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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穿越银匙之门(一)

2023-03-15克苏鲁神话泡泡犹格索托斯 来源:百合文库
Through The Gates of Silver Key
穿越银匙之门
作者:H.P.Lovecraft & E.H.Price
译者:竹子
For The All in One and The One in All
1
巨大的房间里悬挂着几张绣有奇异花纹的挂毯,地面上也铺设着历史悠久,做工精良的波恩卡塔地毯。四个人围绕着一张铺满文件的桌子坐着。一阵阵乳香[注]燃烧时发出的、带有催眠作用的烟雾从远处的角落里飘来。而一个年逾古稀、穿着暗色侍从装束的黑人时不时会向那些精心装潢过的铁质三角架里填上新的香料。在房间的一侧,一只棺材模样的奇怪座钟摆在一张很深的壁龛里滴答作响。座钟的钟面上画着一些令人困惑的象形文字,而它上面那四只指针的运动方式与这世界上已知的任何计时体系都不尽相同。这是个令人不安的奇怪房间,但却很与眼下正在进行的事情颇为相称。因为这片大陆上最为伟大的神秘主义者、东方学者和数学家将其他三人邀请到了自己位于新奥尔良的家中,准备处理一个几乎同样伟大的神秘主义者、学者、作家以及梦想家所遗留下来的财产——因为早在四年之前,这位神秘学者就已从地球上消失了。
[注:乳香是一种以亚非大陆上出场乳香木中提炼出的芳香树脂为原料加工成的香料。]
伦道夫•卡特一生都在试图逃离清醒世界的枯燥与限制,他想要进入那些出现梦境中的诱人图景,走上那通向其他维度的康庄大道。直到最后,1928年十月七日,他五十四岁的时候,卡特从世人的视线中消失了。他一生都过着一种奇怪而又孤独的生活。而人们从他所创作的那些离奇小说里推断出的许多东西要远远比与他有关的任何文字记录更加离奇与怪诞。卡特曾与哈利•沃伦交往甚密——后者是一名居住在南加利福尼亚的神秘学者,曾经研究过喜马拉雅地区的祭司所使用的那些原始古老的那卡语[注1],并得出过许多惊世骇俗的结论。事实上,正是卡特目睹了沃伦的失踪——那是在一个雾气弥漫、疯狂而又恐怖的午夜,他们两人来到一片极其古老的墓地里,随后沃伦只身走进了一座阴湿恶臭的墓穴,却再也没有出来。虽然卡特定居在波士顿,但他的先祖却生活在位于被女巫诅咒的老阿卡姆后方的那片荒僻闹鬼的山林里。
而后来,也正是在这片古老、阴郁笼罩的山林里,他最终彻底地消失了[注2]。
[注1:那卡,十九世纪末摄影家、古物收藏商以及业余考古学家Augustus Le Plongeon提出的一个古代人种与古代文明,但目前仍无确实证据证明其存在。有人认为其与姆大陆有关。
注2:见洛夫克拉夫特创作的《银钥匙》一文。]
他那死于1930年年初的老仆人,帕克斯,曾声称卡特在阁楼里发现了一个刻有可怖装饰、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些无法解译的羊皮纸手稿以及一把刻有奇异图案的银钥匙;卡特也曾在写信给其他人时提到过这些东西。老仆人说,卡特告诉他这柄钥匙是从他祖辈那里传承下来的;它能帮助他打开那些他在童年时代遗失的大门,并且进入另一些他一直只能在短暂而又难以捉摸的朦胧梦境里才能造访的奇异空间与美妙国度。然后,有一天,卡特带着那只盒子以及其中的东西驾车疾驰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不久之后,人们在破败的阿卡姆镇后方那片绵绵群山里发现了卡特的汽车。它就停在一条长满了野草的古老小道旁。卡特的祖辈也曾居住在这片群山中,甚至老卡特的宅邸最后残留下来的那座已经完全倒塌的地下室依旧还留在山上,向着天空敞开着裂口。在那附近有一片高耸的榆树林,1781年的时候,也曾有一位卡特家族成员在那片林子里神秘的失踪了;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座已部分腐烂的农舍——据说,女巫古蒂•福勒过去曾在那座房子里酿造了许多不祥的药剂。这块地区最早是在1692年由那些躲避塞伦镇女巫审判运动的逃亡者开垦建设起来的。甚至,直至现在,它的名字仍象征着那些极少有人愿意正视而且带有隐约不祥意味的事物。当年,埃德蒙•卡特曾及时地从绞架山的阴影中逃离了出来[注],而有关他使用巫术的传说比比皆是。而现在,似乎他唯一的后代也去了某个地方,加入了他的行列!
