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燃烧的大地 第五章 只是小插曲（上）

太阳。挂在我们头顶的太阳。傻子都认识的东西。而且我们都知道，太阳是一颗恒星，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转的，我们的地球比起太阳小的不得了之类巴拉巴拉的玩意.......
尽管许多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中却很少会意识这个事实：我们仍然习惯于把天黑认为成“太阳下山了”而不是我们在地球上所处的位置正因地球的自转而处于背阳面......
从概率上来说，外星人也是存在的。但当一个活生生的来自外太空的生物站在你面前时，你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尽管她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你们不过是一群连太阳系都飞不出去的原始生物。”这是她的原话，许多在我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比如说不借助任何设备用脑波进行快速交流，还有一觉睡上不知道多少万年，在她眼中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在陷入思考的同时我翻上了一辆红色皮卡的后座，这是她开来的车子，按照某些不成文的规矩，应该由身为男人的我来开车，但因为我根本就塞不进驾驶室，只好由她来开了。当然，她上车之前就换了双平底鞋。
在路上，我被告知不需要回原部队了，而是直接归属于她指挥，我的身份证件以及一些相关文件就在我屁股下面的工具箱里。
某种意义上我确实应该已经死了。不管在哪个领域，对于失踪人员，超过一定时限后便会自动认为其死亡。但因为一些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原因，我依旧还活着。士官证上印着我脸烧伤前的照片，尽管我被晒得很黑，但看来我以前还是很帅的。只是名字那一栏并非是我的真名，当然，入队的时候我们的原证件便被收走了，转而是这种印着一个假名的士官证。
但我却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一个明显的问题来：就算她是中科院的院长，她也并非是军队的人，怎么可能会能调的动我？如果她需要一个保镖的话，临时的保护任务是合理的，但直接调到她手下工作？当年汶川地震没军委的命令就是总理也调不动军队啊。
“怎么？像我这样的弱女子向组织上要个警卫员难道很过分吗？现在的世道可是乱的很呢。”
“我只是奇怪于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要我去当一个警卫员，我认为我应该回老部队去，在那里我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当一个警卫员？好吧，听起来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清闲活。只要把领导的起居伺候舒服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每天不再有艰苦的训练，不用再在泥巴坑里打滚，不用在冰冷的水中一泡就是一天，不用钻进毒虫猛兽横行的森林，更不用去到被世界遗忘的地方去和一群烂人拼杀.......但我们之前商量的好像不是这样。
“警卫员只是个形式而已，我的士官同志，你会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尽管我不是人类这件事需要保密，但是你们的几位最高首长还是知道我的身份的。而为了把你争取到我的麾下，我可是费了不少劲。”
“费了不少劲？什么意思？”
“指导你们掌握可控核聚变和常温超导输电的技术，附带着一份逐步升级国家电网的计划.......概括的来说，我帮助你们稍稍的缓解了一下能源一直被卡脖子的问题。你也知道，每现如今中国每年所进口的煤炭和石油都是按照亿吨来计算的。比起一份宏伟的改革计划，一个只是力大无穷的士兵自然就会显得.....不再那么吸引人的注意力了。下一步我的主要工作则是关于国内的粮食安全的问题.....”
话正说着，车已经开进了绕城高速的收费站，在我们排队准备缴费的时候，两名正在旁边执勤的一男一女两名穿着反光背心大檐帽的交警注意到了我们，随即一脸不快的走了过来朝着安雅敬了个礼：“同志，出站后靠边停，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
随后他又看向了坐在货箱里的我，但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的车牌和挡风玻璃下的通行证，他的脸色又有了些有趣的变化：“请你下来，货斗里不能坐人。”
不论何时何地，即使没有任务，出了营区就要保持低调，不要去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遵循着这个原则，但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因为我没有遵守交通规则。
按道理来说地方上的人是管不住我的，但毕竟我也没穿军装，而且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了，做事那么冲影响也不好。
在人们满脸的惊讶中我从车斗里翻了下来，站直了身子，我已经开始逐渐习惯旁人投来的这种眼神了。我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我面前的男警察年纪估计着和我差不多，肩上别着的是一杠三，而一直不吭声的女的则根本是个小屁孩，带着眼镜，肩上就一个拐，搞不好是还是个实习的学生。
“咳。”老警察很聪明的用一声咳嗽将自己的惊讶掩饰了过去。“你先过去等着，我一会再处理你们。”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停在收费站外的警车。
“往左看，我们有麻烦了。快带这俩人离开那里。”我的脑子里又响起了安雅的声
“嗯？”我顺着指示扭头一看，一辆不知道拉了什么玩意的大卡车正在咆哮着引擎迅速的朝着收费站冲了过来，看那高出了一个车斗的货物，这车是铁定超载了。他离收费站已经只有大概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了，但却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这很不正常，这个距离就算他刹车也来不及了。
