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十九章】一线希望 Chapter Nineteenth:Hope Against Hope-下
“就要这些？”杰克面前的这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反戴着棒球帽，穿着吊带式的工装，手里一直不停的抛着扳手，“这次你要的东西挺特别的，你这是要去爬洛基山？”
“你知道规矩的，杰森。”杰克按着清单确认了一遍后拉上了背包的拉链，把他要的东西背在了背上。
“噢，见鬼，当然，布鲁斯少爷，我又不是你的阿尔弗雷德，你以为我们才多久没见了？”杰森用扳手轻轻的朝自己的脑袋挥了挥，“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另一只手接过了杰克递给他的保险箱。
“箱子算两百美元。”杰克笑了笑背着提着一大堆东西转身就走。
“嘿！你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老兄！”杰森急忙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和最开始给他看的400美元一样一分不少，“下次给你的嘴安个拉链，杰克！”
杰克偷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这码头边的仓库，在这里的杰森的店里，你只需要提前开口说你要什么就可以了，他昨晚干脆在离这里几十分钟车程的酒店里住下，为的就是方便来这里提货。
把双手上的收纳包和背包丢到鲍勃好不容易给他弄来的皮卡车上，拍了拍手和身上的灰尘，一旁的码头上来回响着潮声。
要杀“矮子”不能说很容易，但是比活捉他要容易的多，但是没有傻圌子会这样做，所有想要找到他的人无非都是要他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跳上了皮卡车的驾驶室，拉着他要的两支镇静剂、一个电磁飞爪、一套索降鞍具等一大堆工具朝着主街道驶去，他可不是去科罗拉多大峡谷近距离观赏自然风光的，对他来说，帝国大厦是个好去处，因为根据套出来的情报，今夜凌晨，“矮子”必然会出现在那里，每年的11月6日凌晨，“矮子”都会与他的几个最高代圌理人见面，在13层的房间里。
CIA的情报人员早已成功接手那个被抓获的代圌理人的所有权限，并在网络里伪装了一切正常的现象，虽然杰克并不知道在克莱斯勒大厦的那层楼里到底有什么，但是鲍勃告诉他他们会处理好这一点。
顺着第32街东段一路来到了辛泰克媒体（Sintec Media）公司的大楼，要问为什么不直接去帝国大厦，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杰克将车子停在了小巷里熄了火，拿出了他的一次性手机，给大卫的号码发了一个短信，“攀爬即将开始。”
然后再一次把电话卡处理掉了后，靠在了座椅上。
他突然间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杰西卡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在鲍勃的手下干活了，在调查休斯顿警局的几个腐圌败警圌察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那几个家伙收了“矮子”的贿赂，沾染了毒圌瘾，并且有钓鱼执法的嫌疑，借着自己当时潜伏在瓦西卡的手下，得以和他们接触到，最开始为了博得信任，他自己都干了不少坏事，但是鲍勃告诉过他那是必然的，关键在于他怎么把握那个度。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鲍勃知道他准确的行动时间，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该带的装备全都在车上，很快就能准备好，于是他举起了左手看了看表，数字显示是凌晨3圌点39分。
该行动了，杰克打开车门下车，将车斗里的东西都带上，朝着一个老旧的消防楼梯走去，这种裸圌露在建筑体外的消防楼梯可以很轻松的爬上去，然后借由此爬到楼顶去。
意外就在那时发生了，他偷偷监视的一个警员在车里磕了药，之后就拉着警笛冲上了高速路，他本可以把车拦下来的，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仅仅是看着那个严重超速的疯子和他的车擦肩而过，结果便是杰西卡的父亲在车祸中死亡，而杰西卡也被关进了警局，这是他第一次搞砸了任务，却搞得那么的糟。
腐圌败分子又贿赂了当时的高层，调查的结果被伪造了。
他踩着堆在那里的空货厢将第一个收纳袋放到了楼梯的第一个平台上，继续想着。
他想救杰西卡，但是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还犯了第二个错误，把杰西卡带进了瓦西卡的组织里，瓦西卡会纠缠到底，不会轻易的给他和杰西卡自圌由，而现在，他把握的是仅有的一线希望，大卫·布莱克那个老东西开出的条件是，在美国这边把“矮子”的事情解决好，然后他就可以选择退役——或者说是退休——如他所梦想着的一样，和杰西卡一同去加拿大生活，过他想要拥有的生活。
背着背包翻上消防楼梯，提起那两袋东西开始往楼上爬去，这栋大楼虽然和帝国大厦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但是借此到达帝国大厦的13楼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来到了五楼，他向上推开了那个可供火灾逃生的窗户，将两包东西先放了进去，然后再钻了进去，来到了这个大楼内。
刚刚想到哪了？对，他的父亲——帕特里克·布鲁斯，当时差一点就在德州把“矮子”抓圌住的FBI探员，那次行动失败后，矮子就支援了残余的“大卫教教徒”向他发起了报复行动，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是那样，但实际上那场针对帕特里克的袭圌击，就是这个该死的“矮子”策划的。
果然这个点，巡查大楼的人已经去休息下了，而电梯并没有关闭——根据他的了解平时都是这样的——这就行了大方便，他戴上了黑色风衣的兜帽，低着头提着东西进了电梯里，很快就来到了顶楼，出了电梯右转，就是安全楼梯，顺着向上就来到了天台。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18楼。
凌晨的寒风嗖嗖的刮过，时代广场方向在这个时候都有着十分严重的光污染，不过好在他不用顾忌被别人发现，因为现在的热闹已经不属于这边了，这里是辛泰克媒体大楼，隔着第五大道和第33街的十字路口，就是屹立在那里的纽约市著名地标帝国大厦。
呼。
从收纳袋里拿出杰克给他准备好的发射器，站到了天台边将其稳定的架设好，透过光学瞄具仔细的数着楼层直到确认瞄准的那里就是13层，然后开始细细的算着风偏和下垂，这可不比L115A1的.338 Lapua-Magnum狙击步圌枪弹算起来简单，发射过去的大家伙质量大、风阻大。
仔细的修正过了之后，他扣下了扳机，飞爪牵着钢索从发射筒中借由电磁装置弹射而出。
“乒！”正如他计算，飞爪击中了那块钢化玻璃的支架，快速的穿好索降鞍座，套上轻型的防爆背心，杰克把脖子上的黑色面巾拉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他可不想掉下去，再一次确认了发射器已经完全固定好之后，他把鞍座的扣具扣在了钢索上。
然后把轮滑组挂在了钢索上，安装好保险，再把自己的安全绳挂上，确认自己身上的装备都带齐了后，他纵身一跃，借着前进的初速度和这里的高度差，他快速的向前滑去，下方，街道上仍有依稀的一两辆车快速的来回穿行，街道上被路灯点的透亮，和他现在所在的空中形成对比。
风速更快了，吹得他背包上的背带上下摆动，不断拍打着他的风衣和背包，他按了按手握着的轮滑组上的刹车以减速，另一只手按在轮滑组上方防止自己被风吹得摇晃起来，他的体重加上身上的装备，渐渐的把钢索压成了最速曲线。
去加拿大后，我也许该买个牧场。
最后的减速，他用力的按着刹车，于是稳稳的在帝国大厦的外墙上停下，没有时间休息，小电锯就在他伸手可以够到的附包里，这种手术台上可以切断骨头的工具被他用来切割玻璃。
挂在空中，脚下是50米高空，他不紧不慢的忙活着，电锯的圆形锯齿刀片所到之处都留下深深的刀痕，切口十分的平滑，没有一点裂纹，为了在这里切出一个可供进入的大圆，他挂在钢索上摆动着。
很好，一层，他向里推动这块松动的玻璃，最外层的这个圆形玻璃就稍稍进去了许多，于是再一次沿着刃口继续切割，由于受到了最外层玻璃的阻挡，这一次切割玻璃屑就不再乖乖的沿着刀片飞转的方向喷**，而是胡乱的到处飞溅，想必这样对刀片的磨损也比较大，不过这并没有太大关系，反正接下来就暂时用不到这工具了。
再一次绕了一圈后，杰克感觉差不多了，关闭了电源，收好了电锯，推动着面前刚切出来的两块玻璃圆盘。
摩擦力消失的一瞬间，两个大片的玻璃向前倒去，他熟练的伸手进去抓圌住了里面那层玻璃的边缘以防止弄出声响，慢慢的放下后，他把腰上插着的那支USP45从枪套里拔了出来，朝里面瞄了瞄，确认没有人之后，他钻了进去。
这时他才将鞍座脱了下来，然后伸手出去摸圌到了飞爪上的按钮，将其从玻璃的支架上取了下来后，它就顺着钢索的方向往辛泰克媒体大楼的天台飞了回去。
两个备用的手圌枪弹下就插在腿挂的弹匣包上，他快速的取下厚重的索降手套挂在了腰带后，举起了手圌枪向着这个房间的房门摸索去，这个夜里，他不介意杀掉“矮子”以外的所有敌人。
门缝下没有光，说明外面的走廊和这个房间里一样都没有开灯，贴到了门边细细的听着，可以听到来回巡逻的人的脚步声，待那脚步走进，又走远，于是他慢慢的拉开了房门，先朝着另一边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别人，然后再看向了那个逐渐走远的影子，果然，那个家伙左手上低垂着一支截短了枪管的霰圌弹枪，右手夹着一根香烟不断的喷吐着。
