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兴】#Spring (1)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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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到床头柜上不断震动的手机，充电线绕在了台灯上，一拽没能连着拿过到面前。蓝调的音乐一波一波袭击耳膜，每天早上的美梦都在魔音灌耳的刹那破灭。
他合着眼睛再不耐烦地拽了拽手机，暴力除了让台灯移动到柜子摇摇欲坠也没能将手机拿到手上。
蓝调的歌愈演愈烈，他狠狠用手指在屏幕上胡乱按了半天还是没摁到“stop”的按键制止掉音乐。
“靠！”恼怒地一甩，充电线没拽住手机的分量，声音从耳边改为地板上传来的声波。
“嗯……”不爽地扯过被褥盖过脑袋，被窝里的人埋头在枕头下。
未曾更换过得闹铃对于早晨无疑是打破宁静的折磨。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他被闹铃搅得不得安宁，翻身用力在床褥上打了个挺，坐起，终于是下了床捡起地摊上的手机，关了闹钟。
“起床起床。”挠着乱糟的头发，他嘟起嘴示意被闹铃炮轰起对我不满。从缝隙求生照进屋里的阳光让屋主厌烦，窗帘在这件卧室怕是从未有打开的时候。
裸着上身，他扭扭身子伸了个懒腰，瞌睡流出的眼泪挂在左脸颊。一张俊俏的脸蛋配上充满能量的肉体，精致的人鱼线和微有曲线的腹肌，让人是血脉喷涨。
取过搭在转椅背上穿过数日的白T，汗味已经浸湿了T恤，奇怪的味道散开微微引起他的注意。
“是不是臭了？”抓起来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哦……有味儿了。”他念叨着却不慌不忙地再次把衣服套在身上，遮住一身腱子肉，“还是……穿几次再洗吧。”
拿起床头柜上的洗漱用具——牙刷牙膏，跟面巾，他顺手把台灯移回原位，扯出绕在灯座上的充电线，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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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吴世勋，来到美国留学的二十四岁研究生，又一个普通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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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勋妮今天上早课啊？”Town House中的邻居学妹站在楼梯口，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
自从第一天见面，这自来熟的姑娘就再没叫过自己前辈或说敬语了。
他打招呼，“嗨。今天我得开始写论文了。快毕业了怎么也不见你着急啊，Mia？快找工作吧，你要想在这儿待下来，可不能总这么晃。我听Hannah说她已经拿到实习了。”
女孩甜甜一笑，手里捧着早餐咖啡，“我准备结婚啦，工作可以等拿到国籍再找，嘻嘻。”
“哈？”吴世勋被吓了一跳，他挑眉看着这不按理出牌的年轻女孩，“这么突然？你哪蹦出个男朋友来了？”
“嗯。我之前一直没说嘛。你记得那个我们学校橄榄球队的韩裔队员吧，他是我男友来着。我一入学几个月就交往了。”女孩笑着垫着脚尖跳了几下，吴世勋表情变换地看着她。
“哦，我知道的。”他最后只是点点头，拉开洗手间的门，“恭喜你了。”
Mia冲他道谢，扬着笑脸，脸颊的粉红一直没挥散，把她整个人染得可爱极了。
他进到洗手间放牙具在洗手台上，又猛得拉开门，“不过，Mia小美女，”他冲还在原地的女孩说，一脸坏笑，“男人可都是没心没肺的坏蛋哦！”
女孩看着他探出的脑袋和故作痞气的笑脸，笑得前仰后翻，差些撒了手里的咖啡。
吴世勋满意地缩回洗手间，锁上门。
打开水，他捧起一把打在脸上。连续几次，这才拿过毛巾擦干面孔。
抬脸，他直起身子看着小镜子中的自己。
剑眉星目，鼻梁直挺，薄唇红润。
自小身边围绕的朋友也好，亲人也罢，都爱说他长得漂亮。等到高中大学了，轮廓张开，同学亲戚就改成了“真是帅气”，每逢跟浪漫沾边的节日他收到的情书和表白也开始接连不断。即使现在出国学习了，校园里玩得亲近的韩国留学生中，意欲征服自己的异性依然不少，就连同性居然也大有人在。就是刚来的那几个月初，他误入了家酒吧，居然不少漂亮的金发碧眼男孩子也挽住自己的胳膊送上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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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吗？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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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看看自己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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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怎么也不像能找到对象的人啊。二十四年了高中学姐就没喜欢过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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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牙刷，挤上牙膏，转身到洗手间的窗户前刷起牙。
因为住在Town House的二楼，从外看出去就是一棵大树。他不了解植物，只是这树高大挺拔，拔地而起的气势在来到住所的第一天就把他折服。
他有些渴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这样，自信满满地出现在人群前。
那树葱翠的绿色在这春日的院子里倒是意外地显眼，被粉红和雪白各色的花儿簇拥着，嫩叶的魅力格外吸引人的眼光。
瞪着眼睛，他好生端详着树木。思想倒是不可抑制地飘远了。
牙膏的白沫滴到衣领上，部分滑下下巴，顺着就到了脖子。
“唔！”吴世勋这才回神，叼着牙刷伸手接着下巴慌忙跑回洗漱台打开水“哗啦啦”冲干净泡沫。
他抽出卫生纸擦干净衣领口，拿着东西回了卧室。
又是一阵收拾，衬衫在春天比任何季节都合适几分。
整理好背包，踩上运动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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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就在不远，他特意租在了这间Townhouse，一是这是所韩国人出租的房子，不过更主要是看上了合适的地理位置。
楼下，他打开门，往外一看，景色一晃，竟是张没见过的脸正低着头从书包里翻找什么。
吴世勋一愣，先是回想这房子里可住了这号人物，看着也是亚裔面孔，却怎么想怎么没印象。于是问，“你找人么？”
对方听见有人开了门，便从翻找中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吴世勋的眼睛回答，“没有。我住这儿。”
这下伦到开门人当机了，“你是新房客吧？我没见过你，不好意思。”
对方点头，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吴世勋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长相，木木的没有表情，倒是皮肤白皙，头发带着点卷曲，染成青木黑色，眼角往下耷拉着显得精神恹恹，却又楚楚可怜，年纪约是跟自己一般大。
他出来，带上了门。
“你是韩国人吗？”转身他问。
对方有些郁闷地看他一眼，撇嘴，“中国人，我是前天刚搬来的，还在搬家。”
“哦。我会点中文呢！你好。”吴世勋笑笑，想起中文如何问好。
对方扯了点嘴角，“你好。”他回复标准的普通话。
“你是这儿的学生吗？”吴世勋有些兴奋，他遇见过不少中国留学生，这倒是第一次搭上话呢！
对方点头，眼神却从刚开始就略带不爽地看他，“对，我就在这儿读博士。”
