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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微漾青春记事(高校松)

2023-03-11阿松色松松野一松松野空松高校松 来源:百合文库
【注意事项】
本篇是自设高校松
内含各种窒息操作
意识流成分有
总体致郁有
全员组合向
有生之年系列
以上ok?
————赠口罩小天使————
色松篇——《果汁和气泡水》
文/小康
回想起来,高中那段青涩年华是那样的难能可贵。
没有职场上的诈欺与物理、没有打工时的苛责与烦闷、没有赌马时的失落与愤懑,更没有如今蜗居在家的闲情与安逸。
你只需要学,取得一个好成绩,再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就可以平步直升,从此成为现充和人生赢家,也就高枕无忧了;我也本该如此。
不,如果松野家只有我一个独子就必定会如此。
进入高中后的第三个月,学校举行了分班考试。
高一分班之后,我因为成绩优异而被分至A班;并不是说我是个读书的料,只是相比起这个学校大多数不学无术的人来说,像我这种不合群、跟同学没有共同话题的社恐除了选择成为一个“书呆子”以外,还真不知道能干啥,于是索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因此我与同学之间除了交作业和打扫卫生时会简单交流两句以外就不会再多说话了。很明显,我被大家孤立了。
轻松——我的三哥被分到了B班。差一分没能进入A班的他似乎是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过这也难怪,自上高中以来,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又颇具自我主义的他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而每晚加班加点,只是成绩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大幅度提高;不过,我想他懊恼的原因是因为我这个明明没有怎么用心去学只是按部就班的人能考出比他还高的成绩吧。所以在分班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就自荐进了学生会,甚至还发了毒誓说要干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十四松——我的第一个弟弟现在被分到了D班。很难想象三个月前还品学兼优的他会堕落成现在的样子,而且性格也变得令人捉摸不透。他那无时不刻挂在脸上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样藏起了他的内心,并且连我们这些兄弟都一致排外。不过或许是因为运动神经发达吧,现在学校各处都有他活跃的身影,那份笑容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对于大人们来说可是相当好使唤的对象。不过十四松也因此被贴上了“教室的走狗”、“傻笑白痴”等标签,无论走到那里都议论纷纷。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松野家最聪颖的五男。
大哥小松不出意料的在E班——年级最差的班。他那性格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就我所知这次的分班考试他干脆就翘去打小钢珠了,还拿的是妈妈给我们的零花钱。
椴松和空松则同在C班。对于椴松这个喜欢耍小聪明的幺子来说,踏踏实实学习是不存在的,更何况他还有像空松这样“可靠”的老好人二哥;所以就我看来,他们俩基本上是属于共进退的范畴了,一唱一和的有时候真感觉像在唱双簧,更何况他们俩同步率还一直挺高,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爱好中,在我的印象里,两人似乎从未闹过口角,而且他们还一同进入了我们学校这两年颇具盛名的演剧部。再过几周就是他们第一次的登台演出了。
那部戏空松在晚饭时曾给我们提起过——其实也就是一个很俗套的悲剧戏码——名为塞西尔的王子在森林中偶遇的美女结婚后才知道其实是他的妹妹什么的,俗的不能再俗,那个剧的最后塞西尔在各方压力的逼迫下不得不下令斩杀她的妹妹,接着在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自杀。
空松讲起那部戏时总是两眼放光,他自幼就喜欢这种类型的故事。虽然我也是。
所以他们开演的那天我特地拉着我那几个兄弟一起去捧了场。这时我们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主演,甚至空松根本就是背景板的一颗树;椴松倒是做了大臣。
轻松在看到角色分配后说了一句“浪费时间”就离开了;也是,同样的剧情这几天大家都已经听得太多,早已没了新鲜感。
小松在座位上打着哈欠,开场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换幕时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响亮的鼾声,我自觉丢脸,于是偏过头装作不认识。
十四松则正好相反,他一直盯着舞台。只不过等后来我再跟他提起,他只是尴尬的笑着打哈哈——我估计那些记忆根本就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停留过一秒。
落幕后,我跑到走廊去自动贩卖机,想买盒果汁解渴,却没想到那里早有人在——空松。
“来买果汁吗?”