[注:1692年塞伦女巫审判后,人们在绞架山上绞死了那些被判行使巫术的人。]
人们在那辆汽车里发现那只散发着芳香、雕刻有可怖花纹的木头盒子,但却没有人能读懂盒子里的那张羊皮纸。而原本装在盒子里的那柄银钥匙也不见了——可能是与卡特一起消失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来自波士顿的侦探们声称在老卡特古宅那倒塌的木料之间发现了某些挪动的痕迹,而其他人则在废墟后方那片生长着险恶树林的岩石山脊上一个被称为“蛇窝”的可怖洞穴附近找到了一条手绢。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些关于“蛇窝”的乡野传说重获了新的生机。农夫们开始在私底下谈论那些过去的古老传说,例如,老埃德蒙•卡特是个巫师,而且曾利用那个可怕的岩洞进行着某些亵渎神明的活动;此外他们也在这些传说里添加了一些新近的故事,譬如,伦道夫•卡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躲在那个洞穴里面。当卡特还是孩子的时候,那座古老的复折式大宅还屹立在山丘上,而卡特的叔祖父,克里斯多夫,就住在那里面。
卡特当时还经常拜访那里,并且经常古怪地谈论起许多关于“蛇窝”的事情。人们还记得他曾说“蛇窝”里面有一条很深的裂缝,还说“蛇窝”深处有另一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洞穴;同时人们也常常猜测他九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年,他曾在洞穴里度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而在那之后他的举止就发生了奇怪的变化。那也是在十月份发生的事情——而且,自从那以后,他似乎就具备了一种能够预见未来的特殊能力。
卡特失踪那夜的晚些时候下了场雨,所以没人能发现他离开汽车后留下的脚印。同时由于渗水,蛇窝里也满是不成形的泥浆,看不到任何足迹。但是一些无知的乡野村夫会压低声音宣称他们在被大榆树遮蔽的小路上,以及那片靠近蛇窝、人们发现手绢的不祥山坡上发现了一些鞋印。他们还声称这些粗短的痕迹就像是伦道夫•卡特小时候穿着方头鞋时留下的脚印,但是又有谁会在意这些荒诞不经的传说呢?那太疯狂了,几乎村民口里的另一个传说一样荒诞——那个传说声称这些粗短的痕迹在小路与一些由老贝利加•科里留下的那种独有的无后跟鞋印交汇碰面了。可那个老贝利加•科里本是卡特年轻时受雇在卡特家中干活的佣人;而且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因为这些传说,加上卡特自己对帕克斯以及其他人讲过的那些话——就是那些声称那柄刻有奇异蔓藤花纹的银钥匙能够帮助他打开某些自己在童年时代就已遗失的大门的故事——导致许多神秘主义学者认为这个失踪的男人实际上已经沿着时间的小径扭头折返,穿越了四十五年的岁月,重新回到了1883年10月,变回了那个在“蛇窝”里待了整整一天的孩子。他们主张说,他在那天晚上从“蛇窝”里出来时,已经不知怎么地渡过了从1883年到1928年的所有岁月,然后又折返了回来;因为在这之后他不就知道了那些后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了么?而且他也从未提起过任何发生在1928年之后的事情。
但有一个学者——一个来自罗德岛普罗维登斯的古怪老人却有着一个更加复杂与详细的见解。他曾与卡特有过长期而密切的书信来往,并且相信卡特不仅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而且获得了更进一步的解放,并最终自由地漫游进了自己童年曾梦见过五彩图景中。在一次奇怪的幻觉后,这个人发表了一个有关卡特失踪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他暗示说这个失踪者如今已君临埃莱克-瓦达的猫眼石王座——这座传说中位于玻璃悬崖顶端的尖塔之镇正俯瞰着微光之海;而在那微光之海里,长着胡须与鱼鳍的格罗林建造了属于他们的奇异迷宫。[注]
[注:见《银钥匙》最后一段。显然,那个“来自罗德岛普罗维登斯的古怪老人”就是E•H•普莱斯在调侃H•P•洛夫克拉夫特,包括后面的沃德•菲利普斯 (Ward•Phillips) 亦是在指H•P•洛夫克拉夫特(Howard•Phillips•Lovecraft)]
这位老人,沃德•菲利普斯,曾极其激烈地恳请法庭不要将卡特的财产分摊给他的继承人——那全都是些血缘关系疏远的兄弟——因为他坚持说卡特仍活着,并且生活在另一个时间维度里,甚至也许会在某天毫发无伤地折返回来。反对这一提议的是卡特那几个兄弟中的一位法律界人士,来自芝加哥的欧内斯特•K•阿斯平沃尔。此人比卡特年长十岁,但在法庭论战上的表现却激烈尖刻得像个年轻人。现在,四年的激烈争论早已过去,处分财产的时候也已经到来——这间位于新奥尔良、巨大而又奇怪的房间便成了处置商议的场所。
住在这座房子里的是卡特的遗嘱保管人兼执行人——研究神秘学与东方古物的著名学者,克利奥尔人[注],艾蒂安-劳伦•德•玛里尼。卡特在一次世界大战时遇见过德•玛里尼,当时他们都在法国外籍兵团服役,而且二人曾因为相似的品位与世界观而有过密切的来往。在一次令人记忆犹新的假期里,年轻而瘦削的克利奥尔人带着那个苦闷的波士顿梦想家去了一趟法国南部的巴约纳,并向他展示了某些在那座承载了千百年秘密的阴郁城市之下的某些黑暗古老的地穴里发现的可怖秘密,而在那之后,他们就永远地结下了牢固的友谊。根据卡特的遗嘱,德•玛里尼肩负起了执行人的职责,但这位热心的学者却很不情愿主持这场围绕财产问题的结算。对他来说,这是件悲伤的工作,因为和那个来自罗德岛的老人一样,他也不相信卡特已经死了。但那些梦境的神秘又如何能与这个世界的严酷常识相抗衡呢?
