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的孤独守望》第五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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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这件事，茉莉？”科索夫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很奇怪，把钱转到路青衣账户上这件事，你查不到确定的卡号，因为卡号有三千个，你查不到确定的地点，因为地点也有三千个，而且每个地点与地点之间的直线距离相差甚远。”
“按情况来说，就是在一瞬间，三千个不同地点的人都向路青衣的卡里转了一元。”
“也不排除某些人黑进了这些人的账户把这一元钱转了过去。”
“按情况来说，这钱应该是从他们每个月的存款利息中拿去的，因为几乎不会有人对微薄的利息在意。”
“虽然我们只查了这个月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每个月，他都会换三千个的账户，而且账户的拥有者应该都是收入中等的人，”茉莉把笔记本电脑轻轻合上，“很可怕，拥有如此的调查能力，路青衣他的父母不简单。”
“不，不是路青衣的父母，按情况来说，不是路青衣的爸爸。”科索夫说。
“为什么，告诉我个理由。”茉莉站起身来，破旧生硬的沙发硌着她后背疼，他们不能住正常的旅馆，只好在这种简陋的非法旅馆住，这种非法旅馆不必查身份证，靠近路青衣所在的学校，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安全和侦查环境，不过因为不必查身份证，在周末的这两天晚上，总有着一些不良青年带着衣着暴露的年轻少女来这开房，几乎每个房间都环绕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就算有人清洗也一样，不过就茉莉和科索夫两人刚进来看见的那个邋遢样，显然没有人过来清洗，而且这个地方，房与房之间的隔音很差，所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可以很清楚地传进他们两人的耳朵中。
“按情况来说，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科索夫道。
茉莉有点气愤地眨了眨眼，刺眼的灯光让她很不爽，不爽的还有那楼上楼下传来的假意的呻吟声，但最让她不爽的是，科索夫一脸无事地不告诉她实情，“科索夫，忘了当初的约定吗？”
“记得，”科索夫突然挺直腰板站定，毕恭毕敬地向茉莉鞠了一躬，“我们是搭档，永远不能对搭档抱之欺骗。”
茉莉的左眉毛轻佻地向科索夫上挑了一下，像一个得意的小女孩一样乘胜追击，示意科索夫继续说下去。
“好吧，你知道十二年前的那场战争吗？”科索夫坐在了茉莉对面的同样破旧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他略微皱了皱眉头，这是店长送的，他说每对来开房的情人都会免费送一壶绿茶，但看这茶水的颜色，显然也是劣等货没错了。
茉莉轻轻坐下，“十二年前的与人类爆发的那一场战争？”
“没错，在那一场战争中，路青衣的爸爸路思诚他是我的战友。”科索夫点了点头，他强忍着恶心呡了一口茶，时间调回到十二年前。
……
在这片剧烈运动的规则黑暗形状的空间上方，只有一盏普通的吊灯左右晃动，发出老死病狗般的哀鸣。
10000，9999，9998……科索夫在心中默数道，哪怕演习过千百次的登机跳伞，但真当登上远赴战场的战机之时，心中的紧张感，那种像蚂蚁爬过喉咙的感觉，是怎么也抹除不掉的。
暗如暮落的灯光不时打在他身上，把他身后的影子扯得光怪陆离，偶尔似洪荒凶怪猛兽，偶尔似触目惊心的血淋伤口。
不知为何，科索夫竟觉得这极暗的灯光刺痛他的感光细胞，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
寒风在咆哮。他听见了，隔着十几厘米的金属护壁，他听见了属于西伯利亚独有的冰雪的欢迎，以及强烈的劲风从飞机光滑的机身游过的光滑的戏谑声。
我不能慌张，我代表卡西沃斯学院。
“嘿，我也是呀，我也来自卡西沃斯。”
如果他继续默不作声的话，科索夫可能真会忘记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于是他望向前方的黑暗，在那里，一个男子翘着二郎腿潇洒地坐着。
“对不起，路思诚专员，因为实战经验不够，我有点紧张了。”因为系着安全带的缘故，科索夫只好微微欠身，表达歉意。
在那片黑暗中突然传出清脆的滑盖打火机划动的声音，一团火花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火星，忽亮忽暗 如同夏夜中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
