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章芸肖七五湾】 民国之乱世浮生 2

【络章芸肖七五湾】 民国之乱世浮生 2
“谁。”孔肖吟被身边的响动给惊醒了。
“嘘，是我。”徐子轩脱下鞋子从孔肖吟身上跨过，睡到了床榻的内侧。
“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累了一天，她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眼嘟囔了一句。
“今天在邱府，碰见了一个你的老乡。”从背后抱着孔肖吟，脑袋蹭着她的后脑勺，徐子轩幽幽的说了一句。
“哦，是吗，上海那么多北平来的，谁认识谁呀。”
“她，姓蒋。”
“那又怎样”沉默了一会儿，孔肖吟忍住好奇，无所谓的回道。
“算了，改天我找人查查她的底儿，再说。”
  说完，卧室又恢复了静默。
“今天，在邱府的时候出什么事儿了。”回府的车上，吴道时收起书生气，略带凌厉的问吴哲晗。
“没什么，就是有人不长眼，来招惹我们了。”吴哲晗不在意道。
“你是我亲妹妹，更是吴家唯一的大小姐，在华东这一片，我们吴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有些人，不敲打敲打，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吴大帅选择吴道时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不只是他年龄合适，温文尔雅只是他的保护色，心狠手辣，才是他的本色。
“找个机会，废了他。”吴道时对石头吩咐了一句。
“是，大少爷。”
“允芸，你在想什么呢。”吴哲晗天真单纯，但她从小在哥哥的保护下长大，已经习惯了吴道时的行事作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哦，没，没什么，今天的戏，很好听。”蒋芸着实被吴道时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少爷，竟然...
“那当然，络九的戏，不好听才怪，而且今天还和她一起喝茶聊天了呢，下次，我带你去戏班听，那里更热闹。”吴哲晗兴奋的说。
“还有下次，你一出门就给我惹祸，这次还连累了三姨娘，没罚你禁足就不错了。”吴道时很是头疼，吴哲晗的容貌和身份就注定了她到哪儿，哪儿就不平静。
“三姨娘，今天没让你受惊吧。”吴道时收起气势，脸上带着柔和对蒋芸嘘寒问暖道。
“多谢大少爷关心，我没事的。”蒋芸装作没有看到吴道时看向她时，眼里的精光，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面的街道上。在这个世上，不止你会掩饰，柔弱何尝不是我的保护色。
“说起来今天还是多亏了九爷在场。”石头将事情的经过又详述了一遍。
“恩，络九这个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上海滩的几位都很护着她，可见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既然如此，卖他个面子又何妨。过两天，找个由头，在府上请个堂会。这样你们就不用跑出去了吧。”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吴哲晗说的。
“就知道，还是二哥好。”吴哲晗搂着哥哥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三夫人最近怎么样。”
“回大帅，大小姐经常去陪着，看来两人相处的不错，三夫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许副官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好，你说，如果我把她嫁到南边儿，远离这里，怎么样。”
“那，人选您可想好了？要是她的身份被人知晓，就怕有心人会拿她做筏子，扯大旗，毕竟她这一房已经没人了，蒋家三房所有的势力都会靠拢过来，大房二房恐怕不会乐意吧。”
“算了，先这么着吧，容我再想想，要是不小心害了她，我愧对恩人呀。”吴大帅一生没有几次坎坷，唯一的一次险些丧命，就是蒋芸的父亲救了他，却也搭上了自家满门，只留一个女儿流落三教九流之地，幸好找回来了，不然......
