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劫》第三章 向 束缚神灵的神明发出挑战

明城第三阶层某处。
这里分明是明城第三阶层中心区域，但是周围却很少听到嘈杂的声音。
有两个可能。他们被结界隔离了，或是周围的人全部疏散了。
但若是结界，他们没有感觉到结界的展开，所以应该是后者。
“如此说来，是早有预谋啊。”看起来不过八九岁，一身普通衣物的幻，看着周围将自己包围的人，发出嘲讽。
毕竟，疏散人群，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所以说，我们只是希望两位去做客，最多喝杯茶而已。”
“喂喂喂，对着两个才八岁的孩子说谎，不脸红吗？”
不过，能做出一群训练有素的人来围剿两个孩子这种事，他们也早已打破了某种底线。
“交涉失败了呢……”领头者，就是那个被梦断定为虚灵强者的人露出无奈的笑容。
“本以为只是小孩子开玩笑，不过没想到，这位……似乎是叫梦……对吧，这位朋友居然真的刻画出了阵法……”
对方说着，目光绕过前面的幻。落在了身后，正在刻画阵法的梦身上。
阵法没有完成，只是有了一个大体的框架，但却很规范。
仅仅数十秒，便完成到这种程度……
可以看出，这个叫做梦的孩子，刻画的每一笔，都无比精准，而且动作，奇快无比。
执法者压下眼底浮现的一丝震惊，开始微笑开口。
“三十三秒……还有两分钟二十几秒……所以……”
他抬手。
周围的所有人准备。
随后响起一阵枪械取消限制的咔嚓声。
幻听后眉头皱起，将梦挡在身后。
执法者的手轻轻挥下。
顿时，无数枪声响起。
幻踏前一步，体内，一股庞大的力量透体而出，将两人层层保护。
只见飞来的无数子弹，在他们身前，如同遇到了阻力一般，速度削减，逐渐停滞在了空中。
“……”
对面，执法者沉默了。
虽然试想过，这引起了明城执法者注意的两个孩子，除了远超同龄人的思想智慧以外，可能会有一定的实力。
但是，却没想到，会达到这种程度。
将体内的灵释放出体外，任意改变状态，以达到控制身边有效距离内的物体的行动。
“虚灵……”
那是只有虚灵及以上，才能做到的事情。
对方抬手，周围的人立刻停止了射击。
“退下。”他轻轻的吩咐。
周围的人立刻抬枪，迅速后退，迅速离开了这里，前后不过十几秒。
虚灵，已经不是一般的军队能够应付得了的。
倒不如说，所谓的这些部队，在没有超重型军事武器的情况下，在虚灵面前，与蚂蚁无异。
“呼……”对方呼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
现在首要的，是破坏对方的阵法。
在知道对方的实力之后，他已经放弃凭借自己的实力就抓住眼前两个孩子的想法。
下一瞬，他消失了。
对面，幻的眼神一凛，迅速转身，身形闪烁之间，已经来到梦的一侧，对着空气，一拳挥出。
随后，在面前的空气之中，执法者的身形瞬间浮现。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个逐渐放大的拳头。
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抬手，挥拳。两个极不成比例的拳头在空中相撞，在空气中荡起丝丝涟漪，又迅速分开。
下一瞬，对方的身体再次消失，出现在百米之外。
看着不远处，对方的身影，幻眼神微沉：“切，空间之灵，麻烦。”
空间之灵的罕见程度，至少，一万个灵力者中才会出现一个。
而这里，居然被自己碰到了。
“什么运气啊。”幻不禁嘀咕着。
殊不知，对面，执法者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纯粹反应判断出了我的出现地点……”
“喂喂喂……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资料上可没写会这么棘手。”
他发现，这件事，自己有点解决不了。
警惕着对方的动作，幻低声开口：“梦，还有多久？”
梦没有抬头，空洞的眼神依旧停留在手中的阵法上，回答到：“比想象中要简单，快了……”
然而，不待他说完……
天空中，远处，一股气息正在接近。
这一瞬，幻和梦的脸色同时变了。
“这……等等……难道说……”
“麻烦了……”幻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因为天边，一个他们解决不了的存在，正在接近。
那是，他们无论如何挣扎，如何抵挡，都无法反抗的存在。
虽然还没有降临，但那股可怕的压迫力，已经降临在了这里所有事物上。
空气近乎凝固，周围的建筑似乎都会崩溃，那些为了倡导环保而设立的垃圾桶，在这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力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对方掌控了……即便还没有真的降临。
这样的存在，位于虚灵之上。
