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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你与他们的二十四节气(下)【许/洛】

2023-03-10玻璃糖许墨周棋洛恋与 来源:百合文库
给审核员哥哥或姐姐的话:
1,许墨那里的床上场景是女主睡不着,许墨给她做催眠,不含有任何不良信息
2,文章被锁定真的太糟心了,好不容易打的文被误判
为具有不良信息我真的很不服,请审核员哥哥姐姐睁大雪亮的双眼。我真的没有想要发那种没有素养的文的任何意图,我的所有文章都是没有包含不良因素,只是纯粹的爱情。
图源鹿柠子
大大,侵权必删!
一份专属许夫人和周夫人的玻璃糖
因为他们两个实在不想只甜,这样不就没有意思了吗?(明明是你打文章的时候脑洞泛滥无法收回造成的好吗?!)
还是很甜的,各位当甜文看吧(笑)
【秋天】
——立秋——
夏天急匆匆地过去,可是秋天的开头,还是顺着夏天的尾巴扯着太阳不放
——天气依然那么热。
你的睡眠却在最近一段时间变得很少,经常在半夜睁开眼睛,然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你推测着是否是因为跟着夏天一起来临的高压一下子撤走,反而让你觉得有些不适应导致的,但是这种晚上睡不好,白天打瞌睡的恶性循环依然让你苦不堪言。
直到你在那天与许墨讨论节目选材时第五次低头睡着又再次醒来时,端坐在你面前的许墨微微皱起了眉,然后叹了口气,收拾起了你们选材用的资料。
“诶诶诶?怎么了?”你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他无奈般轻轻拍了拍你的头,声音温柔低沉:“今天的选材就聊到这里,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急忙拦下他:“别别别!我睡得可好着呢!”
许墨转过头来,勾起唇角,语气无奈:“小骗子,还想骗过我吗?”紧接着他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你的眼眶,力道轻柔,语气中是不易察觉的心疼:“……黑眼圈都这么深了,难道不是没有睡好?”
他带着些责怪的语气让你有些内疚,小声解释道:“……又不是我不想睡好……”
许墨的动作一顿,然后挑高眉峰,看向你,语气里是丝丝严肃的气息:“……跟我说说,你最近,是怎么了?”
于是当天夜里,你就躺在了许墨家的床上。
床单整洁,被子薄厚适中,格外柔软地包裹了你,你却整个人窘迫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直地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咔哒——”穿着居家服的许墨从门外走进来,手中端着一杯热水。看着你因为不敢动而憋得通红的脸,轻声笑了出来:“小傻瓜,你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语气里却是温柔居多,责怪居少。他轻轻做到地身边,修长的手指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了几个温度,然后重新放好。
“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空出的那只手轻轻刮了刮你的鼻子,语气轻柔,声线撩人。然后他轻轻将你扶起来,将水杯递到你嘴边:“来,喝点温水。”
你伸手接过杯子,却被他躲闪开,然后再次递到你嘴边。你看向许墨,他的眸子里是跳动的光斑,唇角弯起一个角度。你只能轻轻啜了一小口温水,马上红着脸钻进被窝。
你听到他的轻笑,把眼睛露出被子,气鼓鼓地盯着他。他的眼中却都是戏谑的光:“现在……不拘束了?”
又被他摆了一道……你在心里暗暗将自己锤了一下,懊恼不已。可就在准备开口的瞬间,灯光被他按灭,四周只剩下了静谧和黑暗,还有他匀长的呼吸。
房间里流动着无声的某种情绪,在温暖的房间里发酵升温。又轻轻的晚风吹进房间,微微掀起纯白色的窗帘,洒进些洁白的月光。你突然有点不敢直视他的脸庞,哪怕现在房间的昏暗已经模糊了他的神色,你依旧不敢将眼神转过去。
世界安静下来,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覆上你的眼睛,轻轻地,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你听到他低低的,有些模糊的嗓音,但依然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一样:“……现在,好好睡吧……我会指引你慢慢入眠……”
然后他顿了一下,似乎往你凑近了一些,轻笑,声线迷人:“……今天,你会做一个好梦的……”
你感觉意识有些迷糊,但还是开口了,声音听起来飘飘乎乎,不是很清楚:“那你……许墨……你……你睡哪里……”
“我会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小傻瓜,不用担心我……”他的声音似乎离你很远,隔着一层屏障般听不清楚。你微微皱着眉,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而不受控制:“不要……陪我……许墨……陪我……”
黑暗中,那人的身形似乎是僵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而炽热,似乎在控制着什么。许久,在确认女孩睡着后,许墨缓缓将手拿开,替女孩把被子掖好,动作轻柔。女孩睡得很香,许墨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女孩微微扬起的嘴角,最终还是输给了内心的温柔和眷恋,无法遏制地温柔了眼神。
风吹进房间,皎洁的月光无声无息地滑落在地板上。男人的吻也如同月光一样,轻柔地落在了女孩的眉间,温暖无比。
——处暑——
天气随着几场雨渐渐凉爽下来,清晨和晚上的温度凉爽无比,但中午还是气温略高。处在夏秋之交,你的身体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得了轻微的感冒,不过除了每天打打喷嚏之外,也没什么严重的。于是在鬼节时,你邀请了许墨一起去放河灯。
漆黑一片的天空中挂着寂寥的几颗明星,你站在公园门口的树荫下,向着远方昏暗的街道张望着。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的你居然萌生出几分困意,晃晃悠悠地眼前模糊一片。
被黑夜染成黑色的树叶在晚风中簇簇作响,恍惚间有人从背后扶住了你的肩膀,接着是带着温度的衣料触感。你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许墨已经将身上的黑色呢子为你披好,自己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羊毛衫。
你慌忙中想要拒绝,他却略带力道地将衣服按在你的双肩,深棕色的双眸中是错落的光斑,语气温柔却不容人抗拒:“……你要是感冒加重,我会自责的。”
你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许墨却已经走到你的身边,握住你有些冰冷的手指。你抬头看他,看进他的双眸,他笑了,抬起手轻轻刮了下你的鼻子:“小傻瓜,看够了吗?”
