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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故》一些以前写的小故事,小脑洞

2023-03-10微小说花魁高处不胜寒孤儿 来源:百合文库
“快点,把她抬出去。”
在雨夜里,无声的进行着一场悲剧门前站着一位个子矮、人又胖的男人趾高气昂的指挥着他们,他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脸上的神色更加不耐烦。
“是是是……”几位壮汉们个子高,人又壮,低着腰也比矮个儿的高,但却唯唯诺诺的对他唯命是从,画面是既可笑又可悲。
这时,雨正下得紧。
从花满楼的后门步出城外,男人们将一卷草席匆匆扔进浅浅的坑里面,便低头骂一声晦气,然后步履匆匆的离开了。一截玉藕从草席里掉出来,又被冰凉的雨水打湿,那截颜色苍白而无力。
汉子们回去的路上,地上的青砖惹了城外的泥泞,又被大雨冲洗过去,在雨后天晴,相信将会不留痕迹。
一个男孩踉踉跄跄的跑向城外,待看到那一席草席,他的眼眸瞪大了些许。男孩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触碰上那根苍白的手指,在那曾经,曾是他渴望而不可及的温暖。在触碰上之后,心头迅速涌上一片悸动,他摇摇头像是不可置信,手中的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咯响。他脸上趟着水珠,滚落着的,分不清是泪还是雨,逃也似的掉头跑走了。
而在阳光恩赐的照耀下来之后,太阳底下,已经立着小小的墓碑,雅娘之墓。
雅娘是花满楼曾经的头牌,十六岁便开始挂牌,一挂牌便是头牌。
在青楼的日子里,她的眼眸里时常是忧愁的。女人的岁月过得很快,而随之的,是最在意的容貌,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阳光透过窗的缝隙,零零散散的挤了进来,美人凝视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乌发如云,眉如远黛,眼眸清冷眉梢眼角却带一丝媚意,香腮雪白如凝脂,嘴唇红如含朱丹。
里面的女人风韵秀彻,风情万种,凝结了岁月带来的成熟,是年轻的女孩不可相提并论的。可三十多的年纪,无论怎么保养,都已经老了,她的青春已经不在。
“咳咳……”美人就算是咳嗽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她捏着秀帕,抵在嘴边,低低的咳嗽。
曾经的头牌,也只是曾经。世界上多的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她老了,自然就会有新的女孩顶替她的位置,况且现今她得了重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
一个老婆子从外面进来。
“雅娘,你、要不你请个大夫吧。”
安嫂怜惜的望着她,将刚沏好的茶递到她身边。
美人摇摇头,她平复喘息之后,抚着胸口。眼睛空茫茫的一片,在千万种思绪过后,她将头上的金钗取下来。
“安嫂,这个送你。”
“哎!这怎么使得?雅娘你……”美人抓住她的手,强硬得将金钗放进她的手心。她一双如冰雪洗过的美目认真的看着她。“这个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是,你替我照顾他的心意。”
“哎你——!”安嫂欲语又止,到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声,她将金钗收走,低声叫着“好好,老身替您照顾他。”
美人在桌子上拿了件包袱,眼睛闪过万缕千丝的情绪,她感念着她在青楼里活着的这段时光。安嫂看着她,没有打断她的念想。
最后美人拉回自己的思绪,她将包袱送到老婆子的怀里,朱唇一启,声音里带着疲惫。“等他长大之后,或是你没有力气再照顾他的时候,你把这个交给他。”
安嫂摸着包袱,她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她赚了大半辈子的卖身钱啊!哪一个进了楼里的姑娘,不是盼望着离开青楼的那一刻。
“姑娘,你——”安嫂担忧的望着她,美人摆摆手,疲惫的侧过脸。“不必说了,依我这副身子,就算是出去了,也拖不了多久,又何必浪费这个钱。”
安嫂退出去之后,黑暗中的美人紧紧的闭上眼睛,暗红的袖子落在身上,和苍白的手形成一种对比,一种绝望的美感。
窗外,阳光大好,偶尔也会听到一丝丝的咳嗽,断断续续,或急促或平缓。
安嫂站在走廊里,回首望向头上的窗口。
唉——
多好的一个姑娘。
她又一转思绪,想到了雅娘要她照顾的男孩,又忍不住的叹息,这一对母子,十月怀胎的哪一个母亲不爱?
这孩子这母亲都是可怜的人,孩子才刚出生十个月,便被强制的和母亲分开了,男孩被贬为奴,和他们这种低贱的人生活在一起,永没有出头路咯——
不过,她低头在手上的包袱摸了摸,也不一定呀,有了这钱,脱离贱奴的身份也容易,她布满的皱纹的脸有了笑意。
——
男孩冲了回去,大雨淋的他全身湿头,一双倨傲的眼珠子摄人心魄,他跪在安嫂面前,他急着需要一笔钱。
……
安嫂凝视着男孩闯进雨幕的背影,桌子上的木盒大开,里面的包袱已经不见了。
【这是你未来脱离奴籍,成家立业的钱】
【我现在就需要它,其它的我不想管】
【你想清楚了没】
【清楚了,对不起】
她的老眼含了泪意。
‘对不起了姑娘,我没能做到您的请求。’
——
而在那一夜之后,安嫂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再也看不见他那双肖似姑娘的眼,他离开了,他逃走了。

