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舞台的搭建【小说】《刺》33.前夕
33.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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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登记号：鲁作登字-2018-A-00051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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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看了一场畅快的球赛的原因，也许是这周没有人再来烦扰。进入新的一周后，姬山的心情好极了。
但在其他某些地方，此前涌动的暗流已经摆上了台面。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让人精神紧绷。所有的当事人都感觉到，好像有某件大事正在酝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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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周之前，日旭高中的学生们就陷入了困境。
黑高杉在比赛中倒下，日旭的痞子们失去了抵抗外来骚扰者的重要支柱。
紧接着，外来骚扰者向日旭高中的痞子老大进隆，就摆明了自己的动机。这直接摧毁了日旭抵抗军们的“道义大旗”。
日旭校外的一家面馆中，坐着昼县体校、周隆实验、丝绸轻工、周隆电大等学校的痞子老大。面对推门而入的进隆，领头的昼县体校痞子老大说出了他们的立场。
“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这些店有点太贪了，要高额拆迁费，不满足他们要求，他们就不签拆迁协议。市里的建设项目规划是五区三县多个工程联动的，这些钉子户死赖着不走，我们学校周围、我们乡镇周围，包括其他区县的建设项目就得一直耽搁下去。你们城区人不稀罕这个，我们乡镇稀罕。
唉等等……我好像不是乡镇的。
哦对，还有对学校的扶持。你们重点高中升学率高，说要钱就能要钱，我们学校开设个项目还得考虑人才培养周期回报周期什么的。因为这国足狗屁一样的表现，他妈的足球班都快没人了。我们可是体校唉，居然连个足球队都组不起来唉。”
听到这，进隆眉头微皱，继续听着对方的话。
“所以啊，别总觉得你们多正义，一有事就闪亮登场。也不看看你们城区当官的那些嘴脸，还他妈的廉租房保障房，没有城区户口，我们能住个蛋？
等等，我有户口，但是别人呢？你们再这么不要脸下去，那就只能送你们去跟王军礼和黑高杉当病友去了。”
“如果我们不管这些饭馆的话，还会针对我们学校的学生吗？”进隆问道。
站在柜台后面旁听的饭馆老板愣了一下，然后面露难色，似乎在说：“别啊？别就这么把我们给卖了啊。”
“呃……”对方痞子老大们面面相觑，然后昼县体校痞子老大摸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着：“哎呀，好像也不行。”
“那你们刚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进隆被气得直吐槽。
“收人钱财****……嗯？好像不对。无功不受禄？好像也不对。”昼县体校痞子老大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用词。
“你一个体育生，就别老想着用成语了。”旁边周隆实验的痞子老大急忙阻止昼县体校老大的成语癖，并试图把话题拽回正轨。
“就算这些建设项目不是联动的，而且我们当中也不全是乡镇的人，比如我本人就是，但是对方给出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而且我们也认可他们的理由。所以……”昼县体校老大微笑着撇了撇嘴。
至此，进隆和跟随他一起来的尺取光，彻底明白了有关近期骚乱的基本全貌——
日旭高中周边饭馆商店的业主们，为了索取高额拆迁费，当起了钉子户，妨碍了全市城乡改造建设项目的进度。
对于城区的这些业主来说，这点小范围的建设项目对他们来说，并不会对生活质量有非常显著的提升。
但对于乡镇郊区等发展比较落后的地方来说，整个联动工程进度的被拖慢，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损失了。
由于教育、医疗、社会福利等资源在城乡两边分配不均早已成为一种常态，“不容许城区人继续压榨乡镇”，便成为了这些外来痞子“收钱办事”的最佳伪装。
至于收谁的钱，替谁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日旭学生因买饭购物等日常生活受到了妨碍，便高举“正义大旗”，开始替这些钉子户撑腰，对抗前来骚扰的校外痞子。自然，也就引火上身，成为了校外痞子的目标。
日旭的痞子们即使不全都是城区户籍，却也都在日旭这个重点高中里享用着优质的社会资源。身在城区的他们自知理亏，抵抗骚扰的道义大旗便立不住了。
正因为如此，面馆中，进隆和尺取光被对方侮辱性的把带有面汤的碗扣在他们头上时，打架实力并不逊色于对方的他们，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离开。
外来痞子们与警方展开的捉迷藏，导致报警几乎起不到作用。
加上群龙无首，又失去道德制高点。
同时，日旭痞子们还被外来骚扰者嫁祸，被说成是这次骚乱的始作俑者。是日旭的人在外面惹事，才招来的报复。（详见森建义外传《蝶》）
日旭高中突然严查纪律，严防早退，也大大制约了每天提前做好抵抗准备的日旭痞子们的行动。
舆论指责，专心学习，保护自家店铺……
参与抵抗的日旭痞子们出于各种原因，纷纷退出了抵抗骚扰的行列，整个抵抗活动，就此陷入低潮。
还好，27号，在进入10月的最后一周后，日旭方面又稍稍有了起色。
外来骚扰的痞子们在晚自习后的骚扰过程中，把冲突原因嫁祸给日旭痞子时露出马脚。这让不少日旭学生收回了对自家痞子们的成见。
学业上感受到压力的学生们也渐渐的烦躁了起来。晚自习前的买饭时间，晚自习后的放学时间，开始出现了一些零散的、不成规模的反抗。
有关日旭高中独自对抗许多乡镇高中的事也算闹的不小，于是便有些消息逐渐传到了相邻区县的一些高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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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也让我们去骚扰日旭？”
