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第一百三十二回 武林外传无人问津 困顿秀才寻找初心 （后二十分钟）

【9】外景、白日、街道
秀才拿着稿子，左顾右盼，准备寻路人鉴别，半天无人，唯见小米，遂至小米身边俯身道：小米，干嘛呢？
小米端碗道：刚开工几天，有点忘了要饭流程了，要不你给我几文帮我回忆回忆？
秀才：我我哪儿有钱啊
小米：你没钱你来干啥？
秀才：你是不是认字儿啊？
小米：咦，咋？不允许乞丐发展发展个人素质啊
秀才：允许允许，我一朋友写了一本小说，你能帮着看看写的怎么样么？
小米：有报酬么？
秀才：万一以后火了你就是伯乐了啊！
小米：那中，俺看看！
秀才递稿，小米读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故事，我们的故事就从江湖开始，诶，这不是废话么？
秀才：这怎么能叫废话呢？
小米：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我们的故事从江湖恩怨开始么？
秀才：你你那么说没有韵味！
小米：哦，一句话非要拆成四句话说，那就叫有韵味？
秀才：你你看别的！
小米：中中中—金笔书生，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生得一副..你说的这是啥人啊？
秀才：金笔书生啊，主角啊！
小米：那这两句是啥意思啊？
秀才：生得貌美俊秀
小米：那你说长的好看不就得了！
秀才：那怎么能凸显他与众不同啊
小米摆弄稿子半天嫌弃道：算了算了我是旁听过几堂课，可这东西读着都难受更别说看了，你找别人去吧
秀才：你！你！算了，粗俗，给你也欣赏不来
此时，一只野生老邢悄然路过，秀才一把抓住其袖子
老邢：干什么干什么，袭警啊你要？
一摸腰上无刀，秀才见状忙解释道：我找你有事儿
老邢：亲娘诶我不吃蛋炒饭了，十文钱也太贵了
秀才：不让你吃蛋炒饭，你帮我看看这小说写的怎么样（递稿）
老邢接稿道：你写的啊？
秀才窘迫道：不是，是我一朋友…
老邢：我看看啊—策马渡悬崖，弯弓射天月，好汉一壶酒，北风吹白雪，你这是小说么？
秀才：是啊
老邢：那为啥这么多诗词呢？
秀才：这是以景衬情，以凸显江湖之风雅
老邢：哦，我再看看，有没有啥打斗的画面啊？
秀才：有，有，这儿呢（指）
老邢：刀飞剑舞，如银龙在空缠斗，左挡右攻，前迎后映，金笔书生一人腾空迎战江南七怪，一穿一过好似游龙溪水，一招一挡好似玄幕当空，真叹是一人金笔拦八方，大罗金仙天上来，不对啊！
秀才：怎么又不对了
老邢：打架不应该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么，你这写的咋跟唱戏似的呢？
秀才：这是小说，这是艺术的修辞！
老邢：亲娘诶，你这艺术我理解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老邢逃，秀才叹气：你！哎，算了..
此时，一只野生小胖子路过，秀才俯身拦道：嗨！小朋友
小胖子：啊？
秀才：哥哥给你讲一个江湖大侠的故事好么？
小胖子：不好，我不喜欢大侠的故事
秀才：那你喜欢什么啊
小胖子：我想听妖猴的故事
秀才：嗯？什么妖猴的故事？
小胖子：一百多年前，茅山有个猴儿，捡了两个孩儿，一个长大成了大坏蛋，一个长大成了大好蛋，大坏蛋亲手把他爹娘都杀了
秀才不假思索的问道：杀了然后呢？
小胖子：杀了…你还没我会讲故事呢，懒得搭理你，略~
小胖子一脸欠揍离去，秀才拿稿、风中静默：连孩子、都不愿听么…难道我的命里只剩下考举这一条路么
【10】内景、男寝、白日
秀才正往空空如也的桌面上搬书，大嘴进
大嘴：哎哎你这干啥呢？
秀才：搬书
大嘴：啥书啊这是？
秀才：科举的书
大嘴：科举的书？你过错时间线了吧？这会儿是狗年不是鸡年了
秀才一边搬一边道：人生，就是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重复，似曾相识，又有何不可
大嘴：那也不对啊，你之前不都说不打算再考了么
秀才：那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白展堂拿书进：诶诶干啥呢这是？
大嘴：他说他要再来三年
白展堂：啥再来三年啊？
大嘴：考试呗.