“看……看够了!”你急忙回答,将目光收回,脸颊红红的。只听那人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牵着你往河边的河灯摊贩走去。
选了几盏河灯,小心翼翼放在水中。闪烁的光点随着水流慢慢向下流淌着,流淌着,逐渐变得越来越小。像是黑暗中的点点萤火,绝境中的丝丝温暖。你看着远去的河灯,小声呢喃起来:“……希望死去的人都能安息……”
许墨看着女孩有些暗淡的双眸中闪烁的东西,沉默片刻,然后慢慢走到女孩身边,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
在昏暗中,树的枝叶抖动着发出声响,像是寂寥的呼喊。潺潺流水中,是远去的点点光明。世界太安静了,脚底的草木不说话,身边的摊贩也有些昏昏欲睡,天空也沉默地看着地上的人们,不作任何反应。世界似乎被寂寥笼罩,在无声的黑暗中,只剩下了你们两人。
他轻轻转过头,看向你的眼眸——是无声的鼓励,相信,和心疼。
被握住的指尖,是他体温晕染的温度。
——白露——
凉意蔓延了整个城市,你从衣柜里找出羊毛长衫和呢子,依然感觉到手脚有些冰冷。
天空阴沉沉的,一切似乎都被寂寞的风包裹。草木叶片上是晶莹的露珠,久久没有蒸发。
出门吃完早餐,回家路上正好碰到了许墨。他穿着与平常无异的羊毛大呢和黑色西装裤,刘海被风有些微微吹乱,黑框眼镜下的双眸显得更加魅惑与迷人。他看到你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向你走来。
“一起回去吧。”
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身边就是男人匀长的呼吸和气息。还在愣神之际,肩头已经被男人搂住,手掌的温度似乎灼烧着你的肩膀,让你的呼吸慢了一拍。你脸红着像要挣扎开来,他却加重力道,轻轻笑了一声。
你不好意思地低头,正好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袋子,好奇地发问:“许墨,那是什么啊?”
他偏头看你,笑着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暖:“是龙眼,同事送的。”
接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递给你:“要不要尝一个试试?”
你点着头接过,在许墨温柔的目光中剥开皮,将果肉放入嘴中。鲜嫩的汁液爆炸开来,甜甜的滋味在舌尖盘旋。“好吃吗?”许墨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你扬起头:“好吃!很——!”
下一秒是男人的吻,炽热又纯情,绵缠滚烫,你被迫指引着伸出舌头,被吻得有些腰软。
男人的目光一直在你的身上,直到你有些呼吸困难才松开你。你红着脸退开一步,捂住嘴,抬眼却看见许墨脸上像是得逞了一般的满足神情,像极了吃饱的狐狸,眼神戏谑:
“嗯,很甜。”
家里的茶几上多了几只龙眼,每当吃起还是甜甜的滋味,只是会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脸。
——秋分——
正逢水稻收割的季节,公司里早早就规划好了到乡下秋游,你还特地邀请了许墨来和你们一起游玩。
只是不知道……
从半夜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你彻底打消了这个计划,你只好早晨从被窝里浑浑噩噩地爬出来给安娜姐发了一条请假的短信,再次钻回被窝里缩成一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有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你飘飘忽忽地下了床,打开门时,眼前是一双焦急的眼眸和覆上额头的手,你恍惚间感觉到那双手居然有些颤抖。
是许墨。
他穿着一如既往的白大褂,深棕色的发丝微乱,眼神中是你不曾见过的丝丝慌张,额头是细密的汗珠。你有些看呆,只是脑袋里一片混沌,脚步绵软,虚汗一阵接着一阵,似乎要倒下去一样。
在你模糊的视野中,许墨的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一下,覆在你前额的大手放下。他无声地吐了口气,开口时,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责备与愤怒,还有丝丝颤抖:“怎么烧得这么狠都不去医院,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打算在家里烧一整天吗?”
