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禾屋

这里是山禾屋，请问，您需不需要人来陪伴呢？
告诉我们吧。
从陪吃陪聊，到穷尽一生和你相存。
只要不违反法律的事情，我们都能够满足你的愿望，当然，收费。

火车

又到了下午了啊……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感觉就如同是虚幻的一样，没有实感就从手边溜走了。
尤其是自从在这个地方打工之后，每天经历的事情，就如同是那种奇幻故事，还是那种扯淡到只有三岁的孩子才会相信的那种。
门口的铃铛比铰链的吱嘎声更早的充满整个店，正在二楼的店长拖着嗓子喊了一声：“小文，你先帮我招呼一下客人。”
真是的啊……我都看见了，还喊什么。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还是迎着笑对着面前这个表情慌促不安的中年男子，说出那句已经是改变我一生的话语：
“这里是山禾屋，请问，您需不需要人来陪伴呢？”

“听说你们这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找到是吗？”
柜台前面的大叔摘下帽子，然后用左手紧紧的抓着，额头上面的皱纹也拧在了一起。稀疏的头顶依稀的反着天花板上面的灯光。稍微打量一下的话，感觉虽然这个大叔看起来和普通人毫无两样，但是气质上面莫名的感觉……而且右手拎着一个黑色提包。
说不上来，但是能来这家店的，又有几个是正常人呢？起码看穿着他很有钱。说不定能挣上一笔。这个月都没有正常的委托啊……
之前已经有很多无聊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店长的宣传的话之后就来捣乱，什么“有没有那种陪睡的”或者是“能不能帮我找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这种委托，而且还不打算付钱。
这个大叔不会说什么“有没有能够女装陪我的可爱的男孩子”之类的话吧？虽然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也不能太过放松了，得小心一些，毕竟我这么帅气可爱。
“也不全是，能不能先稍微说一下您的需求呢？这样，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然后转过身去接了杯水给他。
“谢谢，谢谢。”他接过水之后一口气喝干了，看来还真的是很渴了，或者说，是很紧张。
他放下水杯之后眼睛就四处的看，也是，这个店的装饰在现在确实不多见了。
“啊，就是我希望能够找一个人陪我坐火车。”
“坐火车？”稍微有点吃惊啊，竟然是这么正常的委托啊。
“对，最好是和这个照片上面的人长得比较接近的。”
就在我对他稍微有一点点的好感之后，他从包里面掏出来一张照片放在了柜台上，照片上面竟然是一个穿着lo裙的可爱的女孩子。
这可真是……
大叔好像是从我的表情里面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挥了挥手，解释说：“这是我儿子。”
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我倒是彻底的搞不懂了。这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大叔希望能够找到和他这个女装大佬的儿子长相相近的人坐火车？
“能稍微的再说详细一点吗？”
“从成都到上海的火车。那种最普通的火车。”
“我是说，您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
“小文，不是说了好多次了，不要过多的问客人的事情。”店长终于从二楼上面下来了，虽然一开口就是在骂我。
“我只是……”
“好了，你先去楼上收拾一下那些字画吧。”
真是……又是干这种杂活，还老是不给工资。算了，毕竟是救命恩人啊，而且长得那么漂亮，就不计较了。
上楼的时候，我又没有控制住自己，看着店长的背影入了迷。
店长看起来很年轻，或者说是童颜吗？虽说不是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啊，好好看啊”，但是却很容易就一直盯着她看个不停，尤其是眼睛，真的是……完美啊！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个头也不是很高，但是年龄恐怕相当大了吧。声音倒是那种少御音，气质也很成熟……
“快一点去干活啊，不要呆站在那里。”
“嗯。”
每次看店长被发现后总是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往脸上涌，稍微快步走上二楼，放字画的房间正好靠近楼梯，开着门就能够听见楼下的声音。
