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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教室&钢之女】寐语者-8

教学研讨会上,教导主任上野显得比任何时候都慷慨激昂。
“家长委员会的人提出要求,我们学校四到六年级要试行于周六上午开设补习课程,这也是为了提高我校学生的整体学习实力,应对下个月东京都内的学力测验……”
真理子毫不给上野面子打断他:“这不是社会上的补习班才干的事吗?”
“别太天真了,藤间老师,”上野不悦地沉下脸,抬高了音量,“现在公立学校之间竞争这么激烈,要是不好好整顿学风,到时候被挑选和淘汰的可是你们这些人了!”
“哦……那负责补习的老师是……”
“就以职前实习的名义向在读教育类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征募志愿者,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就只能麻烦各位老师抽出时间来担当指导老师了。”
其他老师虽然口头没什么表示,但对上野强硬的态度和无偿加班的要求还是有点抗拒。
“阿久津老师,据说这一届的生源比往年的都优秀,有很大的机会把平均偏差值提到四十以上……”上野满含期待地看向阿久津,“尤其是那些优秀的学生啊,必须动员起来,让他们参加这个班!”
“我会让全员参加的。不止是优等生。”阿久津用着一贯冷漠而笃定的语气这样说。
是“我会”,不是“我想”,也不是“我希望”。
就像刚开学时她曾经在会上所说的——“会让每个学生都去考私立中学”。
这种听上去很不切实际的话,阿久津总是能不带一点怀疑地说出来,好像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周五教学研讨会后,芳贺和真理子久违地去了剑道馆。
“……上野老师真是干劲十足呢。”真理子不无挖苦地说。
“马上就要举行学力测验了,到时候每个学校的偏差值结果都会公布出来,他作为教导主任也很有压力吧……”
“表面上说是为学生好什么的,其实就是怕影响升学率啦,”真理子露出“你看看这世道”的表情,“肯定是因为三班的家长上次来和阿久津谈过的关系。现在风向变了,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也别太在意了,他也不是有意针对你的……”芳贺叹了口气,换好衣服背上剑袋,“真要淘汰的话,首先被开除的肯定是我这种没有教员资格的临时教师……”
真理子关好柜门拉上芳贺走出去:“欸,不会的啦,话说考试是在什么时候?”
“下周三。”
“啊,那不是很快了啊?”
“是啊……”
芳贺在道场出乎意料地看到了监田,他站在边上的位置,见到芳贺摆出招牌笑容挥挥手。芳贺也冲他笑笑。
“监田老师怎么会来呢?”
“听说你们都在练这个,正好空着,想来看看。”
一向擅长潮热气氛的真理子又开始八卦:“噢哟,是为了某个人来的吧?”
芳贺觉得场面有些尴尬,恰好教练在一边等着,她便凑上去假意请教拖延时间。待她好容易结束谈话,却发现监田依然好好地等在那里。
真理子把竹刀收进剑袋,准备离开的样子:“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今天要不先到这里吧?”
“藤间老师要回去了吗?”监田见她没有继续练的意愿,就伸手接了过去。
“嗯,别管我,你们继续啊。”真理子憋着坏对两人使了个眼色。
芳贺练习了一会摆振和击面技巧后,感觉前臂和肩膀都有些酸痛,萌生了回去的念头。
到车站有一段路是同行的,为了保持距离,她刻意将彼此的话题局限在工作范围内。比如下个月的学力测验,曾根美月的事情之类的。
快走到分岔口,监田腼腆地开了口。
“站前广场有一家很好吃的烤肉串店,可以邀请芳贺老师一起去吗?”
多半是最近在网络上很火爆的那家,前阵子刚和真理子她们去过。芳贺顿了顿,觉得要坦诚说出拒绝的话很难。
“呃,今天有点……”
“嗯,没关系……你不方便的话,就下次吧。”监田脸上很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又转换了话题,“芳贺老师平时除了剑道还有其他爱好吗?”
