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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寒酥

2023-03-14古风杀破狼长庚顾昀甜文长顾 来源:百合文库
寒酥
*剧情与原作无关
(一)
隆安八年冬,顾昀因手握玄铁三部军权又深得民心被软禁在皇上身边,成天到晚无所事事,除了散步溜达享受生活,什么也干不了。
可顾昀闲不下来,他非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心念着长庚便不知不觉走到了军机处,又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军机处大大小小几十件事务。
没关系,顺便帮起早贪黑恨不得住在这的长庚分担一些工作。顾昀想。
谁知圣旨不等人,顾昀前脚到,看似文弱的长庚后脚就被调到本应让顾昀驻守的那个边疆。简而言之,他俩正巧易了个位,多半是皇上有意为之。把一个看着身娇体弱的雁王调去驻守边疆,留一个好吃懒做除了签字好看几乎一无是处的将军在军机处搅和。
顾昀果然也没法安安静静一本正经地算账本、记折子。不一会儿就已经在这个安静如鸡的地方如坐针毡了。
他想站起来转几圈,又想起来往常长庚也是这么工作到深夜,回家还一声不吭,顿时就没什么面子去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可在这军机处的日子实在难熬,好像进了另一个世界,时间过得尤其慢,度日如年的顾昀忍不住开始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反正就是坐不端正。
顾昀越煎熬,就越想到以前那几天长庚日日夜夜泡在这里头,好不容易风尘仆仆回几趟家自己却还老马不停蹄往外赶,几乎就没跟他度过几个共剪西窗烛的浪漫长夜。
顾昀终于肯把他仅有的一点良知施舍给长庚,稍稍自责了一会儿,也就转瞬即逝的几秒钟,接着又开始怨天尤人。
顾昀越是想聚精会神干活,想钻进这折子里,越是思绪不宁心神荡漾,飘着飘着就又到九霄云外那驻边的将军帐里长庚的身上了。
他是怎么熬过这样一头扎在在书桌上,一心在这种孤寂寥的地方埋头苦干的生活的。这儿又冷清,凛冽寒风一阵一阵掀起窗帘钻进屋来,搅得墙上倒映的烛光颤颤巍巍明暗交杂。
又几缕阴风掠过顾昀耳际,更在他胸中卷起五味杂陈。
军机处又冷又暗,除了在里头待着的不是土豆卷心菜,都是一堆机械一般的人之外,几乎跟地窖没什么两样。
好不容易忙完能离开这了,回家一定是最欣喜快乐的,家里一定是光亮而温暖的。
可每次长庚一到家,跨进门槛,依旧是一番凄清的景象,长庚竟然还愿意把那一间房的一片草席,一张桌子,那摆件寥寥无几的一片小地方打理地整整齐齐,然后一个人把这里收拾地井井有条,等着另一个不归人。
那时候,可能比在军机处工作,要孤独得多。
怪不得他总喜欢整天泡在军机处,顾昀摸摸鼻子,心道。
顾昀突然就觉得十分落寞,十分后悔。
(二)
顾昀再醒来已是夜阑时分,反复寻思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无梦可做了。
几片薄云托着一轮皎月,清辉丝毫不吝啬地泼洒在顾昀的书桌上,连接起两个人跨越千山万水相视的目光。
顾昀就这样对着明月沉吟了半晌,想是什么文人骚客此时也难描绘出顾昀心中偾张涌动的感情,那像是汩汩流动绵延千里的一股清流,更像是从天而降轻吻树梢的一片飞白。
窗外十分静谧,偶有几只成双的喜鹊高啭翅膀扫过屋檐,落下不少蓬松的白色絮状物纷飞缠绵。
下雪了。
(三)
第二日,天光质明,顾昀准备前往军机处继续他接手的工作,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坚持了下来。
平日里在冬辰也能只穿一件薄衫还能谈笑风生的顾昀竟然因为之前长庚的精心呵护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只好不是滋味地砸吧砸吧嘴,不得不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无可奈何地披上门口的大氅,顺便挟走了那个一直胁迫他保暖防寒的人留的余温。
没想到是年初雪来得这样早,屋外已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枝头能地域严寒的鸟群脚下挂着一串串冰棱,满街都被皑皑白雪覆盖,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寒冷也挡不住孩童们对下雪的兴奋与喜悦,一个个纷纷从院子里散入大街小巷,好不热闹!