他的语气让你一时间有些愣住,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看见他深邃的眸子中遏制的怒火,紧张,又在转瞬间化作无奈,心疼。他的眉毛轻颤,然后将你轻轻抱了起来,拿起你鞋柜上的钥匙,关上门,脚步有些匆忙地向楼下跑去。
你想要解释什么,却随着身子的腾空而一时间傻了眼,脑袋的沉重感更加清晰,似乎要把你压垮,而身子却冷得要命。高热让你无法再有逻辑地拼凑出完整的句子。
然而从到许墨的车上再到医院,你混沌的脑袋里都是只有一句话:
许墨……为你生气了……
在度回过神来是,你和许墨已经坐在了护士面前。湿润的棉棒在你的手上狠狠摩擦了好几下,护士小姐的眼都直了,也依然没有找到血管。护士小姐无奈地解开绑在你手腕处的皮筋,对许墨说:“她的手太冷了,找不到血管,你去找个热水袋给她暖暖手吧。”
许墨轻轻嗯了一声,眉宇间是阴沉的色调。你小心翼翼地看他,他却没有直视你的双眼,只是扶着你坐到空荡荡的输液室,冰冷的椅子让你感到身体更加寒冷,而脑袋却绵软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你微微闭眼,想要无视这种不适的高热,再度努力抬起眼皮时,许墨已经坐在了你的身边,将一个温暖的热水袋轻轻覆在你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温暖的温度让你有些失神。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把左手也拿过来。”
你胡乱答应了一声,然后把冰冷的左手也递了过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许墨的声音已经轻轻打断了你:“……先不要说话。”
你讪讪地哦了一声,眼底是浅浅的难过。身边一阵颤抖而低沉的叹息,你看到许墨嘴角牵起无奈又温柔的笑,声音轻轻的:“……等到输液的时候再说,好吗?”
你连连点头,许墨眼底的阴沉散去一些,声音很轻:“……傻瓜……”
这次针头很容易就插进血管。你被许墨扶回座位,看着他将输液的药水挂在一边的架子上,然后坐下,看你。脑内的高热依然没散去,不适感也依然存在,可你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尽量保持着声音的轻快:“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挺好吗……”
许墨没有回答,注视你的眼眸中是你看不懂的情绪,纠缠着,压抑着。你平常总是无法分辨,可是这时你却突然看懂了他眸中占据最多的情感。
是心疼。
“……从什么时候发现开始发烧的?”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一片轻佻的树叶,飘进你的思维。
你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反应:“……昨天半夜。”
“那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额……我其实吃了些药的。”
“……”
“……都这么大的人的还来医院输液多丢人啊……”你小声嘟囔。
“怕丢人就可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吗?”他的声音不高,却是你从未见过的语气,带着气恼,无奈,和担忧,“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无论怎么样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担心,会紧张,会——”
然后他抬手,口微张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可随着手指的动作在触到你发丝的那一刻停滞,喉结滑动,缓慢而绵长,只是无声的叹息。他的眼底是深深浅浅的情绪,然后指尖颤动,落在了你的头顶,是跟无数次一样的温柔:“……你啊……”
你乖乖认错:“……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要的不是道歉。”他的眉宇间是无奈,宽大的手掌在你的头顶轻轻摩挲着,语气低沉柔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你重重地点头,许墨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中也出现了亮色。
他的在你头顶的手滑到你的耳畔,然后随着轻轻的力度,你的额角触到了那人的肩头。是宽阔而温暖的肩膀,你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牵起,微微闭眼,困意顿时涌上心头。
“睡吧……我的小傻瓜……”他在你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柔软的触感似乎停留了很久,你恍惚间有种所有不适都被驱走的感觉,居然贪婪地想要那吻更久,更久一点。
许墨微微垂眸,看见女孩紧闭的双眸,结束了那个温柔的吻。
他的内心温柔得一塌糊涂,他回想起了开始接到女孩同事电话时的担忧,在打不通女孩电话时的焦急,甚至直接从研究所离开,驱车来到女孩家门口,当发现女孩发烧得很严重时,内心里连自己都没有料到的蒸腾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是……在害怕着吗?
他不是很确定,眉头又微微蹙起,心里即将破土而出的,究竟是什么呢?
身边的女孩突然颤抖了一下,嘟囔起了梦话:“许墨……对不起……”
许墨无奈地笑了,轻轻握住女孩冰冷的手,眉头舒展开来。
“……我的傻姑娘……”
他微微侧身,另一只手环住了女孩,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温柔,似乎在完成一个迟到了的温暖拥抱。
——寒露——
“还没有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粥。”
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接过许墨手里那碗热腾腾的粥,小声解释着:“……你怎么知道啊……”
“嗯——某个人可是把工作排在首位而把身体不管的人,这我还不知道吗?”许墨眯起眼,语调轻快,眼神却一直在你身上。你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以后不会了啦……”
许墨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宽大温暖的手掌落在了你的头顶,你抬头看他,他的眼眸中是不变的温柔:“快些吃吧,离菊花展还有一段时间,亲身体验也要等菊花展开幕再说。”
你答应着,开始小口喝起粥来。是暖乎乎的青菜粥,淡淡的,却很好喝。
其实并不是工作。
你跟许墨说的是,因为要做一个相关的节目,所以想让他陪自己在第一次展会上大致了解情况,明天再带员工来拍摄第二次展会。但其实根本不需要了解情况,因为你知道许墨这段时间的工作很忙,如果不借着工作的借口,他答应的几率会很低,而且你的良心也会不安。
……其实就是想让许墨放松放松罢了……
你在上次去找他做节目意见参考时,无意间听到学生们提起许墨这几天非常忙碌,又看见他在一堆堆资料中睡着,脸上是遮盖不住的疲倦,没有忍心吵醒他而返回公司。
可是每次跟他发短信问候,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将这些压力一笔带过,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生活状态。这让你很心疼,又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你其实想要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压力,你的痛楚,你的无奈,是我还无法被你相信吗?
