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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所以你们永不相见

当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早已死去。
 
安迷修是一个不合格的骑士,他小时候是个出生流浪街被人抛弃的孤儿,每日靠着偷的、抢的甚至是伪装出来的乖巧骗来的食物过日子。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们都是靠着这样的生活度日子,他比其他的孩子更懂得一些保护自己攻击别人的手段,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饥一顿饱一顿的。
好吧,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吃饱’是一个什么概念,也不知道新鲜的食物是什么味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这么惨了他依旧还是想要活下去。
安迷修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后来流浪街开始生出一种疾病,王国的贵族为了不让疾病传播到城内,于是彻底的隔离了流浪街,于是流浪街的居民们彻底的失去了食物的来源与供应,没有了足够的营养这里疾病的愈发猛烈迅速了。
安迷修为了能够活下去终于也在食物日渐减少的情况下学会了灭绝人性的杀人——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他也见过那种为了补充营养将没有感染疾病的正常人杀掉直接生吃的,血液将他们疯狂的黑色瞳仁映衬得残忍而血腥,安迷修认为自己足够善良了。
 
安迷修成为骑士的契机仅仅只是因为他抢了不该抢的东西。
那天他依旧是捂着饿的隐隐作痛的肚子皱着眉毛开始寻觅食物——他必须要找到食物,他并不想要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
于是也不知道是饿疯了头还是怎么的,他机缘巧合的就撞到了正在流浪街偷偷流出来的三皇子殿下。
换做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和这一类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人有什么招惹,但是今天可能是真的饿极,饿的头脑都不是很清醒了,于是就像是疯了一般冲上去,速度快到来不及让对面的人作出反应——当然他还记得不让人受伤,毕竟他手上用的刀杀过这里不少人,其中并不缺乏患有恶疾的人,斑斑的锈迹和恶疾的病菌可并不会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小皇子殿下有什么好的体验。
抢完食物他遥遥一望,一抹惊心动魄的紫色就与他对上眼了,那一瞬间安迷修听见什么东西在他脑海破碎的声音,同时他忽然发觉一件事——自己似乎,终于是完了。
 
安迷修理所当然的被那位殿下的护卫抓到了——流浪街本来就不是很大,想找到个人对于他们这群吃饱了力气很足的护卫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于是他再次与眼睛十分漂亮的三皇子见面了,他看着面前长相精致贵气的小孩一整不解——他们这里的人那里会有先把人捉住的意识?见到了先打一顿再说啊。
安迷修看着面前的孩子在他面前蹲下身,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来:“在这么个地方不缺胳膊也不缺腿的长大了,你倒是挺有意思的啊。”
安迷修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沉默着看着他,用已经干涸的有些嘶哑的嗓音开口:“所以,你想干什么?”
“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走?”他丝毫不介意面前并不知道他身份的安迷修这般无理,“要不要和我离开这里?我能保证你能吃饱饭,也能保证你一定会比现在更厉害,你要不要和我走?”
“那为什么是我?”安迷修疑惑了,他看着面前身着华服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殿下提出疑问:“我没什么力气,长得并不漂亮,所以为什么是我呢?”
“你的眼神很好,和那群已经腐烂的尸体不一样,这就是我的理由。”少年的皇子笑起来,朝他伸出一只干净白皙的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伦达,你要跟我走吗?”
“……我是安迷修,”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没伸出手回握:“我相信你不会就这样养着我吧?”
“当然,我追求【绝对公正】,我为你做很好这些,你成为骑士为我铺路如何?”
阳光从浓厚的乌云中探出脸来,淡淡的光辉照在面前这个小皇子的脸上,于是安迷修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脏兮兮的手握住他:“我同意了。”
 