我点了点头。
空松从兜里抓出好几枚硬币投进去按下按钮,哐当两声,易拉罐就掉出来了,空松拾起走到我跟前。
“还喝这个味吧?”
“嗯。”
我没拒绝他的好意——那时我俩的关系还不像如今那么坏。我撬开起子,葡萄的酸味和津津甜意萦绕在唇齿间,我喝了一口下意识的抿了抿下唇。
“你不是不喜欢喝汽水吗?”我看着空手里拿着一罐水蜜桃味的汽水问道。
“还好吧,只是听小松他说喝汽水的感觉挺像酒。”
空松和我靠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墙壁上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
“他喝过酒?”我嘲弄一句。
“鬼知道。”他也笑了。
虽然我和小松都属于回家部,不但因为A班的“自愿补课制度”,我往往在学校呆到五点——也就是大家全部结束社团活动的时间。说实话,最近学校里有各种谈论小松的传闻:什么打架斗殴啦,游手好闲啊,不管干什么都跟老师唱反调什么的。就连我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乖宝宝都知道了,我不信自己的兄弟们会不知道。不过意外的,大家都对此保持沉默——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像极了一家人。
“说起来……”空松直直盯着左手捏紧的铝罐,“你今天怎么会来?”
空松其实根本就没想到大家会来,我猜他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没把自己分配角色的事告诉大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空松在后台跟正好从快捷通道里出来的轻松撞上才知道大家都来了。
“抱歉,上面灯光太亮,所以我就没注意到你们。”
见我不语,空松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过这部剧是大我一年的小泉学姐写的,小泉和子,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学校的校花吧?就是她。”
小泉和子,那个礼仪端庄美丽漂亮又落落大方的学姐,是我们这个男女比例极不均衡学校公认的女神。她在为演剧部创作剧本一事在我们学校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也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演剧部这两年的部员才猛然剧增。不过该怎么说呢?我也不是没拜读过她的剧。她的剧本里给我的总有一种淡淡的悲伤,让我不禁思考这位学姐的内心是否真的有她外表那么光鲜美丽。
“对了,小泉学姐的新作快要完成了,”空松看起来很高兴的说道,“下次也带着大家来看吧?”
“你……”看到他那么兴奋的表情,我已经到嘴边的疑惑也强行压了下来。
“没什么……”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弥漫着一股不知所以然的沉闷气氛,好像所有人都有心事并且选择同时选择了相互隐瞒。不过我想这或许并不只是因为那出戏的缘故,而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大家各自为盟,发生了更多我不知道的事。不过那时的我,也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大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我自己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就是在这样的格局下,演剧部的第二部戏上映了。
这次是一个讽刺的贵族家庭喜剧,它讲述了一个欧洲封建贵族家庭的长子举办假面舞会选亲来掩饰父亲与女儿乱伦的故事。这出戏空松依旧没能拿到重要角色,但好歹还是有不少台词。椴松则演了和那个女儿互通心意的贵族男,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为了加紧时间排练,他们连着好几天都早出晚归。
然而就在演出前的当口,女主角罢演了。
她罢演的原因没人知道——可能有少数人知情但他们都未曾说出真相。演剧部也因为这事出现了很大的意见分歧,详细情况我不清楚,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演女主角的人变成了椴松。
我不知道是不是椴松的女子力让他即使穿女装也毫无违和感,但说真的,就算服装再能变,声音可不行;椴松在这出戏之后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我不敢去想。
这出戏上映那天我没说动轻松,他最近很暴躁,尤其不喜欢我这种温温吞吞的口气。就算我在走廊截住他,他也一边说着“别挡道,我真的很忙”一边推开我。
十四松不在是当然的。他成天跑棒球部给人捡球,好几次摔破膝盖还傻乎乎的笑,棒球部的人都当他是傻子、免费捡球用的那种。
在开场前十多分钟我在厕所偶遇了小松,他脸上挂彩,我捉摸着是跟人打了架,不过小松一见到我就一通连珠炮,直到坐上观赏的座位他才勉强住嘴。那样子一看就是故意不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一松……那个演女主角的,是椴松吗?”