科索夫灵敏的嗅觉闻到了刺鼻的烟味，他的眉头一皱，但随即又松弛下来，他不能，也没资格去提醒路思诚不能抽烟，因为人家是这次行动的专员，而他，可能连副手都称不上。
“叫我路思诚就行了。”路思诚站起身来，右手食指与无名指之间夹着烟，看似随意，但在科索夫眼中，一个能执行s级任务的专员，别说手里一根烟，就算嘴上叼着牙签，在下秒，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眼眶里。
“多大了？觉醒没？”
科索夫摇摇头说，“十五，没有觉醒。”
“还很小呀，”路思诚长叹一口气，飞机在这时剧烈抖动了下，科索夫觉得安全带勒得肩臂生疼，但路思诚只是毫无支撑地站着，脚底生根，连烟头的烟灰都没掉下一丝，“看来的确是战事吃紧了，连没觉醒的小崽子都送上战场了，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脑袋都烧坏了？”
科索夫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都没出声，其实在接到这个任务的前夕他就已经这样觉得了，别说他还没觉醒自己的能力，而且一个a级任务就会使很多人望而生畏了，更何况是s级，还是两个人执行。你能想象一架庞大的战争军用飞机里面只有一个驾驶员，两个士兵，等到驾驶员开到指定位置，一声令下，两个战士迅速携带一切装备跳下飞机，俯冲进地方基地的后方，面对几百人的特种部队。，当战士刚射出一发子弹的时候，对方可能都搬出坦克了，这种行为，无异于送死。
“不过别紧张，”路思诚把只剩烟头的香烟扔在机板上并用脚踩灭，“你现在很敏感，我能看得出来，每个新人都一样 在执行任务的前几分钟，他们都能很清楚得听见外界风的嘶吼，看见对面战友喉结的上下蠕动。每个人都不例外，我也这样经历过来的——所以说呀，战争才是最好能反应一个人是否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横标，就像我在上学期间，有一个学生的成绩老是比我好，无论是理论还是模拟实战成绩，他总是压我一头，但我对这点可不生气，让我生气的是当时全班上下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对他好的不得了。这tmd让学渣们怎么活？”
路思诚顿了顿，“在我看来，上学的乐趣有两个，一是在学妹面前装逼，二是在学妹面前装逼——等等，好像方向不对。”
科索夫赞同地点点头，这个师兄在初次见面时，他还觉得这是个高冷，不善言谈的人，在他心中，不善言谈之人都是眼神凌冽如寒剑，杀人灭口不留情如菜刀切菜，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路思诚的高冷劲都是装出来的，只要找到合适的话题，他就会泛泛而谈，可谈的内容总是进行着一种神奇的跳跃……
“反正就是，不在师妹面前装逼，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谈？那是传说中神奇的物种‘师妹’啊！是电是光是牛逼的神话！要拯救苦逼师兄们于苦海！在每个关于师妹的故事里，她们都崇拜有学识有教养，深诣校园生存法则的师兄，而且——”
“路思诚专员，啊不，路——思——诚，”科索夫对换成平辈身份还是有点生硬，“希望您不介意我插一句话，其实你刚刚说的是你上学期间的那位同学，而不是，而不是——学妹……”
路思诚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他用右手摩挲这下巴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科索夫顿时觉得后背冷汗直流，一度以为自己把这位师兄给惹火了，因为他打断路思诚的话。可转而路思诚的表情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变成了一种张大嘴巴，似笑非笑仿佛开悟的表情，“原来我是在说他啊，我一直以为我在说师妹呢。”
科索夫觉得自己满脸黑线。
“开个玩笑啦，别较真，”路思诚走到科索夫旁边，热情地搂住他的肩，“有时候当个谐星也不错，你看你现在不是不怎么对外界感到紧张了嘛。”
科索夫怔了怔 他闭上眼又去感受了下，之前那种压抑感果然消失了。
