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 牵羽 第十八章

涟鹜看雨儿没有激烈的挣扎，自己又难得抛弃一次身为特区长的束缚，所以更加重了拥抱的力道，他很想知道雨儿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位置属于自己，所以慢慢的更靠近她的唇，看她推拒不过只好像鸵鸟一样闭上眼睛，脸皱成一团的模样，仿佛还是初来特区时，在办公室里被自己调戏的那个小丫头，可是表情中却不是曾经的自我勉强……看来之前坦诚相告那些事情减少了雨儿对他的反感。又贴近了两分，感到唇上传来丝丝若即若离的触感，和清新冷厉的气息正属于怀中女子，他心头一悸，不能再继续下去，不可以放任自己，再深一分他都有可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能与千成佑司争夺雨儿，不可以为了她而不顾千成家秘密的威胁，他终究是特区长，是军人，是属于这个国家的防线，所以绝对不可以放任自己沉沦的更深！
而且如果扎实的吻下去，雨儿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也无法估量，所以涟鹜松开臂膀的禁锢，用手指在她揪成一团的眉心上点了一下，“看来本特区长的魅力已经征服了你这个小翻译吖~嗯……要不，你跟我回房间？吵到千成少主就不好了~”他这么没正经的玩笑，反而让雨儿心中偷偷舒了口气，她刚才是怎么了，躲不开居然有放弃的心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让自己和佑司以外的人靠的那么近，还被碰到唇……雨儿把衣服塞回涟鹜怀里，捂着嘴跑回屋子，脑中都是对自己的责备和警告，一直懊恼到天明，无数遍的对自己说坚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少主，您今天训练我可不可以不去……”吃早餐的时候，雨儿讷讷的说到，“你说什么？！”佑司放下牛奶看着她，眼神里都是不解，她讨厌陪自己滑冰么？还是说……答应了上冰，她作为翻译的任务就完成了，不需要再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了？！不会~雨儿又不是涟鹜的人，怎么能这样想，他甩甩头伸手去握雨儿的手，她却迅速的缩了回去，“冰湖太冷……”这么明显的借口，佑司才不会相信“多穿些衣服！”他看着自己握空的手，心里很不舒服，脑海中浮现出雨儿和秋池谈笑的模样，再看看眼前垂首抿唇的脸，感到心里莫名的烦躁，“你到底怎么了？”他双手搬过雨儿的肩，强迫她面对自己“昨天我们去看小熊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为什么看完我训练就完全变了态度……我滑冰有那么难看么？”佑司感觉很受打击，他引以为傲的花滑就让她那么不喜欢么？
“没有没有，怎么会难看！明明是太好看了吖……滑冰的佑司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种霸气十足，浑然天成……我甚至能想象你以前在赛场上的样子，你就是冰面的王吖！可我……能够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你，像一粒微尘般，默默守望你就好……说什么站在你身边，跟着你走，我根本没有那样的资格……”雨儿说着闭上眼睛，表情很痛心。
“所以，你不是不喜欢我滑冰，而是太喜欢？”佑司的重点总是抓在特别的角度上，雨儿睁开眼睛看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佑司抱过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的吻了一下，“不管少主还是花滑，都只是佑司的一个名头而已，雨儿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佑司，而不是什么身份和荣耀，这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所以不要胡思乱想，有没有资格是我决定的，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许皱眉，这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他眼中的真诚让雨儿觉得闪烁如冰晶，只好轻轻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是在心底深处，佑司的身上已经被光芒覆满，亮得她看不清容颜。
午后终于下雪了，慢慢的从无到有、由小变大，佑司在坠落的雪花里舞动，冰面上的光点被他的冰刀带起一层又一层，雨儿站在旁边看着他跳起又落下，仿佛心里的冰面也被锋刃点出一个又一个凹坑，他身上带着冰雾飞舞，洒下对滑冰的热情，雨儿则站在边上逐渐被雪片覆盖，冰封成一座雕像，她想着昨夜涟骛说的话，佑司喜欢她，可这种喜欢到底是看待一个女人，一个玩具，还是一颗心呢？她不明白也不敢想，不自觉的抚上自己冰冷的唇，眼睛里有难言的神色，被涟骛碰到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佑司，无论自己当时存了怎样的心……
冰冷的雪落在她唇上便瞬间融成水，雨儿的睫毛颤抖而沉重，她走神儿之际，眼前隔着雪帘一道纯白的人影飞快的滑过来，拉开她的手勾住后脑探身便吻，吓得雨儿一惊，手里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透过冷冽她辨别出气息是佑司，温顺的闭上了眼睛……雪片如鹅毛轻垂，把两人隔绝在了一个纯白的世界，温柔脆弱、清冷无暇，美则美矣却是那么惊艳的绝望。
