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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第一步(一)

2023-03-15展昭猫鼠白玉堂 来源:百合文库
迈出第一步(一)
包拯一行回来时已是下午,路上不合眼走了三天三夜,路过开封府而不敢入----要先去跟皇上交差才行。包大人自入了京城可算松了口气,总算赶在皇上规定的日子之前回来了,这一松劲顿时觉得出疲乏了,到底是个书生,轿子里颠个三天三夜现在骨头都靠一身筋连着,不然早散作一堆了。
这般折腾,饶是武人也不行。展昭骑马跟在轿后,也是一脸疲惫,靴旁衣角甩上不少泥点子,好几日不曾洗澡,下巴也成了浅青色。包大人掀起轿帘叫了声展昭,心疼地看着得力属下那双眼下的青黑,叹了口气:“你先回去休息吧,面圣就不需要你陪同了。”展昭点点头谢过大人,目送轿子越走越远,心里嘀咕其实大人您的黑眼圈也不小了,都明显到能看出来的程度了。
王朝马汉连忙从门里跑出来迁马,展昭揉了揉眉心,问府里最近怎么样,王朝使劲搜刮着肚子里的词:“天下太平,歌舞升平,路见不平。”马汉一巴掌呼王朝脑袋上让他闭嘴,马汉说:“白护卫每日按时当值,没出去偷懒,除了昨日颜大人来时两人后院聊了半日下了半日棋喝了一坛白护卫死藏的桂花酿外也没见过什么人。”展昭笑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是玉堂私藏的?”马汉觉得那笑容不太暖和,连忙想补救,结果王朝直接来一句:“肯定是私藏,比市面上的香多了,还劲头足,颜大人一会就醉倒了在白护卫屋子里睡了一宿。”展昭笑容更大,马汉却觉得自己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
展昭回到后院时路过白玉堂的房前瞅了一眼,白玉堂明显不在,展昭实在疲乏,回去随便拿湿手巾擦了一把脸,衣服都顾不得脱,一头栽倒到床上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展昭听出屋子里有第二个呼吸声,侧头一瞧,果然隐约可见床头趴着一个人。展昭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不由觉得心尖的地方酥酥软软的,想伸手摸摸那人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被子,被角掖得严实。展昭无声地笑了,猛然掀被向那人扑去,那人顿时惊觉,侧身出拳一手似要摸刀,却被被子罩了个满头。展昭低沉地笑声闷在被子里,被子里罩着他们两个,谁也看不见谁,呼吸倒是异常清晰。
二人静了一会,白玉堂就觉得左耳尖被一个温热湿滑的东西舔了一下,白玉堂一个哆嗦,连忙掀开被子后退几米,怒骂了一句“瘟猫。”即使是黑夜,展昭也仿佛能看见那人迅速红透的脸,而实际上,他看到的是那人漂亮的颈部轮廓。展昭直直盯着白玉堂,眼里的笑意似一阵一阵的流波冲刷着白玉堂的冷静,让后者几乎要夺门而逃。
今天的展昭有点疯,白玉堂心里有点慌,转身要出门,腰却被一只胳膊圈住了。“玉堂,这次任务匆忙,也没时间出去转,就在街市上选了一副护腕,你戴上我瞧瞧大小。”展昭说完就要回身摸包裹,却被白玉堂拽住了。白玉堂皱着眉把展昭往屏风后推:“赶紧先去洗澡,浑身一股马尿味,堂堂四品护卫跟个草寇似的。”展昭回拽:“一起吧。”被新衣服摔了一脸。