[注:指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出生的法国后裔]
现在,这几个人之所以会来到这座古老的法式公寓中的那间奇怪的大房间,围绕着桌子坐下来,是因为这几个人都曾声称有兴趣参与卡特财产的处置程序。自然,他们也曾按照法律要求,在那些可能有卡特继承人居住的地方刊登了有关这次会议的公告。然而,现在却只有四个人坐在这里,聆听着那只棺材模样、并非用来记录世间时刻的座钟敲打出异样的滴答声;聆听着庭院里的喷泉发出的鼓泡声从半掩的扇形窗户里传进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个人的脸庞渐渐隐没进了那些自三脚架上散发出的翻滚烟雾中。三脚架上恣意地堆满了燃料,似乎渐渐不再需要那个无声移动着的老黑人再多照料——而他也已变得越来越紧张了。
坐在这里的有:艾蒂安•德•玛里尼——他瘦弱、黝黑、英俊、蓄着胡须,却仍旧显得很年轻;还有代表其他继承人出席的阿斯平沃尔——他显得身材肥胖、满头白发、神情愤怒、脸颊蓄着短须;另外还有来自普罗维登斯的神秘学者菲利普斯,他看起来很纤瘦、肩膀很窄、头发灰白、长着长长的鼻子、脸修得很干净;第四个人则看不出年纪大小,却也很瘦、蓄着胡须、肤色黝黑,他的脸长得很匀称,却很奇怪地没有任何表情。这个人的头上缠着一条象征高等婆罗门身份的头巾,那如夜晚般漆黑、闪光且几乎看不到虹膜的眼睛有些涣散,似乎正凝视着其他人身后非常遥远的地方。他自称是查古拉普夏大师[注1],是一名来自贝拿勒斯[注2]的专家,并且还带来了非常重要的信息;德•玛里尼与菲利普斯都曾与他有过书信往来,而且很快就意识到他那些神秘学主张中却有不凡之处。他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不自然的古怪感觉,他的声音非常空洞,有种金属般的质感,就好象他的声带需要费尽力气才能说出英语一样;
不过他的措辞却像任何一个土生土长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注3]那般简单、准确而又地道。从基本的服饰上来说,他像是个普通的欧洲人,但他的衣服却松垮而奇怪地叠在身上,加上那从茂密的黑色胡子、东方式的缠头巾以及那双宽大的白色连指手套,所有一切都让他带上了一丝异国风情的古怪。
[注1:Swami Chandraputra,Swami 是梵语,也有大师、梵学家等等意思
注2:印度北方邦东南部城市,在恒河中游新月形曲流段左岸,现名叫瓦拉纳西
注3:指公元5世纪时,迁居英国不列颠的以盎格鲁部落和撒克逊部落为主的日耳曼人。]
德•玛里尼一面拨弄着在卡特车里发现的羊皮纸,一面说到。
“我没法从这张羊皮纸里得到任何信息。坐在这里的菲利普斯先生,也放弃继续研究了。查斯霍德上校认为这不是那卡语,而它也与复活节岛战棍上的象形文字也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可是,那些出现在盒子上的雕刻却很奇怪地让人想起复活节岛上的图案。由于所有的字母似乎是一根横向的字母棒上垂下来的那种书写方式来看,我能想起的,与这些出现在羊皮纸上的符号最相近的东西,是可怜的哈利•沃伦曾拥有过的一本书上的文字。那本书来自印度,我与卡特在1919年拜访他的时候曾看见过。但他从不愿意提起任何有关它的事情——说我们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并且暗示这本书最初也许并非源自地球。十二月份,他从那个古老坟地里走进墓穴时,就随身带着这本书——但不论是他,还是那本书都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些天前,我凭着记忆描画了一些上面出现过的字符,并且影印了一份卡特的羊皮纸,一同寄给了我们的朋友——查古拉普夏大师。
他认为,在进行某些商讨和查阅后,他也许能揭示它们的含义。