安迷修真心不适合成为一个骑士,他的世界观已经成型——这事就算是被拎到皇家骑士团之后依旧没能改变的。
他出身贫民窟,是被身为贵族平民所瞧不起的存在,于是平日里的欺凌自然是没少的,但是那群娇生惯养的孩子哪里是在贫民窟里真实杀过人的安迷修的对手?
为此老骑士长经常十分头疼的将安迷修拉到自己面前,告诉他其实是不能做这些的,这样是不对的,他满脸严肃又慈祥的抬手揉揉安迷修干净温和的棕色头发,有些无奈的笑着:“骑士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所以不能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啊。”
“但是师傅,”他微微皱起眉毛,神色冷淡的后退一步开口:“为什么他欺负我的时候能下重手,但是我却要以德服人呢?”
于是老骑士长也是被噎住了,半晌才再次伸手揉揉安迷修的头发:“以后,你可能就会明白的吧。”
 
安迷修的成长有时候后真的是超出了布伦达的预料,他的战斗天赋实在是太强了,但是始终都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成长的环境实在是实在是有些太过恶劣了,以至于这都已经三年了走进他心里始终就只有将他捡回来的布伦达和将他培养成人的老骑士长。
布伦达偶尔有些时候也是回来看看自己从贫民窟捡回来的【宝藏】,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为人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被人知道了三皇子殿下和一个来历不明有可能是流浪街里的人这么亲近的话可能就会影响到皇位的继承。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安迷修微微皱起眉毛,看着面前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的皇子十分疑惑的样子:“我来这里已经有很久了,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是我还是始终不明白你当初把我带回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有一个梦想。”小皇子瞥了他一眼,艳丽的紫色眼睛里闪过万千星辰,他语气淡淡的开口:“我追求的【绝对公正】在这种并不平等的世界里根本无法实现,所以我想要打造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能收到公正待遇的世界,你就是我为了这个目标隐藏的棋子——我要让世界上的人知道,就算是贫民窟出来的孩子也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没有人会比别人差。”
安迷修并不能理解布伦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愿望,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他要实现理想最重要的一步,为此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他难得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世界的话,要是你真的你能做到的话,为此我这一辈子送给你又能怎样?”
 
后面的事情似乎就是理所应当的,在骑士团里面一个只比安迷修年长了几岁的人在杀害老骑士长之后安迷修就理所应当的继承了骑士长的位置。
不过说实话,安迷修是真的一点都不像继承了守护意味的温暖骑士,他锋芒毕露的像是一个利剑出鞘的剑客。
不过布伦达并不打算让安迷修将这种气质修改,他这个样子已经省下了不少的麻烦——因为太过锋利,那些贵族们并不会想要去讨好他。
但是他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身份十分高贵的皇子,这样子光明正大的去找身为骑士长的安迷修是件十分不好的事情。
于是安迷修也理所应当的听见其他人似嘲似讽的话语,比如【三皇子殿下真会拉拢人心,每日和新普升的骑士长走得那么近】【新普升的骑士长大人是个没有身份的人嘛,用完就扔也是极其方便的,难怪三殿下会那么上心】类似的。
安迷修承认自己心里并不舒坦——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舒坦,于是理所应当的开始有意识的与布伦达避开见面,但是布伦达似乎就是不明白这么一回事的样子依旧会过来找他,这让安迷修有些不明所以。
流言就因为这样传的更加疯狂犹如海浪一般一波未息一波又起,他们又开始议论他们这位尊贵的三皇子殿下性取向的问题。
安迷修其实一直都是个好看的人——就算是当初还小的时候也能看出一些隐约的轮廓,只不过因为太过瘦小又营养不足所以那些闪光点都被肮脏的尘埃给掩盖。
“其实当初就能看出你是个好看的人——虽然没有贵族那样的精致,也没有皇族的贵气但是只要把脸上脏兮兮的泥与灰尘洗干净也能看出原本的轮廓,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里并没有因为被捉住就生出的害怕,反倒是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我要抓住你而不是打你一顿什么的。”布伦达在曾经挑着眉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开玩笑一般的回忆起他们的初见是这样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安迷修相信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他气的胸中怒火不断燃烧,但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长久以来养成的性格也并不能做出什么太过激烈的反驳——要是早期刚从贫民窟那里出来的他肯定就会像个疯狗一样的冲上去,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已经学会了忍耐,并且他也是知道这样做的话布伦达的位置就会动摇,他必须要忍耐下去。
 
