了防备,士兵却还是有些慌乱,应该说是那些被抓过来充兵的壮丁,虽然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手却还是有丝颤抖的,绵宜是一个边远小城,长久没有经历战争了,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大乱了,心中除了恐惧还有就是活下去的信念。宇文化智让绵宜的军队首当其冲,寇仲带了五千兵马是精英军队,一个个都是接受最严格的训练选拔出来的,绵宜的军队根本抵不住他们的攻势,一下子破城而开,兵临城下,速度之快,让人更加心生几分惧怕,一路上,死的大部分都是棉宜的士兵。
“巫女,难道你要看你棉宜的士兵全都是在这吗?还不施蛊?”宇文化智急切的命令式的口吻对着巫雅说道。
巫雅看着绵宜军队节节败退,刀砍在他们的脖子上,肩膀上,剑刺在他们的胸口上,一下子,鲜血就如水柱一样喷涌而出,人就这样重重到底再也起不来,然后一个一个倒下,脚下都是血,鲜红鲜红的,看着人眼睛发痛,她站在高处,手上忽而失了力气,原来生命如此的脆弱不堪,那些和她一起吃住的人,现在全都死在她的面前毫无声息,她能闻到很重的血腥味,让她想吐,她的手终于动了动,在这样下去棉宜的士兵都得死。
她抬手,手上挂着的蛊铃慢慢开始响起来,在黑夜里像是一首送魂歌,听的让人心神不宁,宇文化智的军队早就吃了解药,当然不因蛊铃所扰了内心,寇仲的军队虽也有防备,却还是有些人支撑不住,宇文化智自己的精锐部队一下子趁此时机冲了上去,刀剑无眼,却是占了上锋。
一下子宇文化智的军队开始围攻寇仲,寇仲越马,井中月一出杀得片甲不留,那蛊铃根本就没用,他看了一眼,站在城墙上的巫雅,飞越而起,城墙上的士兵粉粉护住巫雅,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是寇仲的对手,一下子寇仲抓住巫雅的手,巫雅无寇仲对视,毫无示弱,手中蛊铃被寇仲打落。很快宇文化智的兵马成了瓮中之鳖,却唯独少了宇文化智的身影。
“若是想让他们活,你就要解开唐潇和宋玉致身上的双蛊。”寇仲对巫雅说着,表情冷的让人发寒。
“你堂堂一个中原的皇帝和我一个小女子讲条件,他们的生死关我什么事,若是我不救,你能拿我怎么办,你还不是要求我,这天下也就只有我能解这双蛊。”
“他们死罪有应得,那这些绵宜的百姓呢?你不救?他们可是从小看你长大,视你为圣女的善良的百姓。”
“没想到中原的帝王不过如此,用人命摆布人罢了。”
“你很聪明,若是你愿意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我要你答应我不伤百姓一丝一毫,棉宜物资匮乏,中原物资本来就丰裕,既然你收编了绵宜,就应该让绵宜的百姓丰衣足食。你答应,我就救。”
寇仲怔了怔,中原常说,棉宜的巫女心狠手辣,是命如玩物,救不救都看她的心情,现在想来,未必如此。
“好,我答应你,难道你没想过让朕赐婚你和唐潇。”
巫雅头一撇,说道:“喜欢一个人让自己争取,何必要借别人之手。”
寇仲收起井中月,让士兵看着她。
“这女子有意思。”寇仲对正走过来的独孤逸说。
“或许以前她还没有长大,只是任性张狂了一点,经历了一些事,反而让她成长了一些。”
“唐潇,倒是有福气。”
“皇上的意思?”
“朕倒想看看唐潇会选谁?”
“唐潇三年前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未必。”
宋玉致在后方心急如焚,总是走来走去,看了又看,守在营地的士兵也被她弄的头昏。她走到远处,唐潇正坐在树下。
“他会平安回来的。你放心。”
“若是伤了怎么办?中箭了怎么办?”
“他伤过哪一次?我看在战场上他没一次是受伤的。”
“万一呢?”
“很难有万一。”
“可是还有巫雅?她蛊术那么厉害——”
“巫雅的蛊术对皇上根本没有用,她从来不说谎。以她一人之力怎么敌的了寇仲的精兵。”
“这样浅显的道理,为什么宇文化智却要鸡蛋碰石头呢?”
“只是找个借口试探一下皇上现在的兵力罢了。”
“试探?你是说还有幕后操纵者?”
