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风云 第五章：步步紧逼--第四节

“哟，学园长大人这是做好为人妻的觉悟了？”正盘算着晚上去哪里消遣的姬子碰上了下班后急急忙忙跑掉，现在刚好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回来的德丽莎。
今天一整天，德丽莎都没有穿上每个人都熟悉到背的出具体细节的修女服，而是套着一件浅棕色的翻领大衣，内衬一件跟舰长制服里边一个色调的米黄色圆领毛衣，毛衣的领口处有一圈棕黑色，往下一点打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下身是双层的短裙，内为白色花边衬裙，外罩棕黑色勾金边短裙，厚实的白色棉质连裤袜和一双与外裙一样为棕黑色的加绒短靴给她释放女孩爱美的天性提供了绝佳的条件。这样的装束，有点成熟，有点可爱。
再说说她手里的塑料袋，里边装的东西可丰富了：目测一斤的鸡中翅，两个土豆，鸡肉丁，灯笼椒，直叶生菜，洋葱，胡萝卜，一小捆葱，一包面包糠等等等等，反正硕大的袋子和她娇小地身材比起来十分滑稽。
“姬 子 ？？？？？”德丽莎一声一顿地读出三个音节，面带和善的笑容。
“您息怒您息怒，我一个小小少校就不调侃二位上将的私生活了，回见。”甩出一句话，姬子就以抢新闻的速度逃走了。
总指挥宅邸
“咦？舰长不在家吗？这个家伙，带着一身的伤又出去乱逛，真是的 一天到晚说我不懂得心疼自己，结果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德丽莎把两大袋子的食材放在天然气灶台旁的清洁台上，“算了，不管你，按时回来吃饭就好。”她取出鸡翅，从犹大里抽出一把金色的细长尖刀，开始剔骨头。
舰长坐在酒吧里，本来应该回家的他看见天色还早，就晃悠到这里看看能碰上谁聊两句喝一杯了。
“威士忌，还有冰红茶。”现在他纯粹是为了过过瘾，不像呆在家时的品酒。
然后他背上就挨了一拳
“啊，”舰长吃痛，一回头看清是谁干的好事之后，喷出一句话“我说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雷米尔，啊？”
雷米尔则是耸了耸肩膀，“你放假，我干活，报复一下怎么了？”还顺手摸过来一个杯子，从舰长混合好饮料的大玻璃壶里倒了一杯出来。
“哦，我放的是病假，休息几天又不会怎么样，你愣在狼穴也是愣着，干点活也好。”
“你又放病假了？来来来，让我看看精贵的副总指挥哪儿不舒服了？”雷米尔双手抓住舰长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拉。
“轻点！没听见啊！告诉你，我现在一身的伤，你就管好你的手吧。”舰长差点打泼手中装有饮料的杯子。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是怎么伤的吧？小天使叫我去接你的班的时候一个字也没提。”雷米尔终于坐下来。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啦，你见过谁把自己的男女朋友打得遍体鳞伤了还大肆宣扬的？”
“这么快你们就有家暴这事儿了啊？”雷米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样。
“行了你闭嘴，听我说。”
嘀！指纹验证通过
电机运转的微弱的声音随后响起，门内的灯光渐渐透了出来，接着被吞进无边的夜色中。
舰长走进客厅，看见德丽莎抱着那天晚上从学校夜市里买回来的巨大吼姆玩偶，坐在沙发上，双腿晃来晃去，视线不知道聚焦在什么地方，像是在等待什么。电视没开，客厅的气氛一度十分沉寂。
德丽莎偏过头看了舰长一眼，把吼姆玩偶丢在一旁，跳下沙发，走到舰长身边，推着他往餐厅走，再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走进厨房，一言不发。
舰长开始纳闷儿了，自己做错事了？耳朵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能闻到厨房里传来的油炸食品的香味。
咚，过了一会，大约十几分钟吧，骨瓷盘和木头餐桌接触的声音，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可以说离自己特别近，正低头试图琢磨女人心的舰长抬头一看，桌上已经摆上丰盛的晚餐，自己面前的汤盘--最后一次响声的制造者，盛着橙红色的汤，盘边还摆着几片切好的法棍。
桌上的主菜也是多彩，一盘炸鸡翅，一盆蔬菜沙拉，一碟苦瓜酿--油煎的，一盒红酒鹅肝，还有一个大碗，看起来里边装着和分出来的汤盘里一样的汤。