布伦达唯一的皇位竞争对手就是他的大哥——他的二姐早早地就因为贵族联姻而嫁了出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在这样的世界里女孩子在皇室中不就是用来联姻的,是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反抗的啊。
“所以大皇子殿下,请问您来这里有何贵干呢?”安迷修看着面前与雷狮有着相似面貌的男子神色淡淡,“这么晚了在下这里并没有招待您的房间。”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他笑笑,蓝黑色的眼睛闪过那么一丝丝的欣赏:“你也应该知道——要如果想要继承皇位的话,得到骑士长的支持也是首要的任务吧?那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就很简单了。”
“您是想要在下追随您是吗?”安迷修神色依旧不动,内心却是止不住的思量起来,眼睛里蓝绿色的湖水微微波动着,“您知道在下的出身并不是很好,所以恐怕不妥吧?”
“这点你不需要担心,”他脸上带着没有丝毫感情的笑容摆摆手,眼睛里迅速的闪过一道亮光:“只要你以后追随我,我保证你能彻底摆脱贫民的身份,成为一个高贵无比的贵族,你觉得怎么样?”
安迷修沉默了,但他的沉默在大皇子眼里似乎就是有戏的样子,于是他终于十分满意的笑了,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一周后的晚上布伦达他要护送安德里拉小姐回家,到那之前你要是想好了的话尽管来找我,等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都好商量。”随后松开手后退一步离开,轻笑着摆摆手:“我等你消息啊。”
安迷修微微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刘海下面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冰冷的就像是天山上常年清冷而遥不可及的极光,他看着大皇子略带得意样子的背影逐渐远去,在夜幕的掩护下最终终于失去踪影。
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犹豫或者考虑的必要,大皇子来找他根本就是白费功夫——或者说就是想前功尽弃。
安迷修一直都是布伦达的人,而且用贵族的名头来讨好他真是大错特错——安迷修一直都不想要那种贵族的名头和身份,他从来都只是想要活下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活的自由肆意,一生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就好。
但是现在他已经进入了皇庭,也就是再也离不开类似这样的阴谋旋涡——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毕竟当年要不是布伦达把他带出来他还真不太可能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到了现在。
如果说大皇子许诺给安迷修的是权利和名誉,那么当初布伦达许诺给他的就是生命的意义与活下去的动力,这两者在安迷修眼睛里始终没办法放在同一平面上面比较的,所以要问安迷修到底有没有兴趣和大皇子联手对付布伦达那根本就是废话,这是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要是没有布伦达把安迷修带出来,别说骑士长了,安迷修连个普通骑士都不可能成为。
 
