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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通缉


想用这个当封面来着。
“死有很多种形式,而就像留声机和老电影,美好之物则在寂静中发出回响,我们不应忘却,或因恐惧而退步;不必因懊悔而绝望失望,世界恒久转动,奇迹奔涌
——即使有一天,我们也会葬于烟火。”‍‍‍‍
◤第一章◢
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夜晚的宁静 。
陈刀从警局休息室中惊醒,接到报警后快速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穿好,整装待发箭步下楼。
几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在空旷冷清的街道上飞速行驶,警笛声大作,打破原本幽静的夜晚。
警局在凌晨两点半接到住户报警电话称深水埗区某住宅楼三层突然起火,火势蔓延极快。并称屋内应有一个父亲带着小孩居住。
当警察赶到时,现场已聚集不少人群。绝大多数都是小区楼上的住户。由于害怕火势蔓延而跑到楼底。有滚滚灰白色的浓艳从三楼窗口飘出
此时火势已十分迅猛,警察已打电话联络消防员赶来救火。当陈刀听到楼下围观群众称里面应该还有人被困时,立刻召集警员对屋内人员展开营救。
众人从群众家中借来水盆,水桶,灭火器等冲上三楼救火。不少热心群众也纷纷帮忙。
陈刀刚一走近楼道,变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她用衣服袖口沾水捂住口鼻,快速接近案发现场。透过被烧的通红的铁门,她隐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喊声和撞击声。她意识到火海中应该还有幸存者,便叫几个身强力壮的警员撞开老旧的铁门。
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热浪扑面而来,火海蔓延,浓烟滚滚,陈刀双眼被熏得通红。她从一个警员手里接过灭火器快速扑灭一部分燃烧火苗。不顾周围警员阻拦,毫不犹豫的走进火海之中,对幸存者展开营救。
她艰难跨过遍地杂物火苗的狭窄房间,一众警员紧随其后。她一手捂着口鼻,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忽然,她再次听到从靠近大门的卧室里传来哭喊和撞击的声音。
陈刀冲进卧室,在一个上了锁的衣柜里再次听到了声音。她知道此时幸存者就被关在里面,而且听声音极有可能是个孩子。她一边柔声安慰衣柜里情绪失控的孩童,一边快速在周围寻找钥匙。
在一番找寻无果后,陈刀意识到此时此刻不能在拖延下去,衣柜内的空气会越来越稀薄,加之起火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孩子随时有可能窒息身亡。她镇定的掏出腰间手枪,用枪托狠狠砸向锈迹斑斑的锁头。
“咔”!的一声锁被砸开,从衣柜里跌出一个半大的小男孩,乌黑透亮的圆眼里写满惊恐神色,小脸蛋儿上也有些黑灰。陈刀把他抱起,安慰性的拍拍他的后背,将人放在自己面前。
正准备将小男孩带离火灾现场时,墙上带着火星的置物架突然脱落 ,向着男孩的头顶落下。陈刀见状,眼疾手快一把将小男孩揽入自己怀中,身子迅速偏向一边。带着火星的置物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左臂处,衣料迅速被点燃,她薄薄的皮肤也立刻被烫的通红,出现明显烧伤迹象。
陈刀吃痛的闷哼一声,连忙用衣袖将火拍灭,尽管如此,她仍是紧紧护着那个小男孩。几个警员闻声赶来,将周围火苗熄灭,见陈刀如此赶忙上前关心 ,劝她去就医。陈刀却摆摆手说没事,又示意其中一个警员给小男孩拿条干净毛巾和一杯水。
陈刀用双氧水简单处理伤口后 ,便回到小孩身边,用毛巾仔仔细细擦干净他的小脸儿。男孩长得眉眼清秀,皮肤滑腻白皙,最特别的是他那双纤尘不染的圆眼,空灵透亮。
小家伙约莫14,5岁 细胳膊细腿仿佛风一吹就能刮跑。怯生生的抱着个玻璃杯坐在被烧的焦黑的床上。陈刀尝试和他进行交谈,却发现不论自己说什么他始终一言不发,低头静坐着。
“或许是个好看的小哑巴吧……”陈刀心里淡淡的向着,便也没再多问。
“报告Madam,我们在厨房发现一名死者!”