“我想皇上早就心知肚明了,这次也只是给了一个下马威而已。一切胜算早就在皇上心中了。”
“你竟然在这和我侃侃而谈?你不担心巫雅吗?”
“她不会有事,我想因为你皇上也会留着她的命。”
玉致点头,听了唐潇一席话,心也安定了很多,忽而来了兴致。
“喂,当年其实你想留在绵宜的吧?等着巫雅到嫁娶的时候娶她?对不对?”
“没有。”
“口是心非,你看巫雅的眼神和看唐毓的眼神根本不一样。”
“你眼力劲倒是好,那你看皇上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
“我——”
唐潇看了一眼宋玉致,神色严肃道:“玉致,你心里想什么,皇上未必不知道,只是他心里现在满心满意的都是你,所以,你想怎么样,他都由着你,不过,千万不要玩火自焚啊,他是帝王,他若是想娶一个人,还会问她愿不愿意,一个懿旨,一句话的功夫罢了。这后宫你真的想让它成为你的归宿,曾几何,汉武帝的一句金屋藏娇,让陈皇后以心相许,也是青梅竹马,也算经历了风雨,后来呢,结局凄凉。”
“那故剑情深呢?”
“罢了罢了,你心都在这一人身上,飞蛾扑火我也你也是在所不惜了。”
“我只是想给我和他一个机会。”
“却赌上了你的半辈子。这赌太大了,风险也太大。”
“其实我也不确定,若我确定,我也不会如此,这点我们倒是挺像。”宋玉致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

【大唐仲致文】仲致传·帝君凰权(四)


寇仲的大军凯旋而归,士兵的心情都异常兴奋,当然奖赏祝酒肯定免不了。
夜半大家喝着酒唱着歌,寇仲坐在主位看着下方坐着的宋玉致,他归来时,她并没有迎上来,只是对她笑了笑,他起身,目光不在看向宋玉致,而是离开了,去的方向是巫雅关押的营帐。
巫雅虽然被关着,寇仲却没有亏待她,好吃好喝的都供上,像是上宾。寇仲撩开帘子时,巫雅还在吃着。一见是寇仲,立马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他。
“这是胜利者看囚犯的眼神?”巫雅调侃道。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你几时开始解蛊。”
“中双蛊的人若是想解蛊,先要禁食三天,然后取各自的血给我,这血要整整一碗,所以解蛊的时候人很有可能虚脱,男人还好,女人就有点吃力。”
“你是说玉致会有危险?”
“解蛊从来都是有危险的,不然那么容易干嘛还要下蛊。”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办法也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就是用活人的鲜血,引动蛊虫,双蛊其实是给恋人下的,想要蛊虫引动,就必须要其喜欢的人的鲜血做引子。所以一般考研恋人是不是唯今生此人不离,都会下这样的蛊,要么一生一世,要么同生共死,若是两人一旦不爱对方想解蛊就必须用其所爱的另一方解蛊,也是全是一种考验。”
“好,引子我来做。”
“你来做?你说的容易,你就那么有把握宋玉致喜欢的就是你,若她喜欢的不是你,这引子也就没用了。”
“试了不就知道。”
“我是怕你失望。”
“那你可有失望唐潇没来看你?”
“我才不失望,反正是失望过头,来了也只是说些难听的话,不来——不来更好。”
“等你解了他们的蛊术,你可愿意跟我回长安?你天资聪颖,虽然蛊术了得,据说医术也精湛,可去太医院。”
“你这皇帝也是奇怪,我一个巫女在你身边给你诊智,你不我那天下蛊?”