那是——神。
神灵。
当对方的气息出现在这片大地上时，梦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
“明明，只差了几笔……”
但任凭他如何努力，却无法落下。
“开玩笑的吧……”
对方的身影，已然接近。
若真的降临，那他们毫无逃跑的希望。
“给我……”梦咬紧牙关，体内的灵全部汇聚在了手上。
“落啊！！！！”
在那最后一秒。
空间阵法，完成了。
当那个他们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来临时，两人的身影，消失了。
……
幻睁眼，眼前一片黑暗。
“梦。”
幻轻轻呼唤。
“我在这里。”梦轻轻回答。
梦的手有些颤抖。
那是强行对抗神的威压而刻画阵法，受的伤。
确认了两人都无大碍后，两人开始确认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
两人，正处于一个房间的角落。
房间没有开灯，显得昏暗而寂静。
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梦省去了设置传送地点和距离的步骤。也就是说，传送随机。
“没有传送到墙壁里或大地内亦或是天空之中还真是谢天谢地，不过话说，这里是在哪？”梦疑惑地问着。
“先看看吧。”幻摇摇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也空无一人，更没有窗户，无比昏暗，没有一丝光线。
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周围，似乎有很多巨大的物体，似乎是一台台机械。
“看这情况……”梦抬头，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看样子，我们还在明城内。”
而当两人意识到这一点时，瞬间，脸色变了。
在这个科技已经发达到了某种巅峰，陷入瓶颈的时代，只要处于建筑之内，那一言一行，都会处于监控之下。
并不是那种明显的监控摄像头，而是蕴藏在无数角落里的，无法察觉的感应器或是灵力探测。
而现在……
不待两人反应，周围，灯光骤然亮起。
突然的光明让两人不禁闭上了眼，随后，在眼睛悄悄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两人缓缓睁开眼。
而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恐惧。
房间之中，无数巨大的器皿排列着。
而在每一个器皿中间，都静静漂浮着某物。
或是植物，或是动物，或是……人类。
“……”
两人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中流露出的，并没有恐惧，而是惊讶。
“秘密实验基地？”
“都是尸体。”梦开口说着，周围，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另外，他们注意到，周围浸泡在器皿中的尸体，除了动物，植物的以外，其他大多数的尸体，都是人类。
“看样子都已经死去很久，但体内的灵力却被禁锢在器皿内，流失很少……这是在做什么？”
按理来说，生物死后，体内的灵会失去活力，最终飘散在空气中，成为飘荡于空气中的最普通的灵。
“也就是说，这些灵与空气中的灵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收集天地之灵，直接吸收空气中的就行了，为什么这样大费周章？”
幻和梦穿行于瓶瓶罐罐之间，看着眼前的一切，幻不禁开口。
“因为，这些，都是承载了多种灵后崩溃的失败品。”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在房间尽头，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梦和幻并没有惊讶，因为他们知道，在灯亮起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被发现。
两人心中警惕，穿过周围的甁罐，逐渐接近对方。
“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有意外的客人。”那人一身白色的研究服，看着两人，嘴角微微挑起，但无论怎么看，这个笑容都没有带起丝毫善意。
梦和幻能感觉到，对方看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两只小白鼠。
“你刚才说……承载了多种灵？”梦皱眉，看着对方，开口问到。
“没错。”对方微笑点头。
“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九州禁律」:同一个生命只可能拥有一种灵！
