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续·深夜书店
☆冲田组的现代paro，加州清光转生，大和守安定付丧神，冲田总司灵魂状态设定
☆人物ooc有，无明显cp向
如果你有一个可以得知前世身份和记忆的机会，你是选择知道还是放弃？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闷热充斥着周围，压抑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与闷热一同袭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黑，加州清光睁开眼睛，阖上，又再次睁开，可无论是闭还是阖，不变还是那片纯净到无一丝杂色的黑暗。
他这是在哪儿？怎么到处都是黑暗？
隐隐有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金属相碰带来的嘶吼，纷乱的脚步声，还有怒骂声。在这一刻，听觉替代了无用视觉，终于捕捉到了黑暗非静的事物。
犀利的剑风略过耳廓，再和另一振利刃碰撞，器物的悲鸣让他捂住了耳朵，可是下一秒他却把手放了下来，那更像一种无名的泠泠旋律，隔绝了无边的黑暗，仿佛是要提醒他已经忘却的事物。痛苦、孤独、绝望、冰冷疯狂地涌入躯体，他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咬牙承受着这些东西。
记忆中的闪过几道人影，手握长刀对峙，那身穿浅葱色羽织的青年冷静应对，脚下步伐丝毫不乱，一次次地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攻击，趁敌人不备之时出招，红鞘打刀迅速了结了敌人的性命。
——滴答、滴答。
是液体落下的声音，血腥气扑鼻而来，清光缓缓站起来看向某个地方，昏黄的烛火在黑暗中跳动着，在遥不可及的彼方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在烛焰的照耀下，那身穿浅葱色羽织的青年捂着嘴，鲜血在火光中显得更加刺目。
大脑一瞬间停止了思考，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那人跑过去，快，再快一点，就在眼前了。忽然他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紧接着烛火熄灭，黑暗和近乎停止的空气再一次包裹住了他，像一道坚不可摧的牢笼。
出不去了，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这里好冷，好黑，也没有一丝声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加州清光一个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让他听到声音？为什么带来光明和希望之后又再次毁灭？他感受不到疼痛，任凭鲜血趟过衣衫，在地上汇成一条细小的溪流。
清光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眶里再也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他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而这时一股清风却又吹来，黑暗与闷热瞬间逃得毫无踪迹。
黑夜如旧，星子闪耀，所有的不安与绝望一并融化了，唯有皎洁的月光将人间覆上一层温柔的银白，俯瞰一切。
加州清光猛地睁开眼，梦魇在一瞬间化为虚无，头发和衣衫几乎被冷汗浸湿，他坐起来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轮和噩梦中相差无几的明月。
“诶，又来？”堀川国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清光点点头，拿着筷子不停地搅动碗里的饭粒。
“做梦一直梦到同一个地方确实很奇怪啊，清光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堀川问。
“大概是一个多星期前吧，就是和我父亲吵架的那天开始。”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当时清光好像还提到了一家书店，会不会是那家书店的问题？”
“啊，有可能！”清光停下搅饭的动作，把筷子放回托盘里，“虽然说东京里的古建筑和仿古建筑挺多的，但是也没有必要建在市中心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原来是一家钟表行，生意好像还挺不错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书店了？那里帮工的少年也是浑身上下透露着怪异，他居然告诉我老板是历史上那个新撰组的冲田总司！”
“冲田总司？”堀川大吃一惊，“他不是已经逝去一百多年了吗？怎么会……”
“所以我才说他是骗人的，可能只是中二少年一时兴起，想了这么个捉弄我的办法吧，冲田总司可是我最仰慕的人啊，上次剑道比赛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名次还是因为他呢。”
堀川摸着下巴思考，“说来说去还是书店的问题啊，但如果我们先假设那个老板就是冲田总司，梦里的一些细节你还记得吗？”
“你不是都听过好多次了嘛，说来说去都是盛夏、狭小的房间、好几个人、呕血和微小的断裂声。”
“断裂声？”堀川皱眉，“之前没听你说过啊，那如果当时房间里只有冲田总司这一个新撰组成员，呕血再加上断裂声……”
“池田屋事变！”清光抢先一步说出答案。
堀川点头，“没错，而且在这次事变中冲田总司其中一把佩刀的铓子折断并被判定为不可修复，那把刀的名字和你的一样，也叫‘加州清光’”
原来是……这样的吗……
清光摸了摸脖子上被围巾遮起来的胎记，有些不敢相信，怪不得老板能够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对他的一切都是了解于心——因为他就是他的刀啊。