不会搞错了。
他摸出了房间，慢慢的朝着那个人的背后靠近，等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5米之后，开火，这一枪朝着这个家伙的头飞去，同时他向前跑去，悄无声息的，接住了瘫软的尸体，快速的，把尸体拖入了一侧的房间里。
快速的在这个人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他们联络用的无线电，然后捡起地上的那支“超级矮子”霰圌弹枪放到背后的背包网罩里，走出了房间。
要快一点了，“矮子”的这个会议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而巡逻的人也应该是5分钟就是一班。
这一片的走廊很静，基本上都听不到其他人的脚步声，然而他却不知道会议是在哪一个房间进行，所以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确认，而且还要赶在地上的血迹被其他人发现之前。
他快速的向前走着，细细的听着走廊两边的房间里的声音，“矮子”很聪明，几乎是随机的打开了一些房间里的灯，光从门缝下的光是无法提供准确的判断依据了。
“谁在哪？”身后突然照过来一束手电筒的强光，“你穿着什么鬼东西？”
“是我，怎么了？”杰克虽然吓了一跳，但是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快来，一个人巡逻要吓死我了。”仅凭声音应该可以判断对方还在较远的位置，如果对方没有全自动火力的话，用手圌枪他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他并不打算回头，只不过慢悠悠的继续向前走着。
“啊，见鬼，最近新来的越来越多了，你见到琼森斯了吗？”对方放下了手电筒快步跑了过来。
“恩……是那个……”杰克等待着时机，这个人越来越近，“是那个……小圌胡子的大哥吗？”
“对啊，我刚刚叫他帮我拿一下我的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你看到他了吗？”这个人已经来到了他的左边，放慢了步伐，打算跟着他并排一起走。
杰克知道时候到了，“很可惜啊。”他的右手摸圌到了那支USP45的握把。
“我没有看到他。”他说话的声音把.45ACP手圌枪弹穿过消音器发出的干扁枪声都给盖住了。
左手抓圌住了从那个人手里跌落的手电筒，身子前倾过去用肩膀接住了这个人的尸体，然后慢慢的蹲下，把手电筒先放在了地上，然后在把这个人的尸体放了下来。
没有时间藏匿尸体了，他立刻跑了起来，看来他们负责巡逻的人是时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围绕着这层楼的走廊走着。
恩？
他朝着走廊的一个分支看去，那里的房间门下亮着一条光隙，而里面悉悉簌簌的传来一些声音。
杰克握着手圌枪慢慢的摸了过去，那声音则越来越明显，慢慢的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里面的交谈声就明显了起来，他对这次会议的内容没有一点兴趣，他只知道他现在应该是赶在了会议结束之前，“矮子”应该在这里没错了。
他把背后背包网罩罩着的那把“超级矮子”拿了出来，确认弹膛里还有一发霰圌弹，对他来说一发就够了，左手将其枪口对准了那个门锁，扣下了扳机。
“磅！”枪管喷射圌出的钢珠直接轰进了房门，左手立刻把枪口还冒着烟的霰圌弹枪丢到一边，用左肩撞了上去，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举起了手圌枪第一时间瞄准着……
没人。
他立刻快步走了进去，不可能，前半秒还能听到交谈声，简单的搜索了之后的结果却是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藏匿的痕迹。
直到他回到门边看到了门锁的位置，在门内的那个位置贴着一个已经被12号霰圌弹穿射打烂的收音机，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有人入侵了！”抢来的那个无线电响了起来，“入侵者在1344号房间！”
见鬼，找错房间了，这是陷阱。
正打算走出这个房间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已经有枪声响起，子弹在门外从左至右直接飞了过去，枪响在门外嘈杂了起来，虽然只不过是些不计浪费的胡乱射击，但是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磅！”霰圌弹枪的枪响砸着胡乱的节奏，就像是喝醉的鼓手在给那些乱射的家伙伴奏，几颗钢珠飞射过来，将半掩着的房门轰出另一个大洞，被敲下来的木板飞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们有两个人被圌干掉了，所有人换备用频道！”无线电里响起了一个人的指挥。
见鬼。
杰克把无线电从左肩上取了下来，干脆使劲的扔了出去，这甚至都吸引了不少火力。
“快！”不用无线电都能听到外面的喊声，“他就在里面！”
……
“快！”鲍勃对着无线电吼道，“所有单位注意！行动开始！”光是这么大的枪声就足以作为信号了，在他的命令下，一个个早就待命的全副武装的士兵顺着安全楼梯开始向上挺进，他有点担心杰克，这么激烈的交火可不是最初计划的一部分。
“总部？”无线电里响起了杰克的声音。
“这里是总部。”鲍勃回应着。
“我搞砸了，我中了他们的陷阱，我没能找到‘矮子’，现在被压制在了一个房间里。”杰克长按着无线电发射键，鲍勃这才知道了那一阵阵枪声在近处听起来是怎么样的。
……
把自己的无线电插回腰带上，杰克立刻举起了手圌枪，第一个敌人露出了他的枪管，然后是转向这边的枪口，然后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打中眉心向后倾倒的的尸体。
杰克慢慢后退着，把一个办公桌给抽倒把那里作为自己的掩体，露出半个身子瞄准着门口。
见鬼。
黑暗中两个什么东西飞了进来，不管是闪光震撼弹还是手圌榴圌弹，对他来说都是必须回避的，他立刻把身子缩了回去，结果身后传来两声爆响，然后就是在无数细小的金属和塑料弹片的飞窜下，整个木桌子仿佛都在颤抖着，面前的落地钢化玻璃上瞬间被冲击力撞碎。
小圌腿上颤抖了一下，瞬间痛觉就顺着神经窜上了大脑，他左手下意识的摸了过去，一个弹片经过了反弹扎了进去，见鬼。
他撑着椅子站起来，继续露出半个身子朝着门口瞄去，将两个正在冲进来的敌人射倒，在痛觉的刺圌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准确的命中头部了，所以连续的朝着他们的躯干开了三四枪。
“总部，大楼里可能还有其他陷阱！”但是已经晚了，大厦里传来一阵震动，随后是一声震响。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别人了。
杰克缩回身子给手圌枪换上一个弹匣，任凭空弹匣落下砸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再一次探出身子去，看到又有什么被扔了进来，他立刻又缩回了身子。
“退后！退后！”门外响起了大声的叫喊。
杰克心里一紧，探头看到了那个被扔进来的一大块塑胶炸圌药，他的心脏几乎跳了出来，他不得不向后靠去，然而十一月的寒风此时正绕过孤单的玻璃金属支架灌了进来，吹得他脊背发凉。
见鬼了。
剧烈的化学反应往往可以产生大量的能量，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不光是物理上的破坏力惊人，心理上的也是如此，在巨大的轰响声中，火焰肆意的蔓延着，而刚才那个还算是尽职尽责的挡下了不少弹片和子弹的办公桌则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砸碎，支离破碎的木板和木屑正顺势朝着他飞来。
细小的木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用手护着眼睛，此时冲击立刻袭来。
“Fuсk！”杰克伸手去抓一切他能抓圌住的东西，因为他现在正和那些木头残骸一样，被火焰和冲击直接推向了大厦外。
“Fuсk THE HELL!”他抓圌住了钢化玻璃支架那一排空荡荡的金属框架悬在了楼外，然而这一部分也已经摇摇欲坠，顾不得还在上面的残留的玻璃碴趁机深深的嵌进了他的手掌，其他被炸飞的东西不断的砸在他的身上，有的甚至还已经燃烧了起来。
挂在空中，脚下是50米高空，他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脚下，其他碎片残骸径直朝着明亮的街道跌落了下去，高温的气浪如同海岸边的潮水时涌时退。
搞砸了，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却没有力气撑回房间里去。
……
“靠近点！”鲍勃乘坐的直升机循着声音绕到了爆炸发生的这边，“能给我靠近点吗！”他拉开了舱门看到了悬挂在那里的杰克，“快点给我靠近点！”
“不行了，头！再近旋翼会撞上大厦的！”
“有多近给我靠多近！”鲍勃看着13楼那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冲进来的敌人，“坚持住！杰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架设在他面前的机载M2HB重机圌枪开始了属于她的轰鸣，由12.7毫米口径的穿甲燃烧曳光弹Mk 300 Mod 0和穿甲爆炸燃圌烧圌弹Mk 169 Mod 2的混装而成的弹链疯狂的被机匣吞食着，“拜托了，上帝啊！”他整个身子跟着枪身有节奏的颤抖着。
同时12楼里也窜出了敌人。
“下降！下降！”鲍勃通过机组耳机的麦克风命令着。
