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黄同人】《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一）

听到黄婷婷辞职的消息时，李艺彤的大脑瞬间空白。
愤怒？难过？可笑？她说不上来现在是一种什么心情，只知道当她冲进那间许久未曾进入的房间，竟不可抑制地流下几滴泪来。
明明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我真是有病。李艺彤看着眼前那个再熟悉不过却又突然十分陌生的身影，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她几乎没有思考，三两步冲到黄婷婷面前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显得十分苍白，指甲也深深地陷进黄婷婷白皙的肌肤，印出几道淡红的血痕，像是隆冬天里，落在雪地上残破的樱花。
黄婷婷愣在原地，肩上隐隐作痛，手上还抓着几件没收拾好的衣服。盯着面前这张怒不可遏的脸，她竟一时说不上话来。
“你说话呀！你别不说话！你……”李艺彤一瞬间停了下来，恍然间发觉自己的举止实在是滑稽无比。她好像意识到之前那种可笑的心情，是来源于自己。
房间里静的可怕，窗外的微风摩挲着窗户那蒙了点灰的外层玻璃，沙沙作响。
“这不正合你意吗？”黄婷婷歪了歪头，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漆黑的眸子，她真没想到，这么久没有说话，现在竟然是在这里，是这样一种啼笑皆非的情况。“我再也不去捆绑你了，我再也不用出现在你面前，我是朵大白莲嘛，你不是知道吗？我走，我走，您继续加油。”黄婷婷面无表情地说道。
“把手放开。”
李艺彤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水泵里的水突然被抽走了，做不出什么表情来，只能笑了笑，双手缓缓地耷了下来。
“再见，黄婷婷。”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再见，李艺彤。”
“再见，发卡。”留在房间里的人眼睛突然涩了起来。“再见了，李发卡。”
李艺彤脸色苍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下唇被紧紧咬出了一道齿痕，在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格外扎眼。
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当年的婴儿肥不见了，当年的懵懂莽撞不见了，当年的天真无知不见了。
到底，还留着些什么呢？李艺彤不敢去想，她隐约知道，一颗永恒不变的心在面对真相的时候，会有多痛。有时候，最令人悲痛的是，消失的东西就不会再回来，但它会留一根极细的针，狠狠地插在心上，它让你疼，你就会疼。
拉开抽屉，一枚落了些灰的黄色发卡静静躺在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之中，明明最不起眼，却又让李艺彤移不开目光。
她轻轻地拿起它，放在左手手心，吹了吹上面的灰。
李艺彤，你真行啊。她忽地笑了，笑得难听又嘶哑，直到豆大的眼泪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仿佛是一柄浸了毒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一种锥心的疼痛从心房开始蔓延，顺着血管侵袭到全身。
“婷婷桑……”她呜咽着念叨那个不知有多久没喊出的名字。
那个在黄婷婷跳完每支舞后最想喊出的名字，那个在黄婷婷获奖后最想冲上去在她怀里喊出的名字，那个多少次在梦里哭到失声也要喊出的名字。
竟然，在最后也没能喊出来吗。
一夜无眠，李艺彤呆呆地坐了一宿。
她只是觉得从一开始就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逃避或放弃这种消极又怯懦的方式。
或者，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下，再表达一下。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啊，像是电影里的ending场面，画面变得灰白，只有画外音提醒你:“
太阳落山，鸟倦归林，世间浮事，于此，悄无声息。”
“发卡，我回来了……”刚刚结束行程回到宿舍的万丽娜在路上就听说了黄婷婷辞职的消息，现在看着李艺彤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
“娜娜……”李艺彤缓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骨头因长时间的静止而咔咔作响，“都是我的错啊，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辞职啊！她以为她这样很有卖点是吗？她这个大白莲，她太坏了……”她的嗓子已发不出什么声音，妆也未曾卸下，眼线眼影早已溶在眼泪里，黑乎乎地粘在脸上。
“没事啊，职务辞了人又不会走的。”万丽娜赶忙放下背包，扶着李艺彤坐在床上，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叹了口气，把下巴放在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她会走的，她真的会走的。”李艺彤把头深深地埋进万丽娜怀里，“我还是太了解她了。”
因为了解，所以心痛，所以提前给自己最刻毒的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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