白展堂：妈呀大哥你可别闹了，这篇不都翻过去了么？
秀才：有些事儿，当时眼泪流干大醉一场，自以为已经去日不返了，可其实都埋在心底，等风平浪静以后，自己越想越难受，越想越难受…
大嘴：那就别想了呗
秀才：生活就摆在你面前，岂是不想二字那么简单
大嘴：那你就假装没看见
秀才：你假装没看见，它还时不时的敲打你
大嘴：那你就—
秀才：说白了，什么叫想开了啊，无非是接受自己是个没用的书生的事实罢了，豁出去了我跟它杠上了！，三年不行就再来三年
白展堂：说啥呢，你把腰板挺直了让人看看，你没用么？大嘴你说他没用么
大嘴：绝对不光是没用啊，还窝囊呢
白展堂：就是—嗯？我一指头戳死你
湘玉进：咋咧咋咧不干活你们鬼哭狼嚎个啥呢在这儿，诶，秀才，这些书是干啥滴？
白展堂：秀才不知道受啥刺激了又要考举
湘玉：啊？咋回四嘛，小郭，小郭，过来小郭
小郭小跑入：怎么了怎么了
湘玉：你自己看嘛，秀才不知道又中邪咧
小郭：秀才，你这是干嘛啊？
秀才：重研四书五经，再战八股策论，花甲考举仍不晚，古稀当官也凑合！
小郭：什什么鬼？
大嘴：他说他想再来三年
湘玉：秀才，秀才，你不是写书写的好好的么，咋咧这是
秀才：写什么书啊，曲高和寡，世人无知，只喜欢些莺莺燕燕情情爱爱，写了也是白写
湘玉：咋回是白写呢，那额们也看啊
秀才：你们看？你们看能换来钱么？能换来名么？
湘玉：那你咋就知道没人看呢？
秀才：算了掌柜的，我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再说，我也已经写不下去了
湘玉：哎呦写不下去就歇几天嘛，也没人逼你立马就写成
秀才：歇？哼…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都落榜这么久了，哪儿还有脸歇啊
湘玉：你看你咋还往回过呢，那不都是过去的四了嘛
秀才：事儿是过去了，可人还活着呢，不能装傻么不是
湘玉：秀才…
众人七嘴八舌说成一团，小郭突然怒道：起开，都别劝他！
众人沉默，湘玉道：小郭，干啥嘛你这是?
小郭指着秀才道：吕轻侯，你以前说过什么话你记得么你？
秀才：我说什么了?
小郭：你干嘛要写书？
秀才：我落榜了我不写书我干嘛去啊？
小郭：你你！怎么把自己都活忘了啊，我我懒得跟你说，自己想去吧你！（出）
众人无奈纷纷出，秀才嘀咕道：我怎么就把自己活忘了，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么…
【11】内景、大堂、晚饭
（众人坐，不见秀才）
湘玉：小郭，秀才还没吃饭呢
小郭：不管他！
大嘴：真不管啊？
小郭：真不管
大嘴：真不管那你扣个鸡腿在碗里干啥啊？
小郭：呃..万一他知错了就赏他个鸡腿！
大嘴：不是，他错在哪儿啊，我咋没听明白呢，他愿意考你不说也愿意陪么？
小郭：大嘴，你错了，如果是他认为自己行，他再考十次我也愿意陪，可他现在不是那么想的！
大嘴：那他是咋想的啊？
小郭：他是遇到了困难想逃避，世上哪有一件事儿那么简单啊，写书半途而废再去考试，等着明年觉得没戏了又重新写书，东河撒网西河捞，什么时候能干成一件事儿啊？
湘玉：对咧，白蘸糖，你不是说指导他么，咋就指导成这样？
白展堂：呃…我只是从读者的角度启发了他一下，谁知道他自我否定的这么厉害啊！
湘玉：你你你天天就搅浑水有能耐
白展堂：不怨我，小郭说的对，是他自己把自己初心忘了
湘玉：啥初心？
白展堂：他当初写书哪是为了求名求利啊，现在是落榜了以后看人家中举的中举立业的立业，心里没着没落的不平衡，想急着转行出名，浮躁了
湘玉：那你也逃不了干系，你等着额再跟你算账
白展堂正欲辩解，外面来一老人，白发苍苍、不怒自威，白展堂忙起身道：客官，我们打烊了
老人并不理睬，径直寻一处坐了下来环顾大堂
白展堂又道：客官，我们打烊了
老人依旧是不理睬
大嘴：呀，这别是个聋哑人吧
白展堂点点头，忙用手语乱七八糟比划着
小郭笑道：你那是手语还是鸡爪疯
湘玉：蘸糖，去拿个笔写给他看
白展堂：真费劲…
白展堂正要取笔，老人开口道：这地方，翻修几次了？
众人皆是一惊，白笑道：这老头，我还以为你聋了呢，合着能说话啊？
湘玉：老人家，您刚才说啥，翻修，您来过啊？
老人道：哦，以前在山西公干过，与这家人也有过交好，看来是换了人家了，罢了，与我几碗酒
白展堂：我们打烊了
老人从怀中掏出碎银来：与我几碗酒
湘玉忙上前抢银道：蘸糖快去！
白展堂悻悻道：早晚贪财贪死你
