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tale同人短篇】《The Royal（皇家）》（十四）

封面作者是deviantart的Taggen96
——————————————————————————————————
（十四）
“爸爸，你在这里吗？”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Asgore从书桌后抬起头，看见了从门缝中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的Chara。
“晚上好，孩子，你应该在睡觉才对。”
Chara推开门走进了书房，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睡不着。”
“Chara，我注意到...你最近有些多愁善感...发生什么了吗？是其他孩子不和你玩，还是不适应怪物的学校？或者是——”Asgore停下翻阅书本的动作，蹲在他身前问道。
Chara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不去到地面上？”
“我们去不了，孩子，有结界，那个无法击破的屏障——”
“你们明明可以上到地面去的。你们都一直瞒着我。”
Asgore愣住了，他缓缓把手中的书本和笔放到旁边的桌面上，眼神紧盯着Chara那刻意避开自己目光的双眼，“你在说什么？”
“...你们一直瞒着藏着，不让我知道这件事。”
Chara的目光有些阴沉。
“‘一个人类死后，他的灵魂会存留，如果一个怪物吸收了这个灵魂，就会化作无比强大的存在，他就能穿过结界。’是这样吗，爸爸？”
Asgore站了起来，感到一阵无力和头痛。
肯定是上个月，他们去瀑布附近玩的时候看见了那些铭文，可是...
“我早就能看懂怪物的古文字了...我只是...你们明明可以在我一来到地下就...自由离你们这么近，为什么？我不明白...”
Asgore朝前走去，半跪在Chara面前盯住了他，语气非常的严肃。
“Chara，你不能这么想，你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但刚开始我不是！我是个人类、浑身上下都非常可疑、我的LV等级是3、我伤害过别人——你们明明可以——”
“Chara！不准那么说！”
Asgore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
“没有人有资格毫无怜悯的夺走一个陌生人的生命，就算再可疑也不行！”
Chara脸上激动的神情慢慢褪去了，取而代之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们也许会因此丧命，因为这种...理念...”
他低垂着眼睛，盯着地面，自嘲的笑容在Asgore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便一闪而逝。
“抱歉，爸爸，我有些太激动了...我只是不理解...自由本来触手可及...”
“我也得道歉，孩子。我害怕你会...有太极端的想法。其实，我们没有多少想要去到地面的打算。”Asgore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无奈。
“为什么？”
“就算是回到了地面上，人类也会杀死我们，现在我们成为了传说，待在地下反而安全许多。”
“......”
“Chara，不要生出这种想法。你以前也说过，大部分人类都很坏。我们完全可以等待，等待一个契机，或是...或是其他的更好的机会，没有必要去那么想。”
Chara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似乎放弃了什么。
“我只是...这一切不公平...你-大家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孩子，为别人考虑是好的品质，但别忘了你自己。答应我，别再像这样的事情了，好吗？也别和其他人讲。”
Chara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快去睡觉吧，你快吓坏我了。”Asgore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起身回到长桌旁边继续翻书寻找资料，一边处理那些关于地下世界其他地区建设的文件。
Chara缓缓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对了，Chara，你们上次...关于你的灵魂...我找不到那本书了，抱歉。”
“没关系，爸爸，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特质了。”Chara站在门前，一只手扶在门把手上，他转头对Asgore露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那是什么特质？”
Chara站在即将关闭的房门后面，停顿了一下才回答Asgore。
“决心。”
那双和灵魂同色的眼睛消失在门后。
————————————————————————————————————
————————————————————————————————————
“为什么那个人不去上学？”
“我爸爸说了，因为他是坏孩子，不能去上学。”
“是这样啊。”
“啊，他看过来了！”
“我们走远点。”
Chara走在村庄的街道上，努力把耳边那些讨论自己的闲言碎语甩在脑后。
但不管他怎么试着去无视那些话，它们都像是在努力往他的脑袋里钻。
他知道，想要躲开这些话，只能回家。
但他不想回家。
————————————————————————————————————
刺耳的碎裂声，冗杂的争吵声。
两个大人的影子被家里那盏还没被砸碎的油灯映在墙上，像是滑稽的手影游戏一样。
Chara能做的就是站在墙角，祈祷他们别发现他的东西。
他们一般吵一会儿，父亲就会离开家去村子里找其他男人喝酒，母亲则是甩门离开，去找祖父母哭诉。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感觉不好。
你生活在这里，但你对这一切都无感。
这个家庭不需要你。
为什么我不是透明的呢...
那个竹筐翻倒的声音把他从自己绝望的思想中拖了回来。
父亲正在大声质问母亲，他手中提着的那许多破布织成的钱袋里，为数不多的钱币叮当作响。
Chara的目光移向了父亲的手中。
他们没有吵出结果。
拜托了...把那个袋子放回去...
但是事与愿违。
当那个应该算是他父亲的人把钱袋往口袋里塞的时候，Chara朝他扑了过去。
“那是我的东西！”
男人大声辱骂着他，拽住他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通常...Chara不会介入他们的争吵，那样会让他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
但那个袋子里，是他攒下来的钱。
他想等到有一天，能够离开这个被外人称为“家庭”的牢笼。
Chara打不过男人，他被扔到了地上。
两个大人争吵了几句之后摔门而去，无视了他的叫喊声。
他们没有心情去管Chara的事情。
不...
我想用那些离开这里...
无助感包围了他，但早已不是第一次。
谁能帮帮我...
*但是谁也没有来。
————————————————————————————————————
————————————————————————————————————
Chara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叫喊，没有哭泣。
只是盯着天花板。
噩梦，他有一阵子没有做噩梦了。
自从搬到新的首都之后，他一直都没做过噩梦。
看来后半夜是睡不着了。
Chara坐在床上，在他对面床上的Asriel还在熟睡。
他不甘心。
如果一个怪物能够离开结界，那么一定能带回许多的灵魂，解放其他的怪物。
吸收了人类灵魂的怪物将无比强大，人类再也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因为仁慈？还是因为宽容？
如果掉下来的人类不是他而是个坏人怎么办？
他们全都会因此丧命的！
可是...可是谁又能理解他的想法呢...？
胸口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在很早的时候。
这会让他不感到寒冷，那并不是“决心”带来的温暖，更像是火焰在炙烤。
可是这次，Chara感觉那种炙热更加强烈了。
为什么？
他伸出双手，让自己的灵魂慢慢浮现。
没有任何变化。
那颗红色的心形仍然是如此的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颜色有些变亮，他几乎有些感到刺眼。
为什么会这样？
别想这个了。
Chara把自己的灵魂收了回去，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
谁能理解我呢...
爸爸？妈妈？
他们都无法理解，我试过了...
Chara猛地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自己的左侧。
Asri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