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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剧《开封奇谈 续》24

啦啦啦~最近的我算是高产了吧?嘻嘻……
今天一天啊,忍着不看剧不刷抖音,终于逼着自己把它写完啦!!!自我感觉这一章剧情还算紧凑且不虐,哈哈哈,看文啦~
正文——
赵祯面无表情坐在大殿之上,“诸位大臣,有何事启奏?”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包拯站出来,朝赵祯拱了拱手,“皇上,最近开封的乞丐都不见了,开封,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哈哈哈,”一旁的官员笑出声,脸上满是戏谑,“那些乞丐不见了不是更好?省的有辱开封的街景。”
“包大人怕是脑子不太好了吧?哈哈哈……”另一旁的官员干脆直接出言取笑包拯,其他人也开始了奚落,只有少部分人依旧一脸严肃地垂首面对赵祯。
包拯并不理会他们明里暗里的嘲笑,只默默站在原地看着。
若是放在以往,包拯必然是要还嘴的,然后再被他们群起而攻之。可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无谓的唇舌之争无法解决问题,那人说过,朝堂之上,说多了,也就错多了。除了该说的、该做的,其余挑衅滋事的人不必理会。以前他从不在意这些,可是那人离开后,他倒是学的愈发的快了,有时候还能满口官腔,将那些为难他的人堵得哑口无言。他本以为自己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也不会说这些官话的,以前总会有人帮他摆平这些事情。如今,他便只能靠自己了。
“包爱卿何出此言?”赵祯自动忽略那些已经目无法纪的官员,看着包拯道:“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听到赵祯的话,众官员才勉强安静下来。
包拯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臣调查过,在这几天里,城中乞丐都纷纷成群离开了开封。开封临近京都,繁华无比,乞丐在这里谋生存是最简单的,可如今却大批离开开封,这不免令人疑惑。再者,乞丐虽然在平时看来并不起眼,但他们却是消息灵通至极的一个组织,此次他们突然从开封城和东京消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在逃避着什么——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祸!”
此话一出,再次引得朝堂沸然。赵祯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那依包爱卿所见,这究竟是天灾的可能性大,还是人祸?”
包拯的脸色凝重,不假思索道:“今年春天开封的天气甚佳,百姓纷纷乐道入秋将会好丰收,再加上初夏较去年温和,雨水充足却不多余,基本可以排除天灾的可能。所以,依臣之见,这次,可能是人祸。”
“人祸?”赵祯皱眉,“什么人祸能让这些乞丐如此惊惧?竟冒着颠沛流离饿死在外的风险逃离开封?”
“战争。”包拯面色阴沉,眼中幽暗无光,他抬头定定地看着赵祯,“只有战争才会波及到所有的人,那些乞丐可能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但由于没有可以让官府信服的证据或其他原因而不敢通报、但确确实实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才选择自己逃命,并期望集体的消失能引起一些注意。”
赵祯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些乞丐是在告诉我们,开封即将有战事?”
包拯点头,“是的。”
“这无端端的,怎么会有战事?包大人,言过其实了吧?”一个官员看到包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只单单凭这个就推断开封会有战事,未免太过草率了,这要是传出去,开封百姓人心惶惶,到时候秩序混乱,包大人可担得起这个责任?”另一个官员闻声连忙附和道:“是啊,包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没有根据的话要是传了出去,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一个小小开封府尹能担得起的了!”
面对众臣的反对与质疑,包拯不为所动,依旧看着赵祯,认真道:“皇上,臣认为,此事需得重视,对于一切有违常理的事情,我们都应当防患于未然,否则等到真出了什么事,就追悔莫及了。”
户部尚书站出来,面带怒色指着包拯道:“包拯!你这不过是臆测,不可妄加定论,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去追查不必要的事!”
礼部尚书见状,也站出来反对,“皇上,包拯所言之事不过猜测,确实不值得花费心思,若是传出去,必然引起恐慌,还望皇上三思!”