白展堂倒酒，小郭继续道：你们都听好了啊，这次谁也不许管他！他愿意怎么矫情就怎么矫情，都当听不见，算了，鸡腿也不给他了！大嘴你吃
大嘴接过鸡腿道：会不会太残忍了？
小郭：看着你碗里的鸡腿摸着良心再说一次
大嘴：呃…不残忍！一点都不残忍！
小郭：哼，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宝宝呢，三天一矫情四天一打退堂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湘玉：呦，你刚来不是这样啊…
小郭：我！可我现在长大了啊…再也不是那个遇事儿就哭遇困难就退的青涩少女了
大嘴：嗯？你从刚开始来就不是少女啊
小郭：李大嘴你这鸡腿不想吃了吧你！
大嘴: 是是是是少女是少女…
另一侧白展堂与老人倒酒寒暄道：老人家贵姓啊？
老人：吕
白展堂：啊？您也姓吕
老人：是啊，与这家人同姓
白展堂：那您和他们没亲戚吧
老人：哈哈，自然是没有，八百年前倒是可能
白展堂：哦那您慢坐啊
白展堂转身对众人嘟囔道：这老头姓吕的，不会是秀才的亲戚吧
湘玉：你问额额问谁，让秀才出来吃饭顺便认认
小郭：去，别叫他，都说了谁也不许管他，爱吃不吃，还有你老白，从现在开始，他怎么作都对他不管不问，不许搭茬，明白了么？
白展堂：放心，当好人都知道难，当闲人谁不会啊
湘玉：哼，罪魁祸首
白展堂：吃个鸡腿别生气了…
大嘴：你别夹我的…
【12】 内景、男寝、白日
秀才抱着书稿发呆，大嘴拎着鸡腿归来
秀才肚子一叫，抬头喊道：大嘴，大嘴
大嘴：干啥啊?
秀才：我饿了…
大嘴：你还知道饿呢，我以为你挺有骨气的呢
秀才：跟骨气有什么关系啊，再愁也得吃饭啊
大嘴：那行我给你—
做去两个字未出口想起小郭言转言之：呃..爱吃自己做去，没人管你！
秀才：我没力气…
大嘴：没力气不会吃点东西啊
秀才：我没力气怎么做饭啊…
大嘴：那..爱咋咋滴没人管你
秀才：世道炎凉，连厨子都欺负我….
大嘴自是不理睬，拿起连环画边看边傻笑
秀才道：你看什么呢？
大嘴：连环画
秀才低头看了看书稿抬头道：你…算了，你也不认字
大嘴：啥意思啊？
秀才：我还是想把小说写完
大嘴：哦
秀才：你不问问我啊
大嘴：你爱写不写，没人管你
秀才摇头叹气道：算了…
【13】外景、后院、晚上
白展堂正投抹布，秀才出，捧着书稿道：老白
白展堂：嗯？咋了
秀才：我还是想把书写完
白展堂：呃…你爱写不写，管我啥事儿啊
秀才：你不要一妻一妾大宅子了？
白展堂：呃…反正也是假的，要不要能咋滴，起开别耽误我投抹布
秀才见白展堂亦兴致全无，故摇头大堂走去，掌柜的正算账，秀才忙殷勤道：掌柜的，算账呢？
湘玉：账房半死不活额不干谁干
秀才：我我我现在没事儿了
湘玉：没事儿去找点事儿
秀才：掌柜的..我想把书写完
湘玉头也不抬道：你写不写对咱店的账目有影响么
秀才：我…算了…我还是圈地自乐吧
秀才将书稿摆在桌上故意弄的哗啦作响，湘玉假装没听见拿起账本大步上楼去
秀才：…难道最后的几个读者也弃我而去了么…
秀才正拄臂思考，老人见秀才长相惊喊道：玄秋老兄？
秀才抬头见老人疑惑道：您？刚才和我叫老兄？难道我已经愁的一瞬生华发了么…
老人：像！太像了！孙儿啊，过来过来！
老人一招手，秀才心里虽惊却出于尊敬起身走近道：老人家，您有事儿么？
老人：你..是这祖宅的后人
秀才：您怎么知道？
老人：生得清秀俊俏，果然有你祖父的几番风貌
秀才：我祖父？
老人：哈哈，三十三年前（1587），我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做知县（山西大同），和你先祖是故交，你不记得了？
秀才：三十三年前，我要是记得就出大事儿了…
老人：罢了罢了，来来来，陪我喝上两杯，也算是替你先祖了！
秀才坐而道：您真认识我先祖啊？
老人：这孩子，看我这一把白胡子，不像你先祖的朋友么？
秀才：那您贵姓啊？
老人：吕
秀才：您也姓吕啊！
老人：哈哈，不然说我们两家有缘呢，小伙子，我问你，如今官居何处啊
秀才顿时窘迫道：官居..我我没当官儿
老人惊道：啊？嘶…怪了，你没考取功名？
秀才撒谎道：我..没有，从来没考过
老人扶杯长叹道：可惜了，可惜了，凭你祖父的才韵，后人中个举什么的，还是盈余不少，诶，那你不考取功名所从何事啊？
秀才忙指着桌上书稿道：我…我写书!
老人惊道：写书？什么书？
秀才：写小说…