“不得不说你的适应性还挺强的，从登机开始那种警惕得如同守卫自己领地的狮子的眼神渐渐隐去，”路思诚安慰似地拍拍科索夫的背，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这种现象是好的，你逐渐在变得内敛，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这战争带来的好处，像之前那个牛逼哄哄 一切成绩好得一塌糊涂的人，在上战场后，身体却只会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活脱脱可怜得像被抢走心爱胡萝卜的小兔子，然后他被杀死了——真可笑，明明有机会活的，却因为下不去杀手而被人杀死，更可笑的是，在他死后，那些本来对他崇拜不得了的粉丝们都无任何表示，好想他们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影像，包括我，我也差点忘记了，如果不是你让我说起这个话题。”
“所以在那时我就明白了何为战争。”
“战争是用来衡量你是否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天平，衡量的代价是生死，啼笑皆非的是，常常在人们口中出现的‘人渣’总是会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活下来，而人们心目中的‘精英’总是第一个倒在血泊中，当然这个也很好理解，一个在钢琴旁唱着赞歌长大的孩子，他肯定认为参军是为了保护和平，知道他在战场上被子弹射穿胸膛的一刹那，他还认为那是为了和平；但我们不同 我们是人渣啊，家族从来不是我们能染指的，所以在我们心中只有自己最重要，当时所有参加任务的低劣种们都活了下来，包括我。”
“天才夭折，人渣苟活 。”科索夫按照路思诚的说法最后总结为一句话，他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学长心中的想法非常奇妙，这是他自己从未去思考过的一角，就像一篇短小的童话，耐人寻味。奇怪的是，路思诚并没有接下这个话茬，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点了根烟抽。
“3000，2999，2998……”既然路思诚没有反应，那么科索夫也不会自找没趣 他继续倒数着飞机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这次闭上眼他感觉到的东西截然不同，他的毛孔在开张，汗毛直立，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强健有力的心肌鼓动着心房。是血脉，血脉中那属于幻界人的好战被激发出来了。
“你怎么看这场战争，科索夫。”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路思诚开口了，“或人类？”
“没什么尊重，也谈不上歧视。”毕竟我们血火同源。“但我主张和平，我选择执行部的时候，也选的是‘天使’。”
“可你上的是一架‘恶魔’的飞机，前往地狱，”路思诚表情冷酷起来，看得科索夫一凛，但前者转而又一脸嬉笑，“不过我喜欢人类呀，他们的历史和文化真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那个亚洲的中国，我曾去那里执行过几次任务，是在那个国家不同的省份，我很惊喜的是，他们的历史之长，据说有五千年，而且每个省份所代表的文化也不同，都有很多有意思的节日，那每个分散开来的文化追溯起源却又血**融，所以每次去都让我眼前一亮。”
科索夫听得脸上一阵惊奇，他从小生活在幻界，对于幻界之外的那个世界可谓是知之甚少。
“不过呢，”路思诚的笑容逐渐变得猥琐，“让我说最喜欢的就是中国的女孩，哦吼吼，她们具有亚洲人柔和的五官，皮肤如羊脂般顺滑，乌黑的大眼睛如溪涧的小鹿般清澈，呢喃间的细语像是……像是，对！就像是小鹿饮的从石缝间流出的小溪的潺潺声，反正很符合我心中那学妹的设定，中国学妹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物种之一！！”
如果手边有纸巾的话，科索夫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地上去给路思诚，边递边说，“喂，学长你的口水快流下来了。”
路思诚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嘴，也许他知道自己的口水流出来了，“等我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就从学校中退出，到人类世界去，去找一个中国女孩，和她结婚，过着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科索夫轻轻点点头，不过这次是敷衍的，因为他懂得，进入卡西沃斯后，你的后半生将再也不会脱离这个地方，深渊终将吞噬每个投给其视线的人。
“嘟嘟嘟……”刺耳的警报开始长鸣，原本昏黄的环境色被拉扯成畸形的血红，是抵达地点开始行动的信号，科索夫很惊讶，与路思诚聊天很有魔力，时间经过的如此之快。
科索夫轻车熟路地穿起了降落伞包，仔细确认每个扣带都牢牢固定在它该在的地方，然后反复呼吸调整心率，等待着机舱的打开，但他看到路思诚仍一脸悠闲地坐着。