“你到真还是好样的。”大皇子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身上不只是落逃时受的伤,也还有不少泥土的痕迹,但是他依旧有力气抬起脸笑得十分讽刺:“布伦达,你可真是找了条好狗。”
“狗?他可不是狗。”布伦达轻轻笑着,嘴角挂着与对面之人相同的讽刺笑容,他纯紫色的眸子闪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说道狗,现在最像狗的人不正是你本人吗?曾经的大皇子、皇位第一顺位继承者?”
“谁能想到曾经光辉无比的大皇子殿下居然会为了皇位这点小事情酒叛国了呢?真是令人失望啊……”
“我就是叛国了又怎样?”大皇子咳嗽几声,安迷修能够看出他只是极力维持这现状,前面在躲避追击的时候一支箭射中了他的手臂,估计现在已经废掉了:“你的算盘也不小嘛,从那么久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我该说什么呢?”随后他的表情又阴狠下来,咬着牙语气透着浓浓的恨意:“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周之内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系他们就会全面发起战争,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灭国吧!”
随后他十分满意的看见自己弟弟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身后的骑士们也开始隐隐骚动着窃窃私语,但是安迷修依旧神色不动,他十分冷静的暴喝一声:“安静!”
于是人群停止骚动,有些茫然的将目光转向他,布伦达也是微微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默不作声的将主导权交给他:“大家安静一下,现在还不是最危险的时机,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首先要冷静下来!”
布伦达看着他在那里即兴发挥带着十足十的恶作剧意味朝瘫坐在地的大皇子开口:“你要知道,作为骑士长可不能只有那么点能力,要有牺牲的精神和足够的统率力——说实话我亲爱的哥哥,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他对着已经满脸恐慌不知所措的大皇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于我来说,你的威胁还不如已经嫁人的皇姐强。”
随后他招来两个骑士,将已经面色灰白的大皇子带走,面色有些沉重的看着安迷修开口:“说是那样说了,你是真的有信心吗?”
“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悬。”安迷修拧起眉毛,话说的十分直接,也十分之残忍:“但是也就只能先将士气鼓舞起来了——我怀疑当初杀害师傅的家伙还在这里,这一出征我真的没有任何把握。”
“安迷修,这次你回来以后就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布伦达吐出一口气轻轻开口,眼神略微凝重起来了:“我会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将当初答应过你的事情全部做完。”
他看着面前面色坚决地布伦达,终究还是单膝点地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遵命,我的殿下。”
 
安迷修离开的时候布伦达没有来送他,只是在暗中悄无声息的使用着安迷修留下来的一部分精锐的时候忽然开口:“你们果然都和他一样,一点都不像是个骑士啊。”
“骑士长大人也经常这样说。”那名骑士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转身恭恭敬敬的开口:“大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实际上也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大多数时间里他不太喜欢表现出来——就比如说训练的时候,他明明能够那么轻松就获胜的,但是却总是细心地教导我们那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
那是为了让你们没那么容易被杀掉吧——布伦达心不在焉的想着——毕竟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那个家伙是真正手上沾过血的人吧?
所以说到底他一点都不像个骑士。
布伦达随手挥退了那名骑士,回头看着房间里满地的文件颇为头疼的皱了皱眉毛。
 
安迷修此生最悔恨的事情有一个,那就是当初师傅让自己出门给老友送信的时候自己就这么傻傻的出了门,然后回来的时候就听闻自己的师兄被人杀害的事情。
他恨那位明明平时还会对他微笑的、只比他年长两岁的师兄,也恨师傅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但是最恨的就是当时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但是最悔恨的事情只有这么一件——他看着被自己翻手一剑刺穿胸膛的那张熟悉又憎恶的脸忍不住一笑:“我还担心你会留在皇庭对三皇子殿下下手,没想到你挑的是我。”
他忍不住又咳出两口血,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微微黯淡下去,但是他又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反正最后还是你们输定了,我这条命赔进去似乎也是预料之中啊?”
随后他再也没能回到皇庭,永远沉眠在这片混乱地带。但是在这一点上布伦达真的是实现了当初在安迷修面前诉说的梦想,他成功的打造了一片能够让所有人都能不去在意身份的国家,安迷修也是确确实实达到了当初所说的那一切——他实实在在的将自己依旧年轻的一生献给了布伦达,于是他就再也没能回到皇庭。
 