顾昀只身掠过人群,忍不住把钻进口袋里的手放到嘴边呵口热气,白气在指尖萦绕片刻便消逝在冷风中。
看着这些不知天寒地冻的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昀也被沈易传染了一身爱管闲事的病,忍不住开始自己念叨起长庚有没有做噩梦,半夜盖没盖好被子,有没有好好穿衣服等一系列鸡毛蒜皮的小事。
顾昀觉得越想越闹心,在面前自己还好嘱托,可这直接隔了几百里,顾昀恨不得逮着只玄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边暗念长庚边跨进军机处,这个长庚曾经忙过的地方竟然还有些许温暖。
此时远在天边的长庚转身刚踏进风雪中便好像被人不停挂在嘴边不禁打了几个喷嚏。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如今也铺上了一层被雪轻妆软扮了一番,平日里的那股萧杀之气竟也被柔软地遮掩起来,让这片土地如此使人怜爱,吸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长庚倏地想到那人不着心的叮嘱便听话地溜回帐中,摇了摇头从门口摘下件外套,轻叹一句天道有轮回,又披起狐裘扭身隐入茫茫大雪中。
长庚举目望去上下一白,抬腕接住一片雪花。是时,一片雪花随风飘进顾昀的窗子,打着旋儿落在顾昀的眉心。
(四)
不知不觉顾昀已经在军机处度过了无言的一个月,他竟然也可以一个人在军机处里从晨曦坐到晚霞。
这时长庚却坐不住了,上书说要回京,实是去再看一眼他的小义父。
一日不见,真可谓如隔三秋。
正巧,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几个不识好歹的蛮族部落想以卵击石。他刚想启程便被扯回战场。因为暂时让长庚管理兵权,还好不是别人,是顾大帅亲手养大的儿子,不然可能更要被这一帮乌鸦撕成碎片。
长庚也是很有手段,不到几天就已经让玄铁营的众兵集体倒戈,甚至扬言要投入雁王李旻麾下,身在京城顾昀殊不知自己的地位堪忧。
但无轮是谁,其实都不会真正撼动安定侯顾昀的威信,毕竟这可是三代人戎马倥偬的血泪结晶。
于是长庚本以为可以在这混尸位素餐观赏大漠雪景,没料到真有敌袭,连忙绰枪上马做了个临时将军,幼时顾大帅的魔鬼训练倒没白搭,也给长庚练出了一副硬骨头。
不用说雁王,光几只玄鹰就够打这堆零零碎碎由各个迷你的蛮族部落凑起来的队伍了。
长庚也是回京心切,战斗很快就结束,大梁几乎没有一个伤亡。
这样正好也示了个威,叫几只“黑乌鸦”上天巡游几圈,玄鹰的阴影笼罩着这些并不友善的临邦国家,估计也没人再上赶着来送死了。
长庚也正好借机回京,好能一头钻入冷清的候府。
毕竟,那才是家。
(五)
长庚本来还在心急,后来竟然离目的地越近,他也越缓,漫不经心晃晃悠悠地架着马穿过拥挤的人流,好像要装出一副并不在乎的样子。可他演技略差,额角的冷汗还是暴露了他忐忑的内心。
他就这样不紧不慢,一直散步散到了京城。
长庚这时候才打听到,顾昀竟然去军机处了?!
他是去干嘛的?是去那游览还是真去那里干活了?是...为我吗?