可是你没有问出来,你怕他的犹豫。
盛粥的碗逐渐见底了,菊花展也很快开始,人潮开始涌入公园。你和许墨携手一起在人群中游览着花展,许墨明显还是关心着你的工作问题,每到一个景点就问你需不需要采景或记录,你只是尴尬地敷衍,他也不继续追问。
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你们商量着去哪家餐馆吃饭,然而一个突然响起的电话,让许墨又不得不赶回研究所。
“抱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许墨的脸上满是歉意,“你先找个餐馆吃饭,等会儿我们电话联系。”
你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看着许墨匆匆离开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却被你强制压下。就一个小时的话,等他一起吃好了,你如此想着。
但是天不逢时,突然下起的雨让你不得不退到了公园门口的小亭中,秋天的雨不大,却很冷,很刺骨。你看着公园里渐渐散去的人,恍惚间感觉有一种世界散场的错觉,而你,傻傻地站在空荡荡的世间,等待着一个你无法确定的他是否归来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的期限早已经过去,身体已经冰冷僵硬,淅淅沥沥的雨依旧没有停下,丛丛菊花在阴暗的雨天中显得失去了光彩,与你黯淡的眼眸一样。
好傻。
你的理智告诉你许墨绝对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而无法及时赶来,但是你的情感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没有被遵守的约定。
呵,你扯起嘴角苦笑,明明是你自己不顾人家是否忙碌,自作主张地用欺骗的方法把人家约出来,现在反倒自己来埋怨对方……还真是差劲啊,自己。
雨声没完没了地涌入耳朵,你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湿润的水渍。是雨水吧,你这样想着,双肩却被人扶住。
“怎么哭了?”接着是一双你熟悉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却让你感觉有些虚幻……是他?
你有些慌乱地想要确定,许墨却只是捧起你的脸,用手指擦拭着你眼眶的泪水,眼神心疼:“是我,让你等久了吗?”
你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不想被他看到这幅狼狈模样的你拼命摇头,低头退后几步想要挣脱他的双手,泪水却没完没了地涌出。右手被人拽住,你被拉向一个温暖的怀抱,你想要挣脱开来却没有了力气和勇气,该死的眼泪越来越多,你只能颤抖着在男人怀中小声唔咽,手指拼命攥紧男人的衣物。
他怔了一下,然后一手环住你的腰,一手轻轻按在了你的脑后:“……对不起,是我失信了。”
你扬起头看见许墨自责的神色,拼了命的摇头,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因为所以然来。许墨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你的头按向他宽大的肩膀:“可是因为我,你哭了。”
“我……会自责。”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低垂的睫毛微颤,眼底是深深的内疚。你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自己的哽咽,抬起头看着他,嗓音因为哭泣变得有些沙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墨,是我……是我……”
许墨微微一怔,然无奈地扯起嘴角,声音温柔:“其实我知道,今天你约我出来并不是为了工作,是吗?”
你一时愣住,许墨却一副了然的样子:“傻瓜,从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如果是为了工作,你是不会不做摄影和记录的。而且作为节目需要,第一次展会就应该进行拍摄,这样为后期制作留下的时间不是更多吗?”
“那你为什么还……”你完全愣住了。
许墨似乎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拦住你腰的手更加紧了一分,说话时语气轻佻,带着几分笑意,神情却非常认真:“因为我想要跟你一起来看菊花展,仅此而已。”
你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和有些微湿的发丝,心里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没有经过思考的开口,你问出了那个问题:“许墨……在你心里,我是不值得相信,不值得被倾诉,不值得帮你分担的人吗?”
“不是。”许墨微微有些惊愕,但是马上给出了确切的答案,语气认真的让人不容置疑。他的眉毛微蹙,将你再次紧紧抱住:“从来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痛苦,无力,还有压力呢?”你一股脑地将心里的疑问都倒了出来,“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但是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从来都没有……”
他的呼吸一怔,然后再次加重了力道,好像是要把你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你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似乎快了许多:“……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会更加担心。”你勉强抬头,直视他的双眼,“许墨,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告诉我一些,好吗?”
许墨认真地看着你,眼中是交缠的情绪,他的嘴唇抿起,然后认真点了点头,声音温柔:“……好,我答应你”
你开心地笑了出来,许墨无奈地轻笑一声,将你从怀抱中放开,抬手轻轻刮了下你的鼻子:“……小傻瓜,现在可以继续看菊花展了吗?”
