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巍澜ABO】意外惊喜 17

2023-03-13镇魂巍澜 来源:百合文库
“老大,你这样真的不行。”林静一手拿着木鱼槌,一手举着听筒,一边敲着木鱼一边用念经一样的语气说着,“你已经快生了,不能做剧烈运动,你瞒着沈教授跑出来跟我们办案子沈教授会非常生气,,沈教授非常生气就会……”
“停停停停,你把你的破木鱼给我收了,”赵云澜觉得自己脑仁疼,也不知道是被林静的木鱼敲的还是被他念经念的,“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更改。”
“阿弥陀佛,但是沈老师发现了会把我们全都做成豆腐,”林静缩了缩肩膀,“贫僧还不想死,贫僧没有免死光环……”
林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有点凉。他抬眼一看,赵云澜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拎着前两天为了换拖把头拆下来的拖把杆。赵云澜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嘴角眼梢都向上翘着,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然而在林静的眼里这简直就是撒旦的微笑。
“老楚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符咒和阵法都布置好了,祝红那边应该也快回来了,那个我们不如趁沈教授不在快点行动吧老大!我等不及了!”
大庆在旁边喵了一声,极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没出息。”
“阿弥陀佛,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另一边,郭长城正抱着三个摞在一起的大盒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本身就长得矮一些,又被盒子挡住了视线看不见路,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大庆扔在地上的罐头盖,一个打滑险些摔倒赵云澜身上。幸好楚恕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把他连人带盒子拎走了,这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几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赵云澜按着胸口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刚想说话教训郭长城两句,就看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吓得裤兜里的电棒都开始冒火花了。
“老楚你先把他电棒拿走。”赵云澜扶着肚子,依旧心有余悸,“……行了,我没事。把之前我给你发的示意图拿出来,照着那个布置好。”
哭丧着脸的郭长城跟着楚恕之去干活了,赵云澜挥手打发走了剩下的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依旧习惯性地摸着肚子。
尽管他一点做了孕夫的自觉都没有,天天上蹿下跳作死样样不落,也没有像其他Omega一样给自己的孩子来点什么胎教之类的。用赵云澜的原话说:“我有一个这样的大宝贝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戴眼镜搞研究的,我们要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但是就在刚刚,意识到他可能差一点会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心脏重重地收缩了一下,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酸痛从心底蔓延上来,就像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失去这个孩子对他而言是多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这不仅是他的孩子,也是沈巍的孩子,是他们仓促而荒唐的,神圣又可悲的结合的产物,与两个人如此神奇地血脉相连着,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那颗小心脏的心跳,与自己的脉搏相合,如此脆弱而美丽。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你夺走,”赵云澜低下头轻声说,“绝不。”
胎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踢了一下赵云澜的肚子。赵云澜愣了一下,接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恰巧刚进门的祝红看到了这一幕,整条蛇都感觉不太好。
祝红一边安抚自己炸起来的鳞片,当然,假设她现在有鳞片的话,一边把一个小盒子递给赵云澜:“给你找来了,四叔说送你了。”
“谢了。”赵云澜接过盒子,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赵,赵处,我们已经布置好了……”从赵云澜背后的门里游魂一样飘出来的郭长城蚊子一样嗡嗡叫着说道。
“嗯。”赵云澜起身,拍了拍郭长城的肩膀,“行了,你出去吧。”
郭长城蔫头耷脑地飘出去了,在特调处门外把自己蹲成了一朵忧郁的蘑菇,直到楚恕之黑着脸走出来把人拖回了特调处。
赵云澜回到了自己那个已经布置好了重重机关的屋子里,房间里其他的摆设都被清理干净了,只剩下房间中央地面上的一个蒲团。
他跪坐在上面,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符咒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那上面用朱砂勾勒的图案比之前任何一张他见过的符咒都要复杂。赵云澜将符咒平举到眼前,薄薄的纸张从他的指缝中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泛黄的纸张散发出莹白的光芒。纸符悬停在空中,在被窗帘遮住了光线昏暗一片的室内就像一颗小小的星星,房间角落各处的纸符像是感应到什么了一样,同时簌簌抖动起来,接着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无数莹白的光芒汇合起来,蓦地大亮,赵云澜被那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不得不抬手遮在眼前。待他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自己依然跪坐在蒲团上,周围的摆设却变了个样子。
“王爷,您要的东西都备好了。”身后的营帐被掀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王爷?
