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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Rx你】病 02.卜凡篇

#苏萨克氏症候群:一种医学上的罕见病症,病因不明。全球已知病例仅240例。患者大脑出现病变,记忆最多只能维持24小时。发病者主要是20至40岁的女性。并伴有头痛、畏光等症状,视力、听力及平衡能力也会受到影响。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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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卜凡x你——苏萨克氏症候群
        “我没有过去,只剩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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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你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处的房间陌生又熟悉。
        你想下床,可脚尖触及地面,还没有站直,身体就不自觉朝一旁歪去,跌坐在地上。幸好房间内铺了厚厚的地毯,摔下去倒也不觉得太痛。
        你弄出的动静不小,虚掩的房门被急急推开,一个男人进来,蹲到你面前,面色焦急:“你要下床怎么不喊我一声呢?就算家里铺了地毯,你摔着肯定还是疼啊。刚刚摔哪儿了,还疼吗?”
        听着他连珠炮似的一串话,你憋了半天,还是问出了最开始就一直哽在喉头的问题:“呃,请问你是谁?”
        男人的眼眸有一瞬的黯淡,他将你小心抱到床上,又在床边坐下,直视你的双眼:“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从弧度标准的美人尖到比常人略高的颧骨,从眉间两道白杠到鬓边大剌剌剃的“A”,从左耳耳廓凸起的小球到肉质感十足的厚唇,你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最后还是摇摇头。
        他笑笑,似乎是习以为常,又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我叫卜凡,你的日记在床头柜上放着,看一看吧。”走到门口卜凡顺手给你开了灯,又回头嘱咐你:“早饭正在做,等会我来叫你。还有,不要开窗,对你眼睛不好。”
 
        你坐在床上,还是有些茫然。思前想后,你决定听卜凡的,去看一看日记。
        纸页翻动间,大量内容如潮水般涌入大脑,你摁摁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时正好对上卜凡如墨的双眸。
        “对不起啊,我又把你忘了。”你朝他抱歉地笑笑。
        卜凡走到床前,借力让你站稳后,扶着你往外走:“没事儿,怎么着都过了四年,我早习惯了。”可他眸色深沉,怎么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相对无言吃过早饭,他洗完碗就匆匆出门上班,剩你一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从客厅落地窗照进屋内的阳光让你有些难受,你便扶着墙壁上的扶手,一步一步,小心地回了卧室,继续看未看完的日记。
 
        从日记本中,你得知自己罹患苏萨克氏症候群已经四年多了。
        自从18岁那年被确诊开始,原本一片光明的前途与大好的人生,就再也与你无关。 
        你畏光,时常感到剧烈头痛,连平衡能力也大受影响。
        更为严重的是,你的记忆,最多只能维持24小时。
        你只拥有18岁以前的记忆,而患病之后,每一天对你来说都是“新”生活。为了不忘记前一天的所作所为,你不得不每天都写日记,四年下来已经用完了厚厚一摞本子。
        可是你将所有本子都翻了个遍,也不知道你和卜凡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被他接到身边细心照拂的。
        他仿佛幽灵一般,突兀地横亘进你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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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卜凡下班回来,同你吃完晚饭后,说要带你去小区里散步。
        你知道这是每天必做的康复运动,便没有反驳,乖乖被他牵着手带下楼去。
        可平衡能力的缺失委实让你步履维艰,尤其是面前这个人不仅不扶着你的手臂,还冷着张脸,像尊黑面神一样要求你不准停一直往前走。
        你腿一软,跌进他怀里,索性沮丧地抱怨道:“我不想练了,我自己有数,都四年了,这病只怕是没法好了。”
        他将你带到花坛旁坐下,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医生不是说过吗,有些患者在五年之后症状会减轻。”
        “那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我!”你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全球七十多亿人,得这种病的才二百四十人,偏偏我就是其中一个!我的运气这么差,这种小概率事件又怎么轮得到我呢!”
        你几乎是吼着说完的这一席话,胸口因为激动而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
        卜凡定定地看着你,冷峻的面容在路灯光亮下似乎被柔化几分。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我相信,你一定能康复。”
        他的眼眸熠熠生辉,以致众星皆黯淡为尘。
 
