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许墨X悠然 我的哥哥不可能那么善良(终)
周末那天我并没有应约与宋佳洋出去玩,因为哥哥不小心说漏嘴了,妈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把我锁在了屋里。
后来哥哥从阳台偷偷潜入我的房间和我玩了一天的游戏,他问我怪不怪他,我红着眼睛和鼻子直摇头。
我怎么可能怪哥哥呢,哥哥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妈妈骂我的时候他还帮我说话了。
其实我不想他帮我说话,我很怕妈妈迁怒他。
哥哥是我的世界里的最后一抹阳光,只要有他在,无边的混沌黑暗之中便有了前路。
如果那天我不曾窥视真相。
“切断她的依赖,偶尔给她一点甜头,让她知道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希望,从而依附于我。”
真相是丑陋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旦掀开那层布,丑陋便赤裸裸地呈现在你面前。不管你接不接受,不管你承受的打击多大。
逃吗?
不,游戏要反转才好玩。
考试失利悦悦趴在桌子上一脸丧气,她问我为什么最近没有看见我哥。
我望着窗外,远方飘来了几朵乌云蚕食着湛蓝的天空。
要变天了。
我没回答,她又问我是不是和我哥哥吵架了。
我不置可否,继续沉默。
阴云密布,狂风平地卷起残枝败叶,狭窄的窗口灌进阵阵疾风。
干燥的路面出现了斑点,蚕豆大小的雨点逐步密集,地面全湿了,浮尘和热气腾起后又被打了回去。
雨点飘进窗户落在课本上晕开笔墨,还有的落在脸颊上,凉凉的,湿气渗进了皮肤。
悦悦没带伞,哥哥说让我等他,我便把伞给了她。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干净了,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悠然你还没走啊?”
我回头一看是宋佳洋。
“嗯,没伞。”
宋佳洋眼前一亮“我有,我们一起走吧。”
“好啊,谢谢。”
从教学楼底到校门口这段距离里我和宋佳洋都没说话,他举着伞大部分遮在我头顶,而他肩上湿了大片。
那辆车停在老位置上,打伞伫立于车前的人手里攥着手机,伞叶遮住了他大部分表情。
我挽住宋佳洋的手臂走近那辆车,地上的积水没过了鞋面。
“哥哥!”
我跳入了哥哥的伞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腿。
“抱歉,哥哥来晚了,等很久了?”
“没有,哦,这位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宋佳洋。”我回过头把宋佳洋拉到他面前。
“哥哥好。”宋佳洋知道我有哥哥,但他们并不认识。
“我比你们大几届,叫我学长就好,谢谢你送然然出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家。”
哥哥搂紧了我的肩膀。
“哥哥,宋佳洋他们家和我们顺路,雨这么大,我们送他回家吧,如果不是他的话你妹妹现在还被困在教室。”
我缠着哥哥胳膊撒娇道。
“好,听你的,宋同学一起上车吧,然然你坐前面副驾驶座。”
上车后两人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亚运会。宋佳洋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沙哑粗糙,哥哥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
显然我哥哥对于亚运会的兴趣不高。
大雨如注,似乎头顶这块天空裂开了。
送宋佳洋到家后,我和哥哥原路返回,我回到了后座。
“然然和刚刚那个男孩子关系很好?”
大雨洗去夏日的浮躁,凉飕飕的,哥哥脱下外套递给了我。
“宋佳洋吗?算好吧,因为班级挨着经常接触,然后我俩都是漫迷,有共同话题。”
我卷起衣袖送到鼻子前,温暖,干净,哥哥的气息。
“他喜欢你?”哥哥眼底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哥哥说的喜欢,是然然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吗?”我歪头靠向哥哥。
“然然对哥哥是哪种喜欢?”哥哥注视着我。
“就是亲人朋友之间的喜欢啊,我喜欢哥哥,喜欢悦悦,还有橘子。”橘子是我捡的一只流浪猫,脾气超级大,不过它很怕我哥哥,每次见到他都绕道走。
哥哥的半边肩膀随之一僵。
报复让我们学会了撒谎。
“许悠然,你又让你哥哥去接你了?下这么大的雨,你哥哥要出事了怎么办?”