直升机和十二楼持平后，他再一次让面前的这个怪兽吼叫了起来。
……
杰克知道，他握着的支架正在一点一点的脱离墙壁，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将他上衣的腋下和两侧全部沾湿，耳畔响着震耳的机载机圌枪的轰鸣声，还有敌人反击的声音。
耳朵里的耳鸣声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而大厦依旧在时不时因为不知何处的爆炸颤抖着。
1993年4月20日 “天启牧场”，维科荒原，德克萨斯州，美国
小男孩呆呆的站在那里，周围十分的嘈杂，光是惨叫声就完全遮蔽的他的听觉，面前的木板已经塌陷，身后是一条死路，周围都是浓密的致命烟雾，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呛鼻的烟雾而不断的流着眼泪。
他作为孤儿被领养，却到了这里成为儿童唱诗班的一员，“大卫教”？歌颂“大卫·考雷什”？这一切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他并不知道，一个多月前就在说要打仗了，甚至还教过他们如何开圌枪，但是光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枪声就足以把他吓坏了，何况还有时不时产生的爆炸和直升机快速飞过头顶的轰鸣声，而现在更加恐怖的是，这场大火根本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难道他没有按照命令完成一切交给他的事吗？并不，交代给他的所有事除了拿着枪去抵抗进攻以外他都很好的完成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要死在这里。
死是一种什么感觉？
可是我还不想死。
上帝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不救救我们呢？
“啊！”他背后的天花板被烧得焦黑塌了下来，带着高温的木板直接砸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撞倒在面前那个塌陷的洞边，火焰隔着衣服炙烤的感觉瞬间袭来，痛觉刺圌激着他幼小的身躯的每一个细胞，他瘫倒在了那里，双眼盈满了泪水。
“还有谁在那里！”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层层浓雾里，一束光柱穿透了过来，严重的丁达尔效应反而让整个三楼的废墟看起来更加明亮。
楼下支撑用的圆木柱一根一根的倒下，塌陷的大洞慢慢的向他靠近过来，仿佛火龙张开它的巨口要将他吞噬，那洞口下方的一楼已经是一片火海。
“我看到你了！”光柱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还压着熊熊燃烧的木板，“坚持住！”来不及了，小男孩已经没有了一点反应，而他倒着的位置的木板也因为失去了下方的支撑而坍塌了。
“抓圌住你了！”男子飞扑了过去将他拦腰抱住，两个人落在了二楼的剩余的木板上，不顾紧接着砸到他身上的带着火的木板木棍，“你会没事的！”男子将一块略微沾湿的湿布捂住了小男孩的口鼻，“你自己拿着这个，我要带你出去。”
杰克按住了面前的这块湿布，才感觉到呼吸的空气稍微新鲜了许多。
帕特里克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从三楼坠到了二楼，不过二楼的塌陷要比三楼好一些，趁着现在二楼塌陷出的那个大洞还能跃过去，帕特里克抱紧了这个孩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始了助跑，快到塌陷处时他用力一蹬，双脚落在了另一边。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帕特里克没有回头，立刻跑了起来，他清楚的记得出去的路线，只要没有因为大火被阻断就行。
“啊！”这次轮到快步跑着的帕特里克惊呼了，他的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直接将他绊倒，那个小男孩也从他手里摔了出去。
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了过去一看，发现是废墟里伸出的一只手正死死的拉着他的左脚脚踝。
“见鬼。”他右脚蹬了两下，将那个家伙的手给蹬开了，这个人已经被埋在了废墟下面，已经不能判断刚才的行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了，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如果留下来把那个人从废墟里弄出来会花掉不少时间，这样的就要冒着他们三个人都出不去的风险。
他以前做过很多类似的心理素质测试，亦或者是在实际的行动中有着类似的经历，他很快的做出了决定，面对三个生命死的风险，他选择两个生命的生。
“见鬼，妈圌的。”他骂着人从地上爬起来，朝向了小男孩那边，“你没事吧！”
那个小男孩也慢慢的爬了起来，看着他这边。
“快。”他跑了过去把小男孩从地上直接揽了起来，继续一边用手电搜索着出路，再不快一点的话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本来这次再进来消防员就已经警告过他了，烟雾的浓度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标准，需要让那些刚刚穿好严格的防火装备的队员们进来了。
想到这里他才感觉到嗓子的难受，闷热干燥的空气已经几乎将他的嗓子给烘干，虽然一直都低着头的，但是感觉头顶的烟雾已经慢慢的压了下来。
“先生……我……”小男孩稍稍移开了湿布。
“怎么了？”帕特里克害怕的情况出现了，如果这个孩子失去了生的希望的话，那他可能就真的救不了这个孩子了。
“您可以让我活下去吗？”
……
抱紧了这个孩子。
帕特里克沉默着顺着来时的路往外穿行着。
维科荒原上冒着冲天的滚滚的浓烟，“天启牧场”这个巨大的木质结构的巨大建筑正在一点一点的塌陷着，帕特里克抱着一个孩子绕过无数个焦黑的尸体，穿过倒坍的木质框架，小心而又仔细的从火场里冲了出来。
“我不管如何都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的。”帕特里克背后就是烧得不成样子的“天启牧场”，“我向主发誓。”
10年前的承诺，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
……
“杰克！！！”鲍勃朝着那边大喊着，面前粗大的黑色机圌枪枪管已经冒着暗淡的红光了，现在要是浇一盆凉水上去恐怕就是二次冷淬了，踢着脚边散落的无数颗拇指粗的弹壳，他叫喊着，“坚持住！12楼已经安全了！你能不能跳进去！！”
他离开了机圌枪射手的位置，扶着机舱舱门的边框探出了身子，把挂在身上的安全扣给取了下来，“给我靠近12楼！！”
“长官！”驾驶员不知道鲍勃要干什么，“……是！长官！”
杰克失血太多了，刚才鲍勃的叫声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耳朵里的耳鸣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虽然他很想死死的抓圌住那个金属支架，但是事实是，他连手上的痛觉都感受不到了。
“抓圌住你了！”男子蹬了一下圌身后的直升机的机舱，朝着跌落的另一个男子飞扑了过去将他拦腰抱住，两个人直接滚落在了12楼的一片狼藉的房间里，鲍勃快速的翻了个身拖着杰克到了墙角，“掩护我们！所有单位，行动继续！行动继续！”
直升机上的机圌枪圌手位立刻有人补了上来，一脸恐惧的看着鲍勃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看什么看！开圌枪啊！”鲍勃一只手按着耳机上的无线电发射键一只手指着头顶，“13楼还有不少敌人，敢打到我们两个就把你从帝国大厦的楼顶踢下去。”
“杰克、杰克？”他拍打着这个年轻人的脸，然后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
大概七年前吧，鲍勃已经记不得是何时何处了，唯一记得的只有帕特里克的话语和表情。
“鲍勃？”帕特里克走过来和鲍勃握了握手，然后拥抱了一下，“我有个请求。”
“你的请求尽管说。”
“你知道我们这个职业永远都充满了危险，对吧？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能替我接着抚养杰克吗，我有时候并不想把自己当成他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开什么玩笑呢，他可是你的好孩子，而我也是他的好叔叔，别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当然。”
“你能发誓吗？向主发誓。”
鲍勃突然严肃了起来，看着帕特里克凝重的目光，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这样要求着他，已经说明了他的认真程度。
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我，鲍勃·拉斯蒂，在此时向主发誓，一旦我的挚友帕特里克·布鲁斯发生了任何意外，我将担负起抚养、培养、保护的杰克·布鲁斯的责任。”
……
“咳咳、咳！咳咳！”鲍勃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十年前肺部的枪伤让他根本不能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报告，12楼的敌人已经肃圌清。”耳机里传来士兵们的报告。