“吃饭。”德丽莎给自己盛了一盘汤，坐到舰长对面，终于开了口。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只剩下金属餐具和骨瓷蝶碰撞的声音，还有两个人的咀嚼声。
“还在反省自己呢？”当盘中的菜肴下去一半时，德丽莎把装着罗宋汤的大碗放回炉子上加热，看见郁闷的舰长，她难得的展现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
“我真的看不出你为什么这样。”
“那你还想什么啊？我就是不想说话而已，你自己吓自己吧。所以啊，想太多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德丽莎用自己的小脑袋轻轻撞了一下舰长的头。
“那你好歹表示一下吧，我又不会读心术。”舰长如释重负。
“我又不是做给你看的，”德丽莎轻轻“哼”了一声，“还有啊，你今天不好好呆在家里，出去乱跑，都干什么了？”
“去公园散心呗，回来的路上去喝了几杯。”
“没看见琪亚娜吗？”
“怎么，逃课了？”舰长暗自佩服自己的演技
“这死孩子，怎么说都不听。”德丽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万一她在其它领域上有过人的天赋呢，只是没被发掘而已，别为这生气啦。来，张嘴。”舰长叉起一块粘了红酒和水果熬成的酱汁的鹅肝，送到德丽莎嘴边。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看电视吗？”德丽莎窝在沙发上，抱着巨大的玩偶。
“不太想，不如等下去天台看星星。”舰长把洗干净的餐具归类放好，开启消毒柜。
“外边好冷的。”
“今晚不刮风啊，你看看。”院落里悬挂的几面竖旗一动不动。
“那好吧。”
屋顶天台
“德丽莎！”站在天台边缘仰望星空的舰长对着坐在茶桌边上的德丽莎喊了一声。
“怎么了？”
“能请你，唱首歌吗？”院落里的灯光照射上来，让舰长的脸看起来模糊不清。
不过德丽莎知道，他脸上，肯定挂着平时对自己才会有的那种，淡淡的微笑。
“想听什么歌，舰长？”
“由我的小歌手决定吧。”
“那么，就选日升之屋（HOUSE OF THE RISING SUN）吧。”
“请。”舰长深鞠一躬。
“英语？德语？”
“原汁原味好。”
德丽莎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新奥尔良有间小屋
（There is a house in New Orleans）
他们都叫它“日出”
（They call the 'Rising Sun'）
它是沉沦灵魂的归宿
（And it's been the ruin of many a young poor boy）
噢上帝，那是我的路
（And, God, I know I'm one）
……
清亮，悠扬的童声在夜空中流动，闪烁的明星是点缀的珠宝，夜晚的低温也无法侵入一丝一毫。
啪啪啪啪啪，歌声渐渐落下，有力的鼓掌声取而代之。
“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吧？”德丽莎蹦哒蹦哒到舰长身边。
“当然不用，所有我还有下一句，你真美。”舰长捧起她的脸。
“坏蛋，就知道在这种时候欺负我。”德丽莎脸上的暖意传到舰长的掌心。
深夜
“让我再打一局好吧，还差十个人头就有下一颗勤务之星了。”舰长极不情愿地被从电脑前揪起来，按到了床上。
“你伤都没好就出去乱跑我都没跟你算账呢，赶紧休息，快点养好伤回去上班，我快要忙死了！”
“好好好，晚安。”舰长搂过已经缩到自己身旁的白发小女孩。
学生公寓
“琪亚娜，该睡觉了。”芽衣看着捧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的琪亚娜。
某只白毛还是无动于衷。
“看来笨蛋琪亚娜是想暗算舰长了。”布洛妮娅坐在希儿床边，捋顺希儿的头发，后者已经带着甜蜜的笑容进入梦乡。
“我怎么就想暗算他了？他今天才帮了我。”
“学园长没来找琪亚娜，证明舰长肯定撒了谎，布洛妮娅可以直接通知学园长。如果舰长因为这个被怎么样的话，最后的报复还是会落在琪亚娜头上。”布洛妮娅冷漠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看着办吧”。
“呃，算了，我可不想再被他关在记忆战场里两个小时了，呐，芽衣，我的手机，明天记得叫我起床啊。”琪亚娜一副舍己为人的样子。
“唉，我什么时候把你叫起来过……”芽衣右手扶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