“臣附议。”
“臣附议。”
“……”
包拯看着之前逼宫时站在赵爵一侧的官员纷纷出列反对,心中只是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显然,赵祯也还记得,这几个执反对意见的官员,乃是当初已经倒戈襄阳王的人。他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道:“朕觉得,此事虽然听着荒唐,但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尤其关乎战事,还是要万分注意的。”
“包拯——”
“臣在——”
赵祯咳了两声,正色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好好注意一下最近开封的情况,尽快查出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
“臣领旨。”
“皇上,这……”那些大臣还想说什么,赵祯却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致,他冷冷看了一眼,堂下的官员便噤了声。
赵祯满意的点点头,“那今天就暂时先到这里吧。”
小潘子心领神会,尖着嗓子道:“退朝——”
就在赵祯准备起身离开时,只听得殿外传来一个急切高亢的声音——
“报——”
不多时,一个士兵手执信纸跑进了殿,跪在殿下拱手行礼,“皇上,边关急报!”
赵祯眉毛一跳,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说。”
“边关来报,西夏国境内大军于前日突然开拔而来,现已驻扎在边境线十里之外!”
“什么?!”赵祯猛的站起来,脸上的淡定已经分崩离析。
最坏的情况果然还是发生了。赵祯暗暗咬牙,握紧了拳头。
兵部尚书略微思量,站出来道:“皇上,大宋之前与西夏一直相安无事,虽然因为妙元公主一事曾经生了嫌隙,但最后也算是和平解决,此时突然出兵,事情怕是不太简单。”
“哼,自然不会简单。”赵祯冷笑一声,看向包拯,“包爱卿,你来说说。”
包拯面色凝重地望向赵祯,“皇上,臣得到线报,全国一大部分粮食正在往襄阳方向流动,且襄阳城内部风起云涌,城防部署有所变化,兵力也在逐渐增加,两地异动,绝对不是巧合,可能……”
“看来,是时机到了啊……”赵祯有些无力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开始交头接耳的群臣,倍感头痛。
“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一听到赵祯的话,大殿上窃窃私语的臣子立刻安静下来,殿中鸦雀无声。
赵祯心中渐渐泛起怒意,却也并未大发雷霆,只是沉着脸道:“怎么了?不是都挺有主意的吗?怎么都不说了?”
“臣等愚钝,未能替圣上排忧解难,请圣上恕罪——”话音落下,群臣伏地跪拜,包拯后知后觉,也跪了下去。
“……”赵祯实在觉得头疼得厉害。这些大臣表面上已经与襄阳王断绝来往,但内里不知道还留了什么后路,若是到时候襄阳王起兵攻打开封,还不知道这些所谓忠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诸位爱卿无话可说,那朕来说。”赵祯沉着脸,语气也变得阴沉,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威严,“传朕旨意,边关全军进入备战状态,一旦西夏大军距我境不过五里,全军迎战!王尚书负责边关押运粮草,即日启程,务必在两方开战之前到达!”
突然被点名的王尚书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拱手鞠躬道:“臣遵旨!”
赵祯看着殿下诚惶诚恐的人,心中虽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在众多臣子中,王尚书是唯一一个胆小却毫无把柄落在襄阳王手里,且在逼宫时能坚定站在他这边的人。现今除了包拯,他也只能相信这个人了。
朝中这么多人,可用的却少之又少。赵祯只觉胸闷,咳了两声,才接着道:“至于襄阳,徐琦将军——”
“臣在——”
“传令下去,开封至襄阳途经的城池众将全面备战,襄阳一方一有异动,即刻封城迎战!但要注意保证百姓的安全。”
“臣领命!”
不等群臣再有什么反应,赵祯便站起身,甩袖离开了大殿。
“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花园内——
赵祯屏退了随从,与包拯缓步走在花园的小道上。
两人一路沉默,各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包拯才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看着赵祯,“皇上,方才在大殿,臣见您脸色发白,您身体没事吧?”
