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绘卷之入世太吾 第二章：初入江湖

距离叶一笑来到这个武侠世界已经转眼过去两个月了，这段时间他逐渐跟义父和楚舒打成了一片，再也没有当初那般忌惮了，而是真的在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身份、甚至可以说是融为一体了。
在树林之中，清晨的朝阳刚刚升起，黑夜与光明相互交替，林间的绿叶伴随着微风沙沙作响，斑斓的光影普照在叶一笑的身上，来回摆动着。
聆听着自然的奏乐，感受着微风的清凉，叶一笑享受着此刻自然所带来的恩惠，淡淡地深呼吸，叶一笑的身体随心而动，一招招朴实无华，一式式连贯交替，动作间时快时慢，时而停顿，仿佛是为了与这包容万千的自然融为一体。
感受着风，感受着摩擦，感受着生命的气息，叶一笑的这两个月，不仅学会了义父教给他的《太祖长拳》，甚至学会了《沛然决》，《沛然决》是义父的自创内功法门，与普通的内功不同；普通的内功心法在于吐纳之间丹田凝聚真气，调节心神经脉，而《沛然决》则另辟捷径，只纳不吐，只收不发，只为积少成多厚积薄发，一旦习得正宗玄门内功，积攒之气定然会贯彻全身，自行运转，不仅有利于功法修习，更有助于强身健体，只是此法门不能求急心快，否则极容易走火入魔，神志不清；这也正是叶一笑为何每逢这时在此处练功的原因，只为了在此处修养心神，同时感受天地之气，摄取自然精粹。
“呼~”大概练了两个时辰左右，叶一笑躺在清新翠绿的草地上，面带微笑地望着蔚蓝的天空，“这个世界果然很神奇啊...从一开始汗流浃背，到现在神清气爽...如果不是有特别限制，我还真不想休息！”限制就在于《太祖长拳》虽然是万拳之母，却因为套路架势过于严重，导致不宜多练，免得坠入尘俗老套的路数里面而难以修习更高深的武学；叶一笑记得义父曾经对自己说过“《太祖长拳》乃是根基，就跟马步一样重要，不过只需每日练习，但不要过于执拗了。”
“嗯...我倒是听说过《太祖长拳》呢，武侠小说和游戏里面都有说，说是很多武功都是从这门拳术中诞生的，所谓‘万法不离其宗’吧！”说着，叶一笑兴奋地坐了起来紧握着拳头说道：“只是路数和招式不同罢了！最终的境界就是无形无相吧！”话虽如此说，但叶一笑也仅仅是学着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里面的内容结合起来的话罢了，到底要如何做，怎么做，他自己是半点都不知道。
“嗯...不过《沛然决》也好，还是《太祖长拳》，功法秘籍上虽然说得都很简单易懂，就是不清楚那些大门派的武功怎么样呢。”说着，叶一笑怀揣着对未来道路的幻想，又一次躺了下来，嗅着绿草的芳香，感受着它们轻抚着脸颊，在柔和的阳光与绿荫下合上了双眼，不过一会儿便陷进了梦乡。
梦境中，一切都是安逸祥和，叶一笑几乎在梦境中踏遍了绿水山川，一幕幕美丽的景色如幻灯片一幕幕闪过，然而，这样的美丽没有持续多久，突然间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一个漆黑巨大的身影在出现在梦境中的瞬间时，叶一笑突然间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强烈的压迫感伴随着那模糊的身影逐渐一起放大，叶一笑那渺小的身躯被压得喘不过气，面对黑暗渐渐扩张，眼看着自己即将被轻易的吞噬，叶一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随之双眼猛地睁开——
“一、一笑哥？”有那么一瞬间，叶一笑在视线中看见了那美丽的脸蛋，虽然大脑还在刺痛，精神还很恍惚，但身体本能意识地爬了起来，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的方向——“楚舒？楚舒啊...啊...你等一下——”叶一笑忙捂着脑袋跪趴在地上，然后又倾身躺在地上，调节着紊乱的呼吸。
至于楚舒则是想要吓吓躺在地上的叶一笑，刚站在叶一笑的脑袋边上，蹲下身子的时候，结果愣是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吓了个正着，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到叶一笑痛苦的样子，楚舒回过神来，连忙爬向叶一笑身边，拍着她的身体慌慌张张地喊道：“没事吧！你没事吧！是做噩梦了吗？义父说过做噩梦了只要用力打后背就不会害怕了！”事实上，虽然楚舒小叶一笑两岁，但力道却也不差多少，这一下下的拳头下去，叶一笑顿时干呕了几声，口水都忍不住飞溅了出来，好在刚刚叶一笑运用《沛然决》中的呼吸法门稳固了体内紊乱的气息，否则楚舒这几下下去，就不是几口口水这么简单了。
