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族苗王 作者：壬柯俊逸

第1章 初识    在介绍九族苗王之前，我不得不先介绍我们相识的原因。    那是一个燥热无比的夏日，闷热的空气让人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所能感觉到的却是无比的阴冷。    简单来说，我被一个不得了的鬼怪缠住了。在这半年中，我都在寻找一个能够帮助我恢复正常的高人。我走过了国内大部分有名的道馆、寺庙，见过了很多名声在外的高僧、道长，甚至是洒满、巫师，但那冤魂依旧纠缠着我。    事实上，那冤魂与我本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喜欢历史与收藏古钱币的高中学生。但正是因为我的这个喜好，让我遭遇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一次学校组织前往湘西某地的旅游中，我在小摊上买了一块非常有历史年代感的银币，当时我兴奋于自己的好运，但却没想到这个行为将为我带来的后果。
    现在，每当到了凌晨，就会有无数充满痛苦、绝望与怨恨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充满了鲜血与杀戮的画面。    这些冤魂不会直接伤害我，但却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于是，我被所有人孤立了。不在有亲人，也没有了朋友。    所以我非常迫切的想要解决这些冤魂，好让我自己的生活回归正常。    但在过去的两百余天里，没有人能够帮我。    有很多人曾尝试帮我驱魂，但是最后的结果都并不顺人意。那些大师们，在驱魂后都是非死即伤。    到了后面，我也被国内大多数驱魔人列入了黑名单之中，屡屡碰壁，求助无门。    直到不久之前，一位偶然遇见的道长为我指明了解脱的方向。
    他让我向西渡过云梦泽，然后不断向西南方前进，按照他给出的地图，去寻找一个号称九族苗王的人。    我不知道九族苗王究竟能不能解决我的困扰，但我知道我必须去尝试。    所以，我一个人踏上了向西南前行的旅程。    而今天，则是我这旅途的最后一天。    脚下的柏油马路早已变成了泥泞不堪的山间小道，小道旁长满了树木，小道上满是杂草。这条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    这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我害怕当我走到目的地时，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    很快，就到了晚上。那些纠缠着我的冤魂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嘶吼，并制造着令人感到绝望与恐惧的幻象。    而我也终于到达了我想要找到的地方。
    那是一个倚靠着山坡而建造的苗寨，很大一部分浸泡在水中，显然早已无人居住。但好在那位于最高处的一幢庞大建筑中仍然亮起着灯火。    我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那栋建筑，推开门，然后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号称为九族苗王的人。    他端坐在一张巨大的玉石质座椅之上，背后是一扇更加巨大的玉石屏风。一身漆黑的苗服，不高且有些瘦小的个子。他腰间绑着翠绿色的腰带，上面系着一柄无鞘弯刀，在灯火下闪闪发亮。    他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径直向我走来。    一道璀璨的刀光划过我头顶，我似乎听到那些冤魂发出不甘的哀嚎。随后，一阵许久未曾体验过的轻松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瘫软着躺在了地上，这才看清了那灯火的来源。
    无数盏大红的灯笼悬挂在房屋的顶上，将这巨大的空间照亮。    在睡着前的一瞬间，我的耳旁似乎又响起了那道长为我介绍苗王时的话语：    大红灯笼当空挂，碧玉屏风身后藏！第2章 风花雪月    在困扰着我的冤魂被驱散之后，我便留在了这苗寨之中。    一是因为身体虚弱，无法走出山林。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对这苗寨以及这苗王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苗王默许了我留下的想法，于是我得到了一间空闲的房间与每天俭朴的两餐。    直至今日，这里仍然保留着过午不食的习俗。    随着我与苗王的熟悉，他逐渐开始为我介绍这个寨子以及与他相关的一些事情。