楼下沉默了一阵之后，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才传了上来。估计那个大叔也是被这么年轻的店长给吓到了吧，没有想到开这种奇怪的店的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但是来这里来拜托找人的客人也都相当的奇怪啊，这次的大叔相比之下还是非常正常的那种客人了。
“所以，您希望的就是能够找到和照片上面很像的人来陪您做一趟火车是吗？”
“对，能办到吗？我是从一个论坛上面看到的，说这里什么样的人都能够找到。”
“也不全是……”
“那就是不行吗？”那个大叔的声音听起来着急大于失望。
“您误会了，我是说这里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够找到。但是我们这里恰好有符合您要求的人。”
“那收费是多少？”
“那看您想要什么样的陪伴了，如果仅仅是坐一趟火车的话，大概是要这个数吧。”
又来了，每次说金额的时候就是比个手势，这一下怎么知道呢……但是估计也不会很便宜吧，上次仅仅是找人陪一个小姐姐回家吃个饭就要了20万。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但是那个小姐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现在的人真的是……
“听你的意思，还有别的？”那个大叔的声音好像很兴奋，最后那几个字都破音了。
“当然，您也很希望让这个人回家对吧？”
“你……什么意思？”
“我说，您也希望让这个人一直陪在您身边对吧。”
“这不一样，就算租个差不多的人他也不会永远陪着我，也永远不会是我儿子。”
“这个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永远属于某人，所以它们都不会永远的成为什么。‘山禾’，不就是出租的各一边吗？这个世上每个人所拥有的东西，本质上都是从别人那里租借来的。而我们山禾屋，能够给您所希望‘租借’的人。”
“只要您能够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就能够给您所希望陪伴在您身边的人。当然，收费。”
“真的？”
“您想必也不会是随随便便就来这里的，信或不信取决与您。决定的话，请先付订金。”
“好的……如果是一直陪伴的话，要多少？”
“那就不止是钱了，您家里面应该有一颗树，对吧？订金的话，就是刚刚说的，加上那棵树了。总共是这些。”
“什么品种的树？”大叔的语速突然加快了，“我怎么给你弄来啊，这个村子路可相当不好走啊。”
“您应该知道我说的并不是普通的树吧。”
“唉。”一声长长的叹气飘了上来。
“行吧。先交钱吧，我已经把钱准备好了。”
“还真是准备周全呢，小文，下来。”
正一边听着楼下的声音一边把那些字画放进箱子里面，听见店长喊我吓了一跳，说来奇怪，不管是多远，店长喊我时候的声音总是像在我耳边说一样，不管是多久都习惯不了。倒是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这个事情也不会让我太大惊小怪。
刚下楼，就看见刚刚大叔手里拎着的包摆在柜台上，拉链已经是拉开了，里面漏出来红彤彤的钞票，比起之前一个老爷爷拿来的一箱子银币倒是没有那么显眼了。
“稍微有些不够啊……”大叔挠挠头，“要不我再去取一些来？”
“不用了，”店长挥了挥手“三天之后您直接来，那个陪伴您的人会在这里等着。”

大叔走了，看背影还是个相当落寞的人呢，尤其是披着夕阳。
“店长，这次是什么事情啊？”
“一点小事情，你回来直接自己翻山禾簿不就好了。”
“可是我比较喜欢听店长你讲，说嘛~”
“好恶心啊你，还不赶紧去做饭，想饿死我啊，扣你工资信不信？”
“得了吧你，多长时间都没有发过工资了，明明赚那么多。”
“你要钱干嘛？富家大少爷还会稀罕我这点工资？”店长随手拿起来桌子上的一支笔转了起来，银色的笔在她指尖快速的上下飞舞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怎么不稀罕，你压榨劳动力还有理了？”我把刚刚那个大叔用的纸杯随手扔到垃圾桶里面，然后把门关牢。
“直接收店吧，锁上就是了，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来了。”
“哦。”我顺手拧了一下门侧边的发条，上面布满了相当精致的木雕的门发出了一阵机械吱嘎的声音。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去看番了啊，做好饭就叫我。”店长伸了个懒腰，把手中的笔插回到笔筒里面，然后转身上了二楼，只丢下着一句话。
山禾簿啊……好久都没有看了。柜台后面的墙有一个架子，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记录簿，店长比较喜欢叫它“山禾簿”。