“堀川你帮我和教授请个假，就说我发烧了在宿舍躺着。”清光飞速把碗里的饭吃完，抓起外套就往食堂门口跑。
“你去哪里啊？松田教授的课是不给请假的！”
应答的声音跨越了差不多半个食堂，“六本木，成功了就请你吃饭！”
电车飞快地行驶在铁道上，窗外的钢筋水泥森林迅速往后倒退，清光无意识的看着手机，心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只要把事情问清楚就好，问清楚了就没事了。
清光这样想着，电车到站的广播很快响起来，之后又换乘地铁日比谷线到新海森大厦附近，循着上次记忆的路线找到了那家书店的位置，可那里却是一家钟表行。
“真是奇了怪了，我记得明明就是在这里的啊，怎么还是那家钟表行？难道是我记错了位置？”
清光又在周围找了好几圈，甚至还跑去问了钟表行的老板和临近几家店铺关于那家书店的信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难道还需要什么特殊条件？
清光仔细回忆了那天的场景，提取出几个关键的词语，深秋、阴天、刮风、临近深夜。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很平常的一天。
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了。清光垂头丧气地坐在回新宿的电车上。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斜斜的影子，却没有让人感到丝毫温暖，寒风想尽办法从夹缝里挤进来，但没能如愿。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又是梦。
再做梦的时候清光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些预兆，毕竟对于之前梦境的理解都是靠自己和堀川分析参透，但这一次却不一样。
耳朵率先捕捉到了嘶哑的蝉鸣，黑暗逐渐被染上色彩，赤红的火烧云在地平线上翻涌，阳光穿透了树影，把拥簇着小屋的茉莉和白玉兰晕得通红，和现世中的每个盛夏薄暮毫无区别。
那么，这里是哪儿呢？
京都的郊外？还是江户？又或者是——
啪嗒啪嗒。
走廊尽头晃出来个佝偻的人影，手上端着什么东西进了其中一个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清光好奇地跟过去，走进屋子看见病榻的人时让他有些站不住脚。
青年剑士的脸苍白瘦削，两颊已经深深凹陷进去，眼睛半睁着，不知看向何处。手边扔着一把明晃晃的打刀，或许就在刚才，冲田总司还在想象着与同伴一起在战场上拼杀的画面吧。
“是安定吗…咳咳……”总司转了转头颅，看向门口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沙哑到几乎听不清。
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清光扑过去握住了总司的手，哽咽道：“是，我是安定，冲田君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让安定担心了。”总司对着清光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手掌轻轻覆上他的脸，把他眼角的泪擦去，“如果我有一天……咳咳咳…死了，不要把我去世的消息告诉、咳咳…新选组的大家，特别是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如果他们写信问起，就说、咳咳咳、我一切安好，不要挂念，让他们放心战斗……”
清光却是哭得更凶了，“冲田君不要胡说，只要按照松本先生说的方法来做就一定要会好起来，新选组的大家还在等着冲田君回去呢！”
总司笑着摇摇头，“没有可能了……我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吗，连握起、咳咳咳咳……刀斩杀院子里的黑猫都做不到了，怎么还能去战斗呢？咳咳咳…”
可是清光知道这里并没有什么黑猫，那只不过是冲田君的臆想罢了，但那尖锐的猫叫又仿佛就在耳畔缭绕，一刻都不停歇，像是真的被斩杀了一般。
“咳咳咳咳咳……”
病榻上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中温热的鲜血洒在明晃晃的刀身上，清光从身上翻出手帕想要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总司拦住了他的动作，哑着嗓子开口：“安定，我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
“好。”
死神残酷的足音在一点点靠近。
“不要悲伤，每天、咳咳…都要开开心心的。”
“好。”
黑色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
“把眼泪擦了，笑一个。”
“好。”
清光拿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总司看着他，用尽全力绽开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挥下。
手从脸颊上缓缓滑落，无力地垂在榻榻米上，青年剑士合上眼睛，再也没睁开过。清光双目呆滞地盯着床榻，连怎么哭泣都忘记了，由着泪水肆意横流。
矮脚桌上药汤还冒着热气，暮蝉还在鸣叫，火烧云燃尽了它最后的颜色，以天顶为一点，晕染下近似于黑的色彩，夜晚不可阻挡地来了。
——庆应四年五月三十日、1868年7月19日，青年剑士冲田总司身陨于此。
梦醒了，被泪水弄得模糊不清的视野什么也看不见，心脏一阵绞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转瞬之间，便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清光站起身把窗帘拉开，射入的阳光把眼睛刺得生疼生疼的，原来外面天已经大亮。