    他说这个寨子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在百年前，这里生活着三千余姓刘的人。但随后战争爆发，无数年轻人前往了战场。而在仗打完后，这个寨子剩下了三百人。    随后，陆续而来的剿匪与国家支援边疆的号召将所剩不多的年轻人带走。出去的人再也没能回来，留下的人垂垂老矣，命不多时。直至今日，这个寨子只剩下了两个人。    九族苗王刘璃月，以及他的表姐——苗王的守卫队长，刘璃雪。    刘璃雪是个非常漂亮且高挑的女人，但却也非常的危险。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曾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颤抖不已。    如同一条毒蛇般的冰冷。    刘璃雪统管着苗王最后的守卫，那是四个与我一般大的年轻人。    陆长风、陆敏、欧阳青以及何葬花。
    其中苗王刘璃月、刘璃雪、陆长风还有何葬花四人，曾被某些人合称为风花雪月，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圈子中拥有非常高的影响力。    在刘璃月讲述完这一切之后，我终于有机会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为什么叫做九族苗王？”    刘璃月显然早已知道我会问出这个问题，所以脸上没有一丝诧异。他走出门，俯视着山下被水淹没的建筑。    许久，他终于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名为相柳的巫医，他的真身是一条拥有九个头的毒蛇。而在他死了之后，他的九个头分别化作了九个不同的族群，这九个族群拥有同一个领袖——九族苗王。    苗王拥有九族中最强大的力量，拥有九蛇纹身，能够吸收九族中所有族人的信仰，以此来进一步强化自身。
    在刘璃月讲述这一段时，刘璃雪等人也走过来默默的听着，眼中满是肃穆。    刘璃月望了他们一眼，眼中恍然充满了萧瑟与悲哀。    他指了指陆长风、陆敏、欧阳青以及何葬花，开口说道：“他们都是九族中的一员。”    九族拥有九个不同的汉姓：刘、陆、欧阳、何、林、柳、方、杨、周。其中林、柳、周三族亡于战火，方、杨两族传承已失，融入了都市。    讲到这里，刘璃月发出了一声叹息，而其它人的眼中则满是沉重与哀伤。    刘璃月接着介绍。    目前陆、欧阳、何三族仍然势大，却逐渐不受苗王的管束。本来陆家传承山林狩猎、弓射伏击之法，何家传承近身搏击，欧阳家传承巫医古术，俱应该担负守卫苗王的重责，但如今却仅剩寥寥四人，在坚守着世代传承的职责。
    随着刘璃月的讲述，时间飞逝，一晃神，月光已洒满的山林。    远方虫鸟声声萧瑟，山间微风缕缕清凉。    刘璃月的讲述终于停下，已到了睡觉的时间。    在离开山坡，走回房间之前，我向刘璃月提出了今天最后一个请求。    我想看一看那九蛇纹身的模样。    苗王笑了笑，脱下了上半身的衣服。    随即，九道青紫色的纹身从心脏部位蔓延而出，四道分别涌向了四肢，在脚背、手背处显出蛇头的样子。两道涌向双肩，末端同样化为蛇头。三道蜿蜒而上，穿过脖颈与后脑，最后交汇在额头，显出三头蛇的模样。    我静静的看着刘璃月的变化，长久无言。    山中，月下，微风，那并不高大的苗王，恍若天人！
    第3章 陆敏        陆敏是一个非常娇小可爱的女孩子，似乎比我还要小上几岁。    在我留在苗寨的时间中，陆敏负责教授我狩猎与搏击的方法。    她最擅长用弓，可以轻松、迅速的奔走在山林间，时而跃上树梢，时而伏于草间，让人无迹可寻，无从提防。    按照刘璃月的说法，在山中的陆敏可以一个人消灭数百人的队伍。    这里的弓也与外界的弓有所不同，弓身很短，弓弦的力道也不是很大，只是放弓时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我明白这是为了适应环境而作出的改变。    毕竟在这多树的山中，人的视野非常的有限。    话题转回陆敏。
    从表象上来看，陆敏是一个无忧无虑、非常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她的嘴角总是带着轻松、和煦的笑容，能够让陌生人放下心中的防备。    但在了解她之后，才会了解到她心中的悲哀与忧愁。    在一个练弓后的午后，她曾透露过她的忧虑。    苗王在筹备着一个非常宏大的计划，他想要重现九族的光辉。但这个计划，可能会要牺牲很多，例如苗王的生命。    在讲述这一件事时，陆敏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她的左手紧紧地抓着弓身，因为用力多度，她的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    “这个计划是什么？”我问道。    陆敏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