“你不会,你虽然脾气古怪点,人也任性点,不过从你和我谈的条件来看,你并非心狠手辣之人,棉宜地处偏僻,即便你再喜欢蛊术医术,文献也是有现,而太医院有大把大把的好书等着你看,以前你只是不懂生命的可贵罢了,而现在不同。”
“他们都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性子我喜欢,我愿意跟你回去,不过我只是去借你的书看看,我想走时你不能拦我”
“好,一言为定。”
在寇仲离开坐席去巫雅那段时间时,独孤逸早就看准的时机打趣着宋玉致和唐潇,宋玉致看着篝火,看着这空荡荡的座位,手里拿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着,而坐在独孤逸左侧的唐潇也是所有所思的样子,这夜倒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
“宋姑娘想什么呢,看着皇上撇开士兵去巫雅那是不是很好奇?”独孤逸今日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映着篝火,看上去格外的俊郎异常,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美男子。
宋玉致不理睬,手中的树枝一丢,准备起身离开,独孤逸拿起她丢掉的树枝挡在她的脚前,说道:“宋姑娘,皇上可是亲口对我说她觉得巫雅有意思,她年轻,容貌出众,蛊术又好,医术又精湛,人也聪明,说话也有意思,是个让人会倾心的姑娘。宋姑娘,你与皇上毕竟分开三年,回来后,你又若即若离,本是放不开,却又想要考验,其实你并不适合在皇上身边,你性子开朗直率,皇上能宠你一年,宠你十年,后宫佳丽越来越多,怕是过不了十年。”他说的很轻,只有背对她的宋玉致和左侧的唐潇听的一清二楚,唐潇说她不适合皇后,独孤逸说她不适合寇仲,宋师道说她不该执意寇仲一人,而她的父亲宋缺之所以让她欲情故纵也是怕她最后败的一无所有吧。她躲开那根树枝,并没有辩驳什么,走开了。
独孤逸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微微低了低头,喝了口酒。唐潇看了一眼独孤逸,说道:“独孤兄说话何必咄咄逼人。”
“若是她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也不会如此,唐兄难道觉得宋玉致是个待在现在的皇上的身边吗,以前或许可以,她是门阀小姐,皇上还只是一方霸主,当然可以娶一个心地善良,性格直率,随性的女子,可现在不同,宋玉致还没有准备好,她只能在皇上的羽翼下被护着宠着,这样一个没心机,敢言敢怒敢反驳皇上的,一旦皇上的心动摇了,宋玉致还能好好的对着你们笑吗,那时的她是心死,那又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
“独孤公子,对宋玉致颇为关心,想来小时候的情意还是很深的,不过宋玉致愿意放手,皇上呢,这天下都是他的,宋玉致一句话算的了什么,没人能和这帝王斗。所以后面的事情何必想那么多,人生也就一次,怎么想就随心吧,毕竟以后不会后悔。”
独孤逸笑,“唐公子倒是看的通透,难怪最后会放弃巫雅。”
“我与巫雅的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孤独公子你还是管的太宽了,御用闲人,我看你也不闲,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唐兄真是说笑了,我只是关心你,关心你一下而已。何必动怒。不过皇上确实对我说他觉得巫雅很有意思。不过,我看传言虚假,人人都传她心狠手辣,人人都说她见唐公子你必杀之,可你不是还是好好的坐在这嘛,也是奇怪。”
说完,独孤逸也离开了座位。
宋玉致到了自己帐篷,可能是因为独孤逸的话让她的心情很是不好,刚刚没有发作是因为不想在独孤逸面前太过于表露自己的情绪,坐在一旁生着闷死。
“怎么了?”
她一听声音,抬头,竟然是寇仲,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生着闷气。她才不会理她,头一转,闹着小情绪,后面的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又转过头看了看他,他侧着头,看着他,“玉致不是说,我是君,你是臣,怎么现在朕站在这,你也不行礼?这可是大不敬。”他的声音很低,在营帐中,让人觉得异常的威严。宋玉致一听立马咻的一声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寇仲走上前,又说到:“绵宜大胜,过不了几天大军就要回长安了,巫雅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巫雅?跟他们一起回去?难道寇仲真的对巫雅有什么想法,想想也是巫雅长的确实好看,后又一想,他是不是要给她和唐潇解双蛊毒。她心里想着,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头。
“你与唐潇的蛊必须得解,为了有效的给你们解毒,巫雅暂时就入住你们宋府。”
宋玉致一听,又是一惊,“我与她速来不和。”
“我听巫雅说,你和她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就是你去她那解蛊,唐潇为你求情,她看着不开心,故意不救你,第二次是你和唐潇成亲那次,不过你穿着嫁衣并没有见过她,双蛊也是那时给你们下,总共不就见了两次,现在她也知道你与唐潇清清白白,自然不会为难你,况且给你解毒,需要了解你的蛊虫的进展。”
“那让她住唐府去。”她耍起性子来。
“住唐府?那唐毓不是要心绪不宁。”
“你知道唐毓喜欢唐潇,还要棒打鸳鸯。”她喃喃自语。
“谁让某个人一直不回来,巫雅不能去唐府,我怕乱了她的心智,若是她一个不开心,不给你们解蛊,也是有可能的以她的脾气。”
“好,解完就不许再住在我宋府。”
“玉致,你可能不知道,这长安城的宋府是朕送给宋家的,朕若是一不开心,收了这宋府,送给巫雅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威胁我?”