堀川国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衣服，向坐在自己身后看书的那人再次确认道：“清光，这样穿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有点太正式了？”
清光从书本里抬起头，起身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好一番后说：“我觉得挺好的，搭配上面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而且你不是说这次高中的同学聚会很重要吗，既然那么重要难道不应该穿正装吗？”
“其实也不算特别重要啦，只是觉得兼桑好不容易从英国回来参加同学会应该要穿得稍微正式一点吧，西装就算了吧，我不适合的。”堀川边说着边把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上了日常装束，“对了清光，那件事怎么样了？找到那家书店没有？”
“别提了，”清光把书一丢，歪歪斜斜地坐在沙发上玩弄着围巾，“白跑了一趟六本木，那里什么都没有，原先我跟你说的那家钟表行还好好地在那儿呢。”
“不会是记错位置了吧？毕竟东京繁华的地方和高楼大厦那么多。”
“当然没有！”清光一个条件反射性的跳起来，“虽然东京繁华，但干嘛呀也没有一个地方像那里一样，我还记得那天回去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小神社，就在朝日电视台通路上。”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也确实是太奇怪了。”
“唉，最近太多事儿了，真是让人头大。不过堀川啊，和泉守这次回国你还不打算向他表达心意吗？”
“我……”
这句话问得堀川有些愣，平时在辩论台上大杀四方的他现在却是沉默不语，只能听清光自顾自地讲下去。
“不过回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你跟和泉守还是我们班上第一对情侣呢，学校不给早恋，班长就带我们想尽办法保护你们不被发现，毕业典礼的舞台剧上你们还亲了呢，现在只不过是表达心意罢了，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堀川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默默低下头把外套穿好，努力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再、再说吧，事情这么突然，兼桑肯定会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会接受吧。”
“怎么可能，和泉守那个家伙……”
“好了清光，”堀川打断他的话，“你也别开我玩笑了，再不出去就赶不上电车了。”然而转过头看见清光还厚着脸皮赖在沙发上玩手机，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往门外走。
我这是……在哪？
耳边有流水的声音，却是平静到几乎听不清，睁开眼，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对岸盛开着妖冶的曼珠沙华，细如钩子的花瓣从中间向两边伸展开，仿佛能把过路人的魂魄给整个勾去。
他沿着河畔慢慢向前走，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约莫四尺宽，桥上人头攒动，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的视线，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过去的加州清光。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桥尾有座石台，前面坐了一位老婆婆，那应该就是孟婆吧，听说那碗孟婆汤的汤料为转世投胎的人所流下的这一世的眼泪，所饮时将前尘往事一一尝过，然后便会遗忘。可忘记对今生来说也算是一种痛苦吧，他是否知道今生转世为人的他也在崇拜着冲田总司，喜欢他所喜欢的一切，这大概就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感情吧，不管轮回多少次都不会忘记的感情。
所以不能……
不可以忘记……
绝对不能忘记他！
清光立刻追上去，可明明就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眼看着他已经到了石台前准备接过孟婆汤，清光心里一急，索性把前面挡路的人全部推开，两步冲到他身旁，一把抢过碗扔在地上。
“这个你不能喝！”
“……清光，清光，还好吗？快醒醒！”
这声音怎么这样耳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灯光一点都不刺眼，应该是被人贴心地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鼻尖有淡淡的清香，有点像檀香的味道。
清光猛地坐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这是间五坪大小的和室，但却意外地十分熟悉，这是那家书店的二楼！
“清光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安定坐在他旁边担心地问，清光摇摇头，长吐出一口气，手指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回问道：“我这是……喝多了？”
“对啊，我出去的时候刚好见你走过来，发现你喝多了就先扶你进来休息，”说着把手边的瓷碗端起来给他，“这个是老板为你泡的蜂蜜茶，喝了之后应该会好受些。”
“谢谢。”清光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汤的温度恰到好处，不是很凉，但也足以让一颗寒冷的心得到温暖。