“…偶尔也会去钓鱼。”
“为什么喜欢钓鱼呢?”监田好像也在没话找话。
“就是好奇心吧,一片水里藏着无数的可能,钓不到也可以坐着看看风景……”芳贺想着这样的爱好在男人眼里多半很无趣,就随口这样说。
“哦。挺有意思。”
“嗯……”
“……说起来,你家里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有个念医大的妹妹,现在在国外研修……”
“哦,真了不起啊。念医的多半偏差值都很高。”
“是啊……妹妹是很优秀的人呢,我就完全不行了。”
“别这样说。”
后面聊一些零星的客套话,似乎一个字也没有经过芳贺的大脑,说过后立刻就不记得内容的那种。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话题完全变了味道。
“……仔细回忆起来,和芳贺你一起度过的日子真的很快乐,只要听到关于你的事就会不由自主笑起来,转述给其他人听,藤间经常取笑我,抓着一些细枝末节对别人津津乐道,其实我面对在乎的人就会变成这么滑稽的样子。”
“……”
 “我在你生日前一个月就开始不时提醒自己千万别忘记那个日子,很苦恼该送什么给你才好,最后想,啊,就送蛋糕吧,反正你不会拒绝的。蛋糕又显得太随便了,完全和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不相称,我甚至还想过亲手做一个蛋糕,连自己都笑了起来,我可是个男人啊。那么就买个贵一点好吃的蛋糕表示诚意,又担心你会感到心理负担,所以给那个月内过生日的另外两个同事都先送了同样贵的蛋糕,被问起来的话我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那、那个……监田老师,对不起,我……”
在心里反复演练的拒绝说辞,最后还是被突兀地打断。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
晴天霹雳落下,感情线走出一个新分叉。
监田这样的男人在大多数女人眼里是理想的交往对象,挑剔如真理子也数不出他多少毛病。
但确实是不喜欢……
把他伤害到了就不好了。芳贺是这样想的。
前几天还在劝说西堀拒绝不喜欢的人,发生在自己身上又难免优柔寡断起来。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重复播放了好几天,每一次想下去都是无解。
临近教员资格考试,睡觉的时间从长久以来习惯的十点推迟到十二点,甚至天色微微泛白,陪伴自己的是大杯大杯的咖啡。
笔试和面试各分上下午场。笔试难度不大,仔细审题,从容地填满了最后一个答题区域,然后叠好试卷,走出了试场。
这一晚什么梦都没有做,在柔软的床垫上睡得四肢的骨骼都舒服得咔咔作响。
城市随着季节的脚步缓慢地改变着。在家长委员会和校方领导的施压下,高年级的教研组都把整顿学风作为了首要任务。
一时间人人自危,连向来懒散的并木也开始重视学生的纪律问题。
“村田,为什么你今天早上迟到了?”
“搭公车睡过站了。”
“那你为什么上课总是睡觉?”
“因为并木老师上课实在有点无聊,我也和我妈妈说过了,该上的课会在补习班上好。”
男生被叫到办公室训斥已经是家常便饭,次数多到他知道要怎样跟老师打哈哈应付过去。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目无师长的行为让多少老师讨厌你,班里的同学也讨论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没有人会喜欢你,没有一件事你能做得成,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你有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
并木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最后芳贺不得不和真理子两个人把他们分别拖向安全区域。
许多班级因为管理松懈,诸如学生劣习之类的问题已经积重难返。
而三班显露出来的是更隐性的问题。
芳贺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条。
是夹在近藤的作业本里交上来的。纸条上就写了一句话——
椎名的作业都是抄近藤的。
没有署名。
字体小小的,很端正,明显是女生写的,但和近藤的字迹不一样。
当她从后门走进教室,看见用脚去踢储物柜的中野友彦,一瞬间愣住了。
“中野同学,你在做什么?”芳贺快步走过去把他从储物柜边拖开,“这是在向谁泄愤啊?”
“芳贺老师,你看!”中野气急败坏地举起手中的后半截钥匙,“有人在纱也的储物柜锁孔里灌了胶水,现在钥匙插进去都打不开了!”
芳贺这才发现中野踢的是椎名纱也的柜门。她俯下身体仔细观察,钥匙的前半截果然卡在钥匙孔里了。
椎名是真的哭了,没有看到眼泪,可是趴在课桌上的女生的肩膀明显在抽动。
“这是谁干的?”芳贺环视了一圈,站在储物柜附近的几个学生都摇头表示不知情。
近藤郁美从头上拆下个发卡,弯下腰尝试着把它从钥匙孔里挑出来,但努力半天最后只好放弃,站起身朝正在大口深呼吸使自己平静的中野耸耸肩。
“还是不行……”
“肯定是你们干的吧?”中野冲着某个角落凑成一群的女生大叫。
“说什么呢?”为首的榎本江利子从女生堆里站起来,用嘲讽的语气慢吞吞地反问,“真是莫名其妙,你有什么证据吗?”
“因为江利子你嫉妒纱也,一直很看不惯她不是吗?”
“哈啊?我为什么要嫉妒那种丑女?”
“郁美现在和纱也一起玩,纱也的成绩一直在进步,你还继续吊车尾,所以心里不爽,就拿她出气。”
学生们面面相觑,但最后目光无一例外都落在了榎本和椎名身上。
榎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想不到中野会从一群人中单挑出自己作为唯一的指证对象。
芳贺听了半天找到问题的根源,发现这也不是什么尖锐矛盾。女生的小团体里总会有各种角色,主导者,衬托者,还有近藤这样的协调者和照料者,若混杂了妒忌,猜疑甚至占有这种特殊情感,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群戏。
芳贺的视线稍稍偏离榎本看向椎名和近藤,又再次回到榎本的脸上。
“榎本同学,这是真的吗?”