老人：啊？写小说？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与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秀才：过奖过奖，无非是兴趣所致罢了…
老人：诶，我的好孙儿啊，去拿来我看看，写的什么小说啊？
秀才挠头道：这…您当真要看啊
老人：自然不是玩笑，哎，我替那老顽固的指点后人几句，等我去了那头，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秀才：您稍等..
转身去桌上拿稿递于老人，殷切待回
少倾，老人抚卷道：好，好，好
秀才大惊而喜站起身问：您真的觉得好么？
老人：侠骨不失常人心，刀剑尽是人间情，虽然明里看着写的是俗世武林，实则写的却是人间七情六欲，小中见大，可谓立意高远，情节陡然林立却又情理之中，又可谓文思敏捷，修辞颇丰却又精雕细节，可谓文笔上乘，好，好一个《武林外传》啊，庙堂之人，若都能品品百姓疾苦江湖恩怨，也不至于整天空中起字胡言乱语了
秀才：然后呢？
老人：就是立意言之有物，须一些涵养方能理解，不适合常人闲时阅读
秀才一听此言顿时跪拜：您可要救我啊！
老人忙扶：诶，孙儿，您这是干嘛啊？
秀才：正如您所说，世人尽说此书全无味道，自命清高，就算是写也是无人问津，最终难免落得个烧火的下场啊！
老人：哈哈，难怪难怪，世人十有九者读书无非是贪乐求娱，我若不是年过古稀，也不会一眼便看出其中门道
秀才：那我写它还有何用啊！
老人：你想让它有何用?
秀才：我想因他…求名求利
老人：孙儿啊，名心盛者必作伪，你要是抱着那等心思去写，那文字东西注定也是泥牛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啊！
秀才：可我三番考举不中，要是写书也没出路，孙儿实在不知何去何从啊！
老人：你不是刚刚说你？
秀才：那是孙儿糊涂，怕在您面前丢人故此撒谎，其实已经三番不中了…
老人遂恍然，持酒而饮叹道：哎，人间疾苦各不相同啊，孙儿啊，那爷爷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九年读书间，可曾用功？
秀才：用功
老人：有天赋否？
秀才：三岁识千字，五岁念唐诗算么？
老人：那为何不中？
秀才：我！我不知道啊！
老人：好好好，那我再问你，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活着应该是为了考举的呢？
秀才：是…古籍史书，神童都是入朝为官，所以自觉也应如此
老人：哈哈，孙儿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因为别人觉得你应该如此，你才如此，还是自己觉得自己生来本该如此？
秀才：我…我不知道
老人：孙儿，我再问你，要是读圣贤书不能考功名，你还愿意读么？
秀才：我…可能不愿意
老人：那我再问你，要是你写书无人读，你还愿意写么？
秀才：我！我…我想写！
老人：哈哈哈，这就对了，人生中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怕的是在得到了之后才知道不是自己想要的，然后就这么凑合着，一凑合就是一辈子，比如爷爷我，中进士那年风光得意，而后入朝为官才知道生平夙愿实在是空中楼阁啊，哎
秀才：那您现在？
老人：嘘，不瞒你说，我也在写书呢
秀才：您！
老人：当然，与你这小说自然是不同，来，瞧瞧
老人从怀中掏一本于秀才，秀才接书道：这本书…您是！
老人：嘘！哈哈，说起来，我这一生因文而盛，也因文而衰，但写，还总是要写的，不为今人醒悟，只为后人警己
秀才：可，可我能写好么？写的不好，能有人看么？
老人：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是为了与人看么？
秀才：我！就算不是为了别人，起码也要有少些人看才有动力吧…
—白：那我们不是人啊！
秀才一转身，郭佟白李四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秀才：你们…你们
白展堂：我们啥啊我们，还能真不管你啊？
秀才：那你们刚刚…
大嘴：那都是为了让你醒悟醒悟，没人看你就不写了啊
秀才：可我，写的不好..