你重重地点头,抬头才发现雨已经停了,被雨水滋润了的菊花,似乎更加明亮夺目了些。秋天的风吹来,吹起你的发丝,带来微凉的感觉,但是你们手掌紧紧相握的地方,却是令人安心的温度。
——霜降——
红色的枫叶缓缓落下,铺满了人行道,鲜亮的色彩让你不禁咂舌。天气很冷,你穿着厚重的服装,笨拙地踩着地上干燥的枫叶,听它们发出声响,开心地笑了起来。
身后的许墨只是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注视着女孩在枫叶中开心地蹦跳,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天空湛蓝,高远,有丝丝的寒意,云朵稀少而轻盈。街边的枫树几乎掉光了叶子,只有几片残存的枫叶虽然被红色渗透却依然坚守着。马路上车辆很少,偶尔过往的也都飞驰而过,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转瞬又归于平静。红橙夹杂的枫叶全部掉落在了人行道上,偶尔一阵风吹过,带着凉意将叶片吹向空中,又缓缓降落,毫无声息。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平淡,显得格外寂寥,这就是秋天应该的样子吧。
然而女孩的身影却时不时在他眼前出现,让他的目光不自主地追随。女孩的笑总是能让他的心跳无法控制,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的冷静不知道何时丢失了。
他曾经一度以为秋天是他的归宿,可是现在他却失去了他心目中秋天的本质,这让他迷茫,纠结,不安,可最终还是被见到女孩时的奇异情绪遮盖了。
其实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季节,在某个瞬间,许墨突然想通了什么——他,是属于她的。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回过神来时,女孩正侧身看向他,脸上是明晰的微笑,色彩斑斓。许墨一怔,然后笑着走向他的女孩,走向他的世界,他的一切。、
——“许先生。”
——“嗯?这又是什么新的称呼吗?”
——“嗯!你不觉得这个很符合你的气质吗?比许墨啊,许教授什么的好多了。”
——“嗯……是吗?我反倒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密呢。”
——“诶?有吗?那我改一下吧——”
——“不用,我很喜欢。”(摸头)
——“不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吗?”(小心)
——“当然不会,许夫人的称呼都起得非常用心。”
——“哦,诶?……诶?许夫人?……诶!”(脸红)
——“……”(偷笑)
——“……你又在打趣我了……”
——“没有,我觉得“许夫人”这个称呼蛮好的。”(认真)
——“你……!”(脸持续高温)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许墨把你拉入怀中,与你额头相抵,眼神温柔,“脸好烫啊,真是容易害羞呢,许夫人……”
【冬天】
——立冬——
被今天窗外呼啸的凉风吓到,你赶忙从衣柜里翻出口罩和羽绒背心,可是出门依然冻得瑟瑟发发抖。艰难地穿过两条大街来到地铁站,你这才感到了温暖,不得由衷地感叹起地铁人潮发热的威力。
从地铁站出来,你咬着牙裹紧衣服,耸着肩膀将头尽量缩进衣服之中,以一个“缩头乌龟”的形象狼狈地抵达公司。刚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瘫在充满暖气的办公桌前松了口气,就得到了今天要邀请周棋洛拍外景的项目。
而且更加倒霉的是,当你们一行人来到公司门口时,站在缩成一个粽子的周棋洛前的沈大哥和其他人员竟然无奈地解释道,公司专门聘请的车辆出了故障,无法到达。所以现在只能打出租车,由于不能被人认出,周棋洛坐上了沈远大哥的私家车。
你正准备和悦悦她们挤一辆出租车时,周棋洛的脑袋从黑色的车子里探了出来,招呼着你过去。
你懵懵地走上前去,周棋洛开心地打开车门让后一把把你扯了上去,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坐进了暖气十足的车厢内。
“诶!不是,你不是和化妆师一起……”你有些惊愕,周棋洛灿烂一笑,眼神里满是得意:“嘿嘿!是我说服的经纪人!现在你可以和我一起做一辆车啦!”
沈远大哥无奈又有些不满的眼神从后视镜里反射出来:“作为交换条件,你得给我安静的,别又在拍摄地点玩疯了。”
“Yes,sir!”周棋洛做着鬼脸拜了一个敬礼的姿势,然后委屈巴巴地看向你:“你看,我为了你能和我一起做一辆车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你不奖励我一下?”
你无奈地拍了拍他金黄色的毛茸茸脑袋,故意清理一下嗓子,叉着腰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挺直腰板提高了声音:“那么,作为奖励的话……”
本来想要拿出包里珍藏的零食又怕被沈大哥发现的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驾驶座,发现沈远大哥完全没有再看后座的你松了口气,却被一个人突然扑倒在汽车座位上,接着唇上覆上温暖干燥的感觉,紧接着是蜜糖的味道,又一颗晶莹的糖滑落在你的口腔里,而那糖的主人只是坏心眼地再次伸出舌头,与你交缠,熟练地不像样子。
你这才突然意识到沈远大哥还坐在前面,红着脸想要推开他,吱吱唔唔地发出声音提示让他停下。那人也是非常识趣地停了下来,你连忙抬手挡住嘴巴。他似乎非常开心一般笑了出来,依然撑在你的上方,眼中是亮晶晶的光:“……谢谢款待,薯片小姐。”
口腔里全是水蜜桃的甜味,你猛然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红着脸大叫起来:“周!棋!洛!我包里的零食你想都不要想!”
“诶诶诶!不行不行!”周棋洛听闻就慌张起来,开始抢你的包,你拼命护住,听着他慌张的道歉和可怜巴巴的眼神又不禁笑了起来。
“薯片小姐好坏!”周棋洛嘟起嘴,直起身子叉腰表示抗议,你好气又好笑地靠近他:“到底是谁好谁坏啊?”然后你捏了你下他的脸,笑了起来。
——小雪——
雪花飘落,在路面上薄薄地凝成一层薄薄的霜状物,让人走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周棋洛站在阳台上,用手机拍下一张张美丽的风景照,然后招呼着你一同看雪。
你披着毯子走到阳台口,抬头看向那苍茫的天空和被淡淡的银白覆盖的世界,倚在墙上微微笑了起来。周棋洛回头看你,灿烂的笑容不变,只是被冻得有些发抖:“薯片小姐,是雪哦!”
