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与槲寄生（一百零四）

第一百零四章、“现在还不是时候”角色们都有着类似这个的想法恐怕不是碰巧
“所以之后的客人都是你吸引过来的，干得不赖嘛。”安佩夕把后颈压在转椅的椅背上，双手向上举高竖起大拇指。 然后把头扭过来一点，眯着眼看着尔生笑着问:“话说，你那时一开始模仿着那位小哥的笑容，后来笑得自然了许多，是怎么一回事呢？”
尔生把水瓶放在大腿之间那片椅子垫上，右手手腕上绿色闪烁颤动，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安佩夕，“和项斯一起工作，很高兴。就算他后来为了去工作一声不哼就溜走也很好，不想打扰我的初次工作的这种心思我收到了。”
“哦呀哦呀，真是对好朋友呢。”安佩夕双手合十在胸前，由衷地赞叹道。“朋友……吗？哈哈，是吧。”紧握着水瓶的手腕，血管轻轻抖着，时而出现又消失。
他多想把手放在项斯肩上，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全无防备地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自豪的告诉她这是他的男人，他的爱人，他的欲望……
但，这怎么能行呢？并非所有人会祝福他们，她知道后，还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出来吗？
况且自己的身体，尔生一边想着一边把水瓶贴在胸口上，心跳在瓶壁里回荡，他现在只要身体一不注意就会抗拒触摸，他真的有能够做到的一天吗？
闭上眼睛，尔生把这些都隐瞒在笑容下，自己还有下午的活要干呢……
“项斯，你在笑吗？”涅莫感觉到项斯他的脸上挂着的笑容传出一种前所未有感受过的气息。项斯带着他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刚刚进行完一次工作的实习，几个人正在水槽上边洗手。
沾着几滴几滴白色水迹的镜子里，靠近耳朵那边的口罩被频频扯动，项斯眼睛移向自己镜中的像，稍稍眯眼，也许有吧。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身边的人不管是在别人的指导下，还是他自己的带领下变得优秀起来时，自己除了恐惧，嫉妒，愤怒，怨恨这几种扳着手指都数得出来的情感以外，绝对是从未品尝过这种舒心。
项斯双手扶着水槽边边儿，脚后跟摁紧在地板上，脚掌向上抬起，他的身体向着室外倾斜去。眼珠顺着重力作用向斜下方望去，外面手术台边上前辈熟练的操作，那精湛的技术，无比专心的神情，十分关心自己手中的小小物体有没有失去什么生命上的平衡。
他的手指在水槽边上抬起，手指末端在空中动了动，项斯诶呀诶呀的叫着慢慢回过身，一副自己快要跌倒，但是平衡却微妙的仍然保持着的样子。【错不了，这种感觉只是针对小耗子一个的，对于其他人……】
转过身把右手捂住嘴，把那份刺骨的冷笑掩盖住，果然自己嫉妒的要死。好想在暗中破坏一下，好想像英雄一样挺身而出，好想拿了他们的成就，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只是这么想着。
“对了，中午我才还给你借给我的东西……抱歉，一不小心弄坏了，要不，我还是赔给你吧。”
掩盖的手稍微抬离嘴唇，尾指无名指中指逐一合拢在脸颊边，拇指侧压在脸侧，用食指向上顶了顶眼镜腿，项斯偏了偏头，向着望着涅莫的方向睁大一点眼睛，试图传递他要的真诚。
涅莫伸出左手，把水龙头拧紧，迟疑了几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通知了维修人员……还在保修期内……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有你的道歉就足够了。”手掌在衣服上抹去水分时，拇指在纽扣上向内凹的地方反复轻微移动着。
“……啊，太感谢了～”双掌合十在右胸口前，左胸上用胸针悬挂着的绿色标牌，“正式医师 项斯”也随之轻轻晃动。
涅莫注视着它，然后拧过头，强行中断自己的视线，用仍然没有干透的中指擦着下嘴唇，
“嗯，你开心就好。”他露出笑容。
工作也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各自向着自己的同僚挥手告别。
尔生坐在公交车站牌边的椅子上，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安静地等待着回家的车。他抬起一点眼睛，车站刚刚来了车，啊，可惜不是自己那辆……他正想继续低头玩手机时，他又锁上屏幕，这次是完全抬起头来了，他看见下车的人群中，熟悉的身影。
“首绵学长……怎么在这里？”他小声地重复自己在心里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