看上去就是比较复古的普通的手账本，外面包着一层油亮的皮革，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皮，上面的花纹相当的好看。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个本子会自动的记录下来客人租借这里的“人”的记录，而且就像是租借的人的手记一样，甚至说字体都是不尽相同的。
每次租借人出去之后，过不了几天上面就会多出来好几页的记录，甚至是纸都写满的情况下也会出现。所以日常把那个本子的记录撕下来放到箱子里面也算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吧。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呢，我看着那个本子的时候一阵感慨。
店长说是一星期之后，那就先放回去吧， 现在先给店长做饭吧，不然等会饿了之后又乱发脾气。
今天做什么呢……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外面砰砰砰的响起来敲门声，门铃都被震的左右乱晃。
“谁啊？”我冲着门喊了一声，“收店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
 门的外面传来的声音有点沉闷，但是也能很清晰的听见：“小文，开门啊，我来玩了！”
店长的姐姐？
啊啊……又来了……能不能不开门啊，就装没有听见好了。
但是刚刚又应了一声，店长之后可能会杀了我吧。
“小文，开门啊，我拿来了很多的好吃的。”
“好嘞，这就来。”听见这句话我直接放弃了思考，还有什么是比好吃的更加重要的呢。
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一个超级大的箱子，完全把店长姐姐的身影遮盖住了。
“已经吃完饭了吗？”店长姐姐把东西放进了厨房，然后用一边用手揉着肩膀出来一边问道。
“正要开始做，再说了这才不到六点吃什么饭啊。”我转身去储物柜拿茶叶，“还是喝上次的那种吗？”
“嗯，那个茶超级好喝的啊，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她一屁股坐在柜台上面，“话说店长呢？”
“啊，店长在看番……”话刚刚说出口我就察觉到自己可能正在作死，然后立马改口，“翻看上次收来的那些东西呢。”
“这样啊，那就先不去打扰她了吧。”
呼，躲过一劫，要是说漏了嘴到最后挨打的还是我。我这个反应速度真的是太棒了，说不定有去说相声的天赋？话说店长姐姐自从回来之后没事就往这里跑，而且虽说每次都会带一些好吃的过来，但是真的是太烦了。
“店长姐姐……”
“都说了多少次了别这么叫，直接叫姐姐不就好了？”
直接叫姐姐……听店长说这位姐姐比我奶奶年纪都大，我可不敢乱叫。
“这次来是干什么，不会又只是想来玩的吧？”我把泡好的茶递给她，“还是说就是来给我们送好吃的？先说好，这次可没有酒什么的了，都被你喝光了，附近的村子也没有了。”
“这个啊，我等等去找妹妹说就好了，一点小事情。”她抿了一口茶，随意的敷衍过去，“你先去做饭吧，多做点下酒菜啊。”
“都说了没有酒……”
“我自己带来了啊，箱子底下都是。”
不会吧……这次喝多就别再像上次那样折腾了，一整个晚上都不安生。
“就决定是你了，小文，使用做饭。”店长姐姐手一指厨房，看上去就像个二傻子一样。
真是的，明明嫌弃自己的妹妹整天的看动漫什么的，结果自己每天玩梗玩的那么开心。
“对了小文，培根要煎的稍微老一点。”
“好。”
“鱿鱼要炸的酥一些，不要放胡椒。”
“……行吧。”
“还有把黄瓜什么的稍微腌一下，多放糖。”
“……”
“别忘了把……”
“你到底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三天过去还是蛮快的，大清早的我还在赖床的时候就恍惚之间听见了楼下敲门的声音，然后突然间想起来了。
今天不是那个大叔要来吗！昨天晚上还在和店长通宵打游戏给忘了。我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是九点多了。
我胡乱的套上衣服，然后去拍店长房间的门，“店长，今天不是要给上次的那个大叔找人吗？你给放哪里了？”
门里面窸窸窣窣的，然后又没了动静，不会是又睡着了吧……
“店长？店长？”我又用力拍了拍门，“人家就在下面等着的。”
“吵死了！就在客厅，自己不会去找吗垃圾。”店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朵，吓的睡意去了几分。
真是的，自己开的店然后强行拐来个人帮忙就为所欲为的，还不给工资。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下楼，视线正好和一个正端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姑娘对上了。
这就是店长说的人？真的是相当漂亮啊，但是那个大叔不是要他那个女装大佬的儿子那样的人吗，找个妹子来……