“叫医疗兵来，12楼，朝向第五大道剧烈交火的房间，我们有一个伤员。”鲍勃回答着，“咳咳！”他猛烈的一咳咳出了一口血，“妈圌的，两个。”
11月4日 正午，鲍勃的办公室
“这里是纽约，请你注意到这一点，你总是做什么都是德州人的德行。”
“少来，等你们拿到搜查令，人家早拍拍屁圌股走了！”这个时候会打扰他的没有别人了，“上次你们FBI差点抓到他的时候难道不是在德州吗？”
“是又怎样。”
“帕特里克·布鲁斯，我和他一个坑里爬出来的，当年就是他用你所谓的‘德州式’的行动打了‘矮子’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仍没有抓圌住他。”来人很不屑的听着他讲的老故事，“听着，现在的问题是，帝国大厦被开了无数个洞，还响起了无数声爆鸣，你却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鲍勃笑了笑，“你应该滚去问国土安全局，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吼叫。”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总是火气那么大，那我告诉你一点有用信息如何？”
“说。”
“地毯上未熄灭的烟头引发了火灾导致燃气管道爆炸。”鲍勃看着他幸灾乐祸的喝了一口咖啡。
这家伙八成要被他气疯了，但是还是强忍住了怒火，“等调查令批下来我会去现场一探究竟的，到时候你和你那个挂在天上的小特工就指望不上谁了。”
鲍勃又笑了，和这个人斗嘴是如此有趣，“你看，‘等调查令批下来‘，对吧，我们效率就高多了，半个小时前就完成了所有取证，现在应该正在清理现场，你那边批准下来还要多久？能不能赶上我们联系的装修队赶到之前？”
“真见鬼。”这家伙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不过很可惜，鲍勃撒了个谎，实际上是一个半小时前完成的取证。
若是这家伙的位子上坐着的是帕特里克，结果将会如何呢？看着这位先生离开的背影，他端起马克杯，咖啡没剩多少了，他抬起了脖子一饮而尽。
“你们的咖啡机看起来是要好得多。”一个声音又从门口传来，听起来可比电话里听着有磁性多了，鲍勃庆幸的是刚才那个家伙被他及时打发走了，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和客人约定见面的时间。
“什么时候你们不喝茶了？”鲍勃站起身来迎接他，“请坐。”
“FBI的人来过了？”客人笑着，取下了墨镜。
“你遇到他了？”鲍勃走到了那个咖啡机旁边，然后不紧不慢的坐下，把刚刚泡好的咖啡递了过来，客人接过了杯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暂时没有要喝的意思。
“不，椅子还是热的。”客人的英式口音和鲍勃的德州口音一对比就能听出明显的区别，“我们谈正事吧。”
……
布鲁斯·维安，和布鲁斯·维恩，说起来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总是容易让人搞混，甚至有人会去怀疑前者只是个假名，因为布鲁斯·维恩正是DC漫画中蝙蝠侠本人的名字，这也确实有时候给他带去了不少尴尬，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他在MI6的档案中都登记的名字为布鲁斯·维安。
伊萨克·维安从漫画店里走了出来，他是布鲁斯·维安的亲弟弟，也在MI6工作，这次他来纽约的唯一一个工作就是确保大卫·布莱克的安全，当然，还有在对面的医院里养伤的杰克·布鲁斯。
什么时候“布鲁斯”被用作姓氏了？他想到几天前才探望了他的哥哥，要不是有上面的解释，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派来代替布鲁斯的，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和他哥哥搭档，是不是就意味着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过还好，里德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他排除在外，不然他也不会花一个晚上来详细系统的了解情况了。
里德尔只是告诉他，现在要把杰克接回英国了。
凌晨的爆炸确实被CIA用燃气管道爆炸给掩盖了，这座城市似乎没有被这种“事故”给影响，没有恐怖主义更没有恐怖袭圌击，远离前线并且和平安宁，对那些在前线吃沙的士兵们来说，这里就是一片乐土，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们也想到这里来待上一整天。
他们可没有杰克这么有福气，即便他伤的还不算是受伤士兵中普遍算起来的那么重，但鲍勃的意思就是至少等他呆在医院里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尤其是FBI的人急切于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当然他对谁都不会说的。
现在穿着病服，也不知道装备都被丢在哪里去了，暂时没有办法联系大卫，好在他的房间预付了一周的钱，不然他的那些剩下的东西就要被丢掉了。
然而他大可不必担心，大卫已经来到了“大苹果（纽约别称）”。
事情不断的被搞砸，他也不愿回英国去，准确的说，为了CIA的工作，他是愧对于SAS队里的兄弟们的，尤其是尼尔·亚森，那个被他选来做出牺牲的士兵，当然，还有现在正在监狱里的杰西卡，毕竟他们相遇之后，谈的更多的不是复仇，而是生活。
不过他的“死”却让她燃起了疯狂报复的怒火。
不过说到底，主要的责任不在别人，就是“矮子”。
“复仇，难道你不想吗？”他想起了这句话，当时，他就是这样问杰西卡的，是啊，杰西卡想要的复仇，是知晓真相后，向罪魁祸首的复仇。
该和杰西卡好好谈谈了。
……
“您想这样做我不是不能理解。”鲍勃捏着手指，相比于在维科荒原的时候来说，他更胖了，毕竟那之后他根本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可是自他隐藏起来后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独自收集到的那些情报和信息，您知道的，对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
“没错，我也同意这一点，而且他也好不容易脱离了所有的体圌系，我也不愿意让他就这样浮出圌水面。”大卫·布莱克感觉到了鲍勃的不情愿，他喜欢和有这样直来直往的态度的人打交道，“但显然这边的水因为这次失败已经变得很浅，不能给鱼儿提供掩护了。”
“恩……对。”鲍勃思考的很快，确实，国内外都有人盯着这场爆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矮子也一定逃往了别的地方，这一次，够他很长一段不在美国境内出现了。
英国人手上有足够的筹码。
“当然，我的想法是让他在深水区先待着，而他正好也少个伴，一个他熟悉的帮手。”大卫从身后拿起公文包开始翻找着。
“啊，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文件了。”鲍勃脑内仿佛一个灯泡“BINGO”的一下亮了起来。
大卫把文件递给了面前的这位朋友。
“外交特圌赦权？”
“外交特圌赦权。”大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在狱中的日子一定很想念他。”
鲍勃是个直率的人，直率意外着立刻执行脑内的想法，他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圌出了蓝色的马克笔，大略看了一下这个红头文件，笑了笑，英国人不会也没有胆量在这种地方耍诈的，“她会厌烦飞行的，尤其是跨越大西洋的往返飞行。”
“去英国度蜜月可不会让她厌烦的。”这位银发的老头子挤了挤眼睛，一副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的表情。
鲍勃知道一切绝非度蜜月那么简单。
次日正午，杰克在病床上醒来，如果要说什么叫好好的睡了一觉的话，对于即将吃早午饭的人来说，刚才就叫做好好的睡了一觉；如果要说什么叫真正的大吃一惊的话，对于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突然造访的本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人的杰克来说，他现在就处在惊讶之中。
“我很高兴你醒过来了，杰克。”熟悉的脸庞，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这里不是停尸房，亲爱的。”杰克慢慢的坐了起来，“我希望我的其中一个上司没有胡乱编造几个谎言来想你解释发生了什么。”
大卫的胡子翘了翘，这说明他正得意的笑着，“你如果要我给你念悼词的话，好吧，显然我没有太大的把握会有这样一个机会。”他递上了一份单子，定睛一看杰克就能发现这是医院的出院证明，“有什么情话留着飞机上慢慢说吧。”
“你的眼睛里冒着绿光，老头。”杰克开怀大笑，搂住杰西卡轻吻了一下，显然，杰西卡并不满足，“我们赶时间吗？长官？”
“是的，没错。”大卫只是抱着手看着这和睦景象。
杰克又吻了一下杰西卡，“你听到了，亲爱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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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专业术语：
Armor-Piercing-Incendiary-Tracer (API-T), Mk 300 Mod 0