展昭哼着调子泡澡,白玉堂点上蜡烛,把展昭的包裹放到桌子上摊开,从里面翻出护腕戴上----松花绿的缎面鹅黄滚边杏花绣纹,不大不小正好。展昭哗啦啦往身上淋着水,白玉堂隔着屏风问他:“一会吃什么?醉香楼新来个厨子,擅长做鸭脯。”展昭站起来擦身子:“你觉得味道怎么样?”白玉堂说:“味道挺好的,我捧了好几次场。”展昭开始穿衣服:“跟颜大人共享过的?”白玉堂不作声了。展昭细细索索把衣服穿完,感叹了一句“还是干净衣服穿着舒坦”,走过来抓着白玉堂的腕子细细瞧:“果然适合你,以后常戴着。”白玉堂甩掉他的手:“得意个什么劲,就你这眼光,小爷凑合收下你就该感恩戴德。”展昭嘿嘿一笑,把干净巾子交给白玉堂让他帮自己擦头:“男人给自己媳妇买镯子成功的成就感……”还没说完耗子嗷一声就扑过来了:“展昭你他娘的……”巾子往脑袋上一罩一绞直接锁喉。
展昭赶紧挡着:“镇定镇定,谋杀亲夫要不得!”白玉堂挥拳要揍,展昭连忙告饶。二人折腾一会头发可算干了个七七八八。展昭简单梳好了头,一面摸过钱袋揣怀里,回身拽过白玉堂一只手:“走吧,今天你请我。”
夜市正热闹,吆喝声隔三条街都能听见,白玉堂和展昭一前一后地挤过人群往醉香楼去。有小儿拎着竹灯嬉闹,一头撞到白玉堂身上,摔了个跟头,白玉堂连忙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一旁人没瞧见,一脚踩白玉堂腿上,好大一鞋印子。那人自己吓了一跳,连忙道歉,白玉堂摆摆手让他走了。展昭正走着,就见白玉堂没了,连忙往前挤,就看见白玉堂缓缓站起来,护着一个小孩到了街边人少的地方。小孩子早忘了疼,高高兴兴地又钻到别处玩去了,展昭走过去,弯腰扑了扑白玉堂腿上的灰。白玉堂眨了眨眼睛,说:“这个时辰醉香楼里人一定很多。”展昭没作声。白玉堂又说:“其实晚一会再去也没事。”展昭笑了,伸手摸白玉堂的头,却被躲开了。展昭:“走吧,先逛逛,买点果脯点心吃,醉香楼上菜太慢。”
两人到醉香楼的时候果然人已经不多了,于是选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点了几样简单菜,吃着果脯等着。茶博士唱着吆喝把杯子填满。果脯有些酸,满口生津,展昭只吃了一颗,就拿过杯子喝茶漱口。过了一会饭菜上来,两人就默默地吃,真正的“食不言”。一旁过来一女子,抱着琵琶,直接在桌边坐了,弹了几下,咿咿呀呀地唱:“郎有情妾有意……”白玉堂抓出一把铜钱拍桌上:“换一个。”女子一顿,重新弹,又唱:“妾身与君好似比翼鸟……”白玉堂“啪”地又拍出一把铜钱:“再换一个。”女子这回顿的时间比上回长,又弹唱:“窈窕淑女……”白玉堂起身就走。女子不唱了。展昭站起来喊了声结帐,把钱取出来放到桌上,与伙计示意了一下,对仍自纳闷的女子轻声说:“你应该唱‘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转身也走了,女子这回彻底愣住了。
展昭出门就运起轻功,几个起落追上白玉堂,伸手去拽那人袖子,嘴里念:“玉堂。”白玉堂一甩衣袖,脚下突然变快,展昭也随着加快速度,又喊:“玉堂。"白玉堂依然不理,展昭说:“你把点心落楼里了。”“展昭!”白玉堂愤怒回身,瞪圆了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展昭叹口气,脚下轻点到了白玉堂身边,把点心果脯纸包塞进白玉堂怀里,说:“行了有我呢,咱回家。”