“玉致,正如你说,你臣,我是君,这不是威胁,这是懿旨。”
“你——”宋玉致看着寇仲,一句话语塞,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没想到寇仲竟然真的用皇上的身份压她,她以为他不会的,她好像走错了一步。
“夜色已晚,玉致早点休息吧,不用送朕了。”
宋玉致一跺脚,“不送,皇上请。”
寇仲转身,走出门口时,低头一笑。
寇仲从巫雅那出来后,散了门口的士兵,他说巫雅说,她是他的上宾。巫雅看着寇仲离开的背影,这个帝王确实很有胸襟和气魄。等寇仲离开后,她一人走出了营帐,夜已很深了,士兵也开心够了,慢慢都退场了,她看着那些脸带笑容的士兵,呆呆的看了很久,低头转身一个暗处,坐在枯树上,踢着石子,看着夜色,上玄月,过几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十八年来一直待着地方,还是要离开了,她没去其他地方,她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她还总是任性放肆,这些所有所有都是绵宜的百姓对她这个巫女太过宠爱,不过棉宜终究是个小地方,她的心还是很大,她想去外面看看,她想看看外面是不是人外有人,医术高明的人,等她学会一流的医术她一定还会回来,棉宜让人忌惮的是蛊术,而懂医术的人却还是少之又少,所以棉宜人丁从来不旺。这次战争,她忽然看透了,想透了,人活在这世上,或许不是只为了一个人,或许她三年前就懂了,却还是没有直面它吧。
风吹着她的发丝,她静静的坐着扬着头看了月色,忽然站起身,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开眼,忽然见到几只萤火虫,在她周围发着光亮。
唐潇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月色映着她的身影,美丽异常,仿佛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日他对她说,等她过了十八岁生辰,他就迎娶她,带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过后来却还是事与愿违,有些事有些人或许今生终究是握不住抓不牢,只能让它随风的飘散,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唐潇转身的那一刹那,巫雅同时转身看见他的背景。
三年未见,再次见面时,却也是争锋相对,她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三年前他也是这样背对着她离开,一点留念也没有,仿佛她就不曾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一样,若是那天他好好对自己说,她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她说的那些狠话,他却如此的信以为真,以至于他为了请巫圣出山救宋玉致,而宁愿娶她,他明明知道的他只要说,她不会不救,她只是发发小孩子的脾气罢了,巫圣只救夫妻,而他却真的娶了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婆婆说变心的男子,头都不会回的,原来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她那样被人捧在手心的人,忽然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她去了他的喜宴,她给他们下了双蛊,很多人以为双蛊是最毒的蛊术,而她当时只是想他既然娶了这个女子,以后可就别负心了,双蛊双蛊,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只要他们孕育了孩子,孩子从母体生出时,双蛊也就解了,他们棉宜是一夫一妻制的,一生只能娶一个女子,而她知道中原的男子或许会娶很多个女子,她那日看着穿着红衣的宋玉致,她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后来他们就双双离开了棉宜,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想一辈子也不要见,因为若是再相见看见他们举案齐眉看见他们一家三口的话,她怕她承受不住,所以她故意放话说如果唐潇敢踏入棉宜一步死无葬身之地。那样的狠话所有人都信了,后来人们常常说绵宜的小巫女心狠手辣。
可他不知道的事,他走后她哭了好久好久,半夜常常睡不着,不敢去湖边看星星,不敢去草原抓蝴蝶,不敢躺在在屋顶上听知了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晚上都睡不着,因为梦里全是他的影子,那些影子挥不去,每每醒来,满脸都是泪痕,一句话也说不出,然后等着天亮,天亮了就好,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小巫女。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娶宋玉致是假,她的心爱之人是他的青梅竹马,所以说,一开始他或许对她就不是真心的,一个贵公子只是喜欢到处留情而已,而她却当真了,宋玉致只是一个借口,他要离开她的借口,不过还是不死心呢,一听到他带兵来棉宜时心还是会悸动,还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见见那个人,即使那个人曾经伤害过自己,却也无法讨厌他。