Armor-Piercing-Explosive-Incendiary (APEI), Mk 169 Mod 2
参考地点：
“你知道规矩的，杰森。”杰克按着清单确认了一遍后拉上了背包的拉链，把他要的东西背在了背上。
“噢，见鬼，当然，布鲁斯少爷，我又不是你的阿尔弗雷德，你以为我们才多久没见了？”杰森用扳手轻轻的朝自己的脑袋挥了挥，“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另一只手接过了杰克递给他的保险箱。
“箱子算两百美元。”杰克笑了笑背着提着一大堆东西转身就走。
“嘿！你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老兄！”杰森急忙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和最开始给他看的400美元一样一分不少，“下次给你的嘴安个拉链，杰克！”
杰克偷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这码头边的仓库，在这里的杰森的店里，你只需要提前开口说你要什么就可以了，他昨晚干脆在离这里几十分钟车程的酒店里住下，为的就是方便来这里提货。
把双手上的收纳包和背包丢到鲍勃好不容易给他弄来的皮卡车上，拍了拍手和身上的灰尘，一旁的码头上来回响着潮声。
要杀“矮子”不能说很容易，但是比活捉他要容易的多，但是没有傻圌子会这样做，所有想要找到他的人无非都是要他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跳上了皮卡车的驾驶室，拉着他要的两支镇静剂、一个电磁飞爪、一套索降鞍具等一大堆工具朝着主街道驶去，他可不是去科罗拉多大峡谷近距离观赏自然风光的，对他来说，帝国大厦是个好去处，因为根据套出来的情报，今夜凌晨，“矮子”必然会出现在那里，每年的11月6日凌晨，“矮子”都会与他的几个最高代圌理人见面，在13层的房间里。
CIA的情报人员早已成功接手那个被抓获的代圌理人的所有权限，并在网络里伪装了一切正常的现象，虽然杰克并不知道在克莱斯勒大厦的那层楼里到底有什么，但是鲍勃告诉他他们会处理好这一点。
顺着第32街东段一路来到了辛泰克媒体（Sintec Media）公司的大楼，要问为什么不直接去帝国大厦，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杰克将车子停在了小巷里熄了火，拿出了他的一次性手机，给大卫的号码发了一个短信，“攀爬即将开始。”
然后再一次把电话卡处理掉了后，靠在了座椅上。
他突然间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杰西卡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在鲍勃的手下干活了，在调查休斯顿警局的几个腐圌败警圌察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那几个家伙收了“矮子”的贿赂，沾染了毒圌瘾，并且有钓鱼执法的嫌疑，借着自己当时潜伏在瓦西卡的手下，得以和他们接触到，最开始为了博得信任，他自己都干了不少坏事，但是鲍勃告诉过他那是必然的，关键在于他怎么把握那个度。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鲍勃知道他准确的行动时间，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该带的装备全都在车上，很快就能准备好，于是他举起了左手看了看表，数字显示是凌晨3圌点39分。
该行动了，杰克打开车门下车，将车斗里的东西都带上，朝着一个老旧的消防楼梯走去，这种裸圌露在建筑体外的消防楼梯可以很轻松的爬上去，然后借由此爬到楼顶去。
意外就在那时发生了，他偷偷监视的一个警员在车里磕了药，之后就拉着警笛冲上了高速路，他本可以把车拦下来的，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仅仅是看着那个严重超速的疯子和他的车擦肩而过，结果便是杰西卡的父亲在车祸中死亡，而杰西卡也被关进了警局，这是他第一次搞砸了任务，却搞得那么的糟。
腐圌败分子又贿赂了当时的高层，调查的结果被伪造了。
他踩着堆在那里的空货厢将第一个收纳袋放到了楼梯的第一个平台上，继续想着。
他想救杰西卡，但是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还犯了第二个错误，把杰西卡带进了瓦西卡的组织里，瓦西卡会纠缠到底，不会轻易的给他和杰西卡自圌由，而现在，他把握的是仅有的一线希望，大卫·布莱克那个老东西开出的条件是，在美国这边把“矮子”的事情解决好，然后他就可以选择退役——或者说是退休——如他所梦想着的一样，和杰西卡一同去加拿大生活，过他想要拥有的生活。
背着背包翻上消防楼梯，提起那两袋东西开始往楼上爬去，这栋大楼虽然和帝国大厦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但是借此到达帝国大厦的13楼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来到了五楼，他向上推开了那个可供火灾逃生的窗户，将两包东西先放了进去，然后再钻了进去，来到了这个大楼内。
刚刚想到哪了？对，他的父亲——帕特里克·布鲁斯，当时差一点就在德州把“矮子”抓圌住的FBI探员，那次行动失败后，矮子就支援了残余的“大卫教教徒”向他发起了报复行动，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是那样，但实际上那场针对帕特里克的袭圌击，就是这个该死的“矮子”策划的。
果然这个点，巡查大楼的人已经去休息下了，而电梯并没有关闭——根据他的了解平时都是这样的——这就行了大方便，他戴上了黑色风衣的兜帽，低着头提着东西进了电梯里，很快就来到了顶楼，出了电梯右转，就是安全楼梯，顺着向上就来到了天台。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18楼。
凌晨的寒风嗖嗖的刮过，时代广场方向在这个时候都有着十分严重的光污染，不过好在他不用顾忌被别人发现，因为现在的热闹已经不属于这边了，这里是辛泰克媒体大楼，隔着第五大道和第33街的十字路口，就是屹立在那里的纽约市著名地标帝国大厦。
呼。
从收纳袋里拿出杰克给他准备好的发射器，站到了天台边将其稳定的架设好，透过光学瞄具仔细的数着楼层直到确认瞄准的那里就是13层，然后开始细细的算着风偏和下垂，这可不比L115A1的.338 Lapua-Magnum狙击步圌枪弹算起来简单，发射过去的大家伙质量大、风阻大。
仔细的修正过了之后，他扣下了扳机，飞爪牵着钢索从发射筒中借由电磁装置弹射而出。
“乒！”正如他计算，飞爪击中了那块钢化玻璃的支架，快速的穿好索降鞍座，套上轻型的防爆背心，杰克把脖子上的黑色面巾拉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他可不想掉下去，再一次确认了发射器已经完全固定好之后，他把鞍座的扣具扣在了钢索上。
然后把轮滑组挂在了钢索上，安装好保险，再把自己的安全绳挂上，确认自己身上的装备都带齐了后，他纵身一跃，借着前进的初速度和这里的高度差，他快速的向前滑去，下方，街道上仍有依稀的一两辆车快速的来回穿行，街道上被路灯点的透亮，和他现在所在的空中形成对比。
风速更快了，吹得他背包上的背带上下摆动，不断拍打着他的风衣和背包，他按了按手握着的轮滑组上的刹车以减速，另一只手按在轮滑组上方防止自己被风吹得摇晃起来，他的体重加上身上的装备，渐渐的把钢索压成了最速曲线。
去加拿大后，我也许该买个牧场。
最后的减速，他用力的按着刹车，于是稳稳的在帝国大厦的外墙上停下，没有时间休息，小电锯就在他伸手可以够到的附包里，这种手术台上可以切断骨头的工具被他用来切割玻璃。
挂在空中，脚下是50米高空，他不紧不慢的忙活着，电锯的圆形锯齿刀片所到之处都留下深深的刀痕，切口十分的平滑，没有一点裂纹，为了在这里切出一个可供进入的大圆，他挂在钢索上摆动着。
很好，一层，他向里推动这块松动的玻璃，最外层的这个圆形玻璃就稍稍进去了许多，于是再一次沿着刃口继续切割，由于受到了最外层玻璃的阻挡，这一次切割玻璃屑就不再乖乖的沿着刀片飞转的方向喷**，而是胡乱的到处飞溅，想必这样对刀片的磨损也比较大，不过这并没有太大关系，反正接下来就暂时用不到这工具了。
再一次绕了一圈后，杰克感觉差不多了，关闭了电源，收好了电锯，推动着面前刚切出来的两块玻璃圆盘。
摩擦力消失的一瞬间，两个大片的玻璃向前倒去，他熟练的伸手进去抓圌住了里面那层玻璃的边缘以防止弄出声响，慢慢的放下后，他把腰上插着的那支USP45从枪套里拔了出来，朝里面瞄了瞄，确认没有人之后，他钻了进去。
这时他才将鞍座脱了下来，然后伸手出去摸圌到了飞爪上的按钮，将其从玻璃的支架上取了下来后，它就顺着钢索的方向往辛泰克媒体大楼的天台飞了回去。
两个备用的手圌枪弹下就插在腿挂的弹匣包上，他快速的取下厚重的索降手套挂在了腰带后，举起了手圌枪向着这个房间的房门摸索去，这个夜里，他不介意杀掉“矮子”以外的所有敌人。
门缝下没有光，说明外面的走廊和这个房间里一样都没有开灯，贴到了门边细细的听着，可以听到来回巡逻的人的脚步声，待那脚步走进，又走远，于是他慢慢的拉开了房门，先朝着另一边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别人，然后再看向了那个逐渐走远的影子，果然，那个家伙左手上低垂着一支截短了枪管的霰圌弹枪，右手夹着一根香烟不断的喷吐着。
不会搞错了。
他摸出了房间，慢慢的朝着那个人的背后靠近，等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5米之后，开火，这一枪朝着这个家伙的头飞去，同时他向前跑去，悄无声息的，接住了瘫软的尸体，快速的，把尸体拖入了一侧的房间里。