开封府众人早睡下了,包大人一出了皇宫眼皮就开始打架,连怎么被抬回来的都不知道。展白二人纵轻功直接落入后院,白玉堂便往自己的房门去。展昭说:“我听说昨晚颜大人睡你屋了。”白玉堂脚下一顿。展昭接着说:“你那屋床小,所以你肯定睡的我屋。”白玉堂没作声,展昭又说:“我这屋床大,所以我不介意你今天也睡过来。”白玉堂紧走几步“啪”地把房门摔上了。展昭喊:“你真不来啊?”白玉堂开始关窗户。展昭说:“你再不进来我可关门了啊?”白玉堂把窗户关死了。展昭摸摸鼻尖,轻笑了一下,慢慢踱回屋关门,自己跟自己嘀咕:“真是的,有我呢。”
三天三夜没休息,就算回来睡了一下午,那也是不够的,展昭一宿睡得安稳,再睁眼太阳都晒到床边了。展昭伸个懒腰,简单洗漱了,把下巴收拾干净,这才出门。包拯早就开始办公了,桌上厚厚一叠卷宗。展昭进门行了礼,包拯头都不抬地说:“添茶。”展昭连忙把茶杯添满,看包拯端起来喝了一口,才问:“大人昨日面圣如何?”包大人放下茶杯捋胡须,一脸正色:“甚好。”展昭点点头,说:“昨天听说醉香楼的鸭脯味道不错,今日属下给大人带些。”包大人脸色不变:“你家白护卫又点多了打包?”展昭一脸正气:“昨晚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打包。”包拯大怒:“浪费!奢靡!”展昭连忙添茶:“所以打算今天打包一份弥补一下。”包拯点点头,挥手让展昭出去了。
展昭还没进后院,就听见笑声不断,尤以耗子笑声最响亮,伸头一瞅,嚯,他家耗子光着膀子,露出大片的象牙白皮肤,正跟张龙的儿子张狗蛋打水仗呢。张狗蛋守着盆,白玉堂拎着打水的桶,洒了一地的水。
公孙先生抱着一本书经过,在白玉堂身上扫了个来回,重点是前胸和后背。公孙策斥责展昭:“下手太慢。”展昭施礼:“公孙先生教训的是。”公孙策满意地走了。展昭几步进了院内:“玉堂,才起啊?快去洗漱,我刚才瞧见后厨热水烧好了,告诉他们端过来,趁热洗澡。”白玉堂应了一声,说:“昨天的果脯还有很多,你拿来给狗蛋吃。”进屋准备洗澡。狗蛋跟着:“我也洗。”展昭一把拽住他,问:“狗蛋,识多少数字了?”狗蛋眨眨眼,得意地说:“好多。”展昭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狗蛋得意:“一。”展昭又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狗蛋:“贰”展昭又伸一根,狗蛋抢答:“叁。”展昭摸摸狗蛋头:“真聪明,玩去吧。”狗蛋迈步:“白哥哥咱一块洗。”展昭又拽他:“你这孩子怎么不招人稀罕呢?”狗蛋眨眼,展昭问:“一个人洗澡叫什么知道么?”狗蛋摇头,展昭说:
“叫舒服。”又问:“两个人洗澡叫什么知道么?”狗蛋摇头,展昭说:“叫惬意。三个人洗澡叫什么知道么?”狗蛋依然摇头,展昭说:“叫斗殴。”狗蛋眨眼睛,说:“那澡堂子里好多人呢?”展昭说:“那叫群殴。”展昭又摸摸狗蛋的头:“乖,玩去,一会给你果脯吃,别来引起斗殴了。”
狗蛋走了,展昭进屋到屏风后给白玉堂洗头。白玉堂靠着桶边歪着头,问:“你又跟小孩子胡说什么了?”展昭眨眨眼,一脸无辜:“我是那样人么?”白玉堂说:“是。”展昭一僵,继续动作:“我要是那样人你今天还能囫囵坐在这?”白玉堂抿抿嘴,不作声了。水气把白玉堂的睫毛染的湿润润的,桃花眼变得湿漉漉的,展昭默念三字经,老老实实给白玉堂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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