赵祯并不回答,而是问道:“包拯,对于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包拯沉吟片刻,方才犹豫道:“以不变应万变。”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赵祯叹了口气,心底逐渐生出一股无力感,“且不说襄阳王是否真存了起兵谋反的心,以大宋现在的国力,光是抵御边境西夏的侵犯就已经显得有心无力,西夏如今大军压境,襄阳王蠢蠢欲动,朕夹在中间,除了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包拯微微皱眉,“若是辽国能牵制西夏……”
“可直到现在,辽王依旧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赵祯面上苦笑,眼底的慌乱却是掩盖不住了,“朕怀疑,辽王可能想渔翁得利。”
包拯闻言,脸色更加沉重起来,“确实,西夏和襄阳王联合起来攻打开封,大战之后双方都无力再去应对第三方,若是此时辽王起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从中渔利。”
赵祯俯身凑近枝头新开的花,却再闻不出芳香,“所以,前有夹击腹背受敌,后有辽邦虎视眈眈,朕该如何扭转局势?”
“皇上,臣认为,虽然现在辽王还未做出回应,但辽与宋也算是和亲关系,辽王应该还不至于做出隔岸观火、从中渔利的事。皇上放宽心些。”话虽如此,可在利益面前,这些所谓虚假的情意关系,又能否维持住呢?
这番话,包拯自己都不信。
赵祯自然看出包拯的失落和担心,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看着黑云密布的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朕,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准备什么?不言而喻。
殊死一搏,抑或以身殉国。
“皇上……”包拯皱紧了眉头,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明明只是个少年人,日子却过得这么苦。早早的就要扛起家国大任,看尽庙堂人心丑恶,还要时时刻刻做好赴死的准备。
赵祯虽是个皇帝,却也先是个普通的少年。喜怒哀乐惧,人之常情,他却不能有。
包拯的脸皱成了苦瓜,反倒把心事重重的赵祯给逗笑了。赵祯勉力挤出一个明媚的笑,灰暗的眼睛也重新明亮起来,“放心吧,朕心中有数。”
襄阳连日晴朗的天突然阴沉下来,层层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天本就让人心生不快,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前面还站着一个笑面虎一样的人。
白玉堂忍下心中莫名的烦躁,挑挑捡捡盘中的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站在对面的人说话,“庞桶,你家公子一天天的都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庞桶闻言一笑,“五爷,今天的饭菜还合您胃口吧?”
“还行,”白玉堂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又道:“哎,庞桶,你家公子要爷带回去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庞桶拿起碗盛了一碗汤,推到白玉堂面前,“五爷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身子还是要好好调养,这些饭菜都是公子吩咐厨房做的,对五爷的身体有好处。”
白玉堂接过碗,却没有喝,而是放在桌上,看着庞桶又道:“要爷说,你家公子比包拯那个榆木疙瘩厉害多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襄阳王那个老狐狸都耍的团团转,不愧是当年开封府第一奸商啊……”
“五爷,今日无酒,公子说了,五爷身体刚好,不易过度饮酒,等到五爷身体再好一些,小人会给五爷带最好的女贞。”庞桶笑了笑,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糕点,推到白玉堂面前,“公子知道五爷喜欢,特地吩咐厨房做的,虽然没有展护卫做的好吃,但非常时期,就先请五爷将就一下吧。”
白玉堂看着盘中一个个小巧精致的鲤鱼型糕点,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
谁说老子喜欢吃这个的?!谁告诉那只臭螃蟹爷喜欢吃展昭做的东西?!
虽然他是喜欢没错……谁让那只臭猫的手艺那么好?!
虽然气得慌,但他还是不忘正事,尽量保持和善的微笑看着庞桶,“庞桶,你说你家公子步步为营,算得这么精巧,你是他的心腹,你知不知道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庞桶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公子本来还担心五爷的身体,现在看来,五爷神采奕奕,想来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
这对话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白玉堂手中的筷子“咔”的一声断成两截,他结结实实的翻了个大白眼,可眼前的人却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实实在在的把他给气笑了。
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能忍!到了襄阳,他的脾气可是好了不止一点点!
白玉堂站起身,绕着庞桶缓缓踱步,上下打量着他,目中是隐忍的怒火与无可奈何,“你说,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机灵、这么能说、这么会转移话题、东拉西扯呢?”
庞桶见着这白玉堂已经接近发怒崩溃的边缘,却依旧微微笑着,礼数周全道:“五爷过奖了,小人不过是传达公子的话而已,是五爷太抬举小人了。”
“……”得,现在能好好回答问题了是吧?