快速的在这个人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他们联络用的无线电，然后捡起地上的那支“超级矮子”霰圌弹枪放到背后的背包网罩里，走出了房间。
要快一点了，“矮子”的这个会议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而巡逻的人也应该是5分钟就是一班。
这一片的走廊很静，基本上都听不到其他人的脚步声，然而他却不知道会议是在哪一个房间进行，所以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确认，而且还要赶在地上的血迹被其他人发现之前。
他快速的向前走着，细细的听着走廊两边的房间里的声音，“矮子”很聪明，几乎是随机的打开了一些房间里的灯，光从门缝下的光是无法提供准确的判断依据了。
“谁在哪？”身后突然照过来一束手电筒的强光，“你穿着什么鬼东西？”
“是我，怎么了？”杰克虽然吓了一跳，但是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快来，一个人巡逻要吓死我了。”仅凭声音应该可以判断对方还在较远的位置，如果对方没有全自动火力的话，用手圌枪他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他并不打算回头，只不过慢悠悠的继续向前走着。
“啊，见鬼，最近新来的越来越多了，你见到琼森斯了吗？”对方放下了手电筒快步跑了过来。
“恩……是那个……”杰克等待着时机，这个人越来越近，“是那个……小圌胡子的大哥吗？”
“对啊，我刚刚叫他帮我拿一下我的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你看到他了吗？”这个人已经来到了他的左边，放慢了步伐，打算跟着他并排一起走。
杰克知道时候到了，“很可惜啊。”他的右手摸圌到了那支USP45的握把。
“我没有看到他。”他说话的声音把.45ACP手圌枪弹穿过消音器发出的干扁枪声都给盖住了。
左手抓圌住了从那个人手里跌落的手电筒，身子前倾过去用肩膀接住了这个人的尸体，然后慢慢的蹲下，把手电筒先放在了地上，然后在把这个人的尸体放了下来。
没有时间藏匿尸体了，他立刻跑了起来，看来他们负责巡逻的人是时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围绕着这层楼的走廊走着。
恩？
他朝着走廊的一个分支看去，那里的房间门下亮着一条光隙，而里面悉悉簌簌的传来一些声音。
杰克握着手圌枪慢慢的摸了过去，那声音则越来越明显，慢慢的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里面的交谈声就明显了起来，他对这次会议的内容没有一点兴趣，他只知道他现在应该是赶在了会议结束之前，“矮子”应该在这里没错了。
他把背后背包网罩罩着的那把“超级矮子”拿了出来，确认弹膛里还有一发霰圌弹，对他来说一发就够了，左手将其枪口对准了那个门锁，扣下了扳机。
“磅！”枪管喷射圌出的钢珠直接轰进了房门，左手立刻把枪口还冒着烟的霰圌弹枪丢到一边，用左肩撞了上去，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举起了手圌枪第一时间瞄准着……
没人。
他立刻快步走了进去，不可能，前半秒还能听到交谈声，简单的搜索了之后的结果却是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藏匿的痕迹。
直到他回到门边看到了门锁的位置，在门内的那个位置贴着一个已经被12号霰圌弹穿射打烂的收音机，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有人入侵了！”抢来的那个无线电响了起来，“入侵者在1344号房间！”
见鬼，找错房间了，这是陷阱。
正打算走出这个房间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已经有枪声响起，子弹在门外从左至右直接飞了过去，枪响在门外嘈杂了起来，虽然只不过是些不计浪费的胡乱射击，但是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磅！”霰圌弹枪的枪响砸着胡乱的节奏，就像是喝醉的鼓手在给那些乱射的家伙伴奏，几颗钢珠飞射过来，将半掩着的房门轰出另一个大洞，被敲下来的木板飞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们有两个人被圌干掉了，所有人换备用频道！”无线电里响起了一个人的指挥。
见鬼。
杰克把无线电从左肩上取了下来，干脆使劲的扔了出去，这甚至都吸引了不少火力。
“快！”不用无线电都能听到外面的喊声，“他就在里面！”
……
“快！”鲍勃对着无线电吼道，“所有单位注意！行动开始！”光是这么大的枪声就足以作为信号了，在他的命令下，一个个早就待命的全副武装的士兵顺着安全楼梯开始向上挺进，他有点担心杰克，这么激烈的交火可不是最初计划的一部分。
“总部？”无线电里响起了杰克的声音。
“这里是总部。”鲍勃回应着。
“我搞砸了，我中了他们的陷阱，我没能找到‘矮子’，现在被压制在了一个房间里。”杰克长按着无线电发射键，鲍勃这才知道了那一阵阵枪声在近处听起来是怎么样的。
……
把自己的无线电插回腰带上，杰克立刻举起了手圌枪，第一个敌人露出了他的枪管，然后是转向这边的枪口，然后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打中眉心向后倾倒的的尸体。
杰克慢慢后退着，把一个办公桌给抽倒把那里作为自己的掩体，露出半个身子瞄准着门口。
见鬼。
黑暗中两个什么东西飞了进来，不管是闪光震撼弹还是手圌榴圌弹，对他来说都是必须回避的，他立刻把身子缩了回去，结果身后传来两声爆响，然后就是在无数细小的金属和塑料弹片的飞窜下，整个木桌子仿佛都在颤抖着，面前的落地钢化玻璃上瞬间被冲击力撞碎。
小圌腿上颤抖了一下，瞬间痛觉就顺着神经窜上了大脑，他左手下意识的摸了过去，一个弹片经过了反弹扎了进去，见鬼。
他撑着椅子站起来，继续露出半个身子朝着门口瞄去，将两个正在冲进来的敌人射倒，在痛觉的刺圌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准确的命中头部了，所以连续的朝着他们的躯干开了三四枪。
“总部，大楼里可能还有其他陷阱！”但是已经晚了，大厦里传来一阵震动，随后是一声震响。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别人了。
杰克缩回身子给手圌枪换上一个弹匣，任凭空弹匣落下砸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再一次探出身子去，看到又有什么被扔了进来，他立刻又缩回了身子。
“退后！退后！”门外响起了大声的叫喊。
杰克心里一紧，探头看到了那个被扔进来的一大块塑胶炸圌药，他的心脏几乎跳了出来，他不得不向后靠去，然而十一月的寒风此时正绕过孤单的玻璃金属支架灌了进来，吹得他脊背发凉。
见鬼了。
剧烈的化学反应往往可以产生大量的能量，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不光是物理上的破坏力惊人，心理上的也是如此，在巨大的轰响声中，火焰肆意的蔓延着，而刚才那个还算是尽职尽责的挡下了不少弹片和子弹的办公桌则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砸碎，支离破碎的木板和木屑正顺势朝着他飞来。
细小的木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用手护着眼睛，此时冲击立刻袭来。
“Fuсk！”杰克伸手去抓一切他能抓圌住的东西，因为他现在正和那些木头残骸一样，被火焰和冲击直接推向了大厦外。
“Fuсk THE HELL!”他抓圌住了钢化玻璃支架那一排空荡荡的金属框架悬在了楼外，然而这一部分也已经摇摇欲坠，顾不得还在上面的残留的玻璃碴趁机深深的嵌进了他的手掌，其他被炸飞的东西不断的砸在他的身上，有的甚至还已经燃烧了起来。
挂在空中，脚下是50米高空，他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脚下，其他碎片残骸径直朝着明亮的街道跌落了下去，高温的气浪如同海岸边的潮水时涌时退。
搞砸了，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却没有力气撑回房间里去。
……
“靠近点！”鲍勃乘坐的直升机循着声音绕到了爆炸发生的这边，“能给我靠近点吗！”他拉开了舱门看到了悬挂在那里的杰克，“快点给我靠近点！”
“不行了，头！再近旋翼会撞上大厦的！”
“有多近给我靠多近！”鲍勃看着13楼那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冲进来的敌人，“坚持住！杰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架设在他面前的机载M2HB重机圌枪开始了属于她的轰鸣，由12.7毫米口径的穿甲燃烧曳光弹Mk 300 Mod 0和穿甲爆炸燃圌烧圌弹Mk 169 Mod 2的混装而成的弹链疯狂的被机匣吞食着，“拜托了，上帝啊！”他整个身子跟着枪身有节奏的颤抖着。
同时12楼里也窜出了敌人。
“下降！下降！”鲍勃通过机组耳机的麦克风命令着。
直升机和十二楼持平后，他再一次让面前的这个怪兽吼叫了起来。
……
杰克知道，他握着的支架正在一点一点的脱离墙壁，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将他上衣的腋下和两侧全部沾湿，耳畔响着震耳的机载机圌枪的轰鸣声，还有敌人反击的声音。
