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是我负了你（五）（泽芜君江宗主房中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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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不知谁发的匿名信已经传遍了玄门百家，一时间，人人皆是义愤填膺，大骂金光瑶人面兽心，又是为魏无羡鸣不平。众人一致决定，必要诛之而后快。这时候，云梦江氏却没有表态，世人纷纷唏嘘，只道是江宗主知道真相之后太过自责，无心过问此事。殊不知，此时的他们，在江澄眼中，就是十三年前的自己，满心以为自己所行的乃是正义事，这在江澄看来实在是太过讽刺。他没有办法想象，十三年前的魏无羡，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天下人对他兵戈相向，而自己，竟也是其中的一员。一念及此，江澄便悔恨地无法自拔，更别提让他像十三年前一样，再去做什么为民除害的大英雄了。哪怕，这次可以算是为魏婴报仇，是的，正如金光瑶所说，江澄自觉再无颜面去为魏婴报仇雪恨。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江澄就是魏无羡的仇人。
  “宗主，泽芜君求见。”一日，忽有门生上前通报。嗯，蓝曦臣？他来做什么？江澄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让门生去请蓝曦臣入内。很快，蓝曦臣便在门生的领路下来到了江澄的房间，他施施然地向门生拱手行了个礼，再对着江澄微微一笑。江澄挥了挥手，那门生便径自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江澄与蓝曦臣两人。“不知泽芜君今日前来，江某有失远迎，还望泽芜君见谅。”江澄起身，脸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一番话。蓝曦臣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忧伤地看着他，良久才说，“晚吟，你瘦了。”江澄有些愣神，但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泽芜君不远千里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蓝曦臣踌躇片刻，终是开了口，“听闻你不打算去围捕金光瑶？这又是为何？你明知道是他的错，为何这次却坐视不理？”
  江澄眼中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拂袖走到窗边，出神地看着已经枯萎的荷花荷叶，回忆着自己少年时与魏婴一起在莲花坞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就是对的吗？若是有一天，有人再去告诉你，金光瑶是被冤枉的，你又会怎么做？我不去，是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仰，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道义，到底对天下苍生有何贡献。是啊，我们斩妖除魔，我们为自己门下庇护的百姓守护一方安宁，可我们除掉的，真的是恶吗？当年我两次杀死魏无羡，人人皆说我是大义灭亲，可如今呢，我只不过是一个黑白是非不分的可怜虫！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去‘伸张正义‘？”他看向蓝曦臣，自嘲般地冷笑一声，“这一次去讨伐金光瑶的人，一多半是他曾经的党羽吧，这人啊，还真是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呢。作为他的兄长，你也要去吗?为了大义灭亲的美名?”
  蓝曦臣眸子一暗，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我去，是为了再去问问他。我不愿相信阿瑶会做这样的事，他明明……该是那样的乖顺……”“去了又如何，若的确是他所作所为呢？”江澄微微挑眉。“人犯了错误，就要收到相应的惩罚。若真是他，我会亲手了结他。此后即便会痛苦一生，那也是上天降于我的惩罚，罚我被蒙蔽，误杀无辜。”蓝曦臣的神情少有的冷冽而决绝，“江宗主，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该如何做，我想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叨扰多时，告辞了。”
  
  看着蓝曦臣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澄有一瞬间的恍惚，惩罚吗，是该来了，他错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