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违【剑三苍歌同人文】
燕洅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安。
他抬手摸了摸人被汗濡湿的额头,心疼的吻了吻他的眼角。
杨柯摇着头,嘴里不住的嘟囔,破碎的语言让燕洅心疼不已。
燕洅轻拍杨柯的后背,
“柯柯不怕,我在。”
然而燕洅的安慰并没有任何作用,杨柯闹腾得更凶了。
杨柯果然又被惊醒得坐起来,嘴里不住的喘息发抖。
燕洅也起身抱住他,脸都皱成一团,
“柯柯,我在。”
杨柯似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把抓住燕洅环住自己的手,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
满室的哭腔,带着愤怒。
燕洅一瞬红了双眼。
燕洅摸着杨柯哭红的双眼,将全是颤抖的他拥在自己的怀里。
“柯柯不怕,他死了,我亲手杀的。”
杨柯听到他死了这三个字,才松了一口,软瘫在燕洅的怀里。
燕洅的手,被他抓出了几个又红又长的印子。
“洅哥…”
燕洅吻了吻他满头汗水的额头,
“嗯,不怕,洗个澡?”
杨柯也不拒绝。
燕洅起身下床,刚掀开被子,就被杨柯一把抓住不让他离开。
杨柯的眼睛还是有些红。
燕洅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燕洅拍了拍杨柯的手,
“柯柯不怕,我下床,不离开你。”
杨柯仍是不肯放手,死死的攥住他。
燕洅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抱起,朝着门外大声吩咐。
“把热水放好。”
门外整夜候着的人得令,手脚麻利的将热水倒进浴桶里,收拾好就走出去,继续候在门外。
燕洅替人脱了衣服,将他放进浴桶里。
杨柯不知在想什么,也是不说话。
燕洅替他洗澡,热水浸湿的毛巾擦过他白皙的皮肤。
杨柯的手抓紧桶沿,咬牙道,
“洅哥,我们……”
燕洅手下一顿,捂住他的嘴巴,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都这样,不许瞎想。”
杨柯低了头,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
这水,好干净。
燕洅替他洗完澡后,又将他从浴桶中抱出来。
杨柯还是低着脑袋,不言不语。
燕洅抱他坐在榻上,扯了一条干毛巾替他擦刚刚因着洗澡打湿的头发。
燕洅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含住。
杨柯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若是以前,他定是羞红了脸。
“柯柯,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了?”
杨柯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你很好。是…”
是,是我不好。
燕洅替他擦干头发,细心绑了一个发带。
燕洅将他抱到床上,按着先前的姿势躺下。
“既然我很好,就仔细待在我身边,莫要想着离开。”
杨柯听了这话,只觉心里万分苦处难言,又,万分感动。
若是以前,杨柯定是笑着打趣自己了。
杨柯淡然的闭上了眼睛,不回答燕洅的话。
燕洅也不逼迫他回答,见人闭上眼睛,也闭上了眼睛。
燕洅搂紧他,杨柯的两手却是离他远远的。
若是以前,他肯定扯着自己的前襟舍不得放手。
若是以前,可惜终回不到以前。
杨柯收到母亲的来信,说是家里的桃子熟了,让杨柯携燕洅回来尝尝鲜。
杨柯问过燕洅的意思,燕洅因着商会新来了一批货物抽不开身,便托了杨柯回来时给他带些。
杨母将桃子装好递给杨柯,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让杨柯照顾好自己才放他离开。
杨柯在码头等着,燕洅说派了马车在这里接自己,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杨柯想起燕洅给自己的来信,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他捂嘴偷笑,叫他不跟自己回来,刚刚摘下的桃子才好吃。
其实,自己也很想他啊。
杨柯想得出神,只想快点回去见到他。
一位马夫在他面前站住,操着一口地方口音,
“公子要租马车吗?”
杨柯摇了摇头。
那马夫一脸失落,叹了一口气。
杨柯不解,
“小哥何故叹气?”
马夫也是不如意之人,一脸委屈,直道,
“人活着尚不能养家糊口,还活着做甚?”
杨柯看了那人,穿的是粗衣烂服,打了许多个补丁,还可见衣角处留了未洗净污渍。
想必是个可怜人。
杨柯看了看周围,燕洅派来接自己的人还是未见踪迹,他又看了身前的马夫。
“小哥也莫伤心,世间活着总有活着的道理。”
“若是小哥脚程快,可否载某去洛阳?”
那人听了一脸惊喜,连忙道,
“我这脚程保证让公子满意,公子且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将我那马车牵过来。”
杨柯微笑的点了点头。
杨柯想了想,索性接自己的人还没来,坐这人的马车,帮了他解决当前的窘境是一方面,说不定还会早些到家,到时候就给燕洅一个大大的惊喜。
杨柯这样想着,马夫便牵了马车过来,他朝杨柯道,
“公子,上车吧。”
杨柯看了他一眼,衣服都破了,到时候多给他些银两吧。
杨柯觉得路越来越颠簸了,他掀开帘子看了看,觉得这条路不大对劲。
杨柯刚想问问情况,又想着马夫赶了一路的路了,甚是辛苦,便又从包裹里拿了一个桃子递给他,
“小哥,这路怎有点不对劲?”