    她只是从刘璃雪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苗王可能会死的未来。    我明白，陆敏深爱着刘璃月，她只是将这一份感情隐藏的很好。    或许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她向我摆了摆手，然后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我看着那负弓前行的娇小背影，心中忽然有了几分惆怅！第4章 陆长风、欧阳青        欧阳青是陆长风的未婚妻，他们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陆长风是一个非常健壮的高大男子，大约有2米高，手臂比我腰围要粗上很多。与他妹妹陆敏一样，他也总是带着笑容，给人温和、阳光的感觉。    而欧阳青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
    她总是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自我住进苗寨之后，我就从未见她笑过。    不过她很在乎陆长风，这一点毋庸置疑。    有时候陆长风会与苗王比试刀法，在那时欧阳青便会紧张的看着他的身影，似乎很怕他受伤或是出现其它的意外。    不过这比试的确非常的危险。    在山顶上，众人砍伐了树木，清出一片空地。陆长风与刘璃月脱掉了上衣，并显出了自己的蛇纹身。    我曾仔细数过，陆长风有着七条蛇纹身，额头上只有一只蛇头，而蛇身与苗王的相比，也要更细上几分。    在显出纹身后，两人的身体素质明显有了非常大的提升。    璀璨的刀光几乎连成了一片光幕，巨大的力道让两刀在交击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脆响！
    在试探过后，两人开始真正的交手。    至此，我便再也无法看清两人的身影。    在这一片人、纹身与刀光构成的幻影间，我恍然看到了两尊虚幻、高大的身影。    一个七头蛇，一个九头蛇，两者互相缠绕着、撕咬着！    “这是神力吗？”我茫然的问道。    “这是弱化了千万倍的神力。”    我没想到欧阳青会回答我的问题，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我讲话。    她的注意力仍然放在陆长风的身上，目不转睛的继续为我解释：“在神话时代结束之后，便没有了真正的神力。”    天地间的元气变成了无源之水，在历史的长河间消失殆尽。
    在解释间，陆长风与苗王的比试也已进入了尾声。    在一片密集的刀锋交击声之后，苗王的刀停在了陆长风的头顶。    “我输了。”    陆长风将刀插回了腰带，空出的右手摸摸了后脑勺，脸上仍然带着灿烂的笑容。    欧阳青走上前，踮起脚为陆长风梳理着被刀风所吹乱的头发。    两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悄然无言。    宛如画卷！第5章 何葬花        如果说这寨子中还有一个人会与我有共同话题，那么他肯定是何葬花。    在我所见过的人中，何葬花无疑是最帅气的一个，但他也是我见过最懒的一个。
    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躺着，有时躺在树上，有时躺在石板上，总之，他可能会躺在这山中的仍一一个角落。    何葬花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一开始总会缠着我问我很多关于外面的事情，在听到我对电器、游戏的介绍时，他的眼中总会绽放出好奇和渴望的光芒。    陆长风的比武对象本来是何葬花。    但每当陆长风对他提出比试的时候，何葬花总会找到各种理由去拒绝。    例如肚子疼、天气不好、没睡醒等等。    只有刘璃雪或刘璃月出面时，何葬花才会同意与陆长风进行比试。    但这比试也总是会出现很多意外，比如何葬花突然踩到了一块石子，然后摔倒在地，哀嚎着说骨头断了。
    他们的每一次比试总会这样截止。    但当苗王宣布比试结束后，我便又可以看到何葬花带着笑容躺倒在某个地方。    何葬花很喜欢看着天空发呆。    有时候一看就是好几天，不吃不喝，身体也丝毫不动。    我曾问过他，他在看什么，但是他只是笑笑，从不与我解释。    后来，我悄悄问过陆敏，陆敏说何葬花懂得一种叫做云算的算命方法，能够预测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此之后，我便缠着何葬花，问他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但他从不回答。    当我问起这个问题时，他总是怪叫着跑掉，或是扯些毫不相关的东西敷衍了事。