        你终于完成了今天的训练,挽着卜凡的手臂,往回家路上走去。
        蓦地,额头突然跳了跳,随之而来的是大脑针扎般疼痛。
        “头好痛……”你疼得走不动路,只得蹲下,双臂紧紧抱住头部。
        卜凡将你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回赶。到家之后给你又是按摩又是吃药,折腾了好半天剧烈的疼痛才缓和下去。
        你虚弱地躺在床上,任由卜凡将你因出汗而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似乎觉得稍微用力就会伤到你一般,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卜凡。”你叫他。
        他停下手上动作:“嗯,怎么了?”
        你抓住他的手指,努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明天醒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努力记住你。”
        卜凡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得连眼睛都不见:“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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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你还是没能记住卜凡。
        说来也怪,你每次醒来的时候,对前一天或多或少还是稍有一点印象的,却怎么都记不住卜凡。
        你总是同他说抱歉,他也总是装作无所谓般笑笑,再告诉你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注视着你的眼睛,温柔耐心:“我叫卜凡。”
 
        三个月之后的某天,你被卜凡从睡梦中唤醒。你看着人高马大的他穿了件带蕾丝边的碎花田园风围裙,扑哧一下笑出来声:“卜凡,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女啊?”
        下一秒你就被重重搂进他怀里,脸颊撞在他胸口,颧骨一阵疼痛。你扭着身子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男人高大的身躯颤抖着,呼吸似乎都被泪水浸润,带着喑哑的哭腔。你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伸出手轻拍他的背,以表安慰。
        许久,他才平静下来。他扶着你的肩膀,与你额头相抵,眼眶鼻头均带着一片红,可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欣喜若狂。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记住我的。”
 
        自从那天你终于没有忘记卜凡名字之后,你的病症似乎真的在逐渐好转。不管是频率愈来愈低的头疼,还是能够不靠搀扶而平稳地行走,均昭示着一切都在渐渐回归正轨。
        中秋节那天,你在阳台赏月,还拉了卜凡来当人肉靠垫。
        你枕着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惬意地叹了口气。
        “叹气干什么,不开心吗?”他揉着你的发顶,嗓音像极了醇厚绵长的蓝山咖啡。
        你在他掌心蹭了蹭,眯起双眼:“我在想啊,幸运女神会不会真的选中我,然后我的病就能好了。”
        “一定会的,你看,你不都成功记住我的名字了吗?”卜凡丝毫不带犹豫,语气坚定。
        你看着天幕中比平素都要大上一圈的圆月,没应声。他却有些没头没脑地接着对你说:“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极光吧。”
        “那,”你偏着头想了想,语气骄纵又任性,“我要去冰岛!”
        “没问题,你想去南极我都奉陪。”卜凡笑得宠溺。
        你也跟着他笑起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钩住你翘起的小指,晃了晃,又与你拇指指腹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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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年之后,你的病情有些反复。譬如有时会听不见声音,又或者是短时间的失明。
        每当此时,卜凡就会把你抱在怀里,沉默着,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你抓着他的衣袖,空洞的眼睛逐渐浮起一层水汽:“卜凡,我害怕。”
        他的下巴抵在你头顶,心跳沉稳有力:“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泪珠滑过脸颊,浸进他的毛衣。你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住哭腔,:“那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好么?我还一直都不知道呢。”
        卜凡说好,然后抱你到沙发上坐下,同你娓娓道来。
        他说他从小就喜欢一个女孩子,却一直不敢告诉她,只能趁着下课溜进她们班给她抽屉里塞点零食。他说那个女孩子很优秀,于是他拼了命的读书,只为能和她进同一所中学。他说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喜欢什么花,于是就把学校附近一家花店的花都买了个遍,却一枝都没敢送出去过。他还说那个女孩子很脆弱,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你在他低沉嗓音的叙述中昏昏欲睡,嘟囔着问:“你那么喜欢她,又怎么会和我住在一起呢?”
        睡意朦胧间你没听见他的回答,只感觉身体被抱起又被放到柔软的床上。
        有温软的东西贴上你的额头,一触即离。
        似乎是人的嘴唇。
 
