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执离同人——不如归去（三十六）

执明脑中有些混沌，眼前也不大清明了，只是听到慕容离轻声低语“我知道你定是要生气的，但我若不去做个了结，终究是难以安心。你别怪我，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
“阿离……”
眼前只剩一片昏黑，执明倒在慕容离肩上，手中却犹自紧紧攥着慕容离的袖口不放。
慕容离皱眉沉吟半晌，古泠箫动，寒光一扫，殷红的衣袖便断在执明手中。
“日出之前，务必将他送回天权皇都。”
“是”
萧然看着执明手中的半截红袖，轻叹。
拼尽全力抓住了衣袖又如何？难怪莫县主总说这人是个傻的。
两辆马车同时离了这避世的无名小山。
只是，一往东，一朝西，轻描淡写的，险些就这么定下了生死的距离。
慕容离的车架将将听不到了声响，往天权的马车便停了。
避开执明一双冰封千里的眸，将目光落在颈间的星铭上，萧然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陛下没喝茶。”
“阿离到底要去干什么？”
近日来的诸多异样，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猜，不愿疑，期盼着，阿离会告诉他，会让他一同承担。
可他的阿离啊，总是这样倔强，总不肯将心里的事叫人分担，总是这样苦着自己。
若非那杯茶，他还真的无法确定，原来阿离心中，仍有去意。
“祭拜故人，于公孙墓前，了结恩怨。”
执明心中霎时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将最不愿相信的那个猜想摆在眼前，一时间，只觉得心如水凉。
“你知道，阿离此去，生死难测？”执明压抑了怒火。
“知道，但，那是公子的决定”
所以我不会违背，唯有，生死相随……
寒芒一点掠过，剑影之后，是执明冷然的眉眼。
公孙钤墓前。
古泠箫静静的躺在慕容离手边，一旁并一枚红白相间的玉佩。
“公孙，许久未见了！”
烈酒入喉，倒叫慕容离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血色。
“当年一别，我欠了你一条命，今日再见，许就能还你了！”
“你竟然还有脸来？”仲堃仪怀中抱着酒，面上透着化不开的鄙薄嘲讽。
“你不是也日日守着旧主的牌位？心中又可曾半分愧疚难堪？”
明明是无悲无喜的一张脸，落在眼里，却处处透着嘲讽。那样悲悯的一双眼，刺痛了仲堃仪的神经。
“哼！吾王死于尔等之手，我有何可愧疚难堪的？”
“若不是心中有愧，你又何必急着给我定罪？”
“你……狡辩”
“你阴险！”将玉佩收在袖中，慕容离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仲堃仪“孟章究竟因何而死，仲先生与我一样清楚，先生又何必自欺欺人？”
“那又怎样？我要的，只是你慕容离众叛亲离的凄惨下场而已。”
“看来仲先生同我一样是个糊涂人”慕容离笑笑，不甚在意“拜仲先生所赐。我如今这副模样，仲先生心中是否快意？”
狐疑的看着慕容离，仲堃仪忽然了然的笑笑“你是来结账的！”
“不错，仲先生难道不希望你我之间做个了结？”
仲堃仪冷笑，拔剑在手“自你传出你身在天权的消息，我便知道会有这一天。”
“请吧”慕容离微微一笑，侧身避过满含杀意的剑招，手中箫剑出鞘，亦是杀伐之气。
剑影正繁之时，羽箭悄然离弦，本应是生死收场，却怎料，上天最终选择偏袒慕容离。
像一条离水的鱼，仲堃仪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扫一眼那穿胸而过的箭，笑得凄惶。
慕容离转过头，执明杀意未敛的眉眼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身后，有剑气袭来，然后，似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脸上。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