“路思诚，你不准备吗？行动很快就开始了。”
“我准备好了啊，我心态放的很正的。”
“可我说的是物质层面……”
“比如？”
“降落伞。”
“那东西？我不需要。”
“你怎么看这件事，茉莉？”科索夫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很奇怪，把钱转到路青衣账户上这件事，你查不到确定的卡号，因为卡号有三千个，你查不到确定的地点，因为地点也有三千个，而且每个地点与地点之间的直线距离相差甚远。”
“按情况来说，就是在一瞬间，三千个不同地点的人都向路青衣的卡里转了一元。”
“也不排除某些人黑进了这些人的账户把这一元钱转了过去。”
“按情况来说，这钱应该是从他们每个月的存款利息中拿去的，因为几乎不会有人对微薄的利息在意。”
“虽然我们只查了这个月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每个月，他都会换三千个的账户，而且账户的拥有者应该都是收入中等的人，”茉莉把笔记本电脑轻轻合上，“很可怕，拥有如此的调查能力，路青衣他的父母不简单。”
“不，不是路青衣的父母，按情况来说，不是路青衣的爸爸。”科索夫说。
“为什么，告诉我个理由。”茉莉站起身来，破旧生硬的沙发硌着她后背疼，他们不能住正常的旅馆，只好在这种简陋的非法旅馆住，这种非法旅馆不必查身份证，靠近路青衣所在的学校，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安全和侦查环境，不过因为不必查身份证，在周末的这两天晚上，总有着一些不良青年带着衣着暴露的年轻少女来这开房，几乎每个房间都环绕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就算有人清洗也一样，不过就茉莉和科索夫两人刚进来看见的那个邋遢样，显然没有人过来清洗，而且这个地方，房与房之间的隔音很差，所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可以很清楚地传进他们两人的耳朵中。
“按情况来说，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科索夫道。
茉莉有点气愤地眨了眨眼，刺眼的灯光让她很不爽，不爽的还有那楼上楼下传来的假意的呻吟声，但最让她不爽的是，科索夫一脸无事地不告诉她实情，“科索夫，忘了当初的约定吗？”
“记得，”科索夫突然挺直腰板站定，毕恭毕敬地向茉莉鞠了一躬，“我们是搭档，永远不能对搭档抱之欺骗。”
茉莉的左眉毛轻佻地向科索夫上挑了一下，像一个得意的小女孩一样乘胜追击，示意科索夫继续说下去。
“好吧，你知道十二年前的那场战争吗？”科索夫坐在了茉莉对面的同样破旧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他略微皱了皱眉头，这是店长送的，他说每对来开房的情人都会免费送一壶绿茶，但看这茶水的颜色，显然也是劣等货没错了。
茉莉轻轻坐下，“十二年前的与人类爆发的那一场战争？”
“没错，在那一场战争中，路青衣的爸爸路思诚他是我的战友。”科索夫点了点头，他强忍着恶心呡了一口茶，时间调回到十二年前。
……
在这片剧烈运动的规则黑暗形状的空间上方，只有一盏普通的吊灯左右晃动，发出老死病狗般的哀鸣。
10000，9999，9998……科索夫在心中默数道，哪怕演习过千百次的登机跳伞，但真当登上远赴战场的战机之时，心中的紧张感，那种像蚂蚁爬过喉咙的感觉，是怎么也抹除不掉的。
暗如暮落的灯光不时打在他身上，把他身后的影子扯得光怪陆离，偶尔似洪荒凶怪猛兽，偶尔似触目惊心的血淋伤口。
不知为何，科索夫竟觉得这极暗的灯光刺痛他的感光细胞，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
寒风在咆哮。他听见了，隔着十几厘米的金属护壁，他听见了属于西伯利亚独有的冰雪的欢迎，以及强烈的劲风从飞机光滑的机身游过的光滑的戏谑声。
我不能慌张，我代表卡西沃斯学院。
“嘿，我也是呀，我也来自卡西沃斯。”
如果他继续默不作声的话，科索夫可能真会忘记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于是他望向前方的黑暗，在那里，一个男子翘着二郎腿潇洒地坐着。
“对不起，路思诚专员，因为实战经验不够，我有点紧张了。”因为系着安全带的缘故，科索夫只好微微欠身，表达歉意。
在那片黑暗中突然传出清脆的滑盖打火机划动的声音，一团火花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火星，忽亮忽暗 如同夏夜中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
科索夫灵敏的嗅觉闻到了刺鼻的烟味，他的眉头一皱，但随即又松弛下来，他不能，也没资格去提醒路思诚不能抽烟，因为人家是这次行动的专员，而他，可能连副手都称不上。
