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孟婆之差便是她最痛苦的惩罚
一
世人只知黄泉之上有孟婆，却忘了亦有忘川。孟婆管的是轮回，而忘川带的是还愿。亦如黄泉的源头一般，从忘川而出，经而孟婆，又回到忘川，一个轮回。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忘川。
我见过世间任何光怪陆离的人和物，那些妖魔鬼怪也时常从眼里一闪而过。可当我见到忘川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身冷汗。
想起了山海经里的怪物，可却不足以形容忘川的恐怖之处。
忘川处于黄泉源头，也是尽头。相传有不愿轮回的恶鬼，或是心中有执念的魂魄，便会被发配到忘川手里。而忘川的任务就是帮他们完成执念，可完成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代价是什么，忘川未曾同我说起过。
忘川在我这待了数十天，才说起了他来的目的。
本来黄泉乃无源之河，自然也没有尽头，因为所有不愿意轮回的魂魄皆堕入黄泉，消失殆尽。
后来忘川打翻了孟婆汤，毁了孟婆汤里的一味药引。自那以后，奈何桥渡不了不愿轮回的魂魄。
地府一阵慌乱，恶鬼冤魂四处做虐，扰得地府不得安生。最后阎王出手，才得以抚平这一场动乱。可消失的孟婆汤的那味药引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作为惩罚，忘川被阎王幻化成如今这般模样，专门吸食恶鬼冤魂，于是忘川成了黄泉的起点，也是终点。
他说他有夙愿，所以才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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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忘川说，他想要孟婆轮回。
曾经有人说，活着其实很痛苦。可后来成为了夙愿楼的引路人，我才知道，有时候痛苦并不只是那些表面皮伤，或者是心灵伤害。最大的痛苦，是让一个人永远地承受，甚至麻木。这是一种惩罚，对于忘川是，对于孟婆也是，而对于我同样也是。
我对忘川笑了笑，“你知道的，有些东西天命所为，人祸所造，逆行往往会得不偿失。”
忘川没有说话，作为一个和我处于同样位置的人，我想忘川自然明了，我同样也相信忘川的一意孤行。
有些东西，凌驾于一切之上。我把它们叫做情，或许也是因为这些才会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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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忘川曾为凡人之时，名为王川。
听过东施效颦吗？王川的存在便和那东施一样，甚至更甚。
越州有四害一怪，四害自然是指老鼠等，而一怪说的便是王川。
十来岁的少年，偏偏像一个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成天驼着个背，走路还一颠一簸，披散的头发像是从未清洗过一样，像一捧枯草乱堆在头上。好在头发够长，挡住了脸上狰狞恐怖的疤痕，黑点。那些伤口像是不会痊愈一样，散发着恶臭，伤口的皮肉往外翻了一层又一层，有一种不把那森森白骨裸露出来誓不罢休的势头，只可惜，那骨头已经黑得不成样了。
因为和常人不一样，所以被称之为怪物。
我问了忘川，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
忘川说，那时候那有什么咂咂念念，能活着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活着，王川翻遍了街头巷尾。他习惯了白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睡一个安稳觉，也习惯了在后半夜无人之时，到处穿梭。
你知道吧，这世界上其实有一种生存法则，叫做弱肉强食。
我了然点头，并未出声打断他。
正如他所说的，王川成了全城人欺辱的对象，不管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有气了遇到王川就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撒。
王川不怨谁，只是躲得更隐蔽了。
后来王川在一次躲藏中遇到了一个姑娘。
那是王川遇到最美的人，恍若天仙下凡，惹人垂怜。
忘川告诉我，他觉得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女子对他很好，不像其他人那样嫌恶他，打骂他。
我猜想那女子定是孟婆，只是我没有说出来，正如我没有告诉忘川孟婆受罚的原因。
有些时候，人还是不要活得太过于明明白白，这样或许还有一丝丝美好的念想。我着实不忍心毁了忘川心中的梦。
那女子唤作月梦，是越州一商户的女儿，才智过人，人又漂亮，待人待物都是极好的，因为常年行善，越州的人都对她极其的好，传得一世美誉。
月梦纯粹的眼光里从来不会夹杂分毫对王川的厌恶嫌弃。和传言一样，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起初王川会一直躲着她。月梦就会满城地找，顶着烈日，翻遍所有可寻的角落。许是顾及王川，月梦从不会询问路人，也不会大声叫喊，就独自一人，闷声寻找。
每当找到王川，月梦总会笑得像个小孩子，分外惊喜，献宝似地将自己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在王川怀里。