    直到有一天，我用一包糖果买通了陆敏，将何葬花堵在了房中。    当我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他的脸上浮现着无奈。    他转头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正缓缓落下的夕阳。    眼中满是悲哀。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出现这样的表情。    随后，他的身体晃了晃，在我与陆敏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钻过了我们，站在了门外。    他缓缓的向远方走去，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    在他消失在我们视野中的前一刻，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当你知晓你未来将经历的一切，你还会有勇气往下走吗？”    这声音微弱，带着悲哀与苍凉！第6章 计划        在山中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十月末。
    当风刮过山间，带起无数的落叶。    苗王的计划终于要开始了。    这一天，护卫队中的四个年轻人都穿上了一种奇怪的甲胄，每个人都配上了弓箭与弯刀，眼中满是决然与坚毅。    如果在外界，他们可能还是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但在这里，他们都是能够毅然赴死的勇士。    许久不见的刘璃雪站在四人的前方，她没有弓箭，却拿了两把弯刀。    没有宣言，没有鼓励。    在一篇肃然与沉默中，我们的队伍开始悄然前行。    在行进过程中，苗王一直紧闭着双眼，像是在感应着什么。陆风背着一个巨大的袋子，其中装满了各种奇怪的祭祀用品。    我很想找陆敏问问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却被队伍的气势所镇住，只好默默的跟着往前走。
    我跟在最后，看着前方默然前行的六人，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一只庞大却又整齐的军队。    终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破败、杂草丛生的土丘。陆敏与欧阳青开始布置祭品，而陆长风则忙于清理杂草。    刘璃雪在远方警戒，刘璃月则坐地念诵着祷文。    唯有何葬花，他仍是找了个地方躺下，呆呆的望着空中的云彩。    我走至他身旁坐下，问他：“你不去帮忙？”    他笑着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    许久，他开口对我说道：“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那些游戏与电器吗？”    我点了点头。    “等这次事情过去，你记得带我回去，让我看看你讲的那些东西！
”    何葬花的眼中带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似乎那些游戏与电器都已放在他的眼前。    日渐西沉，银色的月光洒下，似乎为我们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外衣。    苗王的计划也随之开始。    九蛇纹身从刘璃月的心口蔓延而出，一道巨大的九头蛇影在他的背后缓缓浮现。那就九只蛇头在空中肆意的舞动，吞噬着洒下的月光。而那道虚影，则随着蛇头的吞噬，变得越发的凝实。    一股古老而苍凉的气息从九头蛇影中浮现，冰冷、疑惑、恐惧、痛苦、悲哀、喜悦、好奇、愤怒、绝望这九种不同的情绪悄然从我们的心中涌向。    我抬起头，呆呆的望着那似乎要吞噬天地的九只蛇头。它们正在这月光中凝实，变化。    首先它们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或悲或喜，浮现着九种不同的神情。
虽然我从未见过这人的模样，但在我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就是相柳！    陆长风等四人早已跪下，跟随着刘璃月的声音，悄悄的念诵着祷文。他们的纹身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其中有点点绿色与紫色的光芒涌出，向着空中巨大的九头蛇影飞去。    我转头看向了刘璃雪，她默然看着刘璃月的身影。没有祈祷，也没有跪下，仿佛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就在这时，刘璃月停止了祷告，他站起身来，举起了自己的弯刀。    璀璨的刀光闪耀，九头蛇影中相柳的九个头颅，被这一刀斩下！他抬头望着空中的无头蛇影，用奇特的语言大声嘶吼着什么。    随即，在那被斩去头颅的蛇身上，开始重新浮现头颅的模样。    乌云迅速凝聚，月光早已不见，阵阵雷声从乌云中传来，似乎在宣泄着对刘璃月的愤怒！