叶一笑抬起手示意楚舒停手，然后深呼吸着说道：“咳咳、小舒啊...下次不要这么盲目地打我了...差点出事了。”
“欸？”楚舒有些害怕地停了手，叶一笑坐起身子，平心静气地对楚舒解释说：“是这样小舒，刚刚我内息紊乱...你刚刚那几下还带着略微的内劲，一不小心我可能会走火入魔哦？”
“...对不起。”楚舒的眼睛羞愧地避开了叶一笑的视线，呆坐在原地默不作声，叶一笑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更别说责怪，只是提醒一下她，就摸了摸楚舒的脑袋，说：“没事啦，就是提醒你一下，我又没事现在——别不开心了？”，一阵安慰，楚舒也心安理得地微笑着对叶一笑点着头，叶一笑问道：“话说你找我是不是义父有什么事？”
这一问算是到点子上了，楚舒扶起叶一笑说：“嗯，义父跟我本来想找你练功的，但是发现你不在竹庐里，义父就说你肯定又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练功了。”
“啊...对不起，看到你跟义父还在睡觉，所以就没叫醒你们，因为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叶一笑解释道。
“义父也是这么说的哦，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最适合修炼内功，所以才认为你会在这里的——不过一笑哥真的变了很多呢。”说到变化，叶一笑会心一笑，心想：“能不没有变化么，毕竟内在可不一样呢。”
“好啦！义父让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只不过没跟我说，反正说是很重要的，快走吧！”叶一笑点了下头，两人就朝着竹庐的方向去了——但一路上，叶一笑还是不敢忘怀刚刚噩梦中那令人恐惧的身影，尽管他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但给予自己的冲击确是无比真实，那种令他至今仍旧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让他无法忘怀。
“...一笑哥，你现在走路都好快啊！”楚舒跟在叶一笑身后开心地说道。
“是啊！多亏了义父的内功心法，每日反复练习，只觉得身体比以前强健了许多呢。”毕竟叶一笑所学的《沛然决》就是拥有这样的特性，只是他现在尚未发觉，此功法也是一把致命的双刃剑。
两人赶到竹庐，发现气氛与往常有所不同；楚舒左右顾盼，好奇地说道：“奇怪...平常的话义父应该坐在这里喝茶等我们才对啊......？”
叶一笑自然发觉事情不对，说：“我们进屋里看看吧，说不定在里面呢？”带着这种侥幸，叶一笑领着楚舒推开了屋门，却发现本就不大的竹庐内竟然空无一人。
“奇怪...义父难道出去找我们了？”楚舒的话虽然有道理，却是不太可能，叶一笑对她说：“应该不会的，义父知道我练功的地方，如果真是急着找我们，路上不可能没遇见啊。”
“这倒也对——啊，一笑哥看那里！”楚舒指着义父的床边，叶一笑也看见了，床边的柜子上似乎放着什么，两人急忙走了过去。
“是信？...”叶一笑仔细阅览着上面的内容，念道：“虽然事出突然，莫要责怪义父心急，其实义父前几日就以寻到‘那件’困扰义父半生之事，但却因为你与楚舒年纪尚小，故此一直没有提及，如今通儿已回忆起前世轮回，性情大变，勤奋好学，今日本来有意托付...但谁知事有变故，不得不让义父立刻启程；你和楚舒回来后，拿着盒中之物，按照盒中所图，离开此谷，即刻前往‘太吾村’，将盒中之物交给太吾祠堂中的冯婆婆，此人与我旧交，见到此物自然明白其中之意——另外切记，莫要再回来了，也莫要再来寻找义父，义父解决心事后，自然会回太吾村与你会合。”
念完，叶一笑将书信放下，看着旁边朴实无华的长盒子，嘴里自言自语着：“义父...到底是什么事情？”
楚舒轻轻拽着叶一笑的衣袖，低落地小声问道：“义父他、离开了...是吗？”