脖子突然被一双手环住，安定半个身子趴上来，湿热的呼吸喷得颈间痒痒的。
“安定你……”
“清光我好想你，想了一百多年了，我和冲田君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就是希望可以再看看清光，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清光愣了愣，原来安定是这么害怕寂寞的吗，他无法想象安定就这样和总司一起等了一百多年，见证自己和同伴拼命守护的幕府一步步走向灭亡，之后新政府建立，文明开化，属于武士的时代过去了。
或许心里总有些不甘吧，清光想，他转过去反抱住安定，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他。
“冲田君要走了。”
手停在了空中，清光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安定从他怀里钻出来，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他已经在人间停留了太久，如今心愿已了，自然是要去冥界转世的，而我帮他维持了太久的实体，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要支撑不住了。”
“但是……”
“冲田君在楼下等你，他有话要跟你说。”
柜台的小炉里烧着热水，老板正在熟练的洗茶，两遍之后再倒入热水，茶香一下子氤氲了整个厅堂。
清光坐下来，握着茶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前为他沏茶的人是前世的主人冲田总司，也是他今生最崇拜的人，虽然有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全部哽在了喉咙。
“先喝茶吧。”总司轻轻开口。
“啊，是。”
茶汤的味道不似平常，苦涩，细细回味好像还有一丝甘甜，他不是很喜欢喝苦茶，所以几口之后便放下了。
“清光想起来了多少？”总司突然问道。
“……只是一点而已，零零碎碎的，也不是特别完整。”犹豫了一下，清光才慢慢回答，他不敢说出自己已经差不多全部记起的真相，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或许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吧。
总司注视着他，说：“你是我除了大和守安定之外的另一把爱刀。
“曾在池田屋折损的加州清光。”
清光捏紧茶杯，默然接受了结果。之前早就从梦境和与堀川的讨论中猜到了结果，但总是不敢承认。
这具身体曾是由玉刚锻造而成的，他也曾被人握在手里，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他的主人曾是幕末的第一剑客冲田总司，原来这些都不是偶然。
“我还有心愿未了，死亡之后灵魂没有立刻离去，反而留了下来，安定用他的灵力维持我的实体，我才不似其他灵魂一样触碰不到实物，但还是惧怕阳光，所以白天必须要回到专称寺，到夜晚才可以出来。”
安定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了，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托着腮，盯着玻璃壶里茶水，好像在想什么事。
“这家书店本就是幻境，常人当然可以进来，只不过在其他人眼里还是那家钟表行罢了。名字取了深夜，自是因为幻境只在夜晚出现，白天的时候和寻常没什么两样，所以你在白天自然是找不到的。”
“那为什么我可以进入幻境？”清光急切问道。
“因为……是我干的哦。”安定转过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睛，“明治天皇当时颁布了废刀令，所有武士一律不准带刀，全部收缴沉海。当时冲田君为了保护我和你的本体，就造了这个幻境，而我在其中悄悄动了些手脚，让转世后的你可以看见，也让冲田君可以看见。”
外面下雪了，像是柳絮凭风而起，再缓缓飘下。片片晶莹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树上、建筑上，东京正以最优雅的姿态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
一股莫名的困意忽地涌上来，在闭上眼之前他看到了总司和安定对他笑了笑。
这是个圈套……
一夜大雪把东京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仿佛把一切都带走了。清光睁开眼睛，是熟悉的落地灯和天花板。
这是他的房间。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长条物。
是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
窗帘没有拉好，从空隙里竟意外的看到天空出了太阳，金色的光华恰好透过玻璃窗洒在两振打刀上，宛若天神遗失的圣物。
他走到书桌前把它们紧紧拥入怀中，像是拿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
时隔一年终于把它完善了，补上了最后的结局，本来就不打算写后续的，看到评论太多人蹲结局了，所以还是把它写了吧，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对不起大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延禧攻略太好看了，再加上最近又想把古筝捡回来，所以作业还是没有写。
这次也是在夹缝中拼命塞堀清，总的来说就是80%的清光 18%的堀川 2%的安定和总司，打冲田组这个tag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如果真的有占到tag先说声抱歉。喜欢的话可以点个赞，有什么建议可以在评论区留言，谢谢大家啦～
☆人物ooc有，无明显cp向