哼,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属……
白玉堂刚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他一侧身,就看到一身淡青色衣衫的人提着一个篮子走进了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螃蟹?你怎么来了?”
庞桶闻声回头,朝来人微微俯首,“公子。”
“我来看看,他醒了吗?”庞籍关上门走向里屋,白玉堂早被庞桶气得没了吃饭的心思,也跟了进去,“李成玉?醒过一次,不老实,又被爷打晕了。”
“……”庞籍低头一看,果然看到李成玉的左脸一块青紫,整个人半睡不醒。他有些无奈摇头,又替床上的人把了脉,知道人已经没什么大碍,才稍微松了口气。
白玉堂靠在床头看着庞籍的一系列动作表情,不免有些疑惑,“庞籍,你留着他,难道是想以他来威胁西夏王?”
庞籍站起来理了理衣衫,“是,也不是。”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又来了,总是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
庞籍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微微暗了下来,似是带着些许不为人知的落寞,“五爷,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以后若是还有机会促膝长谈,我再为五爷一一解释吧。”
白玉堂难得没有还嘴,只是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庞籍见状,不免好奇起来,“五爷,怎么了?莫非是伤势又复发了?”说着他便要为白玉堂把脉,对方却灵巧地收回了手。
“不是,”白玉堂摇摇头,示意庞籍不必担心,“爷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听到他的话,庞籍的脸色也变了,“白五爷说的不错,风云骤起,黑云压城,确实有大事要发生。”他微微一笑,便转头看着一旁的庞桶,“前几天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庞桶上前一步,俯首恭敬道:“公子放心,开封城内所有的丐帮弟子都已经撤出来了,关于全国粮食的流向,小人也找人在开封的指定地点和人群散布出去了。”
“军营那边呢?”
“全都办妥了,我们的人已经安全进入军营,随时恭候公子的吩咐。”
“很好。”庞籍目中含光,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接下来,就只等时机成熟了。”
白玉堂看着主仆两人说了半天,云里雾里、似懂非懂,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你们在说什么?爷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庞籍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重新沉下来,他淡淡看了一眼白玉堂,道:“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会知道的。”
白玉堂摆摆手,“行行行,爷不问了,不问了,行了吧?”
庞桶看到白玉堂一脸受不了的模样,笑着道:“五爷莫急,公子办事自有他的道理,迟早有一天,五爷会知道一切的。”
“你们俩主仆都一个德性,”白玉堂无奈的叹了口气,“螃蟹,你也太深沉了,爷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
庞籍闻言眼神一变,脸色苍白,话语变得犀利起来,“一切早已不复往昔,白五爷,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会在家破人亡之后还能嬉皮笑脸。我不是包拯,也不是白五爷您,做不到如你们一般豁达大度,在何时何地都能喜笑颜开。我忘不了仇,舍不了怨,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做不到、也向来不想遵循什么君子之道。说到底,我不过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罢了。”
“庞籍……”白玉堂自知失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想着该怎么安慰对方。
庞籍说的没错,经历了那样的事,有谁还能做到毫不在意,一如往昔?
庞籍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庞籍究竟有什么打算,但直觉告诉他,庞籍并不是那种真的会枉顾天下苍生的人。每每看着庞籍,他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他总觉得眼前的人朦胧不清,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太不真切了。
庞籍渐渐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看到庞桶担心的眼神和白玉堂歉疚的模样,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但说过的话已经无法收回,庞籍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累了……”
“没、没事,爷……也不是故意的,爷以后……不说了。”白玉堂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安慰人,磕磕绊绊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庞籍自然看出他的窘迫,却实在没什么心思再说话,只是象征性的笑一笑,便起身出了里屋。
看到庞籍又变回了以往的表情,白玉堂松了口气。
至少,这件事情暂时翻篇了。
“嘶……”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醒了过来。
“哟——醒了?”白玉堂抱剑站在床边,垂眼嗤笑,“还跑吗?再跑,爷的画……剑可就不长眼了。”
“……”李成玉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又闭上了眼睛。
“世子,别来无恙啊。”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李成玉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子看向外面,果然看到庞籍端着碗走了进来。
“庞籍?是你?!”李成玉有些吃惊,但眼中更多的是敌意,“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玉堂有些不满的看着充满活力的人,语气不善,奚落意味十足十,“看来恢复得不错,都有力气问东问西的了。”
庞籍用勺子搅着碗里的东西,看到白玉堂脸上写着“不爽”两个字,颇有些无奈,“他只是中了些轻微的毒,比不得你在冲霄楼里九死一生,好的自然比较快。”他将碗递到李成玉面前,对方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头扭到一边,“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害我。”
庞籍并没有收回碗,就这么一直举在李成玉面前,冷声道:“留着你还有用处,再说,我费尽心思救你,何必害你?”