抵达家中,早已在门口等待的人一见我开始发难。
“妈妈,然然错了,然然下回再也不打扰哥哥了。”
我哭兮兮地跑上前去抱住了妈妈。
“许悠然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妈妈虽然抗拒但也没有推开我。
“妈妈,你身上好香啊。”
我在她胸前蹭了蹭。
“唉,你这丫头,不跟妈妈倔了?”
“妈妈以前都是然然不对,然然不应该跟妈妈顶嘴,不该故意惹妈妈生气,然然错了。”
我是什么时候跟妈妈的关系恶化的?
啊,好像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却不认错,然后哥哥说我没错,我便认为自己没错,再到后来久而久之,对和错彻底模糊了界限。
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妈妈成了我的仇人。
“许悠然,你别以为你跟我认个错妈妈就会原谅你,看你以后表现。”
“遵命母亲大人!”
妈妈看我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哥哥,你看,你费尽心思破坏我们的关系,可你忘了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只要我稍微服软,你的计划就破灭了。
“咳咳,然然长大了,妈妈晚饭准备好了吗?然然应该饿了。”
哥哥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提着我的书包,左边的大块落地窗恰好倒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身影。
“你刘阿姨回老家几天,今晚妈妈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你们要是饿了,先吃的零食垫垫肚子。”
“妈妈然然不饿,哥哥大老远跑去接我,应该饿了才对,妈妈我帮你摘菜吧。”
我跟在妈妈身后一起进了厨房,尽管她一路拒绝。
吃过晚饭,我又帮妈妈收拾了碗筷。
从妈妈的眼神里就知道她对我的好感度正在蹭蹭上涨。
“咦,哥哥你在我屋里啊,你怎么不开灯呢?”
我回到房间,屋里黑漆漆的,直到我打开灯才发现哥哥正坐窗边的椅子上,我经常坐那里发呆。
“然然不听话,你说哥哥该怎么惩罚她才好?”
哥哥朝我勾了勾手指头,冷冽的眼神仿佛窗外动荡不安的黑夜。
“哥哥舍得惩罚然然吗?”
哦,哥哥是不屑亲自动手惩罚我。
“呵呵,哥哥自然是舍不得惩罚然然,只是,不听话的傀儡,该修理。”
哥哥挽起了白衬衣的袖口。
我握拳壮气胆子走过去,距他两步之遥时他率先站了起来。
我的手腕被他抓住动弹不得,越是挣扎,他嘴角的笑意便越深。
“许悠然,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这是哥哥第一次直呼我的全名。
“我当然知道哥哥有多讨厌我啊。”
我当然知道哥哥有多讨厌我,不然他怎么会让我如此喜欢他?
“呵,你知道?又蠢又笨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他骇人的笑声不断在我耳边回荡。
“哦,哥哥是说你挑拨我和妈妈的关系,让我们反目成仇,然后花言巧语骗然然成为你的傀儡这件事吗?然然知道了哦。”
我扬起笑脸面对他。
哥哥的表情变得十分有趣,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了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我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你。”
“我哥哥那么聪明自然是做得到,不过,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场报复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我大笑不止。
“我一直帮爸爸妈妈守着一个秘密,应该有8年了吧。五岁那年我偶然撞见了他们的谈话,哦,原来我的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啊。哥哥的妈妈临终前把哥哥托付给了爸爸,爸爸收养了他,视如己出,并且告诉他,说他是前妻所生。
后来爸爸跟妈妈结婚,妈妈自进门那日起便待他如亲生。小时候妈妈老是跟我说,然然只有一个哥哥,一定要对哥哥好,要跟哥哥和睦相处哦。”
“哥哥,十年一盘棋,你输了。”
哥哥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失去了光彩,哪怕是仇恨的光彩。
哥哥松开我的手,向门口走去,两步后颓然倒地。
我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僵直的背脊。
“哥哥,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傀儡了哦。然然答应过你的,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