“至于那柄钥匙——卡特曾寄给我一张照片。它上面的蔓藤花纹并不是什么字符,不过仿佛与那张羊皮纸出自同一种文化传统。失踪前,卡特一直在说他就快解开这个秘密了,但却从来没有说出任何相关的细节。曾经一度,他把整件事情想得太过理想化了。他说,那柄古老的银钥匙能够打开一系列的大门——一直以来就是这些大门在阻止我们自由地穿过巨大的时空通道,抵达真正的边界。自从舍达德[注1]利用自己那可怕的天份建造出了千柱埃雷姆[注2]的宏伟穹顶与无数宣礼塔,并将它们隐藏在阿拉伯佩特拉[注3]的黄沙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穿过这道边界。卡特曾在书中称,有些几乎快饿死的托钵僧[注4]和干渴到癫狂的流浪者能够活着从沙漠里回来,他们向其他人讲述过那座不朽的大门,以及那雕刻在拱门顶端楔石上的巨大手掌;但从未有哪个穿过那扇大门的人能够寻着自己满是石榴石的广阔沙漠上留下的足迹走回来,述说他的见闻。
卡特猜测,这柄钥匙正是那张巨大石刻手掌徒劳地试图抓握住的东西。
[注1:千柱之城的国王。此人究竟是虚构还是史实目前尚无定论。其事迹曾出现在《一千零一夜》中。
注2:传说中的千柱之城,又称Aram, Iram, Irum, Irem, Erum, Ubar, Wabar,曾出现在《一千零一夜》中。传说中,此地位于阿拉伯半岛南端是重要的贸易城市。但是现代历史学尚未发现这个城市存在的证据
注3:阿拉伯半岛上的一个地名,此地有全球闻名的沙漠,也是著名约旦古城的所在地。
注4:伊斯兰教的苦修僧人]
“为什么卡特带走了钥匙却没有带走这张羊皮纸,我们已经无法解释清楚了。也许他忘记了这张纸——或者,也许因为他还记得曾有人带着一本上面写着类似文字的书走进一座墓穴却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才忍住没有带上它。又或者,也许它对于他希望要去做的事情已无关紧要了。”
待德•玛里尼停下来后,菲利普斯老先生继续用他那刺耳尖锐的声音说:
“我们只有在梦里才能了解到伦道夫•卡特的漫游。我曾在梦中去过许多奇怪的地方,也曾在斯凯河另一边的乌撒[注]那里听到了许多奇怪而且意义非凡的事情。似乎这张羊皮纸的确无关紧要,因为可以肯定,卡特重新回到了他童年梦境里的世界,并且成为了埃莱克-瓦达之王。”
[注:Lovecraft小说中虚构的一个小镇,以“no man may kill a cat”的法律而闻名。乌撒的猫具有灵性,能和懂得猫语的人类交谈。在乌撒可以找到梦境之地中那些旧神 (Elder Ones ) 的神庙。]
阿斯平沃尔先生却变得更加愤怒了,他激动地说:“难道就没有人让这个老蠢货闭上嘴么?我们已经听够了这些蠢话。现在的问题是分割财产,而现在我们该干的就是这个。”
这时,查古拉普夏大师第一次操着他那奇怪异国腔调说话了。他说:
“先生,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阿斯平沃尔先生请不要嘲笑那些来自梦境的证据。但菲利普斯先生的见解并不完整——也许他梦见的东西还不够多。而,我,我自己已经做了够多的梦。我们经常在印度做梦,就像是卡特家族里所有人曾做过的那样。而你,阿斯平沃尔先生,作为他的表兄,血缘上并非是卡特家族的一员。我所梦见的梦境,连同其他一些消息来源,告诉了我许多你们觉得晦涩难解的东西。例如,伦道夫•卡特忘记了那张他无法解译的羊皮纸——然而,如果能带上它,结果则会好得多。要知道,我的确知道了许多事情——许多有关四年前,十月十七日日落时分,卡特在带着银钥匙离开他的汽车后发生的事情。”
阿斯平沃尔对此嗤之以鼻,但其他人却坐直了身子,表现出更加浓厚的兴趣。从那些三脚架上涌出来的烟雾变得更浓了,而那从棺材模样的座钟里发出的癫狂的滴答声似乎浮现出了某种令人困惑的规律,就像是某种来自外太空、怪异而又无法解读的电码。印度人向后靠去,半阖上眼睛,继续说着他那口古怪吃力却又词句地道的英语。与此同时,在他的听众眼前,一幅有关伦道夫•卡特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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