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与槲寄生（一百零九）

第一百零九章、尔生:我亲爱的项斯啊，是不是遇到棘手的敌人了，搞不定吗，需要我来帮你解决他吗
尔生帮项斯关好了门，十分担心地询问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苦恼和疲惫。
（因为发现前天开始首绵就没再来了，尔生就又重新大部分空闲时间待在项斯的家里）
项斯陷在沙发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杜宾犬毛绒玩具（从尔生家拿来的），白色的毛从指缝间冒出来，项斯慢慢顺着它的毛。
“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吧，但这完全不科学啊，他不是对自己的职业很失望，十分迫切地想要换工作，且不想让他人知道的吗？”
手指在玩具头顶上不规律地敲打着，项斯弯起眉毛，长长地叹息着，这个世界上有着许许多多的人的行为真的是让他无法理解。
“谁啊。”手臂顺着沙发的轮廓垂下，手掌贴在项斯的脖子两侧，尔生站在项斯身后，踮着脚尖，侧着头，眨着眼睛提问道。“你不用理会，解决他是我的事，你少去掺和。”项斯没有回头看尔生，继续翻着白眼撸玩具。
尔生的手指在项斯的锁骨上不停歇地轻点，在项斯头顶上说着:“说吧，我可听着呢，好歹也说出来看看我真的是不是帮不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项斯坐起身，上半身拧过去，左手竖起食指，抵着尔生的喉咙，“你可真是好奇，怎么就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呢。”
        “因为我是小耗子，不是猫，所以不会死啊。”尔生双手撑着脸颊，笑着说。
“……”项斯看着尔生的笑容，他的右手手指搭在玩具的脖颈上，轻微的颤抖着。然后他把头转回去，放下玩具，低头绑鞋带，
“啊啊，真不巧我发现我的袋子忘记拿了，应该漏在我工作的地方了，我还是带着你一起去比较好。说不定你可以看见那家伙，顺便一提那家伙名字叫做永吾。
……看你的沉默，怕不是上次在这里找你谈谈的家伙，应该也是那家伙把我的门留下印子的。”
【然后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的原因还有我准备要做什么了】
尔生的双腿老老实实地踩在塑料高凳的横栏上，握在一起的苍白的双手放在两腿之间夹紧，尔生把头低得尽可能低，他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那个影子。因为弓着腰，他的腰椎骨顶着诊所橱窗的玻璃，尔生数着自己的心跳，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问话。
“这……不是尔生同学吗？你怎么来这边了，喂，喂。”永吾弯下身，向尔生他的前方挥了挥戴着有点灰黑色的白毛手套的手。
尔生抬起头“警察先生，你在这边工作啊？我是打扰你了吗？我是陪着项斯回来拿东西的。如果我打扰了那我就去催催他。”说完便扶着塑料高凳的边缘，准备起身。
“诶诶，别不用了，你的腿不是还没完全好吗？”永吾把手搭在尔生的手上，摇摇头，并且很用力地咬了一下下唇，挤出来的几滴血液落入嘴唇间在舌尖泛开湿润的感觉，
“而且我不想看见那家伙。（小声）
总之，请快坐下，你没有打扰我，实际上我现在也没在干活，毕竟我已经下班了，只不过现在交接的同事还没来。”
尔生眨了一下双眼，恢复原来的姿势坐好，脚踩在横栏上，轻轻晃悠着上半身。“警察先生不是在我家那边工作吗？”倾斜着脑袋，尔生的目光依旧打在永吾的脸上，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向瞳孔慢慢变得深邃的棕色，仿佛是腐朽树干上的洞，能够吞没一切，难以看透它埋葬的秘密。
“别叫警察先生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最近的这些时候和同事换了个班，才来到这边待着的。”永吾的手绕着大腿抓来抓去，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睛也尽可能避着与尔生对视，但眉毛从紧皱的眉间皱纹里一根根舒张开，和说完那句话时结尾的语气有些上扬，表明了他对这一称呼的喜爱。
“原来如此！唔，我听项斯说你是交警，那不应该有个马甲的吗？”尔生用手在自己的躯干上比划着，他想尽可能地去了解永吾这个人。
只有由自己亲自去探求和永吾自己的解释，才能了解他，才能找到解决永吾项斯两个人之间麻烦的敌对关系的办法。
要是能解决就好了，尔生趁着发呆时半张着嘴的空档暗暗叹了一口气，眼睛瞟向一边，下眼皮也被轻轻拉扯而动了动，但若是不行，
【那只得去找办法了嘛】被光涂抹了整张脸的孩子和那个自认软弱无能的孩子同时说道。
说完便互相握住对方的一只手面对着尔生向后退一步，仿佛一脚踩空一般，迅速潜入黑暗中，或者说是被黑暗吞没，被连那孩子脸上的光都无法祛除的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