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春物 大学篇66》

 
第五卷
⑭乌龙茶，也不错吧？
 
过了几日，总算完成了所有委托的报告，
我来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细川碧办公室。
……
…
[做的越来越不错了]
细川碧一边查阅着一边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把刚才的报告放在了一边，
[石原枝子已经找到了，昨天她主动联系了家人]
[这样吗…我还以为她失踪了]
[不过听他家人说石原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是吗？]
[你知道些什么吗？]
细川碧带着笑容盯着我看，
[不…我知道的都写在报告上了]
[这样啊]
[抱歉，这次这个委托我无能为力]
[嘛，别这样紧张，本来我们只是辅助下警察而已，学术研究才是我们的工作。]
[我知道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冷血吗？]
细川碧带着笑意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期待，
[啊…我不是很明白？]
我挠着头平静地看着他，
[毕竟我们这样漠不关己地研究他人，是会渐渐抛弃感性的]
他拿出我的报告翻阅了一下，扬了扬眉，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我们做的事情是为了更多的人，科学就是这样才进步的。]
[哈哈哈，不错的回答。但是啊、比企谷君，生活不止有工作，还有感情哦，所以人类才能走到今天，否则只是一群机器人而已。]
[…..]
[哈哈哈，闲话而已闲话而已，这个学期的委托差不多就到这里了，辛苦你了]
[不….谢谢老师的指导。]
我离开了教学楼，
陷入了沉思。
…….
…
[真正想自杀的人，不会作出任何想自杀的行为，
反之悄无声息，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没有谁会担心他，也不需要谁的担心，
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留恋，生与死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同理，
若是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之人，
才会隐隐约约对外发出自杀的信号，
他在渴望着什么，
大多数人注定是群居动物，
渴望着相互理解的人存在着，
渴望着与自己真正意义的同类生物，
只是他失望了，
所以才会选择自杀。
所以，他还有救。]
回想起，细川碧在课上说过的话，
虽然自己内心不想认同，装作一副不认真听的样子，
可是….这些话语却潜移默化地记忆了下来。
果然，自己的行为还是认输了，
这就是心理学吗？
可笑的东西，
不就是骗人的东西吗？
但是，
因为如此，委托才能完成。
谎言又是如此的必要，
新二凉太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他真的用过了解剖刀吗？
我当然也不清楚，
我只是随便在网上买了一份学习用的假刀，
这种解剖刀根本达不到医用切割的水平，
但是，这就足够了。
只要石原枝子知道有人与自己感同身受，
在这个漆黑的世界还有一个人和自己感受着同程度的痛苦，
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就足够了。
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
在死亡之前，为了自己活着费尽心思宁愿伤害他人也要自己活着，
但是，一旦自己选择了死亡，
仿佛一切都能被原谅，
——在自己死之前也想让他人幸福。
这种虚伪又自大的愿望就油然而生，
类似救赎一样的存在便悄然降临。
他们之后的故事又会怎么样？
我不清楚，
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委托结束了，仅此而已。
只是那像是套公式一样的行为，让自我感觉到厌恶。
 