如果你有一个可以得知前世身份和记忆的机会，你是选择知道还是放弃？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闷热充斥着周围，压抑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与闷热一同袭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黑，加州清光睁开眼睛，阖上，又再次睁开，可无论是闭还是阖，不变还是那片纯净到无一丝杂色的黑暗。
他这是在哪儿？怎么到处都是黑暗？
隐隐有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金属相碰带来的嘶吼，纷乱的脚步声，还有怒骂声。在这一刻，听觉替代了无用视觉，终于捕捉到了黑暗非静的事物。
犀利的剑风略过耳廓，再和另一振利刃碰撞，器物的悲鸣让他捂住了耳朵，可是下一秒他却把手放了下来，那更像一种无名的泠泠旋律，隔绝了无边的黑暗，仿佛是要提醒他已经忘却的事物。痛苦、孤独、绝望、冰冷疯狂地涌入躯体，他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咬牙承受着这些东西。
记忆中的闪过几道人影，手握长刀对峙，那身穿浅葱色羽织的青年冷静应对，脚下步伐丝毫不乱，一次次地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攻击，趁敌人不备之时出招，红鞘打刀迅速了结了敌人的性命。
——滴答、滴答。
是液体落下的声音，血腥气扑鼻而来，清光缓缓站起来看向某个地方，昏黄的烛火在黑暗中跳动着，在遥不可及的彼方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在烛焰的照耀下，那身穿浅葱色羽织的青年捂着嘴，鲜血在火光中显得更加刺目。
大脑一瞬间停止了思考，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那人跑过去，快，再快一点，就在眼前了。忽然他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紧接着烛火熄灭，黑暗和近乎停止的空气再一次包裹住了他，像一道坚不可摧的牢笼。
出不去了，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这里好冷，好黑，也没有一丝声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加州清光一个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让他听到声音？为什么带来光明和希望之后又再次毁灭？他感受不到疼痛，任凭鲜血趟过衣衫，在地上汇成一条细小的溪流。
清光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眶里再也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他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而这时一股清风却又吹来，黑暗与闷热瞬间逃得毫无踪迹。
黑夜如旧，星子闪耀，所有的不安与绝望一并融化了，唯有皎洁的月光将人间覆上一层温柔的银白，俯瞰一切。
加州清光猛地睁开眼，梦魇在一瞬间化为虚无，头发和衣衫几乎被冷汗浸湿，他坐起来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轮和噩梦中相差无几的明月。
“诶，又来？”堀川国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清光点点头，拿着筷子不停地搅动碗里的饭粒。
“做梦一直梦到同一个地方确实很奇怪啊，清光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堀川问。
“大概是一个多星期前吧，就是和我父亲吵架的那天开始。”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当时清光好像还提到了一家书店，会不会是那家书店的问题？”
“啊，有可能！”清光停下搅饭的动作，把筷子放回托盘里，“虽然说东京里的古建筑和仿古建筑挺多的，但是也没有必要建在市中心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原来是一家钟表行，生意好像还挺不错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书店了？那里帮工的少年也是浑身上下透露着怪异，他居然告诉我老板是历史上那个新撰组的冲田总司！”
“冲田总司？”堀川大吃一惊，“他不是已经逝去一百多年了吗？怎么会……”
“所以我才说他是骗人的，可能只是中二少年一时兴起，想了这么个捉弄我的办法吧，冲田总司可是我最仰慕的人啊，上次剑道比赛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名次还是因为他呢。”
堀川摸着下巴思考，“说来说去还是书店的问题啊，但如果我们先假设那个老板就是冲田总司，梦里的一些细节你还记得吗？”
“你不是都听过好多次了嘛，说来说去都是盛夏、狭小的房间、好几个人、呕血和微小的断裂声。”
“断裂声？”堀川皱眉，“之前没听你说过啊，那如果当时房间里只有冲田总司这一个新撰组成员，呕血再加上断裂声……”
“池田屋事变！”清光抢先一步说出答案。
堀川点头，“没错，而且在这次事变中冲田总司其中一把佩刀的铓子折断并被判定为不可修复，那把刀的名字和你的一样，也叫‘加州清光’”
原来是……这样的吗……
清光摸了摸脖子上被围巾遮起来的胎记，有些不敢相信，怪不得老板能够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对他的一切都是了解于心——因为他就是他的刀啊。
“堀川你帮我和教授请个假，就说我发烧了在宿舍躺着。”清光飞速把碗里的饭吃完，抓起外套就往食堂门口跑。
“你去哪里啊？松田教授的课是不给请假的！”
应答的声音跨越了差不多半个食堂，“六本木，成功了就请你吃饭！”