然后他看到你裹着的毛毯,耍赖似的嘟起嘴:“薯片小姐耍赖!怎么可以盖我的毛毯呢!我也要!”然后真的扑向你,把你拉着毛毯的手扯开,钻了进去。
突然靠近的周棋洛的脸庞让你愣了一秒,这才意识到你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几乎只要一抬眼,就可以触到周棋洛金黄的碎发和鼻尖。你又羞又恼地推搡着他,想让他出去,他却好像小孩子耍赖一样往你怀里更使劲地钻了钻:“不要吗,不要吗,我要和阿薯在一起。”
你感觉到身前摩擦的炽热感觉一时间又傻了眼,只好下着命令:“不,不要再蹭啦,不然我把你赶出去哦!”
他闻言非常听话地停下动作,然后抱住你的腰,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只是感到腰上的温度再次陷入害羞的状态,猛然意识到自己拉着毯子的手正搭在周棋洛的肩膀上,正环住他的脖子——这是什么姿势啊!
毛茸茸的毯子围拢了你们两人,互相可以听到的,是炽热的呼吸在不断的交缠,是两人身体间衣物的摩擦。他呼出的热气轻轻落在你的颈窝,感觉痒痒的,你忍不住微微缩了下脖子,他却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一下子将头埋进你的肩膀,温润的气息全部都扑在你的颈部附近,一阵无法抑制的酥麻。
“周棋洛!痒!别闹啦!”你连连求饶,他的语气却十分轻快:“嗯……可是我不想。”
你只能像躲避他一样连连后退,他依然不依不饶,甚至舔起了你的锁骨。
顿时愣住的你脸一下熟透,像有细微电流涌过一样的感觉让你哆哆嗦嗦地挤字求饶:“周……周棋洛……别闹……唔……”
【这一部分已删,请各位自行脑补想象周棋洛咬着你们锁骨的模样,不然过不了审……】。
“周……周棋洛!”你恍惚间猛然清醒,然后用力推开他,他一下没有防备倒进了沙发里,一脸困惑。你裹着毯子急忙跑远,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生气地嚷嚷:“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这个大坏蛋!”
他笑着直起身子,双手撑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头却看向你,笑得一脸欢悦,似乎非常乐意看到你这种气恼的样子。然后收起几分笑意,开口时语气非常无辜:“阿薯为什么要不理我了啊?”
“因为……因为你刚刚!你……!”再次语塞,你的脸又红得像要冒出烟一样,索性瞪了他非常没有杀伤力的一眼,然后跺着脚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周棋洛我要把你所有的薯片都拉开袋子放气!没得商量!”
“诶诶!别啊别啊!”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立起来,双手插兜,嘴角依然扬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在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女孩的模样,然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房间里果真传来一阵阵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可是周棋洛却觉得无所谓了。
薯片什么的,吃多了会腻的。
而且,他已经吃饱了。
——大雪——
夜半无眠。
悠悠扬扬的大雪在夜空中飘落,路灯屹立在白色的世界中,黑色的灯杆显得格外耀眼。对面的居民楼的窗户几乎都是黑色,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窗口散发出暖黄色的光。雪籽敲打着窗户,发出细微的声音。偶尔传来的几声猫叫将世界衬托得更加寂寥,空旷。冬天的夜晚就是如此,你靠在床头,然后慢慢用手抱住双腿,闭上眼睛放空。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你吓了一跳,柔和钢琴曲的声音在这样寂寥的夜里也显得那么刺耳。来电显示人为周棋洛,你点了接听键,电话那端却只是静静的呼吸声和风雪的声音。
“棋洛?”你开口询问,呼吸顿了一秒,然后是他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带着呼啸的风声,似乎是在户外:“……啊,你还没有睡吗?我以为你睡着了不会接呢……”接着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交融在风雪的呼啸中,带了些不真实的感觉。
“你怎么了?”你有些慌乱,赶紧发问。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要听不见一样:“……没什么……”
你自然不信,然后马上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那种非常公式化的:“……B34Y29次航班将于20分钟后起飞,请……”“你在机场?你……你要……”你听到那头周棋洛的呼吸骤然一顿,着急地发问。“嗯,可能,这个冬天都没有办法回来了……”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让你的心狠狠一沉,咬咬牙:“等我过来!”然后挂了电话。
赶紧换了件不薄不厚的衣服下楼,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你拦了辆出租车就往机场赶去。你不敢估算这段路程需要的时间和周棋洛即将登记的时间相距多长,你只是不断催促着司机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周棋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发愣,然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把手机放回口袋。站在空荡荡的等候大厅的他望向玻璃窗外漆黑的一片和地面上覆满的雪花,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愣了许久。本来根本就没有做女孩接电话的打算,毕竟都已经凌晨,她应该不会听到这个电话。可是当电话真的被接通时,他的心里是涌动的狂喜,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含糊地应对。
