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依然有梦，不管天上有没有星星

《在大雪到来之前》
                              ――给W
睁开你的全部的眼睛吧
让我们开始温习
温习窑洞里的秘密
不要低语
乘着月光让我们坐在一起
日子
这许许多多的日子
和许许多多的夜晚被你照耀
到故乡去！
到故乡去！
脱下疲惫的靴子
抖落鞋底那城市的尘土
我请求秋天再来一次
我请求合上眼皮
谁让故乡是一口废井呢
月光站在我的面前
像单薄的母亲和锄具
酒杯里坐满了你
厚厚的嘴唇啜饮
想起你的时候啊
土地上劳动的人回到家里
穷尽一生
为了稻米之炊
北风忍不住泪水
你坐在木头上大笑
像谷地里      乍起的风
我又和你一起
又一次回到黄昏
经受许许多多的夜晚
泥土的猩和汉子的泪水
击打着我
那么就请记住那我不愿诉说的事情吧
我们拒绝一切
拒绝泪水和回忆
村庄是一口破烂的瓮
装着淡水和麦子
我的悲伤
像城市中花花绿绿的帽子
像故乡满山的羊
在大雪到来之前
你说你要坐到故乡的山岗上
掠过田野的呀
那最后的风
就要来了！
小麦地里
亲人是昨夜的雨水
是矮矮的田垄
岁月呵，岁月
是青铜上模糊的历史
是一双手
是高原上日渐衰老的人啊
北方的人
出了远门
夜里
熟透的麦子像熟透的心思
给我最后的口粮吧！
美丽的生日
是去往远方的脚力
在贫穷的山上我曾走过
在富裕的阳光下我曾走过
甜蜜的谷仓里啊
是生病的亲人和痛苦
是谁这么对我提起
说去看蓝色的水
去赤裸的高高的草原上
你是你自己的远方
在窄小的路上
我说:
日子来了！
不同于你说的那孤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