身为同时周转于阴阳两界的特调处长和镇魂令主,赵云澜可谓是把“随机应变”以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两项技能修炼到了极致,虽然此时他并没有摸清楚状况,但是赵云澜硬是面色平静地对那人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出去吧。”
侍从走后,赵云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花纹繁复,质感厚重的布料,显然不是现代的服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原本已经饱满如球的小腹此刻平坦无比,空空荡荡,就像那里从未存在过什么一样。赵云澜心下一沉,连忙抬手去摸自己的后颈,果然,那里光滑平坦,沈巍曾经在上面留下的咬痕同样荡然无存。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同沈巍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一直被妥善地照顾着几乎没有动过脑子的赵大处长一瞬间想的居然是喊沈巍的名字。冷汗从额角滚落,赵云澜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显然不是现实世界,他掀开帘子的一角——方才他才发现,自己待着的地方,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行军时驻扎的营帐——向外看去。天空碧蓝如洗,滚烫的风裹挟着沙粒直扑到人的脸颊上来,来往的穿着甲胄的士兵和高耸的城墙昭示着他所在的时代。
“王爷,存粮告急了。”赵云澜思索间,又一个将士匆匆走了进来,“存水只余下两天的用量。”
“嗯。”赵云澜点了点头,那人又走了出去,没有多余的想法也没有问他该怎么办,就像十分笃定赵云澜一定会有办法一样。
先不管是怎么回事,他似乎一过来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赵云澜踱到案几前大致翻看了一下,多亏他一目十行又过目不忘的能力,几个时辰只能就理清了状况。这位王爷也叫赵云澜,不知是巧合还是给他制造这个梦境或者是幻境的人有意为之——眼下正带兵固守孤城抵抗蛮人的进攻。他们已经被围困了三个多月,眼下所有储备都告急了,朝廷的援兵却迟迟不来。
这就是无解之局。
“我说,这位……神仙还是什么的,你把人丢在这,不大厚道吧。”
赵云澜对着天空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挪开了堆得厚厚的信件,在最贴近桌子的地方,他摸到了一张质感略有不同的纸。赵云澜将它抽了出来,借着日光细细打量。
“扶桑纸……”
赵云澜心思一动,往腰间他习惯放镇魂令的地方摸去,果然在贴身的地方摸到了一块熟悉的,小小的木牌。
他拿过桌角放的小香炉,焚起一炷香,将纸张平举在烟雾上。少卿,深色的墨迹从纸张上缓缓显现出来。他摩挲着镇魂令,木牌仿佛与他血脉相连一般在手心微微发着烫,亲切又熟悉。
“你……或者说,我,”赵云澜看着扶桑纸,看着熟悉的镇魂令,忽然笑了起来,“果然从来没有变过。”
永乐十五年,蛮人大举进犯西北,赵王率兵坚守孤城数月,后以身殉国,以三千兵士重创三万敌军,全城无一人生还。
赵云澜站在城门上,左手握着匕首,右手腕上以奇怪的方式绑着一段红绳。他的脚边是尚未燃尽的烽火,袅袅白烟盘旋而上,消散在碧蓝的天空中。
“忘川不行,奈何踌滞,九幽听令。”
“以我之骨,铸尔残破之躯。”
“以我之血,换尔未亡之身”
“以我之魂,燃尔将熄之灵。”
“纵受千世永堕地狱之苦,我心亦无悔。”
赵云澜的刀尖向上一挑,红线应声而断,鲜血与断裂的红线一同落入烽火之中,降熄未熄的火焰蓦地大亮,深红的火光冲天而起,烟雾化作一片黑云坠入黄沙。大地剧烈地震颤起来,一具具白骨从漠漠黄沙之中站立起来,甲胄被风沙磨砺得失去棱角,空洞的眼窝里却燃烧着两团灿若星辰的火焰。死去的士兵与腐朽的刀兵,同鲜活的生命夹杂在一起,义无反顾地冲向蛮人的军队。兵甲的交接声与风声混杂在一起,就像一曲悲壮的战歌。
不过这些,赵云澜已经看不到了。
冰冷的寒意裹挟了他,他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急速坠落,幽幽鬼火从身侧如流星划过,远远地传来不知是谁的哭泣声,凄切而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坠落停止了。
一股熟悉的冷香包围了他,有人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肌肤冰冷,却又无比炽热。
无数片段从他眼前闪过,是璀璨的灯火,是莺歌燕语之中某个人不经意的一回眸,是他们注定纠缠不清的红线,生生世世,疼痛从未停歇。
“我……接住你了。”
“云澜!”
赵云澜睁开眼,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开,符咒全都化为了灰色的粉末。祝红给他带来的那一片女娲的鳞片正漂浮在他眉心前,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没事了。”
沈巍的脸色惨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他跪坐在地上,长发垂落在赵云澜胸口,眼角带着一抹嫣红,赵云澜几乎以为他快哭出来了。
“怎么了老婆?”躺在地上的人倒是一脸轻松,“谁欺负你了?”
“你方才……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
“……”赵云澜的表情僵硬了。
完蛋,玩大发了。
赵云澜绞尽脑汁搜刮着词句,试图安抚一下自家一看就已经在炸毛边缘试探的老婆。就在这时,他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卧槽……”赵云澜的表情一阵扭曲,差点把沈巍的手臂抓破皮。
“我觉得我……好像要生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