就在日旭高中忙着与外来痞子对抗的时间里，般阳矿业高中的痞子们也是忧心忡忡。
般阳矿业的痞子们，隐约感觉到，日旭那边的事情应该跟凌峰有一定关系。所以这一周，他们一直在惴惴不安地等待“任务”。
就是他们在上周五臣服于凌峰时，双胞胎所说的，将来要安排给他们的某个任务。
某个，不义的任务。
“应该不会，太远了。”刘丕对小弟们回应道。
“骚扰我们这边的某些高中？”
“可能，但这都周四了，咋还没消息啊。”
“急个啥，他们说一两周之内呢，等他们来了再说呗。”
“这种心里一直惦记着什么事的感觉，真不好。”
“玛德，等答应他们后，到时候故意不去，给他们点不舒服。”龚督嚷着。
此时，有一拨外校的学生走到了刘丕龚督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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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廖华等金城的痞子也是频繁集体早退。但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因此并没有多少人对他们的动向有所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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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中午。
姬山在饭后回宿舍时，看到了在宿舍楼门前的田光和那辆无比熟悉的面包车。田光，就是在村委中，姬山父亲最信赖的那个心腹。
俩人一边寒暄着，一边走进了姬山的宿舍。
“回来啦？”屋里的三个舍友向姬山问候道。
他们，正各自拿着一包零食，津津有味地吃着。满脸的喜悦。
“你叔等你好久了。”
进门后，姬山看到了一些崭新的生活用品正放在他的床上。暖瓶、被罩、床单、毛巾、脸盆什么的。还有些真空包装的食物。
“他呢？”
“你爸啊？他现在正在村里主持张罗酒宴。下午你林叔叔出院，庆贺一下。他忙，所以我就替他来了。”
姬山皱起了眉头。
“这周末回一次家吧。都好久没回了吧？你俩……心里的那根刺，也该挑出来了。呵呵，其实啊，你爸他也挺想你……”
“田叔叔”，姬山打断了田光，“你可以进来坐坐，但这些东西我得扔出去。”
姬山的三个室友和田光的笑脸立即凝固了。
“田叔叔你先坐，我去去就回。”说着，姬山把田光拿来的东西敛在一起装在新的脸盆中，走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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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光从垃圾箱中把所有的东西都捡回来时，已经接近中午12点40。不惜弄脏身体也要把本应带给姬山的东西找回来，是因为田光有着自己的考虑。
田光满头大汗，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落下了玻璃的车窗上。一脸忧虑的开着面包车，准备离开。
由于此时正是午休的时间，整个校园里静悄悄的。行驶在校园路上的田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谈话声。
放眼望去，是一群学生正在树下聊天。其中一个是廖华，不过田光并不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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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旭高中足球队的何美接到了一个电话。
“行，哈？绑架，小小年纪就敢犯罪啊？”何美嘴唇颤抖着，用故作冷静的口吻对着电话说道。
“替罪羊多的是，随便你怎么报警。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一句：勿谓言之不预也。我们对她真做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惊讶哦。比如……不非礼、也不殴打，就是调戏一下然后拍个照片，就问你武穆力和神邦甫怕不怕？不怕没关系，我们说是仅仅拍个照片而已，但你信不信呢？哈哈哈。”电话那头传出了嚣张的挑衅。
“下三滥！”何美何美听着电话里的小声，稳定了一下稍显激动的情绪：“如果，他们不参加怎么办？”
“你可以跟他们说，我们很坏啊。像漫画动画里的那样，运动会赢了我们，我们很嫉妒，篮球比赛赢了我们，我们很生气。坏人嘛，就是想找个理由跟他们打架，报复一下嘛。今天不一起来，还等我们主动找他们各个击破吗？打得他们不能继续踢球打球也行，把事情捅到教委去取消你们的比赛资格比赛成绩。有这些理由，不足以说服他们吗？随便选一个嘛，总有一款适合你。”
何美沉默。
“还有那些商店饭馆，不来的话，我们就给丫拆了，我就不信你们所有人都去食堂和学校里的小卖铺。而且我们都绑架你们的学生了唉，呃……绑架这个，主要还是为了把那两个人叫来，不过，应该也能起点作用吧？他俩肯定会也求他们帮忙的吧。如果你要是问一句你们校长，‘我们是这周五去接人，还是下周一学校接受上级领导检查时，等他们给送回来呢？’我估计你们校长都会支持你们的。”
“你们还真是下三滥啊，各种方面的下三滥。”何美咒骂道。
“总之，就是这样了，把能打的都叫上，按照我们指定的路线，护送他俩来我们这儿。一定要能打的啊，如果中间就被我们摆平了，也算你们违约。嗯，就是这样，我把路线发你短信，然后，等下午放学，就开始我们的闯关游戏吧？嘿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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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
进隆听完何美的转述，表情凝重，随后一头汗水地挂断了何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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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样了，把能打的都叫上，按照我们指定的路线，护送他俩来我们这儿。一定要能打的啊，如果中间就被我们摆平了，也算你们违约。嗯，就是这样，我把路线发你短信，然后，等下午放学，就开始我们的闯关游戏吧？嘿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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