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第四章（0）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依然喧闹。
车灯、路灯还有商店里的装饰灯，五颜六色的光汇集在一起，让这个城市的夜晚也焕发着不输白昼的活力。
“
我们有新的目标了，金警官。他的名字是边成浩。
”
“
就知道这么点么，朴警官？
”
“
边成浩今年
33
岁，单身。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宠物。无牵无挂。
”
一架直升机降落在楼顶的停机坪上。当螺旋桨渐渐停止旋转的同时，一队穿着急救制服的人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
机舱里摆着一张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带着氧气罩的男人。男人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其中一名救护人员走上前
——
一个三十岁左右、两腮长着胡须的男子。他拨开担架上男人的眼睑，举起手电筒照向他的瞳孔。
“
机场发现这家伙的护照有问题。移民局马上就来，我们应该原地待命。
”
直升机上的医生俯下身子，凑近救护人员，说道。
“
这家伙飞了
15
个小时来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离医院不到一千米的地方等死。
”
救护人员坚决地摇了摇头。几个人合力将担架从直升机上抬下，推向救护车的方向。
“
无论从哪点来看，边成浩都是一个守法公民。
”
“
朴警官，表象是可以骗人的。
”
担架被抬进救护车上后，原本意识有些不清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抬起手揭下脸上的氧气罩，半张着嘴巴仿佛要说什么。
“
我们会给你很多钱，所以把嘴闭上，懂吗？
”
长着胡须的男子和另一名男子围在担架旁边，压低声音对担架上的人说道。
还不等对方反应，长着胡须的男子一把将氧气面罩扣在男人的口鼻上，接着转身拿起手边的一把折叠刀。
男子的手腕轻轻一抖，刀刃
“
啪
”
地一声弹开。
两人抓着担架上男人的肩膀，将他的身体侧翻起来。握着刀的男子立刻弯下腰割开担架的床垫。
“
没错。边成浩其实是一个罪犯。破门入室，用致命武器袭击警官，现在已经升级到走私了。
”
男子把手伸进海绵床垫中，摸索了一会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布袋。
与其说是布袋，其实是用黑色布料包裹着的物品。
男子和对面的人对视一眼，把布袋放在担架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
黑色的布料上放着一堆细碎的钻石。
“
这下我们可发了，头儿。
”
男子仰起脸，笑着对正对面的人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脸上渐渐露出贪婪又疯狂的笑容。
“
走私团伙由一个名叫姜立勋的人带头。那群人什么都敢运
——
敢挡他们财路的，全部杀无赦。所以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金警官？
”
“
老样子，智旻。他们越是危险
……”
“
愣着干嘛呢，快开车。
”
被叫做头儿的男子转过头，对驾驶室里的人喊道。
“
我就越要靠近。
”
驾驶座上的人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脸。
司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而且半张脸几乎埋在衣领中。尽管如此，依然能隐约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嘴唇。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金泰亨。
他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只是扬了扬嘴角，接着转过头发动了车子。
救护车刚刚拐进一条小巷，后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金泰亨瞥了一眼后视镜
——
里面正映着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
我们有麻烦了。
”
坐在车后的头儿回头看去，面色严肃地说道。
金泰亨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对着副驾驶上的边成浩轻声道：
“
我去和警察谈谈。
”
“
我去。你别动。
”
边成浩拿出手枪，拉了一下套筒，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金泰亨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看着后视镜里映出的一举一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
“
放轻松，小子。边成浩会帮我们摆平这事的。
”
姜立勋看了一眼身边坐如针毡的年轻人，淡淡地开口道，
“
如果摆不平，他一定会杀了那个条子的
——
我还真没见过哪个人像他那样恨条子呢。
”
“
是吗？那他磨蹭这么久干嘛？
”
染着金色头发的年轻人依然很不安，他将手伸进衣袋，慌乱地掏出手枪，
“
如果那个警察叫支援，我们就完了！
”
“
他没有支援。
”
姜立勋低下头，扯了扯手上的手套，脸上是一副轻快的笑容，
“
我已经打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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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金泰亨默默地注视着后视镜，直到边成浩不紧不慢地朝救护车的方向走过来，他才把枪收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静静地趴在方向盘上。
边成浩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转过头对坐在后面的金发年轻人问道：
“
这车是你找的么？
”
年轻人有点诧异地看着边成浩。
“
尾灯坏了。
”
边成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轻轻叹了一声，
“
那位朋友只是好心来提醒我们一下。
”
金泰亨眨了眨眼睛，坐直身子，重新发动车子。
救护车沿着小巷向前驶去。
冰冷的月光照在城郊一处废弃的工厂上。
工厂旁边停着两辆车
——
一辆尾灯坏掉的救护车，一辆白色的轿车。
一群人围在救护车旁边，有穿着救护人员制服的人，还有穿着黑色外套的人。
不管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捏起一粒电子秤上的钻石，对着灯光仔细辨认了一会，接着把电子秤上的钻石全都倒进了一个黑色的小口袋中。
“
你们的份。
”
男人系好袋口的带子，把它放进内侧的衣袋里，转过身，拿起另一袋装在透明密封袋里的钻石塞进了姜立勋的手里。
姜立勋轻轻抖了抖袋子，眨了眨眼睛，接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站在救护车前，看着身着西装的男人上了白色轿车，然后离开。
金发的年轻人掏出手枪，瞄准驶离的白色轿车，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
我还以为得干掉他们了。
”
他舔了舔嘴唇，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枪收回腰后。
话音刚落，边成浩转过身一把揪住金发年轻人的衣领，抬起手狠狠地打了他几拳。
“
得了得了，成浩，算了吧。
”
姜立勋走上前，拍了拍边成浩的肩膀，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
这小子今晚受够教训了。
”
“
再出一点差错，我就宰了他。
”
边成浩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救护车。
姜立勋蹲下身子，把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揪了起来，扶着他走向一边。
而身后，边成浩拿起救护车里的汽油桶，把里面的液体全都洒到车厢里。
金泰亨默默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什么都没有说。
他把枪收到身后，走上前，接过边成浩递来的汽油桶，把里面的液体洒满了整个车厢。
两人洒完了汽油。边成浩拿出一盒火柴，擦燃其中一根，接着点燃了整个火柴盒，抬起手把冒着火苗的火柴盒扔进了车里。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一边的黑色轿车。
身后，跳跃着的火焰伴随着浓重的烟雾，很快吞噬掉了整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