王川不吃，她就慢条斯理地弄好给他，和他一样坐在角落里。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王川，嘴里念叨着城里发生的大小琐事。
后来王川没有在躲着月梦，和她约定好在固定的角落里碰面。
王川心疼月梦，心疼一个对他付出关爱还要受苦的人。
相处的时间久了，王川也知道月梦喜欢的一些事。比如她最喜欢白色，因为洁净。王川会在夜里拼命地把自己洗得白一些，虽然于事无补。月梦最爱吃桂花糕，所以每次月梦带来的东西里的桂花糕王川总会留到最后和月梦一起吃。
再到后来，月梦开始尝试着把王川带到人群中去，先是人少的地方，然后便是极其热闹的地方。
那些人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月梦的缘故，并没有再对王川动手，但脸上的嫌恶痛恨并没有减去多少，甚至更多。但眼里却都是对月梦的赞美。
有不少人在月梦的带领下，开始和王川一起说话，走路等等。
王川过上了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虽然夜里有些人会加倍地揍打侮辱他。为了不让月梦担心，也不想增添麻烦，王川从来没有和月梦说起过这些事。白天依然和大家幸福开心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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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好景不长。又或者说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城里的恶霸看中了月梦，想娶她为妻。
月梦那里愿意，可又反抗不了。
后来呢？那个叫月梦的女子结果如何？我问道，虽然我知道那女子结局如何，可却还是想从忘川嘴里听出属于他的故事和结局。
忘川道了一句，月梦那样的人，很多时候都是牺牲自己而成全他人。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自然是很多时候。
王川为了月梦杀死了恶霸。月梦自然不用嫁给恶霸，但王川却背了一条命案。
官府来抓人的时候，月梦死死地将王川护在身后，虽然于事无补。后来王川被判了两年，也是因为月梦求情的缘故，才免了王川死刑，也许恶霸都让人深恶痛嫉，所以判了两年。
期间月梦会带一些好吃的来找王川，就像以前一样，只不过换了一个地点罢了。
月梦是越州的名人，因为王川的缘故，月梦在越州更是名声大噪，皆说她有一颗菩萨心肠。
月梦曾说要嫁给王川为妻。
王川自然是不愿意的，哪怕心里已经为此而激动到心律不齐。而月梦的家里同样也不会同意如此荒诞之事。
可月梦执意如此，最后还是决定了二人的婚事。
其实王川一生挺平淡的，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连最后死的时候也是那样平淡无声。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一群壮硕的男子活活将王川乱棍打死。王川也不纠结何人所为，毕竟这样的事已经是家常便饭，死不过是早晚的事，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因为他而毁了月梦的一生。
所有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当然这是忘川的故事。王川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轮回的道路上遇到月梦，应该说是孟婆。
王川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先死，为何月梦已然成为了孟婆。于是忘川变成了忘川石，在奈何桥上守着孟婆，这一守便是百年。
忘川说孟婆是痛苦的，所以他想求得孟婆轮回，让她忘记前世的痛苦。
我如他所愿，后来孟婆堕入了轮回。而忘川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忘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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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人最害怕的就是作恶多端而遭到报应。我想着孟婆的痛苦便是这样吧。因果报应，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月梦会知道王川的存在还是听一位老道人说起。
这世间存在一种心，名为七窍玲珑心。得之者而永生，岁月常驻。只是这七窍玲珑心往往需要一个炉鼎赡养，否则谁拥有它，便会遭其反噬。所谓物极必反，七窍玲珑心有多美，那个炉鼎就会有多丑，有多痛苦。
老道说的七窍玲珑心就是存在于王川身上。预取玲珑心，定要等炉鼎气绝之时，而且炉鼎也惨，玲珑心反而会更美。
于是月梦找上了王川。难怪后来的王川在阴间几世都没有找到奈何桥，原来是没有了心……
那些晚上去殴打辱骂王川的人有一半以上是月梦叫去的，还有一些是爱慕月梦的，其他的便只是消遣散愁的。
月梦将王川带到光明之中，可那些人的痛恨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相反可能会更加膨胀。而挤压到一定极限自然需要发泄，而王川就成了这个对象。