李成玉将信将疑地看着庞籍,缓缓抬起手要去接他手中的碗。
白玉堂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赶紧喝了,省得爷再动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成玉反手打翻了庞籍手中的碗,还顺势将人拉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公子!”
“螃蟹!”白玉堂拔出剑指向李成玉,冷冷道:“放开他!否则爷要你的命!”
“别动!”李成玉瞪着白玉堂呵斥,随即伏在庞籍耳边,咬牙切齿道:“放我走,我还能放过你,否则咱们同归于尽!”
庞籍对于他恶狠狠的威胁不为所动,只淡淡道:“你以为,离开了这里,你就能逃出襄阳?”
“我再说一遍,放我离开!”李成玉收紧了手,庞籍白皙的脖子上渐渐显出勒痕,脸色也因为几近窒息而开始泛红。可庞籍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仿佛即将要被杀死的人不是他,“如今襄阳城守卫森严,关卡重重,就凭你一人之力,你走的出去吗?”
“李成玉,你放开他!有话好好说!”看着丝毫没有求生意志、仿佛事不关己的庞籍,白玉堂简直要被气死,可这个关头又不能发作,他只得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冲上去结果了李成玉,救下那个蠢货。
“……”李成玉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减轻了,庞籍眼神一凛,立即闪躲回身,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李成玉的脸上,把人给打蒙了。
“……”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庞桶,又看看一脸冷漠整理衣衫的庞籍,默默收回了手中的剑。
“李成玉,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庞籍的眼神变得阴狠,那犹如无底洞的黑色眼眸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吞噬一般。
白玉堂在一旁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知道,庞籍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自他与庞籍相处这几个月来,这个人就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仿佛他对每一件事情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做任何事情都是不急不缓、进退有度。今天这一次,算是他第一次在襄阳看到庞籍真正发火。
庞籍活动着因为打人力度过大而发麻的手,微微抬眸,似是漫不经心、但实则威胁意味十足的看着李成玉,“于公,我现在就可以重新把你交给襄阳王,于私,我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我留着你,不为公,不为私,你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若是有些用处,或许你还能活着回你的西夏,若是你敢节外生枝,破坏我的计划,我不仅要你的命,还要让整个西夏来给我陪葬!”
说话间,庞桶已经重新盛了一碗汤药,端到了庞籍面前,“公子。”
庞籍微微眯眼,朝着李成玉抬了抬下巴,“给他。”
庞桶将碗递给李成玉,对方只是捂着脸看了看,没有接,也没有再打翻。
庞桶见状笑了笑,随即脸色冷下来,“世子,中原有句话,不知您有没有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家公子若是想害您,您早就活不到这个时候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成玉看着面前的碗,又抬头看眼神冰冷的庞籍,他握紧拳头,一把抢过庞桶手中的碗,咬着牙一饮而尽。
“行了吧?”李成玉将碗塞到庞桶怀里,颓然地坐回床上,“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玉堂得意地看着已经听天由命的人,又朝着庞籍挑眉,“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动刀动枪的,又白挨了一巴掌,不过也好,两边对称了……”
李成玉瞥了瞥白玉堂,忍下心中怒火,直视庞籍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庞籍微微眯眼,面上神色不定,“回西夏,让西夏退兵。”
李成玉嗤笑一声,“不可能。”
得到否定的答案,庞籍却不恼,只笑着看向床上的人,道:“莫非西夏是想为他人做嫁衣?”