电车飞快地行驶在铁道上，窗外的钢筋水泥森林迅速往后倒退，清光无意识的看着手机，心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只要把事情问清楚就好，问清楚了就没事了。
清光这样想着，电车到站的广播很快响起来，之后又换乘地铁日比谷线到新海森大厦附近，循着上次记忆的路线找到了那家书店的位置，可那里却是一家钟表行。
“真是奇了怪了，我记得明明就是在这里的啊，怎么还是那家钟表行？难道是我记错了位置？”
清光又在周围找了好几圈，甚至还跑去问了钟表行的老板和临近几家店铺关于那家书店的信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难道还需要什么特殊条件？
清光仔细回忆了那天的场景，提取出几个关键的词语，深秋、阴天、刮风、临近深夜。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很平常的一天。
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了。清光垂头丧气地坐在回新宿的电车上。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斜斜的影子，却没有让人感到丝毫温暖，寒风想尽办法从夹缝里挤进来，但没能如愿。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又是梦。
再做梦的时候清光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些预兆，毕竟对于之前梦境的理解都是靠自己和堀川分析参透，但这一次却不一样。
耳朵率先捕捉到了嘶哑的蝉鸣，黑暗逐渐被染上色彩，赤红的火烧云在地平线上翻涌，阳光穿透了树影，把拥簇着小屋的茉莉和白玉兰晕得通红，和现世中的每个盛夏薄暮毫无区别。
那么，这里是哪儿呢？
京都的郊外？还是江户？又或者是——
啪嗒啪嗒。
走廊尽头晃出来个佝偻的人影，手上端着什么东西进了其中一个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清光好奇地跟过去，走进屋子看见病榻的人时让他有些站不住脚。
青年剑士的脸苍白瘦削，两颊已经深深凹陷进去，眼睛半睁着，不知看向何处。手边扔着一把明晃晃的打刀，或许就在刚才，冲田总司还在想象着与同伴一起在战场上拼杀的画面吧。
“是安定吗…咳咳……”总司转了转头颅，看向门口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沙哑到几乎听不清。
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清光扑过去握住了总司的手，哽咽道：“是，我是安定，冲田君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让安定担心了。”总司对着清光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手掌轻轻覆上他的脸，把他眼角的泪擦去，“如果我有一天……咳咳咳…死了，不要把我去世的消息告诉、咳咳…新选组的大家，特别是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如果他们写信问起，就说、咳咳咳、我一切安好，不要挂念，让他们放心战斗……”
清光却是哭得更凶了，“冲田君不要胡说，只要按照松本先生说的方法来做就一定要会好起来，新选组的大家还在等着冲田君回去呢！”
总司笑着摇摇头，“没有可能了……我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吗，连握起、咳咳咳咳……刀斩杀院子里的黑猫都做不到了，怎么还能去战斗呢？咳咳咳…”
可是清光知道这里并没有什么黑猫，那只不过是冲田君的臆想罢了，但那尖锐的猫叫又仿佛就在耳畔缭绕，一刻都不停歇，像是真的被斩杀了一般。
“咳咳咳咳咳……”
病榻上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中温热的鲜血洒在明晃晃的刀身上，清光从身上翻出手帕想要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总司拦住了他的动作，哑着嗓子开口：“安定，我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
“好。”
死神残酷的足音在一点点靠近。
“不要悲伤，每天、咳咳…都要开开心心的。”
“好。”
黑色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
“把眼泪擦了，笑一个。”
“好。”
清光拿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总司看着他，用尽全力绽开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挥下。
手从脸颊上缓缓滑落，无力地垂在榻榻米上，青年剑士合上眼睛，再也没睁开过。清光双目呆滞地盯着床榻，连怎么哭泣都忘记了，由着泪水肆意横流。
矮脚桌上药汤还冒着热气，暮蝉还在鸣叫，火烧云燃尽了它最后的颜色，以天顶为一点，晕染下近似于黑的色彩，夜晚不可阻挡地来了。
——庆应四年五月三十日、1868年7月19日，青年剑士冲田总司身陨于此。
梦醒了，被泪水弄得模糊不清的视野什么也看不见，心脏一阵绞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转瞬之间，便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清光站起身把窗帘拉开，射入的阳光把眼睛刺得生疼生疼的，原来外面天已经大亮。
堀川国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衣服，向坐在自己身后看书的那人再次确认道：“清光，这样穿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有点太正式了？”