“少爷，不早了，咱回去吧，不然老爷又要说了。”随身小厮扶着陈文凯劝道。
“本少爷还没玩儿够，你再去给我叫两个姑娘来。”打发走小厮，陈文凯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在吴哲晗和络九那受的气，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教训她俩，却不知已经大难临头。身后闪过一个黑影，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就一棒子把陈文凯打晕了，拿出刀子朝他脸上划了几刀，又在重要的部位狠狠的一割，最后把他拖到窗口直接扔了下去，听到楼下的惊叫，黑影满意的笑了笑，脱掉头巾和沾血的外衣，从容的装作食客走了出去。
“张帅帮我写封信给俺娘吧。”憨厚的大宝拿着纸笔对着张语格请求道。
“咋了，不是已经交给你写字了吗，说吧，写啥。”张语格虽然嘴上吐槽着，但还是接过了纸笔。
“好了，对了，送信别找混混，老被人宰，去邮局找信差，知道吗。”张语格叮嘱完了，就往平民巷的学堂里走。
“张老师来了快坐好。”学堂里，一群小萝卜头看到张语格，立马老老实实的坐下等着。
“今天我们接着学上节课没讲完的。”拿起书本，张语格一改在大街上的吊儿郎当，正正经经的开始给小萝卜们引经据典的上起了课。
“张老师，北平最近不太平了，不少孩子们的爹妈都不想让他们来上课了，学堂要暂时停课一段时间，你，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学堂的创办人梁老师无奈的对她说了说现在的情况。
“为何？吴军刚走没几天，怎么，这北平又要变天了吗。”张语格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他老张家闹得，哦，忘了您也姓张，可此张非彼张，我说的是东边儿的那个，那一家子土匪，到现在也不安生，我的军队朋友告诉我说，这北平是他老张家下一个目标了，现在就少一个借口打过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回去等您的消息。”张语格收拾好东西往家走着。
“爹，我要吃那个。”张语格在前面走着，没有看到身后的人。
“买，你要啥爹都给你买，带小少爷去转转，仔细着点儿，要是少也少了一根汗毛，我扒了你的皮。”一个看起来干瘦却不失精神的老头，对着随从吆喝到。
“大帅，整个北平，现在空虚的很。”一个看似幕僚的中年男子，用略带生硬的汉语对张亭生说道。
“恩，陈永福怎么说。”被叫做大帅的人问道。
“我的部下带来了他的口信，只要他陈永福还能继续当他的北平警察署长，这北平，谁来他都不管。”幕僚确定的说。
“那就好办了。”
“可是，我们没有借口进军北平。”
“老子想打哪儿打哪儿，不需要借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开战。”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张语格担忧的问道。
“张少爷，老夫尽力了，令堂的身体，唉，也就这几天了，您准备一下吧。”大夫无奈的说道。
“娘，你怎么样了。”张语格坐在母亲的塌边，装作无事的问着。
“没事，喝了药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咳咳咳”说完，便咳了起来。
“娘，喝点儿水吧。”
“真好，你很久没陪娘说说话了。”
“我...”
“娘知道你怪我，我也怪我自己，胆小懦弱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张语格别过头拒绝道。
“好，娘不说了，但是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娘说。永远不要相信许家人，无论是你大舅还是二舅，都不能相信，娘宁可你回去找张家人，也不能相信他们许家，你听懂了吗。”
“我知道了，他们我谁都不找，我就好好的呆在这陪着你。”
“佳琪那儿，有一封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尽快去找她把那封信拿回来，看完信，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信里的内容，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佳琪，也不行，别忘了，她也姓许。”
“知道了，娘，我去给你抓药，你歇着吧。”张语格心里十分难受，慢慢的走到了胡同里。蹲在墙根儿，偷偷的哭泣着，为母亲，也为自己。
“老板，抓三副药。”平复好情绪，张语格来到药铺，等着抓药。
“谢谢老板。”给了钱拿了药，张语格转身出了药铺。
“快跑呀，打起来了。”街市东头，有人开始大喊大叫的往她这里跑，伴随着的还有枪炮声。张语格想起母亲，赶紧往回跑。
  所有人都找地方藏了起来，还在街上乱跑的张语格格外的显眼。骑着马带着人往城里攻打的张亭生在撞上张语格前一秒勒住了缰绳。张语格反身一滚，避开了嘶鸣的战马落蹄的地方，站起来顾不上满身的泥土恶狠狠的瞪着马上的张亭生。
