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颤抖吧死神Ⅴ 文/花犯

“又是个非正常死亡的。”赵云竖起风衣领子，哗啦啦地从厚厚的文件夹里翻找死者信息，“八月十三日凌晨五点，国道318川藏线，车祸致死。”
早八点的公路上冷风瑟瑟，万里无云。见习死神比对手中的照片和眼前沉默的半透明小女孩，象征性地捋了捋她耳边垂下的一缕卷发，“乖哦，接下来的路要跟我走了。”
死去的灵魂一言不发。
“真可惜啊，这么年轻。” 身后传来一声惹人不悦的低笑。
赵云翻了个白眼，回头没好气道，“你怎么又出来了，不嫌累啊。”
红发男子墨镜滑下鼻梁，墨绿色的眼瞳兴致勃勃地打量撞变形的牧马人越野。“啧，这孩子死的有些惨烈……”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身子探进车里扫视一圈。扶着小女孩头破血流的尸体让她靠着坐椅背时，他突然注意到她手中紧攥着的小玩意儿。
“这是什么？” 猫掰开她的手指取出一个波板糖，歪着头仔细打量，又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唔，甜甜的？”
赵云别过头不想理这个白痴，继续盯着手里一摞档案思索，算上韩信，再算上这个小女孩，八月份死于车祸的灵魂已经破了百例。按理说医院门口蹲点才应是他见习死神的工作常态，可这个月，他在路边风吹雨淋地接手了百余个死于横祸的灵魂。
这究竟……
“喂，喂喂喂。”猫锲而不舍地拽着赵云的风衣口袋摇晃，直到见习死神冷漠地看向他，他吸了吸鼻子，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郑重问道，“这个，闻起来甜甜的东西，可以吃吧？”
他举着的波板糖包装有些破损，看起来是他想撕开吃掉又按耐住决定跟见习死神确认一下为好。
“不能吃，有毒。”赵云面无表情道。
“骗人吧！”猫瞪大眼睛。
“你看，我说的话你又不信，何必问我呢。”
“我不管！我要吃！”
赵云摊手，那表情就像在说随你吧反正毒死你不关我事，“我得把她送回局里，你呢沿着国道往回走，路西法大人的猫应该记得住回家的路吧。”
“哦？”猫眯起墨绿色的眼瞳，“你就不怕我跑了？”
赵云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个神器名为GPS，我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除非你裸奔，否则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
猫吃了一惊，半信半疑地问，“真有这么神？你，你啥时候放我身上的我咋没注意？”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
“卑鄙啊我要去跟路西法告状叫你提前下岗！”
“那最好了，省的我四处找关系跟大人通风报信请他收走你这个妖孽。”
猫被呛得说不上话来。赵云拍拍他的肩膀，领着小女孩的亡灵正要离开，又被背后的人叫住了，“等等。”
“又怎么啦？”赵云回头。
“张嘴。”猫笑嘻嘻地把波板糖塞进见习死神嘴里，又迅速抽出来。
“你特么……搞什么？”赵云表情有些狼狈。
“试过啦，没毒，能吃。”猫转过身舔着波板糖，头也不回地向赵云挥手走远了。
揣兜经过CBD区繁华的街景时，猫嘴里只叼根棍了。说起来一大早跟着那个小死神执行任务，自己还没吃早饭呢。正想的肚子饿，本能迫使他在蛋糕店外站住脚步，寻着诱人的香气推门而入。
闻上去是卖食物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煎蛋咧。
进门前他满心想着要吃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结果隔着玻璃一眼看中了高颜值的黑森林。是一整个黑森林蛋糕，不是切块。
店里零星几个客人，猫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搓搓手兴奋地思索这么大个东西从哪里下口好呢。
“今日快讯，晨跑市民在旱河桥洞发现一辆车牌为衡字2333号的报废SUV，经查实，该车归属西汉财团大少爷韩信，据目击者狄先生回忆，车里并未发现尸体。”电视里在播早间新闻。
镜头切换到头带点绿的狄先生采访现场。“早起，早起当然是要晨跑的啦，不晨跑怎么能保证身体素质呢。发现事故现场纯属巧合的啦，就系鞋带时转了个头啊。尸体，尸体一定会有的啦，可能烧成渣渣啦，不然就被别人偷走了这样子，怎么会找不见司机的啦……”
这个人口音好奇怪啊，猫抠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吮指时感觉对面好像有个人轻笑。
猫抬眼，隔着两张桌子看到一个斯文的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
体内残缺的灵魂忽然悸动，韩信眨眨眼，缓了一会儿后欣喜地冲那人招手，“良美人！”
嘘。
别闹。
只一瞬，他就被猫重新控制住。墨绿色的眼瞳变得深沉，他冷冷地回望那个斯文的男人，不多做停留，他站起身拎着蛋糕盒大步出门。
“先生，您还没付钱。”店员在他身后焦急唤道。
张良戴上帽子，翻出皮夹微笑道，“一起结账吧，他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