“千成少主好兴致吖~这么大的雪带着小翻译在这儿浪漫呢？”从佑司答应上冰开始，冰湖就为他封禁了，他练习的时候警卫会禁止别人进入，所以涟骛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吻的忘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雨儿看到涟骛更是心里惊慌失措的往佑司身后躲，“特区长也好兴致，这种时候带古郢家的公主来冰湖看风景么？”好好的氛围被打断，佑司本就气恼，看到是涟骛和古郢栗明，就想起那天运动赛的事，所以语气更是不善，“古郢小姐我可是为了你好才带进来的，人家堂堂芭蕾公主在外面冒着大雪眼巴巴的想见你一面，让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涟骛的话让雨儿抓着佑司衣袖的手一松，心中一声碎裂。佑司低头扫了一眼又看向古郢栗明“有事么？”身姿优雅的女子站在雪中像一只纯白的鹭，眉目青黛如山，美如画中仙，“千成少主可记得我们两家的交好？”她的声音清透悲哀，仿佛是生命陨逝前的悲鸣。
“记得，如何？”佑司挺直脊背一副不屈的模样，“可否遵守约定娶我？”一句话让在场四人表情各异，佑司皱眉，雨儿震惊，涟骛看戏，而古郢栗明则一脸恳切“世家家主可以娶一位主母一位夫人，千成少主喜欢翻译也好，什么都好，可不可以按照两家的约定依旧把主母的位置给我？”她说出这些话显然自己心里也觉得委屈和难堪，脸色十分窘迫。“世家都不在了还说什么主母的位置，而且我也不需要两个妻子。”佑司不知道古郢栗明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他曾在父亲面前反对过无数次这门婚事，但是古郢家在虹国东部海岸拥有广袤的岛屿资源，也曾是虹国最大的地产商，两家联姻这种强强联合的事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父亲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佑司喜欢的女子可以做他的夫人，只要家世背景不太差的，他都不会反对，但前提是古郢家的公主必须是千成家未来的主母。
因为是从小定下的婚约，所以佑司从叛逆期开始就极其排斥古郢栗明，总是逃避与她见面，每次避无可避的时候也总是会凶狠的对她说自己绝不会遵从父亲的安排。此刻果然不出古郢栗明所料，她的话让佑司反感，可她也是没办法，如果佑司不肯承认这个婚约，新年的特区巡查她势必逃不过卢方的魔掌了，她放下骄傲自尊来求佑司，因为他是能救她的人了，虽说佑司是因为他的翻译才妥协答应继续滑冰，可是这样一来，只要他肯娶自己，那么卢方就不能再对自己动手了。
这就是少主与公主在特区的差别，公主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力，没有利用价值，所以除了依附他人，就只能被任意安排，有些被嫁给东国的官员作为虹国被收编为省之后善待贵族的假象，然而那些昔日娇贵的公主们无一不过着非人的生活，有的没几个月便自杀而亡，还有的更加强硬会选择直接自戕，当然对外的说法一律都是—病故。所以古郢栗明来求佑司，她不想自己死的那么没有价值，那么难看，佑司是她想要的希望。
看到佑司拉着雨儿往外走，她直接扑倒在他脚边，眼泪扑簌簌的掉在雪上，“千成少主！你只当是救我一命吧！唯有成为你的妻子，卢参谋才不敢动我，我发誓绝对不会影响您和任何人的关系，我会像空气一样，求您救救我……”佑司看看雨儿又看看地上的古郢栗明，心中也有动容，毕竟同是虹国人，两家又世代交好，高傲的古郢公主这样求自己，见死不救实在说不过去，可是用这种方式救，雨儿要怎么办？虽说娶个摆设是作为世家家主都会做的事，可是他很清楚那会造成怎样的生活，他的母亲是千成家的主母，但也是在父亲的夫人过世之后才有了自己，至于那位夫人是如何死的，他虽然不清楚，但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如果真的答应了娶古郢栗明，以后一直无视她的存在难保不会成为隐患，而且要多保护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余力，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他实在不敢拿雨儿的安危做赌注。
“你让我想想……”佑司看着古郢栗明，眼神里有挣扎，拉开她抓着自己脚踝的手，带雨儿离开，此时的雪在他们的身后填平着脚印，没一会儿这里就会像无人来过一般，雪面平整璀璨，却掩不住下面被风吹出的波澜，层层叠叠的浪潮依旧露出了它的高度。“你想自保可依附的人不是只有千成佑司，公主的如意算盘打的真不错呢~”涟骛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芭蕾公主心里觉得这类女人真是可怕，但他不说破也是想看千成佑司会为雨儿做到何种地步，如果他真的答应了，那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带走雨儿，绝不会让这种女人有机会对她动手。
带她出了冰湖，让秋池送她回住处，涟骛一个人在风雪里面走，最了解女人本质的从来都不是男人，“也该去看看洵落的伤好的怎么样了~”他正正军装往洵落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