“你这娃娃，满街乱跑啥，赶紧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张泰生用马鞭指着张语格呵斥道，可看着看着，觉得这后生十分眼熟。
“跟我回去。”张亭生看着张语格一身的男装，既欢喜又憎恶，心情十分的复杂，却也不想她在这战乱中丧了命。
张语格没有言语，想起病榻上的母亲，一言不发的捡起药包，转身就走。
“放开我。”张亭生懒得多费唇舌，纵马向前，一弯腰把她拎起来放在马背上，继续向城里进军，张语格不停地反抗让他颇为不耐烦，一个手刀下去，敲晕了她。
“醒了？”张泰生看到张语格一个高从塌上蹦起来，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张语格冷冷的说道。
“咋见了二叔都不打招呼呢，小时候二叔可是最疼你的。”张泰生看着她，满眼的慈爱。
“我的药呢，我娘还在家里等我，赶紧让我回去。”张语格心中莫名有些慌张，仿佛有什么事会发生。
“等你爹回来，他说让你走，我才能让你走。”张泰生无奈的拦住她。
“我不认识她，也不认识你，我跟你们张家没关系，让我走。”张语格突然大喊大闹起来，死命的往外跑。
“吵吵啥，给我站着。”张亭生回来就看到她叔侄两个在不停地拉锯着，呵斥了一声。
“哼。”张泰生一松手，张语格连忙往外跑。
“你也跟着去看看。”张亭生对二弟说道。
“娘，娘”焦急的跑进母亲的卧房，却没听到母亲的回答。
“大小姐，夫人她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急的又吐血了，我怎么叫都不醒。”秀儿看到张语格回来，泣不成声的说着。
“娘，我回来了，没事了，不用担心的。”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期盼着她能睁开眼睛。
 听到她的呼喊，母亲用尽所有的力气睁开了眼睛，看到完好无损的张语格，欣慰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到她身后的人，眼睛一亮，盯着张泰生，仿佛有话要说。
“小嫂子，我是泰生，你放心，我会照顾怀庆的。”张泰生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脱口而出。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角流下了安心的泪水，张母闭上了眼睛。
    张亭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语格趴在自己曾经的小妾许氏身上哭的泣不成声。
   “人都死了，好好葬了就是，有什么好哭的。”土匪出身的他，说不出太文雅的话，直白的令人愤恨。
“我自己的娘，我自己葬，用不着你管。”张语格阻止了家丁们上前帮忙的意图，通红的眼睛带着泪水看着张亭生。
“秀儿，帮我。”张语格召唤过秀儿，让她把母亲的遗体扶起来，背在自己背上，吩咐秀儿带上铁铲，张语格一步一摇的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山坡走去。
  “大哥，这。”张泰生不忍的想上前帮忙，却被张亭生拦住了。
“是我张亭生的种，可惜了。你插不上手的，她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五岁就敢掐死我的八哥，你能拧过她？”张亭生感慨的说道，五个闺女一个儿子，只有张语格最像自己，平时看起来软软喏喏的，疯起来却比谁都狠。
“娘 ，我会常来看你的，以后，我就不再姓张了。”看着张语格和小丫鬟两个人费力的挖坑埋葬许氏，张亭生没有丝毫动容，却在听到她的这句话时，不由得大怒。
“你敢！！”
“为什么不敢，三年前你赶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想再姓张，要不是我娘坚持，我才不会顶着这个恶心的姓氏活着。”张语格觉得张亭生就是导致母亲突然暴毙的罪魁祸首，不然，她还能多和母亲说说话，多看她几眼，可她更痛恨自己，以前不懂事，总是伤害母亲，现在想补救都没有机会了。
“你敢改，我就打死你。”说着话，张亭生举起马鞭开始抽打张语格。“我叫你改姓，你再改，还改不改了。”一天的奔波惊吓，让她扛不住几下就晕了过去。
“好了大哥，别打了。”张泰生夺下马鞭，抱起张语格，转身往回走，留下张亭生一个人对着许氏的孤坟。
“我不怪你了。”许久之后，在离开之前，张亭生不知为何，留下了一句话，话音刚落，坟前刮过一阵清风，仿佛在回应他。
“二姐，你醒啦，我去叫人。”床边，一个小豆丁趴在那儿，看到张语格睁眼，高兴的叫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还是回来了，哼。”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物品，张语格知道她在哪儿了。张府，她的房间。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混世魔王又回来了。”后花园里，三妻四妾们磕着瓜子儿嚼着舌根。