“所以说安迷修一直都不适合做骑士,也不适合骑士长的职位。”布伦达坐在王座上对自己小三岁的堂弟叹口气,揉揉眉心一副惋惜又无奈的样子:“优秀的骑士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应该回来向他的王复命的。”
“大哥,”一直沉默着的雷鸣终于还是开口了,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有些担忧:“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是啊,既然已经是共和主义了,那么隶属于皇家的骑士团也就不需要了吧?”布伦达难得的轻笑出声,“他为了我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那么作为【公正】,我也将自己的一辈子献给他。”
雷鸣没说话,微微压低了帽檐——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只要是下定了决心就一定是不会反悔的,所以他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们一站一坐的沉默着,随后布伦达站起身摘下王冠转身递给雷鸣:“王国的整顿已经完毕,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身为王国亲王私生子的雷鸣忽然上位皇座这着实是让不少人都震惊了一把,但是前面都已经有流浪街贫民上位骑士长宝座了所以本就是皇室的人登位皇座这件事情就显得有些渺小,理所应当的没能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就已经平息。
布伦达揪住这一小段的动荡时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布伦达前半生一直将自己囚禁在名为【绝对公正】的牢笼中,所以他并不知道肆意洒脱的活法究竟是怎样的,但是他始终没去在意那些事情,坚守着【绝对公正】的法则,他并不介意自己这样的固执性格究竟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因为就算是这样,他身边的麻烦依旧比不过受益者。
虽然迄今为止他所用的手段让他看上去一直不像是个好人——抢在大皇子动手前动手在外人看来是抢夺皇位,两位骑士长死在同一个人手里他从始至终只在忙碌于自己的事情甚至于那位新上任的年轻骑士长在位不过四年就被派出去强杀强国的入侵。
在外人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并不属于‘好人’行为,但事实上布伦达所做的一切又确确实实的为这个国家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了利益。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不再是维持【绝对公正】的那位上位新皇,他将自己原本公正的原则抛弃掉,现在只是一个活的肆意洒脱的、才只有三十岁刚刚步入中年的普通人而已。
布伦达还记得安迷修曾经说过要是能等到这个时期他是想要离开皇庭在山野间肆意的活着,然后在老了之后就找座山隐居起来,就这么安迷修静静的死去就好了——他的前半生混乱不堪,中期过的风浪不断,到了最后也是十分壮烈,但是实际上安迷修只是想要就这么平平稳稳的活下去就好了,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体会过平稳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肆意人生是什么感觉。
但是他注定是不能过这样的生活了。
他已经死了。
于是布伦达来过,布伦达要用自己余下的人生替他过完,这就是他所谓的【公正】。
 
当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早已死去。
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人,一双宛如天山上最为清澈的蓝色湖水微微倒映着绿色的极光一般的眼睛扇动着清亮的光,他看见那个永远年轻的人虔诚而恭谨的跪倒在他面前,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兴奋:“殿下,我来迎接你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于是布伦达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家伙一直没有去轮回,一直都在他身边看着他。
但是他摇摇头,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当初一般:“你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代替你活下去只是因为你将一辈子献给了我,所以我也就打算用【绝对公正】给你陪葬,将一辈子替你过完。”
安迷修忽然有点想笑,他也确实是笑出了声,一生的酸甜苦辣都在面前这个人身上体验过,他觉得能得到这么一个回答也算是不错了,也不枉他与冥王做的交易。
他现在已经成为死神中众多成员中十分少见的引路人存在着,只要他手里那盏属于他的灯没有灭掉他就一定是不会死的同样的,只要有人接受了他所赠送的灯也就可以和他成为基本对等的东西。
但是原来他误会了,他并不能和不属于他的殿下度过一辈子,布伦达一辈子都在尽心尽力的完成他自己所说的绝对公正,他真正意义上的将自己的一辈子献给了安迷修,但是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安迷修的一厢情愿而已,所以他怎么能告他那位坚守【绝对公正】的殿下,他已经永远都不能轮回,除非手中的灯盏灭掉他也不会消亡?
安迷修又怎么能告诉布伦达,他的那盏灯唯一熄灭的方法就是心上之人亲手掐灭那一抹青色的火焰?
但以布伦达的【绝对公正】法则来说,要是他知道了安迷修已经再也不能轮回就会毫不犹豫的接受那抹火焰吧?于是安迷修只能苦笑一声,将身上黑色斗篷的帽子带上,将青灯提在手里有些生硬的开口:“那我送殿下最后一程吧。”
于是他们在这之后,他们永不相见。
END.
我跟你们说,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你们可以稍微期待期待后续【???你真的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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