“唐潇——”她叫住他,她想她这一辈子,也就在他面前勇敢一回了吧。
他止步,头侧了侧,却没有转过身来,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三年前,你说要娶我,是骗我的?若是宋玉致没有那样出现,你还是会找其他理由离开我?对不对?从未喜欢过我?对不对?”她说的哽咽,她只是想让自己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这次以后,她对眼前的男子,再也不会有丝毫期望了。
“从未——喜欢过你。”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她一笑,她又猜对了。唐潇离开,巫雅站了好久好久,从此以后,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都要烟消云散了。
那句从未喜欢过,听在宋玉致的耳里却是那么刺耳,她忽然觉得巫雅和自己好像,像的让人心疼,她躲在角落,听着低下头,曾经她也那么卑微过,卑微的没有自己,眼里只有寇仲一个人,唐潇走后,宋玉致看见巫雅一个人站了很久,却一滴眼泪也没有留,或许这就是死心了吧,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现在一丝微弱的光芒都灭,灭的太快,虽然早就心知肚明却还是要探个究竟,一探却心成死灰。宋玉致没有去安慰她,巫雅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是不需要安慰的,一个人静静的平复是最好的。
宋玉致一步一步走到了湖边,坐了下来,唐潇和巫雅之间有个唐毓,她和寇仲之间曾经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一个人压抑的感情,不能说,不能表明,那些曾经现在想来却也是回味的,在姻缘石上那个字条,是她唯一的一次放肆。
忽然有石子打在水面上,开出一朵朵水花,她转头,柔光里看见独孤逸站在那。
“还记得小时候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时你只会欺负我,我从小就长的瘦弱。”她笑着说。
“那时,我欺负你,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宋伯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大哥,一次一次被我戏弄。”
宋玉致笑,“那时,我傻呀,太小了,不懂。”
独孤逸摇头,看着她:“你不是傻,因为那时只有你把我当朋友。”独孤逸回想小时候,他是庶子,一向受到家族的冷落,哥哥独孤又是个纨绔子弟常常不开心了就欺负他,当时他年纪小,只有被他的余地,几时大了,他也不能反抗,谁他的哥哥是嫡出大公子呢,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大家族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他玩,后来他的性子也就越来越顽劣了,常常欺负那些门阀子弟,被告状成了家常便饭,常常回去一顿打,而宋玉致却不一样,她从来都没有告状,还愿意跟在他后面和她玩,虽然常常欺负她,心里却是喜欢这个宋小子的吧,后来她回岭南了,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几年后听到她的消息,也是和一个男人寇仲绑在一起,他想也只有她这样的门阀小姐才愿意一路跟在一个穷小子的身边吧。
“还是小时候好,没有烦恼,每天就是吃,玩,睡。”宋玉致也怀念起来。
“不过回不去了,回到长安,你就是众矢之的。”
“什么意思?”
“你和皇上一起凯旋而归,不是告诉天下人,你们破镜重圆么?我想皇上也是这个意思,让你不得不直视你们的关系。”
“那又怎么样?”
“你就没有再退后的机会了,你只有前进,把挡在你身前的人一一除掉,登上那个位子,没有任何余地。要么永远离开,要么永远前进,皇上给你选了一条永远和他一起前进的路,我想他会帮忙把前面的荆刺一一砍掉。不过这条路太累,太慢,太辛苦,不能回头停下歇一歇,因为没有后路。现在局势看似很稳,不过窥于皇位不甘心的人大有人在,你能坚持的住,或许你不用坚持,皇上会给你承担一切,他要的不过是和你共看江山,不过他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切,加上你,他的负担就重了,因为他还要护你周全,我一直让你离开,不是说一辈子离开,而是,等到时机成熟,你再回来,到时一切水到渠成,何必一定走那么艰辛的路,怕你受不了一去不复返,想着法子要留你在身边,即使走的是最艰辛的路。他也义无反顾,这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决断,你已经扰乱了他的心智。”
她听着,走还是留,她犹豫了。
正当这时,营外一阵骚动,只看见有军队往外赶,宋玉致站起身:“外面怎么了?”独孤逸转头看着,“似乎有人闯进来了。”
营外,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衣的人,斗帽遮住了模样,骑在马上,站在银行在,看见一大批士兵迎上来,却也不慌,慢慢把斗帽摘下,竟然是唐毓,她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围上来的士兵纷纷退下,她下马,唐潇已经闻声而来,唐毓一看到唐潇立马上前,紧张的询问道:“哥,没受伤吧。”
唐潇皱眉:“你怎么来到这了?”