我无法理解为何这些人要如此针对王川，我暂且把它理解为王川的宿命。
月梦若是只背负了王川一条命，倒不会忍受不能轮回的痛苦。
又不得不考虑人之初，性为何的问题？是善？还是恶？
原来的月梦并非此貌。而月梦搬到越州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
那位告诉月梦七窍玲珑心的老道其实和月梦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泸州有一女子，生得样貌极好，当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色。而那时的月梦不过平庸之人，家里清贫，但还算过得去，至少温饱不成问题。
可月梦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她羡慕大鱼大肉，呼风唤雨的人。总觉得那样的人高人一等。
月梦和同龄的女孩的某次交谈中，知道了一个小秘密：皇上每五年都会招一些妃子入宫，只不过只招那些美貌如花，贤良淑德的女子。
月梦只能望而却步，一没才，二没貌……
机缘巧合之下，月梦在一次外出劳作中先后遇到了那泸州第一美人和老道。
“道友面色不顺，可是心事重重？”老道擦肩而过时问了一句。
月梦心头一惊，一丝丝窘迫油然而生。当下就加快了脚步，低着头理也不理老道。
只不过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是让她回了头，这一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老道说，世间有一秘术，可变己命格。自然会连你的相容面貌都会改变。
月梦不知道命格是什么东西，唯独记住了后一句话。
老道传了她方法，而世间也再无月梦，或者说此月梦非彼月梦。
月梦得了泸州美人的面容，生生将那女子的脸皮撕了下来。后来为了躲避，一家人便搬至无人认识的越州。
老道临走前有一句话，这面相之术需得二八女子阴气所养，否则会溃烂而死，且不然同需善而终。
于是有了月梦行善一事。一来有德，二来养脸……至于月梦杀了多少二八女子，我也不清楚，有些东西旁人不得窥视太多，容易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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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孟婆轮回了，只不过坠入了畜牲道。佛家有言，今生因，来世果。
我也没有食言，答应了忘川让孟婆轮回，可至于其命数如何当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哦，对了，那老道怎会自损修为而帮助月梦呢？那是因为月梦是他同那位泸州美人之子，实不相瞒……那女人正是王川的母亲。
老道兴许是痛恨那女人背叛了他吧，哎，修道不精，终究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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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知黄泉之上有孟婆，却忘了亦有忘川。孟婆管的是轮回，而忘川带的是还愿。亦如黄泉的源头一般，从忘川而出，经而孟婆，又回到忘川，一个轮回。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忘川。
我见过世间任何光怪陆离的人和物，那些妖魔鬼怪也时常从眼里一闪而过。可当我见到忘川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身冷汗。
想起了山海经里的怪物，可却不足以形容忘川的恐怖之处。
忘川处于黄泉源头，也是尽头。相传有不愿轮回的恶鬼，或是心中有执念的魂魄，便会被发配到忘川手里。而忘川的任务就是帮他们完成执念，可完成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代价是什么，忘川未曾同我说起过。
忘川在我这待了数十天，才说起了他来的目的。
本来黄泉乃无源之河，自然也没有尽头，因为所有不愿意轮回的魂魄皆堕入黄泉，消失殆尽。
后来忘川打翻了孟婆汤，毁了孟婆汤里的一味药引。自那以后，奈何桥渡不了不愿轮回的魂魄。
地府一阵慌乱，恶鬼冤魂四处做虐，扰得地府不得安生。最后阎王出手，才得以抚平这一场动乱。可消失的孟婆汤的那味药引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作为惩罚，忘川被阎王幻化成如今这般模样，专门吸食恶鬼冤魂，于是忘川成了黄泉的起点，也是终点。
他说他有夙愿，所以才找上了我。
图片来自网络
二
忘川说，他想要孟婆轮回。
曾经有人说，活着其实很痛苦。可后来成为了夙愿楼的引路人，我才知道，有时候痛苦并不只是那些表面皮伤，或者是心灵伤害。最大的痛苦，是让一个人永远地承受，甚至麻木。这是一种惩罚，对于忘川是，对于孟婆也是，而对于我同样也是。
我对忘川笑了笑，“你知道的，有些东西天命所为，人祸所造，逆行往往会得不偿失。”
忘川没有说话，作为一个和我处于同样位置的人，我想忘川自然明了，我同样也相信忘川的一意孤行。
有些东西，凌驾于一切之上。我把它们叫做情，或许也是因为这些才会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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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忘川曾为凡人之时，名为王川。
