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蜉蝣三日（4）

  蜉蝣三日，人间第三个五年。
  许是等我实在太苦，远郎便干脆将我忘掉了。
  一干二净。
  如今我已极其虚弱，能做的也只有蜷着身子苟延残喘。
  我自知是命数将尽了。
  恍惚间看到阿弟归家，竟已长得比阿爹还要高些。
  他承了阿爹一身武艺，这数年征战让他褪去稚气，眉目间尽是作为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他快步走进庭院，望着庭角早已萎靡干枯的梅树，却仍是笑得眉眼弯弯：“阿姐，我回来了。”
  这时却见一个穿着荷粉衣裳的姑娘提着裙摆匆匆跑来，一口气扑进阿弟怀里，笑得分外娇俏——是年年。十五年流水般过去，年年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面若芙蓉柳如眉，容貌像极了廿年前的我。
  “阿兄！”年年银铃般的笑声入耳，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愉：“爹娘答应把我许配给远郎啦！”
  “什么！”阿弟的声音骤然拔高：“怎可如此！阿姐她……”
  “阿兄……什么阿姐呀……”年年的双眸盛满疑惑，不解地望着阿弟。阿弟这才想起爹娘自我离世便未曾同年年提起我，猛地收住了声。半晌，他低垂下眉目，长叹一口气，抛下年年便快步走进房内。
  半夜时，阿爹的书房内微弱的烛光映出三个人的剪影，我甚至能听见阿爹和阿弟争论的声音，阿娘的呜咽声更是不曾间断。阿弟的声音带着抑制的怒气，只懂不停的重复一句：“要年年嫁给远郎，让我阿姐如何安息？”吵到最后，只听阿爹一声低吼：“够了！”
  书房里霎时安静下来。
  良久沉默过去，才传来阿爹痛苦的声音：“年年越出落越像念儿了……念儿若看到我们还想着她，又怎能安息……我希望她幸福啊……”
  阿娘似是再也忍不住啜泣，号啕出声：“我们忘了念儿吧……忘了吧……”
  阿弟再也没说话。
  一家神伤的情景……我又想起自己病逝那年。
  我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样也好……以后有年年能替我照顾远郎，阿弟也已能撑起这个家，我也能安心把这偷来的十五年，归还给上天了。
作者P.s.原创。不喜勿喷。
但还是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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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完结昂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