陈刀闻讯快步到厨房查看情况。却没想到那个小男孩紧紧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厨房。
她一进入厨房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地上正躺着一个烧的漆黑面目全非的尸体,手中握着一个老式打火机,旁边还有一瓶打翻的高浓度白酒。
陈刀努力抑制住自己泛起的一丝恶心,却发现小男孩正站在自己身后。她连忙伸手捂住小男孩的眼睛,却感到掌心有湿热滚烫的液体,不禁心头一紧,有些心疼。
陈刀再次快速环顾案发现场,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紧接着就有警员拿着从沙发书包里找到的身份证来向她汇报情况。
“死者,田景辙,男,38岁。据知情群众称此人生前是个画家,一直怀才不遇,老婆还和别人跑了,经济状况不好又欠了很多外债……”
陈刀一边听着汇报,眸色沉沉的盯着尸体,又带上橡胶手套对尸体进行一些简单的查看后,根据现场和死者情况,初步推断死者应是自杀。
吩咐警员将尸体带到警局做尸检后暂时封锁现场。准备带着小男孩暂时到警局。此时小男孩湿漉漉的手却挣开陈刀,飞快向卧室跑去。
陈刀连忙跟过去,发现小男孩正钻在衣柜里翻腾什么,不一会他抱着一个画板站在她面前,眼眶通红的把画郑重的递给陈刀。
陈刀接过画板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张画作。一张画上满眼猩红,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拿着火机,周围和身上是熊熊烈火,山崩地裂,和滚滚浓烟以及蜿蜒流淌的熔岩。疯狂而又扭曲的画面,猛烈冲击着视觉,仿佛下一秒火蛇就会将看到这幅画的人吞灭。
死法与死者完全相符。陈刀若有所思的收起画,展开另一幅。这幅画以黑白灰黄为主色调,用抽象的几何色块勾勒出一个压抑而独特的平行世界,线条明显比刚才那副柔和,但所要表达的情感却不比刚才那副弱。而且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幅画,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陈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忽然感觉到衣角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是小男孩。这才把画装好还给小孩,带着他走出那个烧的漆黑的筒子楼。
刚一下楼就有一大堆好事者,“呼啦”一下将他们包围,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陈刀打了个哈欠,一边带着小男孩往前走一边用白话回答他们的问题。
折腾了大半宿 ,小孩也困得迷迷糊糊,可怜兮兮拉着陈刀修长的手磕磕绊绊的往前走。却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
“听讲三楼嗰间系自杀喇,听讲定个画师呢”
 “画乜家吖,佢嘅画有人睇吖?自己面对唔到真相,连仔都冇咗,睇唔起佢!”
……
好事者七嘴八舌的讲着胡话,陈刀有些听不下去,眉头微蹙,捂住了小男孩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伤心。对着人群厉声呵斥道:
“都畀我收声!
背后噍舌根,因住下世变哑佬!”
乱哄哄的人群被陈刀强大气势所震,竟立刻鸦雀无声。她 毫不客气的剜了一眼那几个妇女,搂紧小男孩肩头进了车里。
“你以后就跟住我喇!” 
车上, 陈刀柔声在小男孩耳边轻轻说道。
“头……头先嘅事,多……多谢你。”
小男孩突然仰头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到,眸光闪烁。他的声音清明亮略带些许苍凉,像小森林里一只失去亲人庇护的小布谷鸟。
陈刀微笑着点点头,轻轻抚摸人柔软的茶栗色短发。小男孩在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中,靠着她身上睡着了。
后来他常在梦里 ,梦见自己郑重而流利的对着她自我介绍:“我的父亲给我取名叫田柾国,目标是,征服全国。”
“而这个全国,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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