听过东施效颦吗？王川的存在便和那东施一样，甚至更甚。
越州有四害一怪，四害自然是指老鼠等，而一怪说的便是王川。
十来岁的少年，偏偏像一个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成天驼着个背，走路还一颠一簸，披散的头发像是从未清洗过一样，像一捧枯草乱堆在头上。好在头发够长，挡住了脸上狰狞恐怖的疤痕，黑点。那些伤口像是不会痊愈一样，散发着恶臭，伤口的皮肉往外翻了一层又一层，有一种不把那森森白骨裸露出来誓不罢休的势头，只可惜，那骨头已经黑得不成样了。
因为和常人不一样，所以被称之为怪物。
我问了忘川，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
忘川说，那时候那有什么咂咂念念，能活着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活着，王川翻遍了街头巷尾。他习惯了白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睡一个安稳觉，也习惯了在后半夜无人之时，到处穿梭。
你知道吧，这世界上其实有一种生存法则，叫做弱肉强食。
我了然点头，并未出声打断他。
正如他所说的，王川成了全城人欺辱的对象，不管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有气了遇到王川就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撒。
王川不怨谁，只是躲得更隐蔽了。
后来王川在一次躲藏中遇到了一个姑娘。
那是王川遇到最美的人，恍若天仙下凡，惹人垂怜。
忘川告诉我，他觉得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女子对他很好，不像其他人那样嫌恶他，打骂他。
我猜想那女子定是孟婆，只是我没有说出来，正如我没有告诉忘川孟婆受罚的原因。
有些时候，人还是不要活得太过于明明白白，这样或许还有一丝丝美好的念想。我着实不忍心毁了忘川心中的梦。
那女子唤作月梦，是越州一商户的女儿，才智过人，人又漂亮，待人待物都是极好的，因为常年行善，越州的人都对她极其的好，传得一世美誉。
月梦纯粹的眼光里从来不会夹杂分毫对王川的厌恶嫌弃。和传言一样，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起初王川会一直躲着她。月梦就会满城地找，顶着烈日，翻遍所有可寻的角落。许是顾及王川，月梦从不会询问路人，也不会大声叫喊，就独自一人，闷声寻找。
每当找到王川，月梦总会笑得像个小孩子，分外惊喜，献宝似地将自己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在王川怀里。
王川不吃，她就慢条斯理地弄好给他，和他一样坐在角落里。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王川，嘴里念叨着城里发生的大小琐事。
后来王川没有在躲着月梦，和她约定好在固定的角落里碰面。
王川心疼月梦，心疼一个对他付出关爱还要受苦的人。
相处的时间久了，王川也知道月梦喜欢的一些事。比如她最喜欢白色，因为洁净。王川会在夜里拼命地把自己洗得白一些，虽然于事无补。月梦最爱吃桂花糕，所以每次月梦带来的东西里的桂花糕王川总会留到最后和月梦一起吃。
再到后来，月梦开始尝试着把王川带到人群中去，先是人少的地方，然后便是极其热闹的地方。
那些人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月梦的缘故，并没有再对王川动手，但脸上的嫌恶痛恨并没有减去多少，甚至更多。但眼里却都是对月梦的赞美。
有不少人在月梦的带领下，开始和王川一起说话，走路等等。
王川过上了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虽然夜里有些人会加倍地揍打侮辱他。为了不让月梦担心，也不想增添麻烦，王川从来没有和月梦说起过这些事。白天依然和大家幸福开心地生活。
图片来自网络
四
好景不长。又或者说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城里的恶霸看中了月梦，想娶她为妻。
月梦那里愿意，可又反抗不了。
后来呢？那个叫月梦的女子结果如何？我问道，虽然我知道那女子结局如何，可却还是想从忘川嘴里听出属于他的故事和结局。
忘川道了一句，月梦那样的人，很多时候都是牺牲自己而成全他人。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自然是很多时候。
王川为了月梦杀死了恶霸。月梦自然不用嫁给恶霸，但王川却背了一条命案。
官府来抓人的时候，月梦死死地将王川护在身后，虽然于事无补。后来王川被判了两年，也是因为月梦求情的缘故，才免了王川死刑，也许恶霸都让人深恶痛嫉，所以判了两年。
期间月梦会带一些好吃的来找王川，就像以前一样，只不过换了一个地点罢了。
月梦是越州的名人，因为王川的缘故，月梦在越州更是名声大噪，皆说她有一颗菩萨心肠。
月梦曾说要嫁给王川为妻。
王川自然是不愿意的，哪怕心里已经为此而激动到心律不齐。而月梦的家里同样也不会同意如此荒诞之事。
可月梦执意如此，最后还是决定了二人的婚事。