“叫我路思诚就行了。”路思诚站起身来，右手食指与无名指之间夹着烟，看似随意，但在科索夫眼中，一个能执行s级任务的专员，别说手里一根烟，就算嘴上叼着牙签，在下秒，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眼眶里。
“多大了？觉醒没？”
科索夫摇摇头说，“十五，没有觉醒。”
“还很小呀，”路思诚长叹一口气，飞机在这时剧烈抖动了下，科索夫觉得安全带勒得肩臂生疼，但路思诚只是毫无支撑地站着，脚底生根，连烟头的烟灰都没掉下一丝，“看来的确是战事吃紧了，连没觉醒的小崽子都送上战场了，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脑袋都烧坏了？”
科索夫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都没出声，其实在接到这个任务的前夕他就已经这样觉得了，别说他还没觉醒自己的能力，而且一个a级任务就会使很多人望而生畏了，更何况是s级，还是两个人执行。你能想象一架庞大的战争军用飞机里面只有一个驾驶员，两个士兵，等到驾驶员开到指定位置，一声令下，两个战士迅速携带一切装备跳下飞机，俯冲进地方基地的后方，面对几百人的特种部队。，当战士刚射出一发子弹的时候，对方可能都搬出坦克了，这种行为，无异于送死。
“不过别紧张，”路思诚把只剩烟头的香烟扔在机板上并用脚踩灭，“你现在很敏感，我能看得出来，每个新人都一样 在执行任务的前几分钟，他们都能很清楚得听见外界风的嘶吼，看见对面战友喉结的上下蠕动。每个人都不例外，我也这样经历过来的——所以说呀，战争才是最好能反应一个人是否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横标，就像我在上学期间，有一个学生的成绩老是比我好，无论是理论还是模拟实战成绩，他总是压我一头，但我对这点可不生气，让我生气的是当时全班上下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对他好的不得了。这tmd让学渣们怎么活？”
路思诚顿了顿，“在我看来，上学的乐趣有两个，一是在学妹面前装逼，二是在学妹面前装逼——等等，好像方向不对。”
科索夫赞同地点点头，这个师兄在初次见面时，他还觉得这是个高冷，不善言谈的人，在他心中，不善言谈之人都是眼神凌冽如寒剑，杀人灭口不留情如菜刀切菜，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路思诚的高冷劲都是装出来的，只要找到合适的话题，他就会泛泛而谈，可谈的内容总是进行着一种神奇的跳跃……
“反正就是，不在师妹面前装逼，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谈？那是传说中神奇的物种‘师妹’啊！是电是光是牛逼的神话！要拯救苦逼师兄们于苦海！在每个关于师妹的故事里，她们都崇拜有学识有教养，深诣校园生存法则的师兄，而且——”
“路思诚专员，啊不，路——思——诚，”科索夫对换成平辈身份还是有点生硬，“希望您不介意我插一句话，其实你刚刚说的是你上学期间的那位同学，而不是，而不是——学妹……”
路思诚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他用右手摩挲这下巴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科索夫顿时觉得后背冷汗直流，一度以为自己把这位师兄给惹火了，因为他打断路思诚的话。可转而路思诚的表情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变成了一种张大嘴巴，似笑非笑仿佛开悟的表情，“原来我是在说他啊，我一直以为我在说师妹呢。”
科索夫觉得自己满脸黑线。
“开个玩笑啦，别较真，”路思诚走到科索夫旁边，热情地搂住他的肩，“有时候当个谐星也不错，你看你现在不是不怎么对外界感到紧张了嘛。”
科索夫怔了怔 他闭上眼又去感受了下，之前那种压抑感果然消失了。
“不得不说你的适应性还挺强的，从登机开始那种警惕得如同守卫自己领地的狮子的眼神渐渐隐去，”路思诚安慰似地拍拍科索夫的背，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这种现象是好的，你逐渐在变得内敛，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这战争带来的好处，像之前那个牛逼哄哄 一切成绩好得一塌糊涂的人，在上战场后，身体却只会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活脱脱可怜得像被抢走心爱胡萝卜的小兔子，然后他被杀死了——真可笑，明明有机会活的，却因为下不去杀手而被人杀死，更可笑的是，在他死后，那些本来对他崇拜不得了的粉丝们都无任何表示，好想他们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影像，包括我，我也差点忘记了，如果不是你让我说起这个话题。”