白展堂：你看你个死脑筋，我说你那书不好卖，不等于说你那书不好，你咋到现在都掰不清呢？
秀才：什么意思…
小郭：侯哥，你真的都忘了么？
秀才：忘了什么了？
小郭：我给你提个醒
Cut1 （《武林外传》第三回回放）
吕秀才：我写小说，只是因为我想写，因为我有倾诉的欲望，对我来说，能把身边的故事，换种形式纪录下来，这就足够了。 
白展堂：您要求还真不高啊？ 
吕秀才：我的小说，也许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甚至没办法留芳百世，但我至少可以自得其乐，最重要的是，我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佟湘玉：早就该这样了，有兴趣，就去做，要老是犹豫，不敢尝试，那就永远都不会成功！ 
吕秀才：嗯……写小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做的主动选择，我自己的选择，谢谢大家（众人鼓掌）与发自内心的充实和快乐比起来，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郭：虽然我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但也没严重到那个程度啊，你要是想写，我们边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你边写也可以啊，大不了你写我赚钱嘛！至于我家里人..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他们干嘛？
（突然想起了李安导演）
湘玉：可不管咋样，这都是你自己说滴话，你当初想要成为一个啥人，不会现在就变了吧？
秀才：变了…我变什么了
白展堂：变的不是你自己了，就像这书一样，每个人刚出生都，那是原版精装的，可悲的是很多人一味的去追求别人的认可，一味的去模仿别人，最后都渐渐活成了盗版，
湘玉：你个罪魁祸首还有脸说…
白展堂：别闹这段是说教戏…
秀才：可…我真的写的很好么？
湘玉：只有一部作品额们不能说你写滴多么好，但额们知道，你肯定有那个天赋
小郭：如今就看你是否有勇气，跟随天赋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像你不曾知道乡试能不能中一样，你都为他而努力过，你有那么勇气么？
秀才：我…（转头看老人，老人饮酒大笑）
秀才点头：我有！
湘玉：这就对咧傻秀才，你就是你自己人生剧本滴作者，何必把它写滴苦不堪言，既然起笔，那就要有终笔，人可以落魄，但不能失魂，找回你滴灵魂，跟随它一路写下去，要相信，金子终究会发光滴
白展堂：银子终究会花光的
小郭：镜子终究会反光的
大嘴: 和尚终究会秃光的
老人：好啊，好酒啊好酒，哈哈，行了，那我就告辞了，你们慢聊吧（起身）
白展堂：诶老人家您等会！秀才，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啊，这位是谁啊你俩聊的那么热乎？
秀才兴奋昂扬道：他他是本朝—
老人打断道：咳！孙儿啊，人生在世，本就无名无姓，名与姓啊，无非是地牢天锁罢了
秀才会意：他…他是我祖上的一位故交
湘玉：老人家，那就长住几晚，看看故地吧
老人：哈哈，算了算了，用你们江湖中人的话是，江湖之大，何处不为家，聚散有时，春风自相逢，孙儿啊
小郭：叫你呢侯哥
老人: 你要谨记，把意念沉潜得下，万理皆可得，把志气奋发得起，万事皆可做
秀才：孙儿定谨记！
老人：如此便好，吕家有后了，哈哈，吕家有后了，告辞（出）
白展堂：秀才，这人谁啊，气场比娄知县都足
秀才笑道：他…就是个一个普通的老人，喝喝酒，种种花，写写书
小郭：他也写书啊？
镜头特写：秀才举起老人所送之书
众人读：
《呻吟语》
《武林外传》第一百三十二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