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同人】柒年番外二：芸香

我的名字叫伍芸香
正如这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或者说，我尚在襁褓的日子都是如此普通的度过。
唯一不同的是，我直到四岁才看到我的父母。
大家都说，我的爸爸是远近闻名的大侠，我的妈妈是温婉可人的淑女。他们在一起可谓是珠联璧合。而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父亲名伍七韵，母亲名为夏芸。我的名字就是根据母亲的名字起的。我出生之后，父母为了不让我被仇家寻仇，便把我送到一户普通人家养着。直到我四岁，他们才接我回家。
我还记得，父母把我带回家的那一天，我见到了我的哥哥小七和我的妹妹伍芸韵。我曾问过爸爸，为何小七哥哥不和我们姓伍。爸爸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却从来不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后来，我去问了小七哥哥。他说，他是师傅的徒儿，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是，他始终是我的哥哥。我信了。事实证明，小七是个好哥哥。
他总会给我他的零花钱，为我顶错被爸爸罚跪。我哭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给我讲笑话。那个时候的我，一如所有的妹妹一般依赖哥哥的依赖着小七。甚至，还曾经偷偷幻想过自己嫁给小七哥哥的样子。
小七哥哥总喜欢带我去镇上玩，我们还曾经偷看过梅花大侠练习剑法，可惜，梅花大侠没看到，倒是看到梅花大侠的女儿。我胆子小，抛下小七哥哥就跑了。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小七哥哥和她说了什么，让他像恋爱一样的天天跑去镇上。不过不重要了，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以为，我会和小七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以为，小七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可能是我运气太差，我想错了。
自从那一天父亲传授小七哥哥刀法开始，一切都变了。
小七哥哥不在对我经常笑，也不在抱着我给我讲故事，甚至，也不会对我说。“最喜欢小芸香。”他每天只是沉默的挥刀，挥刀。他和爸爸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关于刀法的问题。他们似乎都在瞒着我什么。爸爸也是，妈妈也是，小七哥哥更是。我只能每天和芸韵在一起玩。可是芸韵这样小，她又知道些什么呢？我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
我的预感比起我的运气准了很多，只是我从没想过。家破人亡的那一天来的这样快。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我的亲生妹妹，在我面前变成了尸体，我的母亲，在我的面前被人捅穿了心脏。我的哥哥，被他们带走。我的父亲，被他们变成了废人。
而我，被剥夺了光明。可笑的是，当时的感觉我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是，爸爸拉着我的手回家时，周围人嗤笑的声音。
我终日坐在黑暗里，倾听着外界的声音。也许因为双眼看不见了，耳朵意外灵敏。谁说的什么话，哪怕在轻微，我都能听见。
“还大侠呢，死了老婆女儿。现在不也成了废人。”
“听说都是那个扫把星。早就说不该收留那个男孩，七叔不停，报应来了吧。”
“听说那个小孩成了刺客，杀人不眨眼呦。”
“离他们远点吧，谁知道会不会被波及。”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的小七哥哥，也再也不会牵着我的手叫我吃糖葫芦。我的芸韵妹妹再也不会奶声奶气的叫我姐姐。我的母亲再也不会为我梳理头发。我已经彻底的深陷黑暗。光明于我，已经成为了不可触碰之物。
父亲开始沉溺于酒精，他昔日健壮的身体被酒精侵蚀的瘦弱不堪。喝醉了，他就靠在门口一遍遍的叫母亲的闺名，“芸儿。”我知道，父亲爱母亲。那是我不曾了解的爱，如此深沉，让我不忍心提及母亲。我想也许没有我，父亲只怕也追随母亲而去，不会苟活于此。
我开始学着在黑暗中生存，尽管这很艰难。但我还是慢慢学会了走路，做饭。写字，照顾喝醉的父亲。也曾经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我是一个胆小鬼。对于死亡，我是畏惧的，所以我只能活。无论多糟糕我都要活。
后来，我遇见了我的光。
他说，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笑了，父亲哪里还有朋友？他有的只剩下了他自己废弃的身躯罢了。被我揭穿，他也不生气，只是柔声说“我叫魏笑。以后，我会常来。”那是我失明之后，听过的最温柔的话。
魏笑，就像一束光。驱散了我身周的黑暗。
他帮我做饭，帮我买东西。甚至帮我洗衣服，照顾醉酒的父亲。他任劳任怨的模样，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这个家的一员。
他的声音，他的动作。他的语气。让我在心里开始勾勒出他的模样。我开始期盼他的到来，心底的悸动告诉我，我对他动情了。
可是，他突然消失了。就像他突然出现那样。魏笑再也没有来过。我没有失望，毕竟之前美好的就像一场梦，而梦总会醒来。
只是我没想到，一个男人来了。一个普通人，有着不菲的财富。他说，他要娶我，他不要嫁妆。只有一个要求。要尽快带我离开玄武国。父亲同意了。
男人在船上告诉我，他是受人所托。我点头。抑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离开玄武国的前一天，父亲给了我一枚导盲杖。他说，这是他亲手做的。我轻轻的抚摸着导盲杖，杖身上有着一处刻痕，指尖轻抚过，我发现那是我的名字。
父亲是爱我的，他爱这个家的所有人。可是，这个家已经没有人在去爱他了。接过导盲杖的瞬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我哭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真切的与父亲接触。
后来，男人带我来到了一个小岛，给了我一个房子和一个孩子。他告诉我，孩子是他死去的前妻的。前妻被恶霸杀死，本来负债累累的他是想自杀了事，是魏笑救下了他，为他报了仇。作为报答。他答应魏笑照顾我的要求。
魏笑这个人就像烟花。在我黑暗的时候为我绽放出炫目的光芒。短暂而热烈。当烟花结束了，我也重新回归到黑暗。只是这次，我有了生活的希望。
我抱着这个孩子，如此柔软，如此弱小。可是却又如此令人爱不释手。我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的乳香。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将我与这个小家伙联系在了一起。孩子握着我的手，似乎在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在小岛上日复一日的生活着，直到某一日我收到了魏笑寄来的，一个厚厚的本子。男人告诉我，这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刺客的故事。我请求男人为我讲述这个故事。故事是从刺客被带回组织开始写起，直到他葬身水流。我抚摸着这个本子，男人告诉我，本子的前面是空白的。
于是我提笔，填补了前面的空白，修改了结局。让刺客的故事变得更加完美。这是我对于那份过去唯一能做的事。只是，我总觉得还少了什么，于是，我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地方，写下了这个故事。
“这个属于我的故事，属于伍芸香的故事。”
芸香摸索着写下最后一句话。她在魏笑寄来的故事里，加上了属于自己的一章。这样，她也算在他们的故事里，留下了不可磨灭一笔。对吧？她这样想着，唇畔露出恬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