“所以在那时我就明白了何为战争。”
“战争是用来衡量你是否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天平，衡量的代价是生死，啼笑皆非的是，常常在人们口中出现的‘人渣’总是会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活下来，而人们心目中的‘精英’总是第一个倒在血泊中，当然这个也很好理解，一个在钢琴旁唱着赞歌长大的孩子，他肯定认为参军是为了保护和平，知道他在战场上被子弹射穿胸膛的一刹那，他还认为那是为了和平；但我们不同 我们是人渣啊，家族从来不是我们能染指的，所以在我们心中只有自己最重要，当时所有参加任务的低劣种们都活了下来，包括我。”
“天才夭折，人渣苟活 。”科索夫按照路思诚的说法最后总结为一句话，他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学长心中的想法非常奇妙，这是他自己从未去思考过的一角，就像一篇短小的童话，耐人寻味。奇怪的是，路思诚并没有接下这个话茬，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点了根烟抽。
“3000，2999，2998……”既然路思诚没有反应，那么科索夫也不会自找没趣 他继续倒数着飞机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这次闭上眼他感觉到的东西截然不同，他的毛孔在开张，汗毛直立，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强健有力的心肌鼓动着心房。是血脉，血脉中那属于幻界人的好战被激发出来了。
“你怎么看这场战争，科索夫。”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路思诚开口了，“或人类？”
“没什么尊重，也谈不上歧视。”毕竟我们血火同源。“但我主张和平，我选择执行部的时候，也选的是‘天使’。”
“可你上的是一架‘恶魔’的飞机，前往地狱，”路思诚表情冷酷起来，看得科索夫一凛，但前者转而又一脸嬉笑，“不过我喜欢人类呀，他们的历史和文化真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那个亚洲的中国，我曾去那里执行过几次任务，是在那个国家不同的省份，我很惊喜的是，他们的历史之长，据说有五千年，而且每个省份所代表的文化也不同，都有很多有意思的节日，那每个分散开来的文化追溯起源却又血**融，所以每次去都让我眼前一亮。”
科索夫听得脸上一阵惊奇，他从小生活在幻界，对于幻界之外的那个世界可谓是知之甚少。
“不过呢，”路思诚的笑容逐渐变得猥琐，“让我说最喜欢的就是中国的女孩，哦吼吼，她们具有亚洲人柔和的五官，皮肤如羊脂般顺滑，乌黑的大眼睛如溪涧的小鹿般清澈，呢喃间的细语像是……像是，对！就像是小鹿饮的从石缝间流出的小溪的潺潺声，反正很符合我心中那学妹的设定，中国学妹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物种之一！！”
如果手边有纸巾的话，科索夫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地上去给路思诚，边递边说，“喂，学长你的口水快流下来了。”
路思诚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嘴，也许他知道自己的口水流出来了，“等我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就从学校中退出，到人类世界去，去找一个中国女孩，和她结婚，过着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科索夫轻轻点点头，不过这次是敷衍的，因为他懂得，进入卡西沃斯后，你的后半生将再也不会脱离这个地方，深渊终将吞噬每个投给其视线的人。
“嘟嘟嘟……”刺耳的警报开始长鸣，原本昏黄的环境色被拉扯成畸形的血红，是抵达地点开始行动的信号，科索夫很惊讶，与路思诚聊天很有魔力，时间经过的如此之快。
科索夫轻车熟路地穿起了降落伞包，仔细确认每个扣带都牢牢固定在它该在的地方，然后反复呼吸调整心率，等待着机舱的打开，但他看到路思诚仍一脸悠闲地坐着。
“路思诚，你不准备吗？行动很快就开始了。”
“我准备好了啊，我心态放的很正的。”
“可我说的是物质层面……”
“比如？”
“降落伞。”
“那东西？我不需要。”
斗罗大陆独孤雁被独孤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