行走在回活动室的路上，
这里其实以前算是学校的后山部分，
只不过现在开发了，四处还有一些停车位，
然而还是没什么人，
除了左侧运动场上时不时传来热血的喊声，
还有浅绿色草丛发出忧郁的色调，
其他都仿佛被染上灰蒙蒙的味道，
寂寞的味道。
我拿着毫无意义的评价表，
看着那远处的废弃建筑，
与热闹的校园相反的地点，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来到这里，
一阵疲惫感渐渐涌上心头，
快结束了吧？
[那个…比企谷]
视线的右侧听见了微小的声音，
我缓缓看去，
在那小路上，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少女叫了一下我，
蘑菇的发型，
那是…木下吧？
因为穿着比平常鲜艳了许多，
差点认不出来，
平常朴素的色调，现在换成了偏蓝白的亮色，
衣服也换成了可爱的服装，
肩与手臂上都有少许花边，
虽然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缝的，
但是在木下的身上看起来反而显得十分自然，
[嗯？木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走了过去，
[啊！我刚从裁缝课程那里下课…衣服还没换就来这里了…]
她小声地嘀咕着，
[这样啊…怎么了？]
大概是想问石原的事情吧？
我把视线转向一边，准备装傻，
[不….那个、那个…谢谢你]
[？怎么了？]
[就是…那个、枝子酱…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看来她已经知道石原找到的事情，我也没什么情报透露了。
[这个事情啊，那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我没做什么]
[不、比企谷君帮助了我，也帮了枝子酱，]
[不….我什么都没做…]
[不行的！比企谷帮助了我、虽然说不出理由….但是我也想表达谢意]
[….]
好麻烦啊….
木下一本正经地鞠了个躬，
这家伙还真是认真啊…
[那个….这个！请收下！]
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份崭新的手帕，
偏白色的手帕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花纹，
因为不怎么学生物，完全不认识是什么花。
[….]
我没有伸出手去拿，
只是在反复思考着拒绝她，
[请…一定…收下]
她的声音渐渐颤抖，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
看着低着头的她，让我想起了国中时候的自己，
[…..好的、作为友谊的证明，这个手帕、我收下了]
我轻轻接下了手帕，
内心却发出了[这样真的好吗？]的声音，
[好的！]
木下一脸开心地抬起了头，
脸庞开始泛起了红晕，
[….]
有这么开心吗？
我转身准备走向活动室的方向，
[那个、那…个….]
身后的木下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
[嗯？]
[那个、那那那个…..那个]
[那那个？]
[就是！那个、后天…后天…有没有时间？]
[后天？]
后天的话，就是24号了吧？
[是的！24号！那个…平安夜的说…]
她的头低了下去，可爱的大眼睛被垂帘的刘海轻轻遮住，
像小鸡一样粉色的小嘴唇不断抿着，
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是邀请我吗？
[啊、有时间，正好这几天都快期末了，没什么课了]
[那个….刚好我这里有两张美术馆的票…如果可以的话…那个！没有时间的话也完全没有问题的！那个…如果有时间的话…如果有时间的话…]
[可以哦，反正后天我很闲的。]
真是个笨拙的人呢，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真的吗？！]
她跳了一下，差点撞到我的头，
[…嗯…对]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真是危险啊，
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情，出去走走吧，
[太好了！那、那我先回去了！]
[哦…哦]
木下开心地蹦跶着回去了，
什么？….是小朋友吗？
真是的…
不知不觉自己也傻笑了起来，
果然笨蛋都会传染的。
…..
…
不过一会我打开了活动室的门，
他们三人正在喝着茶，
[呀、比企谷又被碧哥厚爱了呢]
最先说话的傻子1号是小野大石，
[比企谷、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假了？]
随后说话的傻子2号是千草小凉，
她迫不及待地望着我，
[差不多吧，活动到今天就可以了，明天开始就可以休息了]
[乌龙茶，喝吗？]
一旁的赤羽从柜子拿出了一个空杯，
[啊、好的，谢谢]
还是赤羽好啊，
[嗯]
赤羽轻柔地把茶水加入我的杯中，
然后轻轻说了一句，
[那个委托，怎么样了？]
[那个委托？]
还没等我回答，千草和大石就开始提问了，
[啊、就是石原枝子失踪的事情，后面警方找到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冷漠地撇清关系，
[这样啊，辛苦了]
赤羽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嗯，你也辛苦了]
我也跟着点点头，
大石和千草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
[总觉得我们好像不是一个次元的？]
大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过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脑子吧？
[嘛、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没有委托了！马上就圣诞节了，然后就是放假了！赛高！]
千草一脸开心地笑了起来，
[万岁！]
[万岁！]
这两人难得地统一意见，
[….]
我和赤羽则继续喝着茶，静静享受着平静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啊~怎么办啊，马上要结课了，我完全没复习]
千草的声音打断了宁静，
[毕竟千草是笨蛋嘛]
大石得意地笑着，
[你才是笨蛋！你的结课都没问题吗？]
[哼哼，上学期我全部都低分飘过~]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哇，那你这学期肯定不过了，运气都被上次用光了]
[没事，大部分的课程我都拿到了参考资料]
