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兄弟】十里洋场为君歌！（上）

“二爷，这可真巧了。昨儿个大爷还提起你了，说你也该回来了。没想到今儿个您就真回来了。哟，小心碰头！”那点头哈腰的男子原本就矮小的身子显得越发矮小，他一把上前扶着元理下车，另一只手接过元理手中的行李箱。
元理下了车，放眼这已然阔别4年之久的天津。什么都没变，顾公馆历练十几年依旧恢宏，门前的桃枝跟四年前离开时一样开满了艳丽的桃花。那年那个少女曾站在树下，让自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面桃花相映红。而今天它也让自己明白了什么叫做桃花依旧笑春风。什么又都变了，无论是公馆前的车辆还是行人，总的还是陌生了。
“大哥在不在家？”元理问身后提着行李的佟管家。
“大爷吩咐过下人，好好的为二爷您接风洗尘。早上塘沽码头那边工人造反，大爷去了现场，这会儿时间应该还没回来。二爷，您看先休息着，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大爷。”
“不用了。”元理坐上沙发上，随手点了支雪茄，用力的一吸随后缓缓的吐纳。看着袅袅的轻烟打着旋儿，元理突然冷笑了一声：“把谁都不当人，造反是迟早的。”
佟管家的面色变得有些难堪，但只瞬间又恢复如常，毕竟是在顾家历练过十几年的老滑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比谁都要资深。
元理面无表情的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吸着烟。佟管家双手合拢平放在腹部的苏绣长马褂前，卑身站在沙发右侧，头略微低着时不时瞄一眼颦眉深思的顾二爷。气氛沉闷的让佟管家呼吸有些困难。
就在佟管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时，元理用力掐灭了烟，一副好笑的表情问道：“听说，大哥清明要娶虞家的那个交际花。”
“是五一节的时候，大爷订的日子，为了刚好让二爷您能参加婚礼。”佟管家诺诺道。
“呵，真是有心了。”元理冷笑了一声，起身拿了呢子外套走向大门口。几步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对佟管家道：“大哥要是回来了，告诉他到西关墓园找我。”
元清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明显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正怒火攻心的彪莽大汉，蛇一样阴冷的目光盯得那壮汉说话都利索不起来。他是这件罢工事件的领头人物，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气焰由盛转衰。
“你们的问题，我明白了。”元清越过那壮汉对着码头的工人道：“也就是说，你们觉得金家给工人的工资远高于我给你们的。可你们知道，金家做的是什么生意吗？倒卖烟土，虽然现在还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贩***，可是这终究还是犯罪的，一旦被发现后果你们可以想象。我们顾家向来只做正经生意，坯布的利润自是不能跟烟土相比，一船的坯布也就那点利润，除去成本、运费、损耗、还有你们每个人的工资。你们可以算一下，我顾元清到底赚了多少？还有你。”元清话锋一转，转过身面色阴沉的望着一脸尴尬的壮汉。“金老爷子给你了不少好处吧，来挖我顾元清的墙角。你当我顾元清在天津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么！”
那壮汉如遭当头一棒，正欲辩解。元清冷笑一声拿出了一张文据，一把扔到壮汉的脸上。
“这是你被金老爷子收买的证明。”元清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的烟盒，一旁的随从忙掏出打火机为元清点了烟。“合同的影印份。”
“顾大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一时财迷心窍，我吃里扒外，我不是人！你给我个机会吧！大爷！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那壮汉声泪俱下，抱着元清的大腿痛哭。
元清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用力挣脱壮汉的钳固，狼狈的像个差点被非礼的娘们，一瞬间所有人都这么诡异的认为。
元清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们都去干活吧，不要再次挑战我的容忍度了。”那壮汉左一句谢右一句谢的跟着其他工人走了。
“佟管家来电，说二爷回来了，在西关墓园等您。”
“志文，帮我买一条新裤子，送到巴黎舞场，这件脏了。”元清用手套拍了拍裤子，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元理将手中的白菊花仔细的放在了一尊墓碑前，墓碑上是个很年轻的女子，眉目清秀带着书卷气，却烫着那时舞女间最流行的卷发。
碑上镌刻爱妻代涟漪，其夫却是顾元清。元理伸出右手缓缓的擦拭女子的照片，终究是被岁月洗刷的苍白了。
元清弯腰在白菊旁放上了另一束花，起身的瞬间，元理闻到了元清身上浓烈而呛人的劣质香水味。
“你去嫖妓了？”元理冷笑道。“虞家的大小姐要是知道，你还流连这些莺莺燕燕，不知作何感想？”
“是舞场。”元清偏过头似笑非笑的对着元理纠正。
“呵，反正一个意思。”元理望着阔别四年显得清减的大哥，戏谑道：“反正不知道算谁嫖了谁。”
元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元理是在嘲笑他生来像个去卖的。有些恼怒，但对着自家兄弟终究是忍下了气。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议论自己的相貌，但每次听到又不免大动肝火。
顾氏兄弟都是天生的好皮囊，眉目漆黑如墨、双唇竟是女子也少见的嫣红。两人也是九成的相似。元清天生骨骼娇小身量不高，为了掩饰这一缺点，元清的皮鞋都是特制的内增高，又因他常年少见阳光，肤色不自然的苍白，加之右眼下的一颗泪痣，初见之下多为其惊艳。元理高出哥哥大半个头，肤色较元清要正常的多，五官棱角分明一派男子的俊美英挺。谁也不会认错了两兄弟。
“我五一结婚，你待到我结婚之后再走吧。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参加。”元清目光诚恳的望着一脸嘲讽表情的元理。
“害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害一个吗？”元理冷声道。“我问你，涟漪究竟是怎么死的？”
元清冷冷的扫了元理一眼，咬牙切齿的一把揪住元理的衣领 。“四年了，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吗！死于车祸！你还想怎么样？非要说是我杀的你才满意！我坐牢了，被枪毙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谁来供你留学！你以为这世上谁会对你好吗？”
【未完待续】
声明：小说是本人在2014年7月原创首发在本人QQ空间的，网上如有转文，也可能是那时候混迹小说网站自己投的。因为是初次尝试民国耽美故事，难免有很多历史错误，或者其他我没注意的地方。但是也翻了很多那时候天津的资料来参考写的，谢谢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