“「九州禁律」啊……”那人不禁感叹。
「九州禁律」。
用来限制这个世界的发展的种种法则。
在大陆发展的历史中，人类有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几万年前。
按理来说，创造无限，无论是人类，或是兽类，亦或是植物，其发展，都是无限的。
但是，在经历了十几万年的发展之后，人类，以及其他已经发展到了巅峰的一切，开始触摸到了顶峰。
那是一条条的限制，如同法则一般，人类绝对无法打破的规则。
就像一个容器，也有他的最大容积，达到这个限度，自然不可能再装下更多的水。
人类的发展也一样，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的最大容积。
当然，这样的容积，并不只存在于人类科技的发展，还有其他各个方面。
在这个已经发展到了巅峰，无法再寸进一步的世界里……
无数人寻求着打破这层屏障的方法。
大陆生灵，对灵的挖掘与运用，如同科技的发展一样，在某些方面，也触摸到了这层屏障。
一个生命，只可能拥有一种灵。
「九州禁律」，即使是神，也无法打破的规则。
“但很可惜，都失败了。”
“这就是你肆意践踏生灵的理由？”幻歪着头，淡然开口。
“毫无意义的幻想。”梦总结着说着。
对方听后沉默了一瞬。
“你们是不会懂的，这项研究的伟大。”
“一个生命拥有两种甚至多种灵，若真的成功，将彻底改变整个大陆的格局！人类将不再是大陆上最弱小的存在，不必永远龟缩在这以保护人类为名义而建立的如同监狱一般的城市之中，即使是外面无数凶险的存在，亦或是就在明城外的天谴森林，也只有被人类征服的命运！”
这个人，已经完全疯狂了。
幻和梦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而现在……”对方突然低头，看着两人的眼神如同两只小白鼠，“既然闯入了这里，那么，便作为这里的特殊实验素材吧。”
说着，他的身影伴随着噪音开始变得阵阵模糊。
“祝两位好运。”
说完，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带着灵力气息的全息影像吗？一开始居然忽略了……”幻皱眉。
而这时……
“咔嚓……”
只见周围的器皿中，传来了阵阵咔嚓声。
器皿中，那些已经死去了的，面目丑恶的尸体，活了过来。
看着争先恐后向他们爬过来的面目丑恶的尸体，梦只是看着这些东西，似乎在点评，没有丝毫畏惧。
“虽然已经死去，没有了生命特征，但灵却被强行留在体内，再通过机械的调整与运作，最终产生了这样半机械的如同傀儡一般的产物吗？”梦一眼便看穿了这些事物的本质。
“但是……不够看啊！”
没错，不够看。
在虚灵面前，这些弱小的科技产物，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眼前，幻抬手，灵力只是简单的凝聚，打出，就将一片尸体击飞，打碎。
“哦，对了，忘了说了。”
这时，那个全息影像再次出现：“你们觉得，既然我们都已经对「九州禁律」的其中一条发出了挑战，那么怎么可能不会对同样作为「九州禁律」的另一条进行研究呢？”
听到这句话，梦和幻两人神色一沉。
“虽然也没有成功，但至少也算是有所收获……这次，是真的，祝愿两位好运了。”
说完，再次消失。
“梦……”幻将眼前的尸体击飞，“另一条禁律……”
梦沉默不发。
如今的这个世界，人类，是最弱小的存在。
并不是说科技不发达，只是……人类已经发展到了巅峰的科技，与至今没有触碰到发展巅峰的灵来说，真的太弱小了。
一个虚灵，便可以独自对抗一只军队。
一个神灵，便可以轻松摧毁一个国家。
人类引以为豪的各种战略武器，在神灵面前，完全不够看。
对于在灵力方面相对弱小的人类来说，外面的世界，实在太过危险。
圣城，便是人类的聚集地，也是用来保护人类的最后屏障。
而科技的发展，无法保护人类，因为……
「九州禁律」：人类科技的发展，无法触碰到神级。
换言之，人类的科技武器，无法对神灵造成威胁。
而此时……
“对另一条禁律发出挑战……”
下一瞬，整个房间都开始颤抖。
随后，梦和幻身后的墙壁，突然向左右分开，露出了墙壁背后的物品。
“这是……”
同样的，也是一个器皿。
与其他的器皿不同，这个器皿内，水清澈无比。
而在其中……
一个人。
一个女人。
看起来，也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女孩子，一头栗色长发飘散在液体中，几乎将全身包裹。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双眼紧闭，小巧的鼻梁和柔软的唇瓣如同艺术品一般精致。
少女全身上下的关键部位被银色布料以最低限度覆盖着，裸露出的肌肤看起来有些不健康的雪白。
精致，如同人偶一般。
在两人的注视之中。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