其实王川一生挺平淡的，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连最后死的时候也是那样平淡无声。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一群壮硕的男子活活将王川乱棍打死。王川也不纠结何人所为，毕竟这样的事已经是家常便饭，死不过是早晚的事，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因为他而毁了月梦的一生。
所有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当然这是忘川的故事。王川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轮回的道路上遇到月梦，应该说是孟婆。
王川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先死，为何月梦已然成为了孟婆。于是忘川变成了忘川石，在奈何桥上守着孟婆，这一守便是百年。
忘川说孟婆是痛苦的，所以他想求得孟婆轮回，让她忘记前世的痛苦。
我如他所愿，后来孟婆堕入了轮回。而忘川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忘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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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人最害怕的就是作恶多端而遭到报应。我想着孟婆的痛苦便是这样吧。因果报应，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月梦会知道王川的存在还是听一位老道人说起。
这世间存在一种心，名为七窍玲珑心。得之者而永生，岁月常驻。只是这七窍玲珑心往往需要一个炉鼎赡养，否则谁拥有它，便会遭其反噬。所谓物极必反，七窍玲珑心有多美，那个炉鼎就会有多丑，有多痛苦。
老道说的七窍玲珑心就是存在于王川身上。预取玲珑心，定要等炉鼎气绝之时，而且炉鼎也惨，玲珑心反而会更美。
于是月梦找上了王川。难怪后来的王川在阴间几世都没有找到奈何桥，原来是没有了心……
那些晚上去殴打辱骂王川的人有一半以上是月梦叫去的，还有一些是爱慕月梦的，其他的便只是消遣散愁的。
月梦将王川带到光明之中，可那些人的痛恨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相反可能会更加膨胀。而挤压到一定极限自然需要发泄，而王川就成了这个对象。
我无法理解为何这些人要如此针对王川，我暂且把它理解为王川的宿命。
月梦若是只背负了王川一条命，倒不会忍受不能轮回的痛苦。
又不得不考虑人之初，性为何的问题？是善？还是恶？
原来的月梦并非此貌。而月梦搬到越州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
那位告诉月梦七窍玲珑心的老道其实和月梦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泸州有一女子，生得样貌极好，当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色。而那时的月梦不过平庸之人，家里清贫，但还算过得去，至少温饱不成问题。
可月梦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她羡慕大鱼大肉，呼风唤雨的人。总觉得那样的人高人一等。
月梦和同龄的女孩的某次交谈中，知道了一个小秘密：皇上每五年都会招一些妃子入宫，只不过只招那些美貌如花，贤良淑德的女子。
月梦只能望而却步，一没才，二没貌……
机缘巧合之下，月梦在一次外出劳作中先后遇到了那泸州第一美人和老道。
“道友面色不顺，可是心事重重？”老道擦肩而过时问了一句。
月梦心头一惊，一丝丝窘迫油然而生。当下就加快了脚步，低着头理也不理老道。
只不过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是让她回了头，这一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老道说，世间有一秘术，可变己命格。自然会连你的相容面貌都会改变。
月梦不知道命格是什么东西，唯独记住了后一句话。
老道传了她方法，而世间也再无月梦，或者说此月梦非彼月梦。
月梦得了泸州美人的面容，生生将那女子的脸皮撕了下来。后来为了躲避，一家人便搬至无人认识的越州。
老道临走前有一句话，这面相之术需得二八女子阴气所养，否则会溃烂而死，且不然同需善而终。
于是有了月梦行善一事。一来有德，二来养脸……至于月梦杀了多少二八女子，我也不清楚，有些东西旁人不得窥视太多，容易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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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轮回了，只不过坠入了畜牲道。佛家有言，今生因，来世果。
我也没有食言，答应了忘川让孟婆轮回，可至于其命数如何当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哦，对了，那老道怎会自损修为而帮助月梦呢？那是因为月梦是他同那位泸州美人之子，实不相瞒……那女人正是王川的母亲。
老道兴许是痛恨那女人背叛了他吧，哎，修道不精，终究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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