    在这电光雷鸣中，九头蛇的头颅终于凝聚完毕。    那是刘璃月的模样！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苗王的计划是什么吗？”何葬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我的身旁，他脸上仍然带着懒散的微笑。    “他要开天！”            第7章 永远的九族苗王        开天！    在我读过的第一篇神话中，便有着开天的故事。    盘古开天劈地，创造了万物生存的空间！    苗王的开天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疑惑还没能问出口，躺在地上的何葬花却突然跳了起来，站在了刘璃月的身旁。
    不知何时，我们的周围已站满了人，他们默然的站着，却仿佛一道无可逾越的高墙。他们穿着属于不同民族的特色服饰，汉服、苗服....这些各不相同却又同样透露着古老气息的服装让我仿佛回到了那个洪荒、苍凉的年代！    “爹，你也要阻止苗王吗？”    陆长风等四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    人群中三个穿着苗服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都没有说话。    刘璃雪终于动了。    九道蛇纹身从她的衣服中蜿蜒而出，汇集在不同的位置。一道巨大的九头蛇影浮现在刘璃雪的身后，蛇头的位置，是刘璃雪的模样。    而在对面，也随之有无数道虚影浮现。    这其中有龙、有鹿、有蛇、有牛、有佛陀、有三清、有天使、有恶魔。
    没有怒吼，没有言语，两方人就这样厮杀在了一起。    刘璃雪被十数人围住，从那些人身后接近凝实的虚影来看，他们都是各族的族长。陆长风、陆敏、欧阳青三人也被团团围住，冲杀了一阵，然后便被无数道虚影压在了掌下。    唯有何葬花还站着。    我从未见过何葬花，站得像今天这么直！    他站在苗王之前，八头蛇身浮现身后，任凭那无数虚影攻击，却未曾动摇一步。    但在这无数的攻击之中，何葬花的眼神终于开始涣散。    他的身体颓然倒下，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嘴角再没能浮现那懒散的笑容。    晚间的冷风吹过，落叶在空中翻腾，坠落！    四周的一切忽然都静了下来。
    空中那九张刘璃月的面孔突然睁开了眼睛，这十八只眼睛牢牢的盯着天空，其中带着愤怒与不甘。    刘璃月身后的虚影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刘璃月的身影。    在雷光中，那身影显得是那么的悲凉与无力。    他转过头看向刘璃雪所在的方向。”为什么要阻止我..“    一个身后浮现着五爪金龙虚影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朗声道：“人们已经不再需要神了！这是属于人的时代！“    刘璃月似乎没有听到，他仍只是呆呆的望着刘璃雪所在的位置。    “我不想你死..如果仪式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刘璃雪终于走了出来，她说完便低着头，不敢去看刘璃月的眼睛。
    我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些人根本挡不住刘璃雪，他们只是在演戏。    刘璃月无力的笑了笑，他回过头，看着何葬花的尸体，看着被压在虚影之下的陆长风三人，眼中再次浮现了不甘与愤怒！    “我不是为了成为神，也不是为了重新开启神话的时代。我只是想要人们能够把握自己的生命。为什么我们的生死要由天意来掌控，为什么天意为了控制我们就可以肆意的封锁元气？”    他抬起手，用力的对着空中斩下，但却没能够带起任何一丝的涟漪。    转眼，三年过去了。    在那之后，陆长风与欧阳青结婚后去了国外，陆敏仍守在苗王的房子里，但那房子不久前在泥石流中轰然倒塌，陆敏也不见了踪影。    我带着何葬花的骨灰，实现了对他的诺言，也终于明白了他的那句话。
    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的确是悲哀的。    刘璃月被封印了。    他们耗尽了天地间所剩下的元气，从此最后的神力——神像虚影也再不能出现。    刘璃雪也被封印了。    不过她是自愿的，她将自己封印在刘璃月的影子中，永远守护着自己的弟弟。    不久前，我去见了刘璃月。    他似乎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很开心的在一所高中里上学。    我给他讲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但他却只是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在走之前我看着刘璃月那并不高大的身影。    心中浮现的仍是那个一人一刀，被剥夺了力量却仍能够无畏冲击天道的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