“你好啊。”一个浑厚的男低音把我最后的一丝困意扼杀了，眼前这个漂亮姑娘，不，这个漂亮的大兄弟还真是……从哪里出来的呢？每次都搞不明白，问他们也都说不知道。
“愣着干嘛，那个人不是在门口等着的吗？”又是一句充满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话，看着这个画面真的是太违和了，也不知道那些整天说着要gay他们的人是怎么想的。
“行，那哥们你……”我刚说完他脸色就变了，我连忙改口，“妹子，你先等着，别说话。”
我几乎是跑着去开了门，那个大叔穿的衣服和那天很不一样，是一套破旧的西装，手里面拎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看起来不像是装着钱。
他看见我连忙问：“人呢？”他眼睛上布满了血丝，虽然说话时看上去很精神，但是那种精神明显是快要榨干自己最后一丝精力的回光返照。
我把他迎了进来，然后指着刚刚那个“妹子”说：“这里。”
那个大叔手一松，包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一直端坐在那里的那个“妹子”，呜咽中好像是不断地在喊“儿子”。
这可不是你的儿子啊……虽然说都是女装大佬。店长看来是不打算下来了，话说应该收多少钱来着，就记得有一棵树了。先稍微敷衍几句然后问一下吧。
“看来找到了您想要的人了呢，只要把所有的费用交完就可以带他离开了。”虽然不忍心打扰这个看起来很可怜的大叔，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啊。
“嗯，都在那个包里面了。”那个大叔起来擦了把眼泪，“请问能够租多长时间？”
喂喂，还真的是装在这个包里面啊……话说不是还有棵树吗？
“租多长时间的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该怎么问不显得我没有见识呢，那个树是真的是外面长的那种树吗？别再是什么叫做树的小动物或者是别的什么。
“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什么意思啊！店长平常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就是稍微的模仿一下而已啊，算了，稍微胡扯一下。
“一切都本其自然，所以多长时间我们也并不能决定。我们出租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古董，而是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会被周围的事物所改变，所以能够陪伴您多长时间，还是要看您。”我用那种中二的语气说了这样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自己尴尬得都快暴毙了，但是大叔脸上却多了一些信服的表情……可能他真的不是什么正常人吧。
“这样啊……”大叔又把脸转过去对着那个“妹子”，“儿子，我们走吧，就像当年一样。”
啊……虽然气氛很不适合，但是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请问，您把那棵树带来了吗？”我挠了挠头，“我们店长说如果方便的话请先把那棵树带来。”
“也在包里面，你打开过一下吧。”
也在包里？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打开那个旅行包，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上面是一个小盒子，灰色的金属光泽相当的耀眼，而最奇异的，是它的表面密密麻麻的泛着萤绿的花纹。盒子的上面是一个按钮，看起来像是什么石头的，我摁了下去，盖子打开了，里面确实是一棵树。一颗通透到像是蓝色水晶，但是却在盒子里面摇曳的树。本来应该是盒子四壁的地方现在就像是一个看不尽的投影，闪烁着一点点的光，但是却没有四壁的样子，倒不如说一个新的空间一样。
“小伙计，小伙计？”那个大叔拍了拍我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那我就先走了。”
“嗯嗯，您慢走。”我扣上了那个盒子，然后把它放到柜台上。
看着这个大叔牵着一个漂亮的大兄弟走出去，如果之前没有知道那个人是女装大佬的话，倒是蛮温馨的一幕呢。
对了，他们已经出门了，那应该可以看那个山禾簿了吧。
我把那个旅行包拖拽进仓库，这么一袋子钱还是相当重的啊，真亏那个大叔能够用包装来。
我洗了洗手，然后把山禾簿从柜台的背面拿了下来，翻到最后一页，就看到了新添的几页，并且新的字正在不断的浮现出来。
“儿子”，自从和他一起出去以后他除了重复这两个字就没说过其他的话。倒是也这样也好，不用费力的去交流。明明都怎么大年纪了，还每天就为了这种事操累，非得要坐火车，不就是小的时候坐火车一起来上海吗？难道说除了坐火车的记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上飞机了，为了专门去坐一趟火车还特意先搭飞机去，虽然说是有钱了但是也没有这样玩的吧。