“是,怎么了小松哥……!”
我看到松野小松脸色一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干嘛!”我小声地朝他喊道,“坐着啊!你挡着后面的人了!”
我们坐的位置居右排中央,小松站起来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后排的不满。小松没理我,朝最近的安全通道跑出去,后来全校通报了我才知道小松去把那个罢演女主角的头发剪了,性质之恶劣直接令小松休学了两个月。
我看着椴松在舞台上尽全力演绎出女孩子的娇媚感,本来声调的较高的他撒起娇来的样子也颇有魅力,台下的女孩子们随着椴松的台词连连尖叫,我甚至听到有人说“真想给他换好多可爱的服装”。
椴松这个人,不服输是他最大的优点。他就算再怎么百般不愿意,一旦接下了他就绝对会尽全力做到最好;这也是我无比羡慕的。
这出戏无疑是成功的。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成功了”。
自那之后椴松受到了男同学们的冷暴力。除自家人、好吧轻松知道了这件事后也给了椴松不少白眼,所以除轻松外的兄弟们都只是适当调侃一下,从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退出了演剧部的椴松最后跑去跟女孩子们打成一片,行为举止越来越娘,但就我看到的来说,椴松他也不是百分百愿意的;虽然他经常以此来嘲讽我们“连个可以亲密交谈的“女朋友”都没有,干脆就一辈子当个童贞跟右手相伴好了”,不过椴松实际上是两边不讨好,男同学记恨他,女同学只是觉得好玩,打趣而已。
结果整个高中下来,我们六个全都是孤家寡人。
扯远了,我来讲讲那天演出结束后回家的路上吧。
那天下午我看完戏回到教师收拾书包,桌上放着几张裁成一半的卷子。我看都没看直接揉成纸团揣在裤兜里走了,在夕阳的余辉里踏出校门却刚好看到了校门旁站着的空松。
“等你好久了。”空松说着,递上一罐果汁讨好我。
“嗯……谢了。”我不可能不要这种难得的福利,我当着他的面开了罐喝了口,果然还是葡萄汁。
“所以你是要问我什么?不可能无事献殷勤吧。”
“一松觉得今天我演得怎样?”空松两眼好像泛着光。
老实说他今天的表现十分出色,但很可惜的是他演得太过卖力,打个比方就是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里,一位小矮人演得太出色而把白雪公主给比下去了。
“还行,但你是个配角,有点自觉比较好。”
“自觉?我演得不好吗?”合着这家伙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我的意思是,就你本身的角色演得还可以,但是太突出了,演你份内的就好,那些莫名其妙的动作不要来。”
空松那几个夸张做作的招手和行礼我可是还历历在目。
“好吧我知道了,”空松单肩挎着书包,颇为自嘲的说,“我是个配角,是吧?”那样子仿佛就要哭出来,空松扯出个笑容,看着远处的天空。
“下一次去演主角不就好了么?”一口气喝光本来也就只有250ml的葡萄汁,我讲兜里的卷子扯出来一齐丢进垃圾桶,完全不在意分类是否正确;空松看起来也没心情再管这些,嘴巴微张,鬼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谢啦,bro。”
“……这什么?”
“美日混合的说话方式,不觉得很像hero(男主角)吗?”