她一仰头,拿着令牌在唐潇眼前晃了晃,“当然是皇上命我来的,这是密令,没人知道。”
“皇上?这令牌?”
“那是上次和宋姑娘一起进宫时,皇上给的,说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前天收到的密令说让我即刻出发来营地,我本来就怕你受伤了,当然立马就来了,哥见到你真好。”她一下抱住唐潇的胳膊,笑意很浓:“你没伤着就太好了。”
宋玉致和独孤逸看到时,惊觉竟然是唐毓,内心几番波动。
“看来我多虑了,皇上已经给你找好了退路。”他笑了笑,转头离开了,宋玉致看着他的背景,转头时,看见巫雅的眼睛盯着唐毓抱着唐潇的手,宋玉致上前,巫雅看见她,目无表情准备离开。
“巫雅——”宋玉致叫住她,巫雅转头,一脸嫌弃,“宋玉致,你叫我干嘛,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应该和你的夫君聊聊这个异常亲热的假妹妹。”
“唐毓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况且这婚也是假的,所以不必说明。你也不针对我,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回长安后你要借住在我府内,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宋玉致,你以为我想住你府内,是你那个心上人硬是邀请我去长安的,是你有求于我,我还要替你解毒,所以你还是好生的招待于我比较好吧。”
宋玉致忽然一笑,巫雅还会顶撞人,看来心情也有所平复。
“你我总共见过三次面。并没有什么深交,以前对我的敌意完全来自于唐潇。现在你都知道真相了,即使不能好好相处,也不用争锋相对。”
“你是来和我交好的?”
“我只是怕日后我们天天在府内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舒服而已。”
巫雅看了一眼宋玉致,说道:“其实——我从来没有不喜欢过你,而是——羡慕你。”
宋玉致一愣,巫雅笑了笑转头离开了。
“待在这里干什么?”说话的人是寇仲。
宋玉致还在自己的思绪里,“或许以前看到的,听到的,都并不是真的。”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真假。”
宋玉致回神,转头发现是寇仲,又看了看那边的唐毓,忽然明白了什么。
“看到这样的唐毓,好像看见了以前的你。”寇仲望了一眼唐毓。
“那——现在的我呢?皇上怎么看?”
寇仲低头一笑,“既然口中都叫了皇上,怎么又忘了行礼?宋玉致,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他挤出两个字。
“你在取笑我?以前谁帮你出谋划策,助你攻城略地的?”宋玉致一瞪眼,说的理直气壮。
“哦?不是除了睡觉,就是吃么?走不动了还要人背,最大优点也就是绿豆汤煮的不错。”
“什么?你竟然只记得绿豆汤,那时我明明还给你做过下酒菜,还把自己的手差点弄废了,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那和唐潇在一起时正好也发挥了你的厨艺?”
宋玉致气急,“哪有?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从来都是他下厨,我一次也没有过。”
“哦?看来宋大小姐对我才是独一无二。”
宋玉致一听,脸一下子又红了,又掉进了他的圈套。
寇仲看着脸红的宋玉致,这样的的她,好似一直都在他的回忆里,那段美好的相扶的日子,或许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日光。寇仲随即转头看向另一边,来的还真是及时。
“为什么她会来?”宋玉致还是沉不住气的问了。
“世人都知道唐毓是未来皇后,若是我现在凯旋而归伴随我左右的竟然是曾经命定的皇后,朝野肯定骚动一番,现在,曾经和现在都在身边,那就让那些喜欢猜我心意的大臣好好猜一猜。”寇仲说的坦荡,他没必要隐瞒什么。
曾经与现在,她是曾经,这两个字她觉得格外刺耳,情绪不争气的涌了上来,手心握了握,“那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去你未来皇后那。”
寇仲也不生气,双手环抱,看着宋玉致,“还记得我以前说你是我的幸运星吗?好像每次你在我身边,我都能打胜战。明天我们就要回长安了,回去以后,很多事会变得不一样,玉致,不管你选择后退还是前进,我都在原地等你。”他说完转身走进唐毓那边,士兵们看见他,纷纷行礼。
宋玉致站在远处看着寇仲和唐毓寒暄了几句,唐潇的目光却看向了远处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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