耳朵里的耳鸣声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而大厦依旧在时不时因为不知何处的爆炸颤抖着。
1993年4月20日 “天启牧场”，维科荒原，德克萨斯州，美国
小男孩呆呆的站在那里，周围十分的嘈杂，光是惨叫声就完全遮蔽的他的听觉，面前的木板已经塌陷，身后是一条死路，周围都是浓密的致命烟雾，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呛鼻的烟雾而不断的流着眼泪。
他作为孤儿被领养，却到了这里成为儿童唱诗班的一员，“大卫教”？歌颂“大卫·考雷什”？这一切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他并不知道，一个多月前就在说要打仗了，甚至还教过他们如何开圌枪，但是光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枪声就足以把他吓坏了，何况还有时不时产生的爆炸和直升机快速飞过头顶的轰鸣声，而现在更加恐怖的是，这场大火根本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难道他没有按照命令完成一切交给他的事吗？并不，交代给他的所有事除了拿着枪去抵抗进攻以外他都很好的完成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要死在这里。
死是一种什么感觉？
可是我还不想死。
上帝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不救救我们呢？
“啊！”他背后的天花板被烧得焦黑塌了下来，带着高温的木板直接砸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撞倒在面前那个塌陷的洞边，火焰隔着衣服炙烤的感觉瞬间袭来，痛觉刺圌激着他幼小的身躯的每一个细胞，他瘫倒在了那里，双眼盈满了泪水。
“还有谁在那里！”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层层浓雾里，一束光柱穿透了过来，严重的丁达尔效应反而让整个三楼的废墟看起来更加明亮。
楼下支撑用的圆木柱一根一根的倒下，塌陷的大洞慢慢的向他靠近过来，仿佛火龙张开它的巨口要将他吞噬，那洞口下方的一楼已经是一片火海。
“我看到你了！”光柱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还压着熊熊燃烧的木板，“坚持住！”来不及了，小男孩已经没有了一点反应，而他倒着的位置的木板也因为失去了下方的支撑而坍塌了。
“抓圌住你了！”男子飞扑了过去将他拦腰抱住，两个人落在了二楼的剩余的木板上，不顾紧接着砸到他身上的带着火的木板木棍，“你会没事的！”男子将一块略微沾湿的湿布捂住了小男孩的口鼻，“你自己拿着这个，我要带你出去。”
杰克按住了面前的这块湿布，才感觉到呼吸的空气稍微新鲜了许多。
帕特里克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从三楼坠到了二楼，不过二楼的塌陷要比三楼好一些，趁着现在二楼塌陷出的那个大洞还能跃过去，帕特里克抱紧了这个孩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始了助跑，快到塌陷处时他用力一蹬，双脚落在了另一边。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帕特里克没有回头，立刻跑了起来，他清楚的记得出去的路线，只要没有因为大火被阻断就行。
“啊！”这次轮到快步跑着的帕特里克惊呼了，他的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直接将他绊倒，那个小男孩也从他手里摔了出去。
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了过去一看，发现是废墟里伸出的一只手正死死的拉着他的左脚脚踝。
“见鬼。”他右脚蹬了两下，将那个家伙的手给蹬开了，这个人已经被埋在了废墟下面，已经不能判断刚才的行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了，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如果留下来把那个人从废墟里弄出来会花掉不少时间，这样的就要冒着他们三个人都出不去的风险。
他以前做过很多类似的心理素质测试，亦或者是在实际的行动中有着类似的经历，他很快的做出了决定，面对三个生命死的风险，他选择两个生命的生。
“见鬼，妈圌的。”他骂着人从地上爬起来，朝向了小男孩那边，“你没事吧！”
那个小男孩也慢慢的爬了起来，看着他这边。
“快。”他跑了过去把小男孩从地上直接揽了起来，继续一边用手电搜索着出路，再不快一点的话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本来这次再进来消防员就已经警告过他了，烟雾的浓度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标准，需要让那些刚刚穿好严格的防火装备的队员们进来了。
想到这里他才感觉到嗓子的难受，闷热干燥的空气已经几乎将他的嗓子给烘干，虽然一直都低着头的，但是感觉头顶的烟雾已经慢慢的压了下来。
“先生……我……”小男孩稍稍移开了湿布。
“怎么了？”帕特里克害怕的情况出现了，如果这个孩子失去了生的希望的话，那他可能就真的救不了这个孩子了。
“您可以让我活下去吗？”
……
抱紧了这个孩子。
帕特里克沉默着顺着来时的路往外穿行着。
维科荒原上冒着冲天的滚滚的浓烟，“天启牧场”这个巨大的木质结构的巨大建筑正在一点一点的塌陷着，帕特里克抱着一个孩子绕过无数个焦黑的尸体，穿过倒坍的木质框架，小心而又仔细的从火场里冲了出来。
“我不管如何都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的。”帕特里克背后就是烧得不成样子的“天启牧场”，“我向主发誓。”
10年前的承诺，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
……
“杰克！！！”鲍勃朝着那边大喊着，面前粗大的黑色机圌枪枪管已经冒着暗淡的红光了，现在要是浇一盆凉水上去恐怕就是二次冷淬了，踢着脚边散落的无数颗拇指粗的弹壳，他叫喊着，“坚持住！12楼已经安全了！你能不能跳进去！！”
他离开了机圌枪射手的位置，扶着机舱舱门的边框探出了身子，把挂在身上的安全扣给取了下来，“给我靠近12楼！！”
“长官！”驾驶员不知道鲍勃要干什么，“……是！长官！”
杰克失血太多了，刚才鲍勃的叫声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耳朵里的耳鸣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虽然他很想死死的抓圌住那个金属支架，但是事实是，他连手上的痛觉都感受不到了。
“抓圌住你了！”男子蹬了一下圌身后的直升机的机舱，朝着跌落的另一个男子飞扑了过去将他拦腰抱住，两个人直接滚落在了12楼的一片狼藉的房间里，鲍勃快速的翻了个身拖着杰克到了墙角，“掩护我们！所有单位，行动继续！行动继续！”
直升机上的机圌枪圌手位立刻有人补了上来，一脸恐惧的看着鲍勃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看什么看！开圌枪啊！”鲍勃一只手按着耳机上的无线电发射键一只手指着头顶，“13楼还有不少敌人，敢打到我们两个就把你从帝国大厦的楼顶踢下去。”
“杰克、杰克？”他拍打着这个年轻人的脸，然后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
大概七年前吧，鲍勃已经记不得是何时何处了，唯一记得的只有帕特里克的话语和表情。
“鲍勃？”帕特里克走过来和鲍勃握了握手，然后拥抱了一下，“我有个请求。”
“你的请求尽管说。”
“你知道我们这个职业永远都充满了危险，对吧？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能替我接着抚养杰克吗，我有时候并不想把自己当成他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开什么玩笑呢，他可是你的好孩子，而我也是他的好叔叔，别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当然。”
“你能发誓吗？向主发誓。”
鲍勃突然严肃了起来，看着帕特里克凝重的目光，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这样要求着他，已经说明了他的认真程度。
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我，鲍勃·拉斯蒂，在此时向主发誓，一旦我的挚友帕特里克·布鲁斯发生了任何意外，我将担负起抚养、培养、保护的杰克·布鲁斯的责任。”
……
“咳咳、咳！咳咳！”鲍勃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十年前肺部的枪伤让他根本不能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报告，12楼的敌人已经肃圌清。”耳机里传来士兵们的报告。
“叫医疗兵来，12楼，朝向第五大道剧烈交火的房间，我们有一个伤员。”鲍勃回答着，“咳咳！”他猛烈的一咳咳出了一口血，“妈圌的，两个。”
11月4日 正午，鲍勃的办公室
“这里是纽约，请你注意到这一点，你总是做什么都是德州人的德行。”