长庚当然是不可置信的,他反复询问才得知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实——冷血无情大将军居然拥有了一颗良心。
长庚更是兴奋了,他想着顾昀在那个自己曾经日日夜夜恨不得久居的地方,为了自己才努力平心静气心平气和地在那个昏暗寂静的地方,做他不喜欢的事。
长庚一时手足无措。未已,他又忽然甩了甩头,又好像一朵蔫吧的花儿。万一是假的呢?万一他没在军机处呢?万一他就是在家舒舒服服过日子,还在为身边少了一个事儿精而高兴呢?
长庚在一群随从地注视下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又把刚要调去军机处的马头硬扭回来,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彳亍在去往候府的路上。
子熹不必为我做他不喜欢的事。长庚想。
(六)
长庚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扉,院子里空无一人,长庚心里竟然欣喜了一下。可他强大的自控力又迫使他压下澎湃的心潮,推开他以往最期盼,可现在却不希望里面出现顾昀的门。
果然...竟然不在!
长庚第一次这么希望他不在家。
接着长庚便头也不回,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军机处。
顾昀本来还在里面昏昏欲睡,倏地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脊背一僵睡意全无。
他先是一怔,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长庚来了,作势挥袖灭掉烛火又想到。
怎么可能是长庚,他还在天涯海角,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你当皇上是傻子。
他便只是把案前的书务向怀里拢了拢,让宽阔的肩膀完全遮住自己深夜工作的痕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伏在案上。
可他仍然抑制不住他的幻想,甚至无比的期待那是长庚,就像长庚期待顾昀在候府中一样。
他实在心痒难耐,干脆就把那当做日思夜想的小长庚,他终于要回来了。可顾昀一时又害怕长庚责怪他熬夜整理他的俗务。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下一下都像拍搭在顾昀的心上。
顾昀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还没决定,一个高挑的身影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链子掀起来。
顾昀一看这蹑手蹑脚的便准是长庚,顿时有一种小时候偷着玩被父母抓包的感觉。可心中的喜悦远远超过的其他所有的一切。
“呦,你怎么回来了?”顾昀强装镇定,如常问道。
长庚目光闪烁了一下,步伐飘忽着向前迈了几步,俯身靠在顾昀的肩膀上,“子熹,我好想你。他们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一月不见更...”
“你这军机处不错啊,风景优美,环境安宁,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子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我在这么枯燥乏味的地方呆这么久。”
顾昀却一时愣在原地,他颤抖地伸出手,抚上长庚的脸颊。
“子熹。”
“这么为我,值得吗?”
(七)
我的雁王啊,那还用说吗。顾昀心道。
总之或许顾昀这么做,更能对得起长庚每次工作时的思念,每次回家的喜悦,每次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一片真心。
顾昀终于有良心了,这一点点可贵的良心,都是用长庚不求回报的真心换来的。
“这么为我,不值得的。”顾昀勾过长庚的脖颈儿,低声道。
长庚实在是太温暖了,足以把将军的铁石心肠都给捂热了。
素日花言巧语脱口而出的顾昀真是想不出任何理由去辜负长庚了,他不忍心。
“不,子熹,你值得的。”长庚目光中似乎有千般情愫如汹涌浪涛,又在遇见顾昀的那一刹那化为万条涓涓细流。
长庚那从小刻骨铭心的尖锐锋芒在接触到顾昀的一刻,都恨不得变成无数轻羽把他的将军包裹在里面,恨不得把他放进锦绣丛中养大。
万籁俱寂,长庚与顾昀四目相对,摇曳的烛火映衬着他们的脸庞。桃花眼,入鬓眉,长庚快要把顾昀整个人都装进眼里,他眼角泛红,无数委屈都在此时喷薄而出。
顾昀见状忙把长庚揽入怀中裹进他的大氅中,捋捋他的脊梁骨,安抚了半晌。
窗外月光透过虚幌照入军机处,顾昀眼角的朱砂痣尤其鲜艳欲滴,长庚凝视许久还是忍不住扳过他的后脑,又把一腔情意化作一个绵长的吻。
几片冰凉的雪花刚飞进屋内,便被温热吞噬,在空中化为乌有。
自古英雄冢是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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