从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卡车的速度在我眼中就已经慢了许多，我的神经系统已经开始全力工作，即使是突破音速的子弹在我的眼中也不过是像慢动作一样缓慢，这种时速撑死不过百十公里的玩意自然不在话下。
但我面前的交警显然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我转头时我清楚的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脸部肌肉开始收缩，瞳孔放大，正在做出一副恐惧的面容，但还没来的及发出声音以及作出动作。我还用余光瞟了一眼其他地方：我们前面车上的人包括站台的收银员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他们正在排队缴费。
我可以救这两个人，他们的位置很近我伸手就能够到，但安雅怎么办？车子被堵在车道上，她也还在驾驶位上，这个距离大概换算一下只有几秒钟的逃生时间。至于其他人，即使是我也帮不了他们了，看命吧。素不相识而且还想给我开罚单的交警和一个救了我命的外星生物，同时也是我的新领导，我该救谁？
“别管我。”我不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决定好牺牲的意思，但我没什么仔细思考的时间，事实上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知道什么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用脚蹬地窜了出去，然后伸出胳膊将两个人夹在胳肢窝下面，脚下再一使劲便扑向了旁边的车道，我尽可能轻的揽住了他们，但我不确定两个个普通人能不能经受住这样的冲击，但我已经尽力去做了。在空中我努力的拧了一下腰把自己转了过来，好让后背接触地面，也许我直接撞击地面不会有问题，但这两个人可就不一定了。随即便是一声巨响，不知道撘进去了多少条人命，飞溅的金属碎片与石屑带着一股子劲风像子弹一样噼噼啪啪的打在了我的身上，但我并没感觉到疼，在与地面进行了一阵激烈的摩擦后我终于停了下来。被我救下的两个人已经没了动静，但应该只是吓晕过去了。
危险往往会在瞬间发生，快到你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
收费站的人已经全都呆愣在了当场，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平凡的下午，谁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老实说这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那辆肇事的卡车已经顺着通道冲了出去，整个车头都已经严重变形，不用说那个王八蛋司机已经没救了。拍在整个队伍最前面的车还好一些，但队伍末尾和夹在中间的皮卡车则彻底被挤成了一团废铁。
我没有感受到诸如什么诸如同情之类的东西，只是作为军人的那份荣誉和本能促使着我又冲了回去，尽管我不认为我能从那一堆废弃的金属中拽出什么活着的东西来。即使她是什么外星人，但我不觉得她能在这样的冲击下幸存，或许我只能从那堆废墟中捞出些破碎的肉体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按照我的经验通常只能找到浆糊。
她就这么挂了？这个赋予了我超人的力量的外星生物，现任高级计划研究局的局长就这么挂了？死于了一场车祸？对于这样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一个外星人，一个来自于遥远的星辰的外星人，为了将人类带入浩瀚的星海，将解放全人类的事业当做她自己的事业。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我感受不到丝毫的悲伤，即使没有那些改造我依然不会感到悲伤，毕竟我们才认识了不到4个小时而已。但我感觉到了许多的遗憾，她的存在可以为我们的国家带来繁荣与富强，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一个人，她选择了让我去救两个素不相识的交警，她不是个坏人......也许我不应该对她抱有那么多的怀疑？
我没有去检查最后两辆已经没有了形状的车子，而是先从之前停在皮卡车前面，现在车体后部已经严重变形的小轿车检查了起来。
    就像是撕开一张纸一样轻松，我毫不费力的就把车门给扯了下来，在金属被强制变形的呻吟中我把严重弯曲的车辆框架掰到了一个可以让我把已经昏迷的驾驶员拽出来的程度。
收费站的其他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多时便有人掂着急救箱跑了过来开始抢救伤者，不得不说首都的警察和路政人员素质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们懂得基本的包扎止血技术。
我的超人之举引得了许多旁观者的拍照，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许多东西，有好奇，有敬畏......还有崇拜？但我没有功夫理会这些。
抱着一丝丝侥幸的心理，我就像是打开一个纸团似的小心翼翼的拆解着皮卡车的残骸，希望从中找到一具尚且完整的尸首，甚至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活人。尽管可能性基本上无限的趋近于零，但我还是想要试试，也许我的懈怠会让她错过最佳的抢救时机。
“喂。”一个手指轻轻的戳了戳我的后背，我扭头看去，原本应该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此刻正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身后，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毫无破损。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她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手轻轻的拂了拂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