马夫接了桃子,一口咬住,含糊的回答,
“公子放心,我走的是小路,傍晚就可以到洛阳了。”
杨柯点了点头,道谢后又坐回车内。
一晃神,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杨柯又是大汗淋漓的在燕洅怀里醒来。
燕洅甚是心疼,替他撩开被汗濡湿的刘海,
“柯柯,莫想那些事了,你都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杨柯摇头,用衣袖揩去垂落在眼皮上的汗珠,
“都是我蠢,都怪我笨,都是我对不起洅哥。”
燕洅看着一脸痛苦的杨柯,只能抱紧他,
“若你对不起我?我又何尝不是对不起你了。”
燕洅将人抱起坐在自己腿上,
“我已经杀了他,柯柯莫再怕了。”
“柯柯越怕,我越心疼。”
杨柯躺在燕洅的怀里,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
杨柯鼓足勇气,到底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洅哥,休了我吧。”
燕洅倒吸了一口气,摸了摸杨柯的脑袋。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放在心尖尖上爱的人啊,何故要遭此横祸?
若是自己当初陪他回家?若是自己的人不在路上耽搁?若是没发生这些事?
“柯柯说这话可是真心的?”
他们两个以前也曾打闹置气过,杨柯也同燕洅说过这样的话。若是以前,燕洅绝不会这样问自己。
杨柯低眸,自己终于要把他折腾没了。
不过也好,自己本就配不上他。
“是真心的。”
燕洅听了这话也不依,
“你骗人,我才不信柯柯舍得同我分开。”
杨柯抓住燕洅垂落在自己肩上的一缕头发,
“燕洅,我认真的。”
燕洅低头吻他,
“柯柯,我也是认真的。”
“你不可以不要我。”
“以后,这话你别同我说,你说了我也不会信的。”
谁会信了,以前那么相爱的两人会和离。
对啊,那是以前。
杨柯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绑住,自己的包裹被仍在角落里。
杨柯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只记得那时马夫唤自己下车,自己还奇怪怎么快就到洛阳了,但是随即而来的一棒,叫杨柯失了方向。
杨柯疑惑,是谁绑了自己。
门被推开,只见先前马车的车夫将手里的破碗随手一放,又拎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杨柯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你绑的我?”
那人破口大笑,走近杨柯呵呵了几声。
“公子生的好看,叫人好奇这味道如何。”
杨柯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便被他拎起压在椅子上,老旧的椅子不堪重负,像是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开来。
杨柯四肢被缚,挣脱不得。
那人扯开他的亵裤,
“怪只怪公子太过好心,信错了人哈哈哈。”
杨柯挣扎反抗全被这人压下,换成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许久,那人穿好衣裤,又查看了他身上的绳索有没有松开的迹象。
“公子的味道比你带的那些桃子好吃。”
杨柯看着他拿着角落里的东西走了出去,杨柯听得仔细,那是门落锁的声音。
杨柯哭的伤心。
那桃子,是给燕洅带的。
燕洅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杨柯被他的披风围得紧实。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碎再也穿不得。
燕洅抱他出去,捂住了他的眼,杨柯还是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杨柯哭,燕洅就抱他抱得更紧。
“柯柯,我好想你。”
杨柯哭,我也想你。
杨柯坐在秋千架上。
今天阳光好,燕洅示意下人带他出来晒晒太阳。
下人来报,说是长歌门的师兄来看自己了。
杨柯点头,想来师兄是知道自己的事了。
杨柯同师兄一起坐在秋千架上。
师兄同他道,
“小柯,众生皆苦。”
杨柯晃了晃秋千,听师兄继续说下去。
“放过自己,也放过燕洅。”
杨柯看了看师兄,启唇道,
“怎么放过?自己和洅哥?”
师兄看了看秋千架上的流苏,是杨柯最喜欢的蓝色。
“想想,你同燕洅还有多少年。”
“人生苦短,你们还可以一起过多少年?”
下人来报,说是霸刀山庄派人来接杨公子了。
杨柯同师兄行礼,便目送师兄离开了。
自那事以来,他好像许久没有出门了。
一是燕洅担心自己,二是自己不愿。
燕洅来时,看着坐在秋千架上的杨柯。
他也在他的旁边坐下。
杨柯看着来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洅哥,你瘦了。”
燕洅摸住他的手,他才是骨瘦如柴的那一个吧。
“嗯,没你瘦得厉害。”
杨柯那事之后,食欲不振,连夜无眠,怎会不瘦?
杨柯噗嗤一笑,贴紧他的脸,
“洅哥,今晚想吃鱼。”
燕洅闻言一喜,这么久了,杨柯是第一次同他说起晚上的吃食。
“好啊,我马上去做。”
杨柯贴近他,像以前一样窝在他的怀里,
“不,洅哥让厨房做好了,我想让洅哥同我说话。”
燕洅将人抱起坐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秋千,
“好,柯柯说的,我都爱听。”
晚上,两人坐在饭桌前。
燕洅将挑了鱼刺的肉放进杨柯的碗里。
杨柯夹起放进嘴里,兴许是吃的太快也兴许是许久不曾进食便被噎住了。
燕洅看着忙递水给他,
“慢些吃,莫呛着了。”
杨柯喝了一口水,抬眸看向燕洅,
“洅哥喂。”
燕洅点了点头,拿起饭碗凑近杨柯。
杨柯笑弯了眼睛。
真心之所系,深情之所依 。天高不能阻,地远不能隔 。
与君共仙舟,相看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