“……”
“不管怎么说,欺负和孤立别人是最差劲的行为哦。”
女孩的身形娇小得象只小鸽子,芳贺不得不弯腰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和你做朋友的那些人,像小杏和美黛她们,当初自然是看到了你身上的优点才跟你成为朋友的,近藤同学虽然和椎名走得近,但还是会因为你的好继续跟你保持友好关系的,况且未来你会认识更多的人,结交更多的朋友,不必要为了这种事介怀的……”
阿久津压着铃声走进教室,一个喧嚣的早晨终于归于平静。储物箱的事在芳贺回办公室后很快就得到解决,她去了趟物业部把换锁的校工叫来了。
下午大课间时收到一个快递的文件袋,心不在焉地签收了撕开,是打印的公文,头脑昏昏地看了两眼,突然发现落款的是教育委员会,全身顿时汗毛倒竖,一股燥热感像针刺进喉咙。
这天是一个节点。在这个节点上,所有新的生活将被开启。
标志是芳贺通过了笔试和面试的筛选。
教研组的同事们欢呼雀跃,击掌与拥抱相庆的喧嚣中,芳贺下意识地往阿久津的方向看去。其实这一刻最想看到她脸上嘉许和肯定的神色。
但很遗憾,座位空着没人。
“这么大的喜事,今晚该去外面吃一顿庆祝一下吧?”真理子是真心替她高兴。
“不管怎么说,现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啦——接下来是论文。”芳贺在位子上伸了个懒腰,觉得充满了干劲。
“那适应性考察会安排在哪个学校?”
“还不知道呢……估计要等教育委员会安排吧。”
芳贺的思维有些迟钝,话说出口两秒后才意识到同事间除了衷心的祝贺以外,还有一种离别不舍的伤感。
她游魂似的走出办公室,从走廊的围墙往下看,阿久津的位置在下一层楼,看得见她挽起的发髻随着走路的步伐平移,另一边的楼道口,几个六年级的值日生一边说笑一边试图搬动学校创始人铜像以便清洗。
芳贺稍作判断,决定从另一侧楼梯下去,带着几分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期待稍稍加快了脚步。
以前隐隐怀抱希望,反正只要能一直看见她就满足了。但现在这样的时间也不多了……要好好把握才行。
芳贺稍稍走神,脚步就慢了几个节拍。
“啊!老师小心!”
随着铜像从架子上滚落,几个学生同时看向芳贺的位置叫出声来。
芳贺在楼梯中央回过头,面对迅速朝自己滚来的黑色铜像吓得做不出任何反应,本能地闭紧眼睛。
胳膊突然被拽了一把,身体失去重心,脸颊蹭上什么布料质感的东西,听见铜像滚过楼梯的几声巨响,水泥的天花板和楼梯迅速晃过眼前,根本看不清发生什么状况,紧接着是手肘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隔几秒,又撞了一下。
芳贺撑着地面坐起来,看见楼上跑下来的学生脸色惨白。
“芳贺老师,你怎么样”的询问声和“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声混杂在一起,手臂和腿上几处擦伤还麻麻地泛疼。
“老师没什么大问题,不要担心。”芳贺为避免吓坏孩子,扯出温柔的笑容。
带头的男生松了口气,目光转向芳贺身后,用明显更害怕的语气问:“那么,阿久津老师呢?”