“少来，等你们拿到搜查令，人家早拍拍屁圌股走了！”这个时候会打扰他的没有别人了，“上次你们FBI差点抓到他的时候难道不是在德州吗？”
“是又怎样。”
“帕特里克·布鲁斯，我和他一个坑里爬出来的，当年就是他用你所谓的‘德州式’的行动打了‘矮子’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仍没有抓圌住他。”来人很不屑的听着他讲的老故事，“听着，现在的问题是，帝国大厦被开了无数个洞，还响起了无数声爆鸣，你却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鲍勃笑了笑，“你应该滚去问国土安全局，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吼叫。”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总是火气那么大，那我告诉你一点有用信息如何？”
“说。”
“地毯上未熄灭的烟头引发了火灾导致燃气管道爆炸。”鲍勃看着他幸灾乐祸的喝了一口咖啡。
这家伙八成要被他气疯了，但是还是强忍住了怒火，“等调查令批下来我会去现场一探究竟的，到时候你和你那个挂在天上的小特工就指望不上谁了。”
鲍勃又笑了，和这个人斗嘴是如此有趣，“你看，‘等调查令批下来‘，对吧，我们效率就高多了，半个小时前就完成了所有取证，现在应该正在清理现场，你那边批准下来还要多久？能不能赶上我们联系的装修队赶到之前？”
“真见鬼。”这家伙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不过很可惜，鲍勃撒了个谎，实际上是一个半小时前完成的取证。
若是这家伙的位子上坐着的是帕特里克，结果将会如何呢？看着这位先生离开的背影，他端起马克杯，咖啡没剩多少了，他抬起了脖子一饮而尽。
“你们的咖啡机看起来是要好得多。”一个声音又从门口传来，听起来可比电话里听着有磁性多了，鲍勃庆幸的是刚才那个家伙被他及时打发走了，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和客人约定见面的时间。
“什么时候你们不喝茶了？”鲍勃站起身来迎接他，“请坐。”
“FBI的人来过了？”客人笑着，取下了墨镜。
“你遇到他了？”鲍勃走到了那个咖啡机旁边，然后不紧不慢的坐下，把刚刚泡好的咖啡递了过来，客人接过了杯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暂时没有要喝的意思。
“不，椅子还是热的。”客人的英式口音和鲍勃的德州口音一对比就能听出明显的区别，“我们谈正事吧。”
……
布鲁斯·维安，和布鲁斯·维恩，说起来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总是容易让人搞混，甚至有人会去怀疑前者只是个假名，因为布鲁斯·维恩正是DC漫画中蝙蝠侠本人的名字，这也确实有时候给他带去了不少尴尬，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他在MI6的档案中都登记的名字为布鲁斯·维安。
伊萨克·维安从漫画店里走了出来，他是布鲁斯·维安的亲弟弟，也在MI6工作，这次他来纽约的唯一一个工作就是确保大卫·布莱克的安全，当然，还有在对面的医院里养伤的杰克·布鲁斯。
什么时候“布鲁斯”被用作姓氏了？他想到几天前才探望了他的哥哥，要不是有上面的解释，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派来代替布鲁斯的，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和他哥哥搭档，是不是就意味着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过还好，里德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他排除在外，不然他也不会花一个晚上来详细系统的了解情况了。
里德尔只是告诉他，现在要把杰克接回英国了。
凌晨的爆炸确实被CIA用燃气管道爆炸给掩盖了，这座城市似乎没有被这种“事故”给影响，没有恐怖主义更没有恐怖袭圌击，远离前线并且和平安宁，对那些在前线吃沙的士兵们来说，这里就是一片乐土，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们也想到这里来待上一整天。
他们可没有杰克这么有福气，即便他伤的还不算是受伤士兵中普遍算起来的那么重，但鲍勃的意思就是至少等他呆在医院里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尤其是FBI的人急切于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当然他对谁都不会说的。
现在穿着病服，也不知道装备都被丢在哪里去了，暂时没有办法联系大卫，好在他的房间预付了一周的钱，不然他的那些剩下的东西就要被丢掉了。
然而他大可不必担心，大卫已经来到了“大苹果（纽约别称）”。
事情不断的被搞砸，他也不愿回英国去，准确的说，为了CIA的工作，他是愧对于SAS队里的兄弟们的，尤其是尼尔·亚森，那个被他选来做出牺牲的士兵，当然，还有现在正在监狱里的杰西卡，毕竟他们相遇之后，谈的更多的不是复仇，而是生活。
不过他的“死”却让她燃起了疯狂报复的怒火。
不过说到底，主要的责任不在别人，就是“矮子”。
“复仇，难道你不想吗？”他想起了这句话，当时，他就是这样问杰西卡的，是啊，杰西卡想要的复仇，是知晓真相后，向罪魁祸首的复仇。
该和杰西卡好好谈谈了。
……
“您想这样做我不是不能理解。”鲍勃捏着手指，相比于在维科荒原的时候来说，他更胖了，毕竟那之后他根本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可是自他隐藏起来后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独自收集到的那些情报和信息，您知道的，对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
“没错，我也同意这一点，而且他也好不容易脱离了所有的体圌系，我也不愿意让他就这样浮出圌水面。”大卫·布莱克感觉到了鲍勃的不情愿，他喜欢和有这样直来直往的态度的人打交道，“但显然这边的水因为这次失败已经变得很浅，不能给鱼儿提供掩护了。”
“恩……对。”鲍勃思考的很快，确实，国内外都有人盯着这场爆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矮子也一定逃往了别的地方，这一次，够他很长一段不在美国境内出现了。
英国人手上有足够的筹码。
“当然，我的想法是让他在深水区先待着，而他正好也少个伴，一个他熟悉的帮手。”大卫从身后拿起公文包开始翻找着。
“啊，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文件了。”鲍勃脑内仿佛一个灯泡“BINGO”的一下亮了起来。
大卫把文件递给了面前的这位朋友。
“外交特圌赦权？”
“外交特圌赦权。”大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在狱中的日子一定很想念他。”
鲍勃是个直率的人，直率意外着立刻执行脑内的想法，他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圌出了蓝色的马克笔，大略看了一下这个红头文件，笑了笑，英国人不会也没有胆量在这种地方耍诈的，“她会厌烦飞行的，尤其是跨越大西洋的往返飞行。”
“去英国度蜜月可不会让她厌烦的。”这位银发的老头子挤了挤眼睛，一副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的表情。
鲍勃知道一切绝非度蜜月那么简单。
次日正午，杰克在病床上醒来，如果要说什么叫好好的睡了一觉的话，对于即将吃早午饭的人来说，刚才就叫做好好的睡了一觉；如果要说什么叫真正的大吃一惊的话，对于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突然造访的本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人的杰克来说，他现在就处在惊讶之中。
“我很高兴你醒过来了，杰克。”熟悉的脸庞，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这里不是停尸房，亲爱的。”杰克慢慢的坐了起来，“我希望我的其中一个上司没有胡乱编造几个谎言来想你解释发生了什么。”
大卫的胡子翘了翘，这说明他正得意的笑着，“你如果要我给你念悼词的话，好吧，显然我没有太大的把握会有这样一个机会。”他递上了一份单子，定睛一看杰克就能发现这是医院的出院证明，“有什么情话留着飞机上慢慢说吧。”
“你的眼睛里冒着绿光，老头。”杰克开怀大笑，搂住杰西卡轻吻了一下，显然，杰西卡并不满足，“我们赶时间吗？长官？”
“是的，没错。”大卫只是抱着手看着这和睦景象。
杰克又吻了一下杰西卡，“你听到了，亲爱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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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专业术语：
Armor-Piercing-Incendiary-Tracer (API-T), Mk 300 Mod 0
Armor-Piercing-Explosive-Incendiary (APEI), Mk 169 Mod 2
参考地点：
伪装学渣第一次第几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