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全员向/甜（才怪）】抓一放三（18）（六人扑街，庄园都快空了）

  当瓦尔莱塔追着美智子的步伐来到湖景村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克利切宁愿和瑟维一起去死，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这个世界对他不友好，瑟维的怀抱就是他的天堂。
  看着两人嘴角的笑意，瓦尔莱塔打心底沉重、悲伤又喜悦地祝福他们。“你们的身体留在这里，但灵魂已经逃出了这个毫无人性的庄园。这个无情的世间容不下纯净的灵魂和爱。”
  “瓦尔莱塔，我的姐妹。”美智子的声音极尽造作。
  “你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就要掠夺别人的爱吗？没有人会因此把自己的爱给你。看他们，他们曾经多幸福！”瓦尔莱塔用一只金属义肢指着石头堆上的两人，他们热血腾散出的雾气在冰冷的夜空中挥之不去。
  “我曾经也很幸福。但是，你看，我有两套嫁衣，却从未结过婚。就好像瑟维的魔术棒不曾有魔力一样可笑。”
  “是他的品性赢得了尊重，而不是欺诈。爱是不能占有，只能享受的。”
  美智子把折扇打开，合上；打开，再合上：“你知道吗，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所爱的人，每个人也都被别人爱，除了我。你们的爱伤到了我。甚至在庄园之外的不可能之爱，他们在这里都能找到。可是，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来？他们要逃避破碎的现实，走投无路之时来到了这里，又柳暗花明地找到了美好的爱情。我呢？”
  “这是嫉妒！”瓦尔莱塔嗅出空气中的火药味，先发制人，一团蛛丝直扑美智子。她躲闪不及，被缠了一身白丝，难以扯掉。
  如果是在晴天，湿润的蛛丝很快就会因脱水而变紧，锐利地割进皮肤，让人动弹不得。但此时是凉爽的夜晚，雨又下大了，美智子并无大碍。她换上般若相飞扑回来，瓦尔莱塔被她推下石堆，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起来接下了她的又一次攻击。
  现在瓦尔莱塔处于劣势，她身体矮，美智子却可以利用自己的飞行优势居高临下地攻击。双方陷入了苦战，来来回回到精疲力尽都没分出胜负。终于，事情有了些许转机。一道闪电劈中了磨坊，燃起了熊熊烈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正在这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旁侧，扯住了美智子的衣裙。
  “特雷西！”瓦尔莱塔看出那个大眼睛的可爱傀儡正是特雷西的杰作，她借机扑上去刺穿了美智子的胸膛。美智子也不甘示弱，将匕首刺进瓦尔莱塔的脖子。
  “不，不，不！我来晚了！”特雷西娇小的身影在雨中穿梭，她伏在瓦尔莱塔身上大哭，身下的血泊给她的衣服染上了水红。
  “快回去，你会生病的。”瓦尔莱塔闭上了眼睛，特雷西的哭声在雨中飘荡得很远很远。
  一个炸雷，惊醒了睡梦中的艾米丽。她摸摸身旁海伦娜的额头，发烫。“对不起，我尽力了。真的对不起。”她的轻声呢喃似乎惊扰了奈布，他睁开眼，两团蓝色映衬在眼窝的阴影里，散乱的头发让他显得憔悴。
  “我也尽力了。没人怪你。”
  海伦娜咳嗽起来，其他几人也陆续醒了。
  “我一个人都没救回来。我是个失败的医生。”艾米丽把帽子扔进壁炉，激起了一团火花。
  艾玛捏着艾米丽的袖子：“每个人都是失败的。”
  海伦娜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呼吸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了。
  “我不行，我，我做不到......”艾米丽抱头痛哭。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踏着泥浆的声音，浑身湿透的特雷西喘着粗气站在众人面前，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海伦娜，海伦娜！”特雷西哭喊着握住海伦娜冰凉的手。
  “特雷西，你来了......”海伦娜吃力地说，“我也就到这里了。”
  玛尔塔也红了眼眶，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别，别......别说这话。”
  海伦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却再也没有呼吸的声音。特雷西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天亮了，奈布慢慢地走过了泥泞积水的院子。他走的很慢，遇到地上散落的杂物，并不从旁边绕过，而是缓缓抬脚从上面跨过去。不管那杂物是木板，还是骨头，还是燃烧后的余烬。
  特雷西已经从巨大的打击中稍稍缓过来了，她站在奈布身后，苍白干裂的嘴唇中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们安全了。（We're safe now .）”
  “哦。”奈布的语调很微妙，既像肯定又像疑问。
  “美智子，她，她死了。瑟维和克利切，也死了。”
  “不对。”听到这里，奈布的眼泪一下涌上来了，他不得不抬起头。“里奥呢？”
  “他？他！”特雷西大惊失色。
  “有些事情应该做个了结。”艾玛出现在两人面前，“我有事情要和他说。我会去找他。”
  “什么？不。”奈布惊诧地说。
  “艾玛，起码让我们和你一起去。”
  “有些事，不适合在你们面前说出来。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奈布自知拦不住她，叹气道：“去吧。”特雷西正要跟上去，却被奈布一把抓住。后者摇摇头，拉着对方回去了。
  熹微的晨光不足以照亮监管者住所的大厅，里奥点起一根蜡烛。
  昔日这里是多么热闹，现在却只剩下里奥一人独自坐在大厅中，抱着弗雷迪的尸体。大家都一个个去了，只留下一位饱经沧桑的老父亲独自回忆过去的美好。弗雷迪走了，玛莎走了，丽莎也消失在一群衣衫褴褛的孤儿中。她当然恨，痛恨父母，也痛恨弗雷迪，但却不知道每个人都可怜可悲又可恨。
  瓦尔莱塔，谢谢你细心守护修复我最后的念想。里奥如是想道。
  “里奥.贝克。”艾玛消瘦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加动人了。
  里奥抬起头，盯着她，良久。
  “父亲，”艾玛的眼中滚出两滴硕大的泪珠，掉落在地上的“啪嗒”声响亮异常，“父亲，我，是我。”
  “我回来了。”
  里奥把弗雷迪放在一旁，站起身来，一抬手打翻了蜡烛。他尽可能地张开双臂，让自己因为追寻求生者足迹而弯曲的脊椎舒展开来，也让自己蜷缩的心灵舒展开，尽可能接近过去那个高大的父亲的形象。
  “爸，”艾玛向前轻轻走了一步，“我就在这儿，我回来了。”
  里奥沙哑的声音充斥着抑制不住的感情：
  “欢迎回家。”
  艾玛哭着扑进里奥的怀里，那个满是汽油、烟尘和血的味道的怀抱，是她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天堂。
  “别再丢下我，带我一起走！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艾玛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词语混在越来越大的噼啪声中。
  “好，我们一起走。”
  火在地毯上蔓延，大厅里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