清光从书本里抬起头，起身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好一番后说：“我觉得挺好的，搭配上面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而且你不是说这次高中的同学聚会很重要吗，既然那么重要难道不应该穿正装吗？”
“其实也不算特别重要啦，只是觉得兼桑好不容易从英国回来参加同学会应该要穿得稍微正式一点吧，西装就算了吧，我不适合的。”堀川边说着边把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上了日常装束，“对了清光，那件事怎么样了？找到那家书店没有？”
“别提了，”清光把书一丢，歪歪斜斜地坐在沙发上玩弄着围巾，“白跑了一趟六本木，那里什么都没有，原先我跟你说的那家钟表行还好好地在那儿呢。”
“不会是记错位置了吧？毕竟东京繁华的地方和高楼大厦那么多。”
“当然没有！”清光一个条件反射性的跳起来，“虽然东京繁华，但干嘛呀也没有一个地方像那里一样，我还记得那天回去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小神社，就在朝日电视台通路上。”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也确实是太奇怪了。”
“唉，最近太多事儿了，真是让人头大。不过堀川啊，和泉守这次回国你还不打算向他表达心意吗？”
“我……”
这句话问得堀川有些愣，平时在辩论台上大杀四方的他现在却是沉默不语，只能听清光自顾自地讲下去。
“不过回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你跟和泉守还是我们班上第一对情侣呢，学校不给早恋，班长就带我们想尽办法保护你们不被发现，毕业典礼的舞台剧上你们还亲了呢，现在只不过是表达心意罢了，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堀川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默默低下头把外套穿好，努力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再、再说吧，事情这么突然，兼桑肯定会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会接受吧。”
“怎么可能，和泉守那个家伙……”
“好了清光，”堀川打断他的话，“你也别开我玩笑了，再不出去就赶不上电车了。”然而转过头看见清光还厚着脸皮赖在沙发上玩手机，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往门外走。
我这是……在哪？
耳边有流水的声音，却是平静到几乎听不清，睁开眼，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对岸盛开着妖冶的曼珠沙华，细如钩子的花瓣从中间向两边伸展开，仿佛能把过路人的魂魄给整个勾去。
他沿着河畔慢慢向前走，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约莫四尺宽，桥上人头攒动，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的视线，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过去的加州清光。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桥尾有座石台，前面坐了一位老婆婆，那应该就是孟婆吧，听说那碗孟婆汤的汤料为转世投胎的人所流下的这一世的眼泪，所饮时将前尘往事一一尝过，然后便会遗忘。可忘记对今生来说也算是一种痛苦吧，他是否知道今生转世为人的他也在崇拜着冲田总司，喜欢他所喜欢的一切，这大概就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感情吧，不管轮回多少次都不会忘记的感情。
所以不能……
不可以忘记……
绝对不能忘记他！
清光立刻追上去，可明明就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眼看着他已经到了石台前准备接过孟婆汤，清光心里一急，索性把前面挡路的人全部推开，两步冲到他身旁，一把抢过碗扔在地上。
“这个你不能喝！”
“……清光，清光，还好吗？快醒醒！”
这声音怎么这样耳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灯光一点都不刺眼，应该是被人贴心地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鼻尖有淡淡的清香，有点像檀香的味道。
清光猛地坐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这是间五坪大小的和室，但却意外地十分熟悉，这是那家书店的二楼！
“清光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安定坐在他旁边担心地问，清光摇摇头，长吐出一口气，手指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回问道：“我这是……喝多了？”
“对啊，我出去的时候刚好见你走过来，发现你喝多了就先扶你进来休息，”说着把手边的瓷碗端起来给他，“这个是老板为你泡的蜂蜜茶，喝了之后应该会好受些。”
“谢谢。”清光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汤的温度恰到好处，不是很凉，但也足以让一颗寒冷的心得到温暖。
脖子突然被一双手环住，安定半个身子趴上来，湿热的呼吸喷得颈间痒痒的。
“安定你……”