“……离航班启动还有十分钟,请各位乘客抓紧时间……”周棋洛有些头疼地看了看时间,身后的沈远也一直在不停地催促,可是她正在赶来的路上啊……他在心里后悔着自己给女孩打电话的决议,同时又期望着她的到来……
刚刚下了出租车,远方就有一架飞机徐徐起飞,在寒冬的夜空里飞向远方。你心里一惊,持着发软的双腿奋力向机场的等候室跑去。
拜托……拜托……
你喘着气在心里不停祈祷,酸涩的情绪涌上鼻头,你不能抑制地红了眼眶。
拜托……
你顿时停下脚步。
不远处的他,那般熟悉又陌生。
你大口喘着气,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轻轻地笑着,一步,两步……
终于走到你面前。
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你冻僵的身体全数覆盖,耳边是他微微颤抖的呼吸。你愣了一下,然后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他。
太好了……
过来好一会儿,周棋洛才放开他,脸颊上挂着灿烂的笑,可是刚一看到她身上单薄的衣服,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夹克为你披上。
“诶诶?那你……”你想要拒绝,却被他强制性按住肩膀:“没事,反正我等会儿就上飞机了。”
你内心一震,然后眼神黯淡下去:“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轻轻将你的碎发撩到耳后的动作顿了一下,然而回答依然残忍:“……可能,要等到冬天结束了。”
“……离你登机还有多长时间……”
“……十分钟左右。”
你鼻子一酸,然后紧紧抱住他,头深深得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掌在你的背部落在,是熟悉的温度和力道,只是有些颤抖:“……等我回来。”
“我不想让你走……”你在他的怀中发出颤抖的声音,有些失真,“我还想要带着你一起去滑雪,一起去打雪仗,去看冰雕……”
你说不下去了,你听到他颤抖的呼吸,然后是轻笑:“还有吃火锅,堆雪人,我也想和你一起,我一直都想和你一起……可是没有办法……”
他低头看你,有些自责地叹了一口气:“阿薯……对不起。”
你在他怀里拼命摇头:“不是,不是你,不是你的错……”
然后是无声的彼此相近,想要和他再多呆一会儿,多感觉一会儿他在身边的存在,多听一会儿他的心跳……就连这样简单的心愿也被残酷的事实打断:“……抱歉,我要走了……”
你赶忙放开他,不想耽误他的登机,然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嗯,你走吧……”
他的眼神黯淡,心疼地呼出一口气,也勉为其难地扯起嘴角:“……好……”
紧接着是沉默,相顾无言的沉默。离别啊……总是不舍而残忍的,你忍住眼眶里即将溢出的泪水,再次将他抱住。
他也将你紧紧抱住,呼吸有些急促。
两人之间的拥抱也被登记的催促再次打破,你只好不舍地放开他。他轻轻看了你一眼,眼神里是交织的情绪,然后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他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包红枣糕:“给你。”
“这是……红枣糕?”你疑惑地接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昨天看见买的,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喜欢吃这个。”
然后他的神情严肃起来,眼眸里闪烁着亮闪闪的光:“等我回来哦。”
你重重地点头,然后看着他转身离开。
离你越来越远了,你却看见他故意放慢的脚步,还有无意间回望的眼神,你的内心顿时柔软一片,挥手与他再度告别。他也回过头来,表情已经遥远地无法辨认,只是他在空中用力挥动的手诠释着一个事实:他很不想离开。
身影最终还是在登机口消失不见,你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空荡的,他消失的拐角发呆。
不一会儿,航班起飞了。
你站在空荡而硕大的听着远方飞机远去的声音,将身上的马甲裹紧,想要抵御那令人无法思考的寒冷。手中的红枣糕,还是温温热的,似乎在他的怀中停留了许久。
走出等候室,空荡荡的路边是厚厚的积雪,路面上空荡无人。你慢慢地走着,头顶不停在下着雪,落在你的肩头,落在你的鼻尖。
你轻轻咬了一口红枣糕。
很软,很甜,是红枣和蜂蜜的味道,还有一种温柔的感觉,在心头荡漾。
飞机舱里,周棋洛瘫软在了飞机座椅上。放好行李的沈远在他身边坐下:“注意形象啊,周棋洛。”
他懒懒地答应着,然后拉开外套的拉链,偏头看向飞机下方点点闪烁的楼房灯光,有些迷离:她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说……”沈远有些不满的语调把周棋洛唤回,“明明应该坐上一班的,偏偏要赶着我去改签,就是为了和她告个别?”
“嗯。”周棋洛回答着,然后轻轻扯起嘴角,“不然是为了什么?”
“你小子……”沈远好气又好笑地打了周棋洛一下,“发春了啊……真不让人省心。”
“才没有!”周棋洛听闻马上从座位上激动地弹了起来,红了脸。
就是……比较在意……比较……比较喜欢她吗……
——冬至——
“喂?在干什么呢?”
你站在窗台边,抬手触碰冰冷的玻璃。电话依旧冰冷,可是那头传来的声音是那么温暖,一如既往地开朗:“刚刚拍摄完一个外景,正在休息呢!”