        “走,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这是醒来之后卜凡对你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你就迷迷糊糊地被他带上了飞机。
        你坐在头等舱里,看着面前小屏幕上播放的外语电影,好半天才意识到你似乎被拐上了一条贼船。
        “我病还没好呢,你不怕我受不起长途跋涉病情加重啊?”
        卜凡抬手敲你额头:“别瞎说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多不吉利。”
        你揉着被敲的那处:“很痛的好吧!再说了,你不上班的啊!”
        他歪嘴一笑:“我有年假。”
        “……哦。”
        大概这条贼船,你是不得不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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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下旬的冰岛很冷,你窝在房间里,连动都不想动。
        卜凡推门进来,脸上是有些孩子气的兴奋:“我问了这家的女主人,她说等天暗下来就可以出门去等着了!”
        你从被子里探出头:“就你那英语水平,怕不是靠body language交流的吧?”
        他一噎,继而梗着脖子:“咋啦,不行啊,我为你忙前忙后还有错啦?Body language怎么啦,能交流不就行了吗?”
        他明明耳根都红透了,却还是在和你扯这些歪理。嗯,十分理不直气也壮。
 
        你虽然百般不愿,却还是拗不过一米九二铁血男儿的撒娇,带着一身鸡皮疙瘩和卜凡出了别墅。
        走在山野小道间,突然头没由来地一阵眩晕。你扶着卜凡的手臂,缓过气之后,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卜凡,”你试图用一种冷静的语气说话,手却不由地颤抖,“我又看不见了。”
        他一手牵住你,一手捂住你的眼睛,仿佛在哄孩子一般:“你就当是我在和你开玩笑,等到我们走到那片空地,我松手的时候,你就能看见最绚丽的极光。”
        你点点头,心头却不可抑制地惊惶。
 
        卜凡带着你走得慢而稳,时不时低声提醒你该拐弯了或是注意脚下的石头。
        “到了,睁眼吧。”他的手缓缓抬起,冷气袭来,你一下子握紧与他相牵的那只手,语带颤音:“我怕。”
        他贴在你的耳边,声音因耳罩阻隔而有些渺远:“没事儿,这里的星空很美,你会喜欢的。”
        你深吸口气,缓缓睁眼,旋即被眼前浩瀚星空惊得说不出话来。
        惊呼尚未出口,一道绚丽的弧带将苍穹一分为二,光亮如昼,竟掩去了漫天星辉。
        “极光!你看,是极光啊!”你激动地晃着卜凡的胳膊,恐惧与担忧统统烟消云散。
        卜凡隔着帽子揉了揉你的头,轻笑以示回应。
 
        极光有多美?往后每每被问到这个问题,你总会蹙起眉头,半晌之后才略带歉意地回答:“不好意思,我实在无法给您用言语形容。毕竟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真正体会到它的美。”
        似锦带,似烈焰,又似银幕高悬。时而光亮异常,星月也不足与其争辉;时而清淡飘渺,宛若一束青丝。时而静谧如湖,微动间一片波光粼粼;时而如彩绸或缎带,上下翻飞直击九天。有时如山茶争妍,火红染透半边苍穹;有时如荼蘼盛极,茫茫一片雪白。有时密聚一处,犹如幔帐轻舞;有时又绽开许多光束,恰似蜂围蝶阵。
        你偷眼去瞧卜凡,他正仰着头,神色带有几分震撼,脸庞在极光的映照下而呈现出缤纷的色彩。
        “我从小就喜欢隔壁班一个女生……”没由来的,你突然想起他在出发前夜同你絮絮讲述的过往经历。
        小学时莫名出现在抽屉里的牛奶或是面包;初中时因为将作业忘在教室而八点多跑回学校,却发现隔壁班的灯居然还亮着;高中教学楼后面的垃圾房里总会时不时出现尚在盛放的鲜花……
        尘封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那些曾稍觉奇怪却并未深思的事情也终于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你看着卜凡的侧颜,泪珠断线似的滚落,嘴角却禁不住上扬。
        “卜凡,”你又哭又笑,“你说的那个女孩子,”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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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过去是你,现在是你,余生也是你。
————————碎碎念————————
这篇文产出十分艰难,中途走向及结局改了四五次,才写成现在这个样子。
文中凡子的性格和平时他在小视频里面表现出来的差异很大,这点我从一开始就很纠结。
我想写的是凡子在一米九二稍微有点“凶神恶煞”的外貌和像只哈士奇一样嘻嘻哈哈时常犯二的表层性格下,柔软、真挚又感性的内心。
虽然感觉写的挺失败的。
大概是这几天愈演愈烈的饭圈骂战吧。
我是个团粉,不混四子的饭圈,但是看着那些恶毒的话语还是挺难受的。
但是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没有权力去要求他们的每一句话都顺应我的心意。
我愤怒,却也无能为力。
希望这篇文里温柔的凡子,能够给予你我一点点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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