《念故》一些以前写的小故事,小脑洞


傅红雪《新边城浪子》
十年以后。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亭台楼阁,高高低低,迂回曲折。
再一次踏回故土,已有十年之久,街上叫卖的小曲儿,琳琅满目的店铺,耳边古巷里幽幽传出来的琴声,街上的呦呵声,声声不息。
精致的靴子踩在平坦的街上,手上举着伞,他遥遥抬头,那高高的,红木的楼房,他仿佛能听到怜人如铃的笑声,看到迤逦的轻纱,闻到扑鼻的脂粉香……
面前的一切仿佛和从前重合在一起,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他收起伞,长身玉立的踏上花满楼的门。在从前,他是狼狈的从后门逃离而去,而现在,他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上走进去,被人簇拥着。
上了二楼阳台,他挥手让美丽的姑娘离开,他能看到,姑娘依依不舍的娇美模样,里面的情丝缠绵。
他双手撑在台面,在寂寥又繁荣的巷子里,他仿佛能看到那美得惊人的女人,那脸上的忧郁,那半隐在琵琶下的脸,长如瀑布的乌发,玉指下的琵琶声如泣如诉。
拉回思绪,在高楼上,他遗传了那个女人的一双眼睛,仿佛穿透了重叠的楼房,看到那一方小小的、孤寂的墓碑,墓碑上模糊了的字迹,让人忍不住的猜测它本来的模样,带着一种神秘,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滴滴答答……
他伸出手,雨滴悄无声息的落了,它如猫般娇憨的、亲昵的磨蹭他的手。
轻纱被雨打风吹去,吹进雨幕,如海涛的波浪,起伏不定。那迤逦的红色,遮住他的脸,如淡淡的胭脂色,遮住他的情绪。
我的故土……
“大人。”
青衫人慢慢转过身,看到后面的人没有丝毫意外,对身后的风流男人点点头。那风流男人一身风骚的红衣,眼如点漆,唇不点而朱,一扬眉,他阔步向前。“果然是你,看来传闻一点都不假。”
青衫人苦涩的一笑。“是时候该收手,不然,以后便是你为我收尸的时候。”
青衫人是令朝廷官员闻声色变的厉害人物,他位高权重,一步步的扶持着本来是皇子的皇帝,一步步的登上皇位。他身上最厉害的,不是他组织的七十二杀,而是他的一双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为他斩除了所有对他不利的事物,而今,该到他了。
于是,便假死离开了那浑浊的,繁华的朝堂。
他站的地方高,他对皇帝忠心耿耿,他愿意做他的利刃,为他扫除一切,可最后还是抵不住身在高位的猜疑,那不信任,便是一弯刀,斩断了他们两个的距离。
呵!世间哪有尽善尽美。
高处不胜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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