李成玉脸色一变,坐起身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那晚襄阳王本想放入你酒中的是什么?”庞籍敛了笑,语气变得阴森起来,“你可知道襄阳王一直在叫我研制的那个东西?”
“你是说……”李成玉的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和恐惧。
庞籍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脸色不停地变化,接着道:“没错,他想把你变成那个东西,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再送回西夏,让你亲手了结西夏王。西夏群龙无首,又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元气大伤,到时候襄阳王再举兵而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让西夏亡国。”
“怎么会……”想到那个东西,李成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个东西他是见过的。如果庞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庞籍没有出手救他,那此刻的他就与那些被关在地牢中的怪物一般,成为襄阳王的杀人工具。
“怎么不会?”白玉堂嗤笑,“襄阳王那个老狐狸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要不是庞籍,你早死了!”
李成玉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庞籍垂眸看了看李成玉,淡淡道:“好了,我还有别的事,关于我刚才说的事,希望李世子能好好考虑考虑。”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微微勾起嘴角,“这些天就先劳烦白五爷替我照顾世子,若是世子冥顽不灵,就请五爷替他松松筋骨。”
“得嘞!”白玉堂兴奋地活动脖子和手腕,咧嘴一笑,“爷好久没有练过了,正好有个人肉沙包送上门来,甚好,甚好。”
“……”李成玉满脸黑线的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两人,咬了咬牙,认命般道:“行了,既然庞大人都这么说了,本世子自然没有再离开的道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现在无法离开,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逃出去。
想到这里,李成玉微微一笑,朝着庞籍颔首致意道:“那就劳烦庞大人和白五爷多加照拂了。”
夜深了,包拯依旧坐在书房里,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不多时,公孙策轻轻推开门,端着饭菜走进了屋。
“大人,”公孙策将饭菜放在外间的桌上,“先休息一下吧。”
包拯放下笔,折起纸条走了出来,“先生,这些……”他指着桌上的饭食,有些疑惑,“我不吃宵夜的。”
公孙策道:“大人,你今天晚上没有吃饭,还是吃点吧。”
包拯闻言一愣,笑了笑,却掩盖不了身心的疲惫,“先生,我不饿。”说完就要转身进去,被公孙策拉住了衣袖。公孙策看着一脸倦容的人,有些无奈,“大人,你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不会立刻就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若是在大战真正来临之前就倒下,还怎么替皇上分忧解难?还怎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包拯一愣,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回身坐下,端起了饭碗开始吃饭,却是两眼无神,食不知味。
公孙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一整个吃饭的过程,包拯都沉默不语,与以往的活泼话痨大相庭径,以前他还总嫌弃包拯聒噪,可如今那人真的如他所想安静下来了,这开封府又显得过于冷清了。
这一切也情有可原。那么多事情压在包拯的肩上,他怎么可能再像以前那么轻松?
“先生,我吃完了。”包拯将碗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公孙策回过神,突然想起方才包拯出来时收到怀里的纸条,便试探着问道:“大人,还是不愿意放弃吗?”
包拯愣了一下,而后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眸垂了下来,“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我不能再放弃他了。”
公孙策叹了口气,“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封回信也没有,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就不要再强求了。”
“我知道,”包拯从怀中拿出那张画着小螃蟹的纸条,眼中带着深深的落寞,“可我……就是想再试试。”
公孙策一怔。
这两个多月以来,包拯几乎是隔天一次飞鸽传书,不出所料,每一封信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响。也许是那个人没有收到信,也许……是那个人根本不想再回信。其实像包拯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人早就是铁了心的要与他断绝一切往来,他现在所做的,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公孙策看着包拯失落的模样,抬手搭上他的肩,无奈的笑了笑,“大人呐,你一直都是这样,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看着包拯渐渐有光的眼睛,认命般轻轻叹了口气,“也罢,试就试吧,鸽子钱和笔墨纸砚都从预算里扣。大不了,这个月重新吃梅菜没肉。”
包拯闻言轻笑一声,眼眶却红了。
“先生,谢谢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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