“清光我好想你，想了一百多年了，我和冲田君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就是希望可以再看看清光，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清光愣了愣，原来安定是这么害怕寂寞的吗，他无法想象安定就这样和总司一起等了一百多年，见证自己和同伴拼命守护的幕府一步步走向灭亡，之后新政府建立，文明开化，属于武士的时代过去了。
或许心里总有些不甘吧，清光想，他转过去反抱住安定，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他。
“冲田君要走了。”
手停在了空中，清光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安定从他怀里钻出来，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他已经在人间停留了太久，如今心愿已了，自然是要去冥界转世的，而我帮他维持了太久的实体，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要支撑不住了。”
“但是……”
“冲田君在楼下等你，他有话要跟你说。”
柜台的小炉里烧着热水，老板正在熟练的洗茶，两遍之后再倒入热水，茶香一下子氤氲了整个厅堂。
清光坐下来，握着茶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前为他沏茶的人是前世的主人冲田总司，也是他今生最崇拜的人，虽然有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全部哽在了喉咙。
“先喝茶吧。”总司轻轻开口。
“啊，是。”
茶汤的味道不似平常，苦涩，细细回味好像还有一丝甘甜，他不是很喜欢喝苦茶，所以几口之后便放下了。
“清光想起来了多少？”总司突然问道。
“……只是一点而已，零零碎碎的，也不是特别完整。”犹豫了一下，清光才慢慢回答，他不敢说出自己已经差不多全部记起的真相，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或许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吧。
总司注视着他，说：“你是我除了大和守安定之外的另一把爱刀。
“曾在池田屋折损的加州清光。”
清光捏紧茶杯，默然接受了结果。之前早就从梦境和与堀川的讨论中猜到了结果，但总是不敢承认。
这具身体曾是由玉刚锻造而成的，他也曾被人握在手里，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他的主人曾是幕末的第一剑客冲田总司，原来这些都不是偶然。
“我还有心愿未了，死亡之后灵魂没有立刻离去，反而留了下来，安定用他的灵力维持我的实体，我才不似其他灵魂一样触碰不到实物，但还是惧怕阳光，所以白天必须要回到专称寺，到夜晚才可以出来。”
安定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了，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托着腮，盯着玻璃壶里茶水，好像在想什么事。
“这家书店本就是幻境，常人当然可以进来，只不过在其他人眼里还是那家钟表行罢了。名字取了深夜，自是因为幻境只在夜晚出现，白天的时候和寻常没什么两样，所以你在白天自然是找不到的。”
“那为什么我可以进入幻境？”清光急切问道。
“因为……是我干的哦。”安定转过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睛，“明治天皇当时颁布了废刀令，所有武士一律不准带刀，全部收缴沉海。当时冲田君为了保护我和你的本体，就造了这个幻境，而我在其中悄悄动了些手脚，让转世后的你可以看见，也让冲田君可以看见。”
外面下雪了，像是柳絮凭风而起，再缓缓飘下。片片晶莹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树上、建筑上，东京正以最优雅的姿态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
一股莫名的困意忽地涌上来，在闭上眼之前他看到了总司和安定对他笑了笑。
这是个圈套……
一夜大雪把东京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仿佛把一切都带走了。清光睁开眼睛，是熟悉的落地灯和天花板。
这是他的房间。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长条物。
是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
窗帘没有拉好，从空隙里竟意外的看到天空出了太阳，金色的光华恰好透过玻璃窗洒在两振打刀上，宛若天神遗失的圣物。
他走到书桌前把它们紧紧拥入怀中，像是拿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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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终于把它完善了，补上了最后的结局，本来就不打算写后续的，看到评论太多人蹲结局了，所以还是把它写了吧，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对不起大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延禧攻略太好看了，再加上最近又想把古筝捡回来，所以作业还是没有写。
这次也是在夹缝中拼命塞堀清，总的来说就是80%的清光 18%的堀川 2%的安定和总司，打冲田组这个tag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如果真的有占到tag先说声抱歉。喜欢的话可以点个赞，有什么建议可以在评论区留言，谢谢大家啦～
忘羡错惹帝王夜夜哭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