下飞机了，一路上嘘寒问暖的，这会倒是丝毫不避讳别人的眼神和那些话了，当初可是为了这个都多长时间不和我见面，几乎就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等等……这次的记录怎么这么奇怪啊？简直就像是那个大叔的儿子的视角写的一样。
又有字了，还是先看着吧 。
啊啊，还以为仅仅是坐一趟火车呢，结果先回了一趟老家啊，倒是除了带我回去看看爷爷和奶奶也没有去别的地方。明明连老人家都不在意，他当初可是跟疯了一样，现在倒是看的开了，一路上聊天什么的也没有再说什么“一个男人穿裙子”之类的话题。
带我去小时候整天吃的一个小苍蝇馆子，被老板娘认出来了，还夸我漂亮。老爹这次也没有说因为我被认出来不好意思了。
火车是晚上的。
坐上火车，周围的人都好吵啊，玩手机的，聊天的。很熟悉啊，明明只做过那一次火车，但是当初的记忆不断的浮现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起来了很多的事情，当初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带我来了上海，为了赚钱而好久好久的没有见面，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连高考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之后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也是和我一样，就开始跟他们一起学习穿衣打扮什么的，比我之前可是好看多了。可是老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的儿子穿着女装在大街上溜达就疯了一样过来，在大街上一边撕我衣服一边抽我。之后就彻底的断了联系，反正我也经济独立了，住址一换，手机一换，进入了新的生活。大学也就是因为这些事而直接不去了，之前的那个人就相当于人间蒸发了。但是过了很久，很久，总感觉缺点什么。也回了几趟老家，爷爷奶奶倒是满接受的，还开玩笑说想要个孙女的愿望实现了。这次能够再一起坐一趟火车，想必老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现在的态度也改变了。但是坐完火车之后，就这样结束吧，毕竟有我这样的儿子，他也很丢脸吧，做生意什么的也不会很顺利。
下火车了，老爹跟我说了很多，果然，亲人是不能离开的。虽然这么长时间里面都是独自生活着的，但是误会和偏见稍微缓和之后，也不是不能接受彼此。
也许重新一起生活也不错。
看完了记录之后，感觉自己对这家破店的疑惑更多了，明明之前的记录都是类似出租的人的日记或者是租客的体验感受什么的。倒是这次的也算是出租的人的记录？但是……完全不一样啊，说话的感觉完全接受那个大叔的儿子吧。
“小文……”店长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来，“早饭做好了没有。”
“还没有，等等店长我问你个问题。”我合上山禾簿把它放回原位，“这次出租的人，就是那个大叔的儿子吗？”
“对啊，看照片你还没有认出来？做饭吧我饿了。”店长揉着眼睛下了楼，木质的楼梯吱嘎吱嘎的响着。
“可是你怎么三天就找到的？而且门都锁上了，昨天晚上你也一直在跟我打游戏，人是怎么……”我一连串的问，但是被打断了。
“哎呀烦死了你，这么一点小事问个不停，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去做饭，不然打你。”
真是……
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都快中午了，你要吃什么？”
“之前姐姐不是还有拿来的培根？煎多些，不要太老。”
“一大早就吃这么油的东西？”
“要你管，还有要吃炖排骨。”
“行吧……”
“对了，再烤一个鸡。”
“过分了啊你！”
“也做个炊饭吧，别忘了用上次买的那个米。”
“做完要晚上了吧……”
“限你半个小时内做完，还有烤个披萨，在做点青菜什么的，不然光吃肉会长胖。”
“你吃那么多不胖就怪了……”
“你说什么？！”
“店长你先喝口水，我马上就做。”
“这还差不多。”店长嘴角上扬，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来山禾簿翻看起来。

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呢？当时的我，丝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等到了现在失去的时候，已经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