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劫》第二章 在这九百米的高空之上

九州禁律:同一个生物，只可能拥有一种灵。
……
第三阶层，中心图书馆。
图书管理员，萧明月，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目光，一直落在图书馆阅读区的某处。
那里，有一个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的孩子正在静静地看书。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当然，这只是指他的外貌。
普通的服饰，普通的容貌，正在普通地看书。
当然，如果忽略掉他的年龄和他正在看的书籍的话。
“《灵物推演论，高级》”
萧明月当初看过这本书，但其繁杂的理论和深奥难懂的各种推演使得已经是一位高级学院教师的萧明月读了不到三分之一就直接放弃。
“……他确实是在认真看吧？”
萧明月被打击到了。
转过头来，看这个孩子。
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瘦弱，配上那苍白的脸色，让人感觉他大病未愈，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睛。
“没有瞳孔……”萧明月玉手托腮，似乎在思考。
这样的空洞眼神，萧明月知道，一般，都是出现在那些身心都已经绝望，或是那些已经意识崩溃，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的人身上。
而他，明显两者都不是。
这个孩子不是第一次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来这里看书，顺便借走几本，但每次间隔的时间都不相同。
看着这样的一个孩子，每次他来，萧明月心中都会产生出浓厚的兴趣。
他面前的硬壳书都比他的身体还宽了，因为身高的原因，坐在椅子上，双脚也是悬空着，无法触及到地面。
每次来都是他一个人……没有家人陪伴。
虽然明城治安很好，但这么放心的家长，萧明月也是第一次遇到。
貌似她也没看到过对方的长辈。
图书馆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很多来这里借书看书的人，其中，以学生居多。而不多说，这样一个孩子，自然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他真的……才八岁吗？”
此时，梦一直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中。
“九州万物皆有灵，灵，是世间万物的基本组成元素。”
“灵，有属性之分，不同属性的灵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结构排列而构成了天地的万物。”
“植物，动物，泥土，空气，乃至人类，其本质，都是由灵构成。”
这段话，是梦初读《灵物推演论》时，其第一页的第一句话。
“万物有灵吗……”
梦抬起头，手在面前的书上轻轻摩砂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这样一个孩子，柔弱，无力，让人感觉随时都会死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报时的音响。
“该走了。”梦起身，跳下桌，将放在桌上的书合上，抱在怀里，缓步走入另一边的书架之间。
就是这么一个举动，都吸引了很多目光，看着他一步一步走着的样子，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摔倒。
梦将怀中的书放回，因为身高的原因借助了一边的梯子，随后，又抽出了另一本书，是一本《大陆简史》。
思考了一会，放弃了再抽出一本的举动，梦抱着书，来到了图书馆柜台处。
“麻烦登记一下。”梦轻声开口。
萧明月接过书：“借书时间呢？”
“……三个月。”
“三个月……”听到这个数值，萧明月动作微微一顿。
“真的只借三个月吗？”萧明月将书在一边的机器上一扫，完成了借书登记的操作，一边似乎是不经意地开口问着。
梦空洞的眼神低垂，沉默了一下：“这本书……不是孤本。”
萧明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书递给了这个孩子。
“祝你好运。”萧明月看着眼前的孩子，目光灼灼。
梦的身形微微一顿，开口说到：“谢谢。”随即转身，走出图书馆大门。
看着他走出大门，萧明月目光深邃，最终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固定通话，开口到：“目标离开了图书馆，尽快行动。”
此时，图书馆外。
远处，一个孩子正在走来。
“梦。”他来到梦的面前，招呼着。
“幻。”看到来人，梦开口到。
“怎么样？”梦问着。
“东西都买齐了。”幻笑着回答。
“好，那赶快走。”梦直接开口说着，直接向一边走去。
看到梦如此严肃的样子，幻的表情一肃。
“他们恐怕察觉到了。”梦一边走着，一边开口。
“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幻心中一凛。
“不至于，但至少应该开始怀疑了。”梦说着，将手中的书晃了晃。
“看来以后还是少来明城。”
“现在是下午五时左右，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回去，否则，那些家伙一着急，恐怕明城又要遭殃。”
两人很担心明城外那三层金属壁垒挡不挡得住，家里那些家伙的攻击。
“那我们该怎么回去，如果他们真的察觉到了，我不认为我们伪造的身份还有用。”幻开口说着。
明城各阶层之间的来往，所行走的天空隧道，亦或是浮空艇，都需要合法的身份证明。
“跳下去。”梦直接开口。
幻:“……”
好吧，这确实不失为一个方法。
不过如果真的要跳，那就要做好在空中，在无法有效移动的情况下，迎接那一千八百个卫星上，数千个炮台的同时攻击。
还是算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
然而，某个瞬间，两人身体同时一顿。
周围的空间似乎泛起了丝丝涟漪。
在他们前方，数百米外，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这里，是生活区靠中心的位置，街上的人不算很多，但也不少。
但对方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已经踏入对方的陷阱了吗？”梦轻轻开口。
来人对着两个孩子微微弯腰：“初次见面……”
梦和幻两人微微偏头，两人目光碰撞，便知道了对方所想。
没有理会对方的自我介绍，毫不犹豫地，两人转身迅速向后狂奔。
在他们身后，看着迅速离开的两人，执法者的人没有急于追赶，只是脸上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不认真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况且……我貌似没那么吓人吧……不过算了，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们，可跑不掉。”
另一边。
“梦，那个人……”幻一边跑着，一边问到。
“不是普通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虚灵强者。”
“虚灵？这明城还真的是看得起我们。”幻撇撇嘴。
两人迅速跑到一个角落。
梦喘着气，剧烈的运动让他虚弱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开口到：“必须赶快出城，城内一千八百个卫星，死角几乎不存在，我们可以说一直是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下。对方这个时候或许还没有全部出动，但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下去的路，肯定都封死了，难道真的只有跳下去？”幻问到。
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着：“有一个方法，或许比跳下去要好一些。”
“什么方法？”
“我在图书馆里看过很多书，包括阵法类的，如果能绘出空间阵法那便可以直接离开。”
“但问题是我们两人的灵都不是空间系的。”
“有，这个。”说着，梦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宝石。
同样的东西，幻也有一个。
“绘制阵法后，可以凭借这里面的力量离开。”
“等等等等！梦，利用这里面的灵力？这样能保证阵法的稳定性吗？”
……沉默、沉默……
“……这个不重要。”
“……这个很重要！”
幻心中抓狂：“我可不想被空间错位绞成肉沫！”
这一刻，幻突然觉得跳下去也不错。
“两位似乎聊得很欢。”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同时一顿，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
眼前出现的，就是刚才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周围，一群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将两人包围。
“梦。”幻看着眼前的人，开口说着。
“在。”
“你布置这个阵法要多久时间。”
“三分钟。”
“好，我知道了。”
说着，幻踏前一步，将梦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