“不,听起来就是个大傻帽,别这样,真心的。”
…………
就这样,我们闲扯着回到家,彼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自那之后,空松那自认为很帅的语言构成就再也没停过,直到今天。
高中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我们那三年过得就真是一个精彩刺激。小泉学姐使我们高二紧张的复习生活变得一团乱,其实小泉学姐身边有同学自发组织的亲卫队,有的甚至分配在学姐回家路上以免出现意外,可那天偏偏是统考,亲卫队不在,小泉学姐就在家里发疯放了把火,将整个家都给烧了,警方在调查了这件事之后学校给出了小泉和子转校的通知书。不过可疑的是,和转校通知书同一时间发下来的还有轻松转到E班文书。
演剧部面临解散,小泉学姐唯一留下来的是一部还没完成的剧本手稿,那部戏的名字叫作《萨姆的宝船》。
可惜这部戏没人愿意演。
手稿随意丢在箱子里散得连页数都搞不清楚了。
我那时正在筹备升学考试,想着好歹还是要读个大学,结果空松却找上我说礼拜六的上午九点让我去礼堂。
合着空松这几天神经兮兮不筹备考试原来是在背台词?这点心要是能用在学习上也不用每次都临时抱佛脚到深更半夜。
我当然拒绝了——根本没有意义,就算看了又能怎么样?又不是什么遗志,再说我根本就没跟小泉学姐说过话好吗?!——实际上我跟谁都没好好说上过几句话。
我问空松他究竟告诉了多少人周六的事,他跟我说也就十来个,但都被拒绝了。这也是当然的,在这个紧要关头还陪着朋友浪的,不是不想学的人就是对学校已经失去信心的人。
所以在那周六的早上,我翘了随堂测验去了礼堂。
偌大的一个厅堂,独我一人躲在角落里单单看着打在舞台中央的那一抹蓝光。
九点整,随着令我惊异的女声旁白,空松身着朴素的服装登场了。
“从前,在临近大海的地方有一对情侣,男的叫萨姆,女的叫沐沐,萨姆每天晚上都带着沐沐出海,看那片倒映在海上的璀璨星空。”
“啊!沐沐,我的爱人,总有一天,我要带你去看真正的银河!”空松自信的高声呼喊,就像沐沐真的在他身边,崇拜的向他祝福那样。
“可去往银河的路途何止万里?沐沐,我一定会拿到国王的赏赐!”
“要想去银河,萨姆只有乘坐海之国国王的宝船,宝船是王族象征,怎可能轻易外借?可正巧,北海出了只大章鱼,国王发布圣旨召集勇士,只要杀了章鱼并带回它的蓝色血液,国王就赏赐勇士想要的东西。”
于是萨姆就出海杀了章鱼,到了国王身边。
“噢,我尊贵的王,我将您想要的东西带来了!你看,这是什么?”空松拿起一罐蓝莓味的汽水,的确,那个液体是蓝色的,“不过怎么看怎么尬啊!”我在心里吐槽。
“萨姆哟……”空松换了低音,分饰两角,“我的孩子,上前来吧……”
“我已活了千年,什么都厌倦了,只有这怪物的血液才能让我解脱。”
“您说这是毒药?!”
“不,孩子,这是解药,能解除‘永生’魔咒的解药,谢谢你带来它,谢谢。”
空松颤抖地捧起那罐“蓝色血液”一饮而下,罐子砸在舞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东西也洒了一地,“国王”轰然倒下。
蓝色的灯光消失了,凭借着自然光,我看到空松赶紧跑到幕布旁拾起抹布后回来清理舞台——果然还是怕留下痕迹。
没过多久,蓝色灯光再次打开了,那个旁白再次念道:“萨姆实现了国王的心愿,于是国王也赏赐了那艘宝船,但宝船的发动需要挚爱的鲜血……于是,沐沐自愿让萨姆杀死自己。”
空松像雕塑般拥抱着空气,“沐沐,我带你去看银河、看银河……”
“沐沐的鲜血发动了宝船,宝船直冲云霄,萨姆来到了银河。”
“为什么……为什么……”空松的声音在颤抖,我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有这么强的感染力。
“沐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死的啊!!这片星空,竟与大海里的星空毫无半分区别!”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空松侧身将道具小刀刺进心脏——实际上只是插进腋下——萨姆死了。
灯光没了,声音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黯然离去回了家。
只是那段青春仿佛也随着萨姆抛洒在那片耀眼的银河……
那之后我放弃了考大学,空松也因为偷礼堂钥匙这事被罚扫厕所一个学期,但“怪人”、“自恋狂”、“厕所诗人”的绰号开始逐渐传遍整个年级;他活在那个故事里,成了那个为梦破碎而万念俱灰的萨姆,我也被感染,但我更幻想自己是那个永生的国王。
果然,悲剧英雄才是我们共同的主题。
演剧部解散了,我们再没有拿着果汁和气泡水回家的那个夏天。
——色松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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