芳贺顿时浑身僵硬,迅速回过头。
是阿久津。
这样看来,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在铜像撞向自己的一瞬,被她拖开,两个人同时失去重心摔下楼梯。
被救了呢。
“我没事,你们赶紧把铜像抬回原位,在楼道里搬这个太危险。”
几个学生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搬起了铜像。
“去医务室吧。”
手臂被什么力量钳住拉起来,芳贺惊讶地抬头,正对上阿久津半垂的眼,大片阴影像柔软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阻隔在女人后面的光线勾出她周身的轮廓。
“阿久津老师,我没事的……”芳贺本来想死撑,挣开她的手试着走几步,反而暴露了已经站不住的事实。
“连路都走不稳,还要逞能么?”像是长辈对小辈的责怪。
不受那张脸的蛊惑,只听声音的情况下,终于能清醒过来,原来她是那样温柔。
“……”
芳贺把准备说的话系数吞了回去,抑制住心中的暖流,像牵线木偶一样任由她扶着走。
黑色衬衣单薄的质感和淡淡的木质香混淆在呼吸间,体温不知不觉地上升了几个刻度,停在了某个温热且惬意的临界。
医务室里没有人,芳贺在床上坐下,把裙子卷起来一点,检查了伤口。
左腿好一点,只是膝盖上青紫了一大片,右腿的擦伤比较严重,还渗着血丝。
“出了血,还是消毒吧。”
阿久津从小医药箱里找出棉签和药水,在旁边坐着给芳贺擦药,动作利落果断,硬是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药水和伤口相触,有种灼热的刺痛,芳贺不受控制地“呃”了一声,耳根突然就红了。
怎么回事,总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忍一忍。”声音没平日那么严肃,却有让人服从的坚定力量。
芳贺阻止不了,干脆忍着痛把腿放直任凭处置。
阿久津平日里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认真好看的侧脸就这样呈现在眼前。那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平时那么紧绷了。
她的皮肤状态不错,无妆也无瑕,不过眼下有浅浅的青色,也许为了工作不曾睡过好觉。
视线再往下,发现阿久津的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让芳贺吃惊的是,她的身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伤疤,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脖根部。
这就是她一直穿着高领衣服的原因吗……
阿久津似乎察觉到了芳贺的目光,背过身去将扣子扣上。
“阿久津老师,那个是……”
“是我以前的学生弄的。”
“欸?”
这一句把刚才捎带暧昧的气氛全部击碎了,芳贺惊讶得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孩子,不是纯粹的天使,也并非纯粹的恶魔,恰恰是最纯粹的人……”
原本某种温柔从她眼底褪去,重新回到了纯净的墨色双瞳。
“成年人善于伪装,但孩子会将自身的阴暗面展露得更彻底,甚至在某些方面,视角比成年人还要敏锐。”
芳贺倒吸了一口冷气,怔怔地看着阿久津。
虽然在同一所学校教书,甚至在同一个班级,每天穿梭在同样的楼道,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她的世界跟自己的是不同的,如同一潭漆黑的深湖,看不见底。
不知道她走过的,和所要走的是什么道路。也许是与整个世界背道而驰的道路。
很多时候,都这么觉得。
“这是在之前的学校经历的事情吗?”
阿久津的眼底确实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慢慢变冷。
“你知道‘教员再教育中心’这个地方么?”
芳贺艰难地开口:“听说失职的教师会被强制送到那里……”
“在和学生发生冲突之后,我在那里度过了两年。”
“……”听到这里,芳贺隐约领会到,在身边女人的气质里曾经渗透了些什么。
阿久津以平行角度直视芳贺的脸,她的眼睛像夜里的大海一样深邃。
“芳贺,你觉得怎么处理欺凌事件才是最好的?”
芳贺捋清了一下思路:“可能还是以沟通为主吧,首先告诉被欺负的孩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是很好的孩子’,前提是他真的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就像椎名一样。其次再看看欺负人的孩子中有没有带头的人,最好能引导两边把事情都说出来……”
“用这种方法的话,想解决是不可能的。”
“欸?”
“等你考取了教师资格,可以去高年级单独带班,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班级没有类似的事情,你在学校待八九个小时,在德育工作做到一流,给他们平安的六年。当然,如果以后做了校长,可以最大程度保障自己的学校,但更广袤的地方,我觉得不可能了。”
“……”
“就算有一本惩治欺人者的守则,打别人一下怎么处理,取绰号怎么处理,弄坏别人的文具怎么处理,即使学校做到了,社会也做不到……”阿久津声音没有起伏地说,“所以重点还是要教他们怎么应对,正因为如此,我想带给他们长时间的磨砺与反省。”
芳贺听了阿久津这番事实和逻辑都异常清晰的话,感到心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的钝痛。
关于校园欺凌的问题一直是被讨论最多的难题,从简单易行的捉弄和言语暴力,还有发生在遥远国家的校园枪击案,但了不起就是说些“现在日本的教育真是××啊,比外国的××还有很大的××啊”“现在××的环境导致了很多孩子都有心理××”之类毫无实质用处的官方话语,不管是温暖的循循善诱还是冰冷的震慑,其实都无法杜绝这类问题。
那天洗澡的时候,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洒而出,在淌过伤口的时候激起灼热的痛感,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阿久津的模样。
感动只有一瞬,余下的依恋和爱慕都是奇妙的延续。
从或真或假的传言和本人的叙述中,终于窥悉到她不为人知的过往——在至少两个学校待过,中间去过一次教员再教育中心。
最后以自身为墙,做一个独断专行的魔鬼教师,用彻底的严厉激发学生团结起来反抗自己,尽管性格使然不会太外露的表达,但细枝末节里的温柔都看得见。
也许还需要三年,或者五年,我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称得上“很棒”的老师吧。芳贺想着。扯过浴巾,轻轻擦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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