叶一笑温柔地握着楚舒的手，回答说：“啊，看来义父有什么事情离开了，但是义父不是说了吗？迟早会在太吾村跟我们汇合的。”话虽如此，这也只是叶一笑安慰人的话罢了，这封书信以叶一笑来看，跟遗书没有分别了，在看过很多武侠电视剧，和影视作品的经验来判断，义父此去肯定凶多吉少，而且义父的书信中也有明言“绝不要回来了”，难道说此地会有什么人来吗？真是这样就要立刻启程了。
叶一笑将双手放在楚舒的双肩，微笑着温柔说道：“放心好了小舒，虽然义父现在有事离开，但是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现在我们要好好听义父的话，离开这里去义父说的太吾村，快去收拾行李，准备一点路上吃的干粮，等下我们就是趁早启程。”
“哥哥...嗯！我现在就去。”说完，楚舒就跑了出去，在竹庐边的食窖中收拾着可以带走的干粮。
“......”叶一笑看着那个盒子，心中的种种疑惑全在这盒子之中；叶一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的确有一张义父绘制的地图，而地图下面则是一柄剑，一柄锈迹斑斑的残破断剑，“这个是...断剑？”叶一笑好奇地将那剑柄拿起，谁知刚刚握在手里，忽然间只感觉自己宛如魂魄出窍，刹那间头重脚轻世界颠倒，惊恐之中叶一笑只能等大着双眼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那一幕幕不可理喻的景色，那些千变万幻的景色，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叶一笑身边旋转，千万般的声音在叶一笑耳边环绕——“这到底...啊？”就在叶一笑完全无法理解时，突然间日夜接替不断，星移斗转，只觉时间宛如沙漏，自己被玩弄于其中，也就在叶一笑几乎崩溃的同时，周围的幻灯片刹那间汇聚进叶一笑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声音，稀奇古怪的画面宛如一次次插进叶一笑身体的利刃，那份痛苦让给他忍不住地放声大叫！
当叶一笑再度睁开眼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那么恍惚，那么令人回味，折磨着自己的痛苦也早就悄然全无。
“幻觉...？”叶一笑不敢肯定，他分不清，他甚至无法完全将自己体会到的感觉解释明白，他的心脏因为害怕而在砰砰地跳个不停，冷汗几乎浸透了他的内衫；而也在这个时候，楚舒提着布袋慌张地跑了进来，来到跪在地上的叶一笑身边，连忙扶起了他，问道：“一笑哥？你刚刚怎么了？喊得好凄惨......”，叶一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因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站起身，扶着柜角的他只是愣愣地注视着手中的剑柄——并露出了一抹连他都未注意到的笑意。
“啊...小舒都准备完了吗？”叶一笑回过神来，对担心着自己的楚舒问道。
小舒看到叶一笑好像并没什么事情，虽然有点在意，但还是放心了下来，说：“嗯，都已经准备好了，省着点的话...够我们吃几十天的了！”，叶一笑摸着楚舒的小脑袋，表扬到：“真棒！那你先在门外等我，我也准备一下，之后我们就出发吧！”
“好的！”楚舒点着头，开心地跑了出去，叶一笑环顾着周围空荡荡的竹庐，心中竟然生了留恋之情，虽然自己只是仅仅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但就在这间不大的竹庐中，那位可敬可爱的老人与自己谈论着天下武林，江湖传说，关怀着自己，照顾着自己，叶一笑现在是既开心又悲伤；开心自己终于可以迈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真正江湖”，悲伤...则是因为，自己终究是要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种感情并不是这副身体所遗留下的记忆所驱使，而是完全出于叶一笑自己内心中的...不舍。
过了一会儿，叶一笑背着包囊，兴奋又期待地走到楚舒身边，他拉着楚舒的手，指着天空，大声且充满希望地喊道：“我叶一笑，终于要踏进这充满未知的江湖了！let's go!”
“来什么狗？一笑哥你刚刚再喊什么？”楚舒的这么一问，叶一笑尴尬地愣在原地，看来一时的放任让他不小心说出“家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