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燃烧的大地 第七章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下）

“如果我之前说的东西对你来说太过于复杂，那么再来举一个例子。你觉得军队可能让一个正步都踢不稳的青年男性扛着枪去执行你所执行的那些任务吗？”
我摇了摇头，那跟让人直接去死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对着人的脑袋来上一枪来的方便快捷。我知道有不少人都觉得给他发一身什么原装正品的军事装备和一把枪他就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去执行任务。但是多年的实际经验告诉我我们这一行不是单纯会开枪就能干的。如果把这些可怜的傻瓜们扔进深山，绝大部分装备只会成为要人命的累赘，多数人甚至可能无法活着从山里走出来，更不要说去执行任务了，而这还没有涉及到一些更专业的东西：他们要怎么部署到指定位置？机降？伞降？两栖渗透？这些玩意听起来很高大上不错，但是玩不好就要出人命甚至让人死无全尸也是真的......
“你也不是生下来就会跳伞和潜水，这都需要进行艰苦的训练，不是吗？但更重要的是系统性和科学性，你应该还记得你的教官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很多都是从事搏击，体育和户外运动行业的退役职业运动员。”她又往嘴里夹了块肉，一边嚼着一边好似憋着笑一般的挑眉瞅着我。
“当然。”她的笑容勾起了我许多不好的回忆。我身上的很多毛病都是在那时候落下的，随着我不再年轻，每当天气变凉时我的膝盖和肩膀总会隐隐作痛，虽然没有疼到不可忍受的地步，但那总归是让人不太好受。不过自从我摊上了这一串无法形容的事件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疼过了。
“而且除了你的教官之外，还有很多看起来不那么重要的人，一直在背后支持你们，比如说军医，机关的文员，军械员，空军地勤等许许多多的非作战人员......虽然这些人并不受人关注，但那只是因为大部分人都习惯了他们在背后付出.....”
“这个倒是真的，缺了什么可不能缺了掌勺的。”除了飞机上地方实在太小塞不下做饭的地方，从机关大院再到海军的潜艇，也许负责后勤保障的人员各不相同，但还真没有那个地方没有炊事班炊事员的。而在部队除了你的几个直接领导之外，最不能得罪的也就是炊事班的人了，不然保不齐你的碗里就会出现夹生的米饭和带毛的猪肉。而主动去帮厨搞好关系则益处多多，在高强度训练的间隙，你也许就可以得到几个煮鸡蛋或者一瓶运动饮料揣兜里或者是在闲时开个小灶......
“所以，你现在明白种种问题的来源了？”
“差不多.....为了保障我一个人可以随时出动作战，背后需要至少数十人的共同努力。这不难理解，只是我以前从来没思考过这些问题.....”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我知道很多人，尤其是小年轻们都很仰慕那个“特种兵”的名号，但特种兵倒也确实不是无所不能，虽然我们会的很多，但包括老刘在内还真没人会开直升机和运输机....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去借助空军和陆航的力量。
“谦逊，还有大局意识，这便是你今天所学到东西。顺便一提，你的武器装备与吃穿用度归根到底还是来源于工人和农民的手中，所以‘人民子弟兵’这句口号可并非是空谈.....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人类中的佼佼者们也一样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安雅正说着，餐厅的门便被人推开了，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安雅迅速转移了话题。
“呦，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你能吃辣吗？一起坐下吃点吧？”她冲着来人招了招手，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小宁来了。但现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她来做什么？找夜宵吃吗？
“安姐，有份紧急通知，您签收一下。”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那么一股被吵醒的迷糊劲，在偷瞄了我一眼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印有“机密”两个鲜红大字的牛皮纸文件袋搁在了桌上。
“你真的不吃一点？肉还有很多。”安雅迅速的将文件浏览了一番，随后便掏出笔在上面签了字，将文件递了回去。
“我不吃了，太辣了。”小姑娘一副无福消受的样子，但眼神却不自觉一个劲的往我这边瞟。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显然她并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吃饭。
“她很怕你。”随着玻璃门合拢，安雅身上那股一副平易近人的大姐姐的气质消失了，连语气也再次变得有些毫无波动起来。
“怕我？为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筷子，我之前还在思索我究竟是在哪个不经意间招惹到了她。
“她害怕一惹到你不高兴，你就会像进行测试时那样，用击穿混凝土的力量一拳打死她。她知道你杀过人，杀过很多人。人的本能就是这样，可不止是她，小张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怎么可能？她又没有招惹到我。”得，感情我被和杀人犯画上等号了，但我更没有想到原来这帮人的热情很大一部分都是装出来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把你招惹到了一定地步，你就会像拍死苍蝇一样拍碎她的脑袋？”她挑了挑眉毛，歪头用手撑住了自己的脸，直直的盯着我。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拍死苍蝇一样，对现如今的我而言，杀死一个人的确如此简单，但我会这么干吗？我会吗？
“我们换个话题吧。”我想我面前的女人早已知道了答案，但这一次她没有点破，她是了解我的。“等天亮了去收拾一下行李，等两天我们要去一趟俄罗斯，然后去乌克兰。”
“乌克兰？”我不懂的东西很多，但乌克兰那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大概还是有点数的。尽管俄罗斯早就已经控制了，或者说吞并了大部分地区，包括基辅，但俄军和乌克兰亲美势力与极端右翼分子组成的叛军依然在敖德萨一带打的不可开交。总而言之那里现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没事往那边跑什么？
“我要先去莫斯科参加一个会议，至于去乌克兰干什么请让我暂且保密，这会是一个惊喜。不过也就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我才需要你这个保镖来保护我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也去准备一下吧，带上武器装备，如果你不想带换洗衣服就穿这一身好了，不过你得把衣服清干净，不然太丢面子了。”
“惊喜。”随着我们起身，几台负责清理的机器人立刻开了过来开始用机械臂和吸尘器开始清理桌面，这还真是方便，但我想我开始越来越讨厌惊喜这个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