“你们那边应该是晚上了吧。”你看着茫茫的天际,眺望远方,似乎这样就可以越过八小时的时差而去到他身边。他似乎有些感冒:“嗯,冰岛这边真的好冷,不过真的不愧是冰岛,真的一眼望去都是冰块和积雪。”
“那你要不然回来时给我带点冰岛的冰?”你笑着说,想起了以前看的书中,介绍说海鹦是冰岛的国鸟,手指不由得在窗户上画出海鹦的轮廓,“你见到了海鹦吗?”
“没有呢,但是导演说会抽时间带我们去的!”周棋洛似乎对这个非常感兴趣,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对了,这边还有星象挂坠和木头雕刻,我都已经买了好几件羊绒棉衣和好看的钥匙扣了。”
你听着他的描述小声笑了起来,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孤寂感:“我感觉,我离你好远啊。”
他听闻一怔,然后轻轻笑了一下:“……八个小时那么远。”
你也笑了,很轻很轻。眼前似乎有什么模糊了视线,眼前的冰冷的玻璃,四角结出的冰花,飘扬的雪花,摇动的树影,全部都变得忽远忽近:“好想……好想到你身边去。”
他似乎里电话更近了些,声音起来却更低了些:“我也是,阿薯,我想你了。”
他顿了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可能是因为冬天来了,总想有人陪着吧。”
“我一直都在。”你笑着说,声音却不自觉地有些哽咽。
“……你哭了吗?”他的呼吸一顿,然后声音变得有些慌张,你似乎能联想到他手忙脚乱捧着手机说话的样子,“别,别哭啊。薯片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我保证!我发誓!”
你被他噗呲一声逗笑,然后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并不是为了悲伤而哭哦,我等你回来。还有,你自己保重身体,那边很冷吧,记得好好加上厚衣服。”
“嗯嗯!”他似乎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你扬起嘴角:“记住了哦,我说的话。我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周棋洛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拒收哦!”
你故意装作严肃的语气,和他传来的笑声,似乎温暖了空气。你挂掉电话,然后笑着看向寂寥的天地。
似乎他也在远方,眺望着你。
——小寒——
“我要冻死啦!!!!!!”
刚刚接通的电话里传来一声周棋洛的大嗓门,几乎让你的耳膜要震破。
“鬼……鬼叫什么!”你半气半好笑地叫着。那头的周棋洛似乎非常委屈地洗着鼻子,扯着嗓子向你抱怨:“不行啊……我刚刚拍了一场在冰水里打斗的戏,现在要冻死了啊啊啊啊!”
你非常“不识好歹”地笑了起来,周棋洛赌气一般不再理你。你赶忙止住笑,然后马上安慰起他来,但是声音里却还是笑意:“有,有这么冷吗?”
“有!”他的声音里是隐隐的气恼,“你还……你还笑我!”
“不笑了不笑了!”你马上清了清嗓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着急地追问起来,“有没有冻伤?”
“没有,放心啦。”他笑着说,却让你很不是滋味,连忙叮嘱着:“记得要喝些热水,叫沈远大哥为你弄一些祛寒的东西吃……比如羊肉汤啊什么之类的……”
“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啊……”周棋洛小声嘟囔起来,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那……等我回来后你来帮我煮吧!”
还没等你发声,他紧接着道:“我大概可以在冬天的最后赶回来,怎么样?快吗?”
你惊喜地瞪大双眼:“真的?!”
“真的!”他轻笑一声,“期待吗?”
你重重“嗯”了一声,然后声音轻快地笑了出来。
“我也很期待,我太想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深情,“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一样。”你也笑了出来,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着。
——大寒——
天地苍茫。
是雪花,和世间的银白,模糊了视野。
房屋上是洁白的,树丫上是洁白的,脚底的地面是洁白的,忽明忽暗的路灯上是洁白的。
四周暗了下去,正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接点。
刮起的风掀起你的刘海,你固执地盯着从机场你走出的那个人影。
慢慢的,慢慢的靠近。
直到在你的面前站定。
是那双一直湛蓝的眼眸,和从未变过的金黄色短发,只是上面落上了薄薄的雪花。
你笑了。
他的嘴角上扬,是熟悉的笑容。
你抱住他:
“欢迎回来,棋洛。”
“陪我过完这个冬天的最后的吧。”
——“棋洛。”
——“嗯?”
——“我跟你在电话里说的羊肉汤,已经在厨房里煮着了。”
——“诶?真的吗?太好了,薯片小姐万岁!”
——“……还有呢?”
——“……什么?”(疑惑)
——“你说的纪念品呢?”
——“都在行李箱里呢!”
周棋洛拍了拍自己牛皮的大箱子,然后露出神秘的微笑:“还有更棒的礼物哦!”。自四周的昏暗涌来,只剩身边的路灯闪烁,照映着片片雪花。似乎这天和他离开的那天一样,那样寒冷得无法自制。只是那身边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像是最湛蓝高远的天空,让你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寒冷,忘记了你等待时候的孤独与寂寞。
他的嘴角在笼罩的灰色中扬起弧度,是温暖的,让人着迷的弧度。
“薯片小姐,再次正式宣布,你的周棋洛活蹦乱跳的回来啦。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您是否签收呢?”
你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
“当然。”
“那就请主人把我领回家吧!”他笑着说,“耍赖可是不行的哦,现在的我,要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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