吴世勋见对方没有要跟自己聊天的意思，不由尴尬，“啊……真巧。我是硕士生，哈哈。哦，对了，SeHun，我叫SeHun。”
“哦，SeHun。你……有什么不满吗？”男人叫了他名字却不自我介绍，只是表情奇怪地看他，挑着左边的眉毛，疑惑又带着脾气。
吴世勋被问得直接懵了圈，急忙回复，“没有没有。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哈哈哈，怎么会。”
对方听后思考状地垂下眼睛，眼皮随着眼珠抖了抖，立刻又锁在吴世勋脸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是吗？我也觉得很奇怪。”
“是啊……怎、怎么？”自己是容易慌张的，吴世勋想着不过刚见面的片段，额上冒汗。
“我本以为你会给我留着门的。”对方看向房门，叹气，“又关上了，我把钥匙落在屋里了，麻烦你给我开下门。”
“啊！好，嗯，好！”吴世勋扭身，他慌张地去翻书包的浅口，“稍等，稍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要进去！”
他脸上发烫，自己都感觉着脸颊的温度传到大脑，心脏“咚咚”直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堂惶起来。
对方看他的模样忽然一阵好笑，便翘着嘴角没说话。
半晌，钥匙翻出来了。其实吴世勋的钥匙就放在侧袋，只是他抓住手指头又一滑，掉了又去抓，慌张中好几次才摸起来那金属钥匙，下头还带着个小布偶挂饰一连取出来，那布偶的就晃啊晃的。吴世勋赶忙伸手抓住。
上前，他看也没敢看等待着的男人，直直走过去，连“Excuses me”的礼貌话也忘了应付。
呆愣着，插进钥匙孔，扭动居然成为了漫长的过程。额上的汗滴似乎就要往下滑。
“咔哒”门锁弹开，吴世勋拉着门把，打开大门。
那人走上前，从吴世勋身边，衣角碰着衣角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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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似乎停止了半秒，接着打雷似的声音就回响在耳边，“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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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同一瞬间，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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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弯着眼睛似笑非笑，就那么一下。
“我叫张艺兴。Lay。”
韩语，不同英文爽朗的声音，是软软绵绵的嗓音带着夏日气泡水的气泡从上到下让人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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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支撑不住身子，吴世勋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嗯，你好。哈哈哈，你好。”笨拙的言语，除了“你好”嘴里再也蹦不出别的单词。
“我住一楼最里面的房间。”张艺兴笑着，他脸颊的红晕转瞬即逝，就像吴世勋眼花了。
发烧了，一定是发烧了。
他嘴巴张张合合，吴世勋却听不见有人说话。
眼前昏花，是张艺兴散发着粉红的气泡。
“你是硕士吧，最近是不是要赶论文了？”流利的韩语，吴世勋却越觉得飘飘然，同屋的韩国女孩没一个声音比得上他好听。
点头，他说话都快打起磕巴，“对，那个论文，正在写。现在就是去图书馆了。”
“哦，那我耽误你了。”张艺兴回答，他手揣在口袋里。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晃悠。
“嗯。”吴世勋下意识地回答，眼睛转动，一回神儿，立刻摆起手，“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时间很宽裕，Dead line还远呢！”
“哈哈哈哈哈，是呐。这才春天啊！”张艺兴大笑，看向吴世勋，黑黝黝的眼珠印到门外的粉红花儿，瞳孔里居然是花在摇曳。
抿下嘴唇，吴世勋低头腼腆一笑。
只要一看自己慌张的样子他好像就会格外开心。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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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呐，这才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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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进门内，挂在房门后的日历轻轻随着窗户进来的几缕空气一动。
“March”的潇洒字体在最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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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吧。”
两人接着寒暄几句，张艺兴就率先垄断话题。他的心率太超过了，不自在和期待感在理智尖上跳跃。
吴世勋跟着点点头，他该去图书馆了，不然前脚刚到学校，肚子又指引着自己往食堂跑。
“九点半了。”张艺兴微微抬头看向天空。
晴朗的蓝色，是百年不变的干净清澈。
道别，吴世勋走下Townhouse的石阶。两三步才迈出去，他听见“啪嗒”门锁的合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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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柔柔在他脸上覆盖，细白的绒毛看着柔软可爱。
张艺兴躲在大开的窗户后，窗帘被风抚的蹭着他的脸侧发痒。
耳朵上的小块红色清晰可见。
他眨着眼睛，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心脏，要跟着他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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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想着，要回头再看看他就好了。
他脸颊的羞涩已经通通咽回肚子里，藏在心里。
手捏紧书包带子，好像吃了水果糖那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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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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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紧紧闭上眼睛。
吴世勋咬紧牙不让甜味溜出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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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小路上，他慌张跑了几步走上人行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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