“真的假的，那她那个狐狸精娘呢。”
“死了，要是不死，老爷才不会把她带回来呢，还不是可怜她没了娘。”
“可是，我听说老爷还让她住在东厢房，那可是应该给大少爷住的地方。”
“东厢房本来就是她在住，这几年一直空着，奇怪的是，就算空着，老爷也没让怀良住进去过。”四姨太故意朝六姨太说，六姨太可是张府唯一的少爷张怀良的生母。
  张府，注定又要不平静了。
  “爹。”许佳琪高兴的看着来接她的父亲。
“走吧，先去你大伯那，你大伯娘给你做了接风宴。”许仲南带着女儿上了车。
“大伯，大伯娘。”乖巧的叫了人。
“几年不见，佳琪出落的越**亮了。”大伯娘抓着她的手欢喜的打量着。
“大哥，佳琪已经来了，下面...”许仲南恭敬的问着大哥许伯南。
“佳琪从今天开始，住在我这，过两天帅府堂会，我会带她一起去。必要的时候，我会把她过继到我名下。”许伯南就是大帅身边的许副官，少帅夫人的位子，近水楼台的，少不得得试试才行。
“这...会不会不太妥。”许仲南觉得自己被大哥坑了，这一过继，少帅的岳丈可就不是自己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呀。
“怎么，你是觉得凭你的官职，有机会把佳琪捧上去？别忘了，我是大帅身边的人，而且我确实没有子女，过继也不会让人起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说完，许伯南起身走了出去。
“老家伙，真是个老狐狸，你等着。”许仲南愤愤不平的想着。
“陈文凯，废了，跟你有关系吗。”孔肖吟听到消息，第一件事是到徐子轩这里求证。
“这次，不是我，但我大概知道是谁。”徐子轩想起了堂会上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帅府大少爷，他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纯良。
“呼~不是你就好，他这次惨了点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下手的人把他的脸划了，那玩儿意儿也没了，断手断脚不算，醒过来连话都说不全，据说是伤了脑子。”孔肖吟幸灾乐祸的说道。
 “怎么，心疼啦？”徐子轩瞥了她一眼。
“你有病呀，我会看上他。”孔肖吟大声反驳道。
“那你，看上谁了。”一把揽过她的腰，徐子轩用她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仰视着孔肖吟，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惊慌失措。
“这是在戏班，你清醒一点。”孔肖吟有点儿生气的推他，试图逃离她的怀抱。
“不许拒绝我。”突然爆发的情绪，让徐子轩控制不住自己，掐着孔肖吟的脖子，威胁的说。
“好好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双手抚上徐子轩的脸颊，亲吻着她，安抚道。慢慢的，她又平静了下来。
“你最近，吃药了没。”孔肖吟觉得他发病的次数有点儿多。
“我忘了。”徐子轩逃避的说。
“你可知道，要是不吃药，会有什么后果。”孔肖吟惊恐的说道。
“知道了，反正死的是我，不是你。”松开孔肖吟，她自暴自弃的坐在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那里面有另一个她在嘲笑着。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邱清泉对着妹妹唠叨了一堆，去看到邱欣怡没有任何反应。
“过两天我就回德国，你爱找谁找谁，我不干。”邱欣怡没想到，哥哥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
“你觉得，没有我的帮助，你自己能离开上海？”邱清泉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你愿不愿意都得试试。”
“好，我去，但是我有条件。”邱欣怡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假意先答应下来。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若是人家没看上我，你得送我回德国。”邱欣怡觉得讨人喜欢不容易，可是令人厌恶，这不用人教吧。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别想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我会派人盯着你。明天，你先去拜访吴家大小姐，跟她打好关系，然后再借机行事。就这样。”像命令一般的话语，表达了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