大石一脸得意从包里拿出资料，
[….真的假的？]
千草一脸惊讶地盯着他手里的资料，
[当然是真的、千草想要吗？]
[我才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委屈地看着我和赤羽，
[我没办法帮你哦，毕竟我是理科生呢]
赤羽轻轻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了我，
[….]
别看我啊，
千草的目光眼巴巴地盯着我，
大石则在一旁得意地奸笑，
输给你们了，
[算了…我把我笔记借给你吧]
[真的吗？！]
[嘛…如果你挂科的话，我们活动就会少一个人了，到时候工作量加倍，怎么想都还是我们受苦]
[谢…谢]
千草侧过身子，用手卷着自己的低马尾，
脸上染上了红色，
[唔…真是没意思，比企谷居然帮千草]
大石像小朋友一样生着闷气，
[大石君也不想工作量加倍吧？]
赤羽轻轻地替我解释着，
赤羽…真是好辅助啊，
[切，算了，算我大发慈悲好了]
然后大石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千草，
[诶？我不要啦，我才不要啦！]
千草生气地把它推了回去，
[谁为了你啊，我是为了你不给团队拖后腿才给你的！]
[你才拖后腿！]
[等等——]
赤羽的声音让他们停了下来，
[那个、马上就要结课了，最多就是明天复习一天了，现在有资料不复习的话也来不及哦]
赤羽语气强调着时间的紧张感，
[是啊，这是我的笔记，你们拿去用吧]
我也从包里拿出笔记递给了他们俩，
[我就不用了，我自己有]
大石得意地笑着，
[….你肯定还没复习吧？]
我平静地吐槽着，
[嗯？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笨蛋啊…
临时抱佛脚居然真的就这几天才准备复习，
[听好了，你的资料都是比较全的，这两天肯定来不及全部看完，我这个，都是精选出来的，
至少保证你合格没问题了。]
[哇哦~]
大石像发现了宝贝一样，认真地收下了我的笔记，
[等等！那我呢？]
千草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那千草酱和大石一起复习不就好了，还可以互相提问，你们知道鲶鱼效应吗？]
赤羽真是良苦用心啊，
鲶鱼效应就是鲶鱼在搅动小鱼生存环境的同时，也激活了小鱼的求生能力，
也就是所谓的居安思危。
[嗯？那是什么？]
[吃的鲶鱼？]
这两个笨蛋看来是无法理解，
[嗯…大概意思就是互相竞争的话，大家进步都会更快]
[这样啊！也是，我可不想输给千草这个笨蛋，要是考得比她差那真是太丢脸了]
大石捏紧了拳头，明明长得一副帅气的脸，却在这里和千草斗气…
[哼、就凭你？能埋葬本小姐吗？]
另外一边也是中二气息满满，
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什么励志学习剧呢？
[那请两位加油，胜负由下学期见效]
[等着吧！]
于是两人拿着资料吵闹地向图书馆走去。
[…呀嘞呀嘞，服了他们了]
赤羽在一旁噗嗤一笑，
[挺有趣的，不是吗？]
[是吗？]
[是啊、虽然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吵闹的样子，但是他们也挺习惯这个的生活吧？]
[是这样吗？]
我好奇地看着她，
她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轻轻地打开了嘴唇，
[如果不是的话，早就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了吧？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在这里坚持下去呢？]
赤羽的话触动了我，
[你的意思是….]
[嗯？大概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个是并不互相讨厌的，比企谷的话，遇见讨厌的人会怎么样？]
[讨厌的人….]
第一联想的居然是叶山，
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
可是那种不爽的感觉久久不能离去，
这大概就是讨厌吧？
[真的有讨厌的人，那大概对方做什么的行为都很难让你去喜欢他，就算你知道这是不对的情绪，你也不想看见他、与他接触，这样才是讨厌吧？]
赤羽理性地解释着，
因为言语太过于正确，让我一时找不到反驳点，
让我想起叶山的优点，
虽然自己是承认的，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与他接触。
[….那赤羽怎么看喜欢和讨厌这两个词，有人说喜欢和讨厌其实是同类，喜欢的反面是冷漠。]
[嗯….如果把喜欢和讨厌归为同类的话，那大概就是[在意]吧？]
在意吗？
果然和赤羽交流起来会觉得有意思得多，
[在意？]
确实，无论喜欢还是讨厌，都会[在意]对方。
[是的，喜欢也好，讨厌也好，都是因为在意对方一言一行，然后产生的情绪]
[那…冷漠呢？]
[嗯？那就有点复杂了，冷漠更是一种表现形式吧？无论是喜欢或者是讨厌，一样可以表现冷漠。]
[这样啊….]
[我认为人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就算自己经常被他人的故事感动着，但是自己的幸福来临的时候却无法信任，逃避了痛苦也拒绝了幸福。或者，不断追求着幸福，遍体鳞伤，在追求的过程中迷失自己。这样的事情都是合理，内心的感情与自己行为完全相反，亦或者类似叶公好龙一样，在没有真正发生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
[….]
没想到她会想到那么深，
看来她是真的[热爱人类]啊…
[那、赤羽认为什么样的做法才是对的呢？]
[嗯…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才继续学习啊]
赤羽平静笑了起来，继续收起了视线看向之前的报告。
[这样啊。]
我也切断了视线，
这样啊…
就连赤羽也得不出的答案…
一股平静地气味传递了过来，
静静看着自己面前的茶叶，
那茶水里的自己，
显得有些狼狈，
啊…
好羞耻，
因为自己有些急功近利而感觉到羞耻，
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有那么容易得到？
就是不容易得到，
自己才会追寻吧？
那又有什么可抱怨呢？
干笑了一下，
我也跟着赤羽一样平静地喝起了茶，
未来太过于遥远，
我们都无法预测，
但是，
我有一种感觉，
如果能继续下去的话，
总有一天会得出答案吧？
就像那小小的新芽一样。
只属于我们的